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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亚穿着一身长袍马褂,戴着玉扳指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办公桌光滑的桌面,连连摇头,“注意,注意啊,不要制造噪音。”
阡稚撑着下巴对着图纸出神,这是她上班的第三天,不过显然她对这种情景已经见怪不怪了。
西平爬起来,踉跄着捡起蓝发,心疼得脸都皱了,“琳琳,你打我不要紧,你得先让我把假发放好啊,这假发很贵的。”
琳琳爱理不理地哼了一声,“很贵吗?我怎么看不出来,地摊货!”
“地摊货?”西平用难以置信的神情把假发举到琳琳面前,“这象地摊货吗?这是fhfn(一个品牌)限量版的,要7000自由币一个。”
琳琳一把夺过那顶假发,随手扔进了垃圾桶。
西平双眼一直,再次载倒在地。
索亚又用戴着玉扳指的手指敲敲桌面,“行了,小西子,你表演够了没有?开始工作了。”
听到头儿的命令,西平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迅速归位。琳琳也一言不发地坐到了办公桌前。整个设计室顿时安静下来,除了偶尔的交谈声就剩下笔尖在图纸上的划动声。这三个人平时闹得令人心慌,可工作时的专注与敬业精神却是一般人远远比不上的。
阡稚拿着图纸走进里面的模拟室,把它压在一台液晶显示屏上面,前方的大屏幕上立刻显示出这张图纸成为实物时的样子。
“做些点缀会更好。”随后走进模拟室的索亚在图纸上勾了几笔。
大屏幕上黑底压金线条纹的领带边缘上出现了几朵抽象的金色郁金香。
如此一改,整个领带的风格就完全改变了。
“这样……。太张扬了吧?”
索亚笑了笑,“很多人不适合这种风格,但他适合。”
阡稚有些纳闷这个“他”是谁,她排除了这个“他”是禹邢的可能性,禹邢的穿着十分得体,从不佩带这么张扬的东西。
琳琳拿着图纸走进来,看见屏幕上的领带,在阡稚的那张图纸上又加了几笔。
“加一个钻石领带夹。”她转过头对阡稚说:“这样搭配很帅,是吧?”
阡稚尴尬地看了她一眼,想象不出一个男人佩带这样的领带会有什么效果。
琳琳抽出那张图纸,把自己的图纸放了上去。
大屏幕上显示出一条奢华的蓝色腰带。
琳琳和索亚讨论着,在图纸上来回做着修改。
阡稚回到办公桌前,正准备在电脑上查看设计室以往的作品,无意间看到西平取出一只方形水晶盒,盒内装一副黑色镶钻手套。从形状上来看,这双手套的主人手形十分优美,手指也比一般人修长得多。
仅仅是一双手套而已,也要做得如此昂贵精美。
索亚他们从模拟室出来,看到这副手套,摇了摇头。
“不行,这种黑色不够纯正。”
西平点点头,“的确有些色差,我这就叫人销毁。”
阡稚忍不住问,“为什么要销毁?”
琳琳头也不回地接了一句,“这里的规定,次品一律销毁。”
如此昂贵的东西说销毁就销毁了,阡稚为此郁闷了半天。她不能去质问她们,“外面有多少人吃不饱穿不暖,你们却这样浪费?”他们也是按规定办事。更重要的一点是,他们是智能人,现在情感人所遭遇的不幸他们是无法感同身受的。
当阡稚问禹邢次品能否不销毁的时候,禹邢立即否定,“残次品绝对不能留下来,否则留到市面上会很麻烦。”
“你们当然不心疼,反正这些都是用你们抢来的东西做的,一分钱本钱也不用花。”
禹邢怔了怔。
“我们有多少人吃不饱饭,没有住的地方,甚至连生命都无法保障,随时会被你们杀掉。”她喘了口气,愤愤地盯着他,“也对,你们把我们的命都看得一文不值,何况是一些‘残次品’。”
禹邢低头看了她一会儿,温柔地问:“你怎么了?是不是不喜欢在那个设计室工作?”
阡稚退后一步,避开了他。
、第二十六章
她受的委屈,智能人对地球人的伤害,甚至是她对于自己移情别恋的内疚。这些日夜折磨着她的负面情绪,此时都莫名其妙地爆发出来。
“你不喜欢就换个地方。饿了吧?我们去吃饭。”禹邢耐心地哄着她。
她气冲冲地转过身,“我先回去了。”
禹邢快走几步拦住她,她向左走他就向左,她向右他也向右。她向后退,他伸臂紧紧抱住了她。
“放开我,我讨厌你。”阡稚用力推开他,口不则言。
禹邢脸色一变,垂下长睫,微微抿住唇。
阡稚立刻后悔了。
缄默良久,阡稚慢吞吞地走到禹邢身边,握住他的手,隔了几秒,低声说:“对不起,我不该冲你发脾气。”
“你刚才说的是真心话?”
