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砚月望着他不耻地一笑,“还真是感人呀,”他每个字都咬得极重,“叛,徒,的,朋,友。”
九落衣摇摇晃晃地站在砚月的面前,眼中燃烧的火焰让砚月心底一惊,这是他从来没有见过的九落衣。
薄唇轻启,“我,”九落衣的眼神晃晃夺目,“不能输!”
Action17 信
砚月性格温和人缘极广,与之相比九落衣寡言少语,没有人与愿意他来往。
若是12岁的时候得不到救赎,他一生都将会生活在地狱。所以就算砚月努力地想要将他从脑海里抹去,九落衣也庆幸自己遇到了砚月这个决定要生命去感激的朋友。
第一眼见到那个向自己伸出手的笑逐颜开的少年,九落衣表面上虽然毫无变化,但他却是打心底的开心。
每每到了午餐时间,远离众人的小桌子永远都是九落衣一个人坐着。欢声笑语从另一头的餐桌上传进他的耳朵里。他忍不住望去,都会看见被人们围在中间引领话题主人翁,砚月。
天堂的人看不到黑暗,所以砚月也不会了解他的世界。
砚月不懂得孤独,他举手投足对有些人来说就是无意的犯罪。他散发着耀眼的光芒,但,这对九落衣来说太过刺眼。
就像富人与穷人做朋友,富人把好吃的好玩的塞给穷人,满心欢喜地看着穷人接受,却从来不问穷人是否喜欢。
这种施舍性的友情九落衣不想要,因为他清楚的明白聚光灯底下的宠儿,不懂得自己的悲伤。
虽然深深地明白,虽然有个声音千遍万遍的警告着他,不要再靠近,不要再继续,但他终究是害怕了孤独,深深地被黑暗中那道光芒所吸引,就算是高高在上地出现在他的面前他也会义无反顾的追随。
孩子站在街头伸出自己的手,来来往往的行人却都是以鄙夷的目光看着他,像嫌恶一个肮脏的乞丐一样唾弃着他,孩子卑微的乞求着别人的怜悯,但,原本明亮的眼睛最后却是变得黯然无神。
答答的脚步声从身旁走过,他低着头,手一直固执的伸着,他渴求有人可以接受他,但他的世界只能是一点一点的被黑暗吞噬,直到最后的希望消失殆尽。
九落衣站在世界的十字路口,低着头望着各种款式的鞋子从眼前走过。他木然地伸着手,这个灰白的世界实