“不……不是的。”阡稚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半晌,禹邢反手回握住她的手,轻叹一声,“以后不要那么说了。”
阡稚点点头,只觉心乱如麻。
“我们去吃饭吧,想吃什么?”禹邢牵着她走到车门边。
“什么都可以。”阡稚随后应付,其实现在根本没有心情吃饭。
飞车在一个农家小院般的院落前停下,阡稚随着禹邢推开小院的木门,原本栖在门口的一群鸡鸭惊叫着散了开去。阡稚看到院子左侧墙边搭着一架木梯,梯子从上到下挂满了暗绿色的干豆角和鲜红的干辣椒。院子正中是三间瓦房,中间那间的房门大开着,一位五十来岁的大婶端着簸箕站在门口择米。看见他们进来,他急忙迎了上去。禹邢和他聊了几句后带着阡稚来到里屋。
屋里收拾得很干净,也很暖和,炕上铺着厚厚的青色床单,地上靠墙整齐地放着五、六个木椅,椅子旁边立着一张更大的方桌,暗红色的衣架支在屋角。
阡稚好奇地打量着四周,这里给她的感觉很亲切,很温暖。
等她看够了,才想起一个问题,难道禹邢也喜欢这种地方?
禹邢脱下自己的大衣,然后接过阡稚的外套,一起挂在衣架上。
大婶端着茶盘走进来,将茶盘放在桌上,里面装着一壶热茶,两只茶杯和几盘点心,“先吃些点心吧,菜马上就好。”
阡稚自觉自动地准备去帮忙,正想跟出去,禹邢拉住她,“你去哪儿?”
“去帮忙呀。
“不用你帮。”他拉着她坐在身边,递给她一只茶杯,“喝口茶。”
禹邢看着阡稚喝了口茶,掰了块点心递过去,“尝尝这个,味道不错。”
阡稚伸手去接,禹邢却用另一只手握住她的这只手,仍把点心送到她唇边,含笑的眼睛微微弯起,眉梢眼底都是温柔。
阡稚有些招架不住,脸立刻红了,心怦怦乱跳,连吃到嘴里的点心都没尝出什么味道。禹邢凝视她片刻,侧过头,飞快地在她唇上亲了一下。
阡稚呆了一呆,脸更红了,急忙端起茶杯喝茶。茶喝得见了底,见禹邢一手支在桌上,撑着下颌,秀美的双眸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阡稚急忙转移视线,盯着墙上的挂钟,“都快六点了啊。”
过了几分钟,她偷偷回头看了禹邢一眼,结果发现他仍是那个姿势。
她撑不住了,“你看什么?”
“看你。”他实话实说。
“我有什么好看的?”
“是没什么好看的。”他点点头。
阡稚正觉得有些受伤,又听见他说:“可是我喜欢。”
她一愣神的功夫,他已伸臂揽住她的腰,把她抱到腿上。她激灵一下,猛地推开他站了起来,下意识地看向门口。
禹邢漫不经心地向椅子上一靠,“怕被别人看见?我们那天骑马的时候我搂着你已经有人看见了,你怕什么?”
阡稚一阵尴尬,眼前这个人看起来很有忍耐力,很温柔内敛,可有时却又十分蛮横放肆。
“胡说,哪有人看见你搂着……”她的话停在半路,瞪着他,然后迅速跑了出去。
禹邢坐在原处,慢慢斟了杯酒。
这时大婶端着菜走进来,阡稚拿着碗筷走在后面,紧紧抿着嘴唇,看也不看他一眼。
没多长时间菜上得七七八八了,小屋里重又只剩他们两人。
禹邢把酒递给阡稚,又给她夹了一堆的菜,“你喜欢吃这个,多吃点。”
阡稚忍不住问:“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禹邢笑而不答,修长的手指轻轻敲敲桌子,“该你了。”见阡稚没理解他的意思,补充了一句,“该你给我倒酒夹菜了。”
阡稚“哼”了一声,“是你自愿的,我又没强迫你。”
禹邢点点头,“你说的也对。”
阡稚拿起筷子吃菜,吃了一会儿,见禹邢自己斟了酒。他喝酒的速度并不快,可只是一味喝酒,并不吃东西,看起来心不在焉。傍晚柔和的阳光从窗玻璃透进来,衬得他的眼波格外美丽,却也格外冷清。
阡稚看了他几次,取过他的碗开始夹菜,“这就生气了啊?”
禹邢微微有些吃惊,接着很快明白了她的意思。他并不解释,只是放下酒杯,看着她忙来忙去。
阡稚把碗端给他,小声说:“快吃吧。”
禹邢接过碗放在一边,顺势拉住她,低头吻上她的唇。
就在这时,屋门忽然被推开,很快又被关上。
禹邢的唇抵着她柔软的唇瓣,喃呢着说:“这回真的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她想转开脸,但他固执地扶着她的头,不让她动。
“阡阡,你在怕什么?”
“我为什么要害怕?”她的声音隐隐发抖。
“真的不怕?”
“我们不行。”她挣扎了半晌才说,感觉扶在自己头上的手一僵。
良久,禹邢放开她,右手握在她身后的椅背后,冷淡地问:“什么意思,是我亲你不行还是我们在一起不行?”
阡稚作不得声,她也不知道怎么把话说到这个地步。
“那你跟我出来做什么?怎么不拒绝我?”他慢慢地问,握住椅背的右手关节处因过分用力显出一种不正常的苍白。
阡稚无法去正视他,她听见脑子里有个声音说:“你在说什么?疯了吗?快跟他解释清楚,你之所以那样说,是因为你忘不掉你受的那些屈辱,忘不掉他是个智能人。你问问自己,真的舍得离开他?你现在一天看不见他都觉得难受。”她几乎就要立刻屈从于这种声音,但紧接着另一个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了,“他是侵略者中的一员,你如果和他在一起,就是个彻底的背叛者。趁现在这个机会,和他了断,不要再心存幻想,想想那些死去的人们和正在受苦的人们,屈服于自己的欲望,你不觉得羞愧吗?”
后面的声音渐渐占了上风,阡稚缓缓垂下眼帘, “对不起,我和你在一起只是玩玩儿,我并不喜欢你。”
身后的椅背咔嚓一声,她吓了一跳,蓦地抬起头。禹邢的脸色一片苍白,额前碎发下颤动的睫毛如同受伤的蝶翅。伴随着这道断裂声,他猛然站起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阡稚失力地伏在桌上。
暮色笼罩着四周,有人走进这间小屋,点亮了灯。
阡稚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仰起脸,茫然地看着那人,半天才认出是那位大婶。
“啊,天晚了,我得走了。”她低声说。
她走出院门,大婶从后面追上来,把一团柔软的东西塞到她手里,“姑娘,衣服。”
阡稚把那团衣服抱在怀里,也不道谢,迷迷糊糊地继续向前走。
天色越来越暗,她缓缓在路边坐下,低头看看手中的衣服,这才发现除了她的外套还有禹邢的大衣。她把他的大衣抱在怀里,轻闻着大衣上他残留的气息。
从此以后,他大概再也不愿见他了,一想到这个,心就痛得快要死掉。
她这是在做什么呢?本来两个人好好的在一起吃饭,她为什么要那样说呢?哪怕再迟一天,再多看他一天也好啊。
她把脸埋在大衣里,泪水瞬间便湿透了他的衣襟。
“哭得这么惨,让我猜猜,让我猜猜,是被你男人给甩了?”
小个子的绿眼棕发男人从黑暗的角落里显出身形,笑声拖得尖尖的,古怪而又令人反感。
阡稚透过泪眼,迟钝地看着他。
“女的都他妈的那么贱。”这个形容猥琐的男人摇摇摆摆地走到她面前,脸颊因为什么阴险的念头扭曲得变了形。
麻木的神经终于意识到危险,阡稚起身向四周看了看,黑暗中又有几个男人从不同的方向朝这边走来。
“靠,上次没烧死她,还得让哥们儿费二遍事。”另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冲地上吞了口吐沫。
“乔瑞派你们来的?”阡稚问,一边尽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你他妈的还敢问?你得罪了什么人不知道?”小个子男人阴沉沉地说。
“乔瑞养的狗还真不少。”阡稚鄙夷地说。
“骂谁呢?”鸭舌帽的男人一脚揣在阡稚肚子上。
阡稚倒在地上,身体因剧痛缩成一团。
小个子男人蹲□,“你男人要杀我们,也不看看我们是谁?别人害怕他,大爷我可不怕他,我现在就要把你切成碎片。”
他从怀里掏出尖刀,阴沉的双眼透出一种可怕的残忍的光。
阡稚紧紧抱着那件大衣,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看着他们,“你们会不得好死的。”
“别跟她费话,快结果了她,小心一会巡逻队的人过来。”
戴鸭舌帽的男人抡起手中的铁锤凶狠地砸了下去。
黑夜中亮光一闪,戴鸭舌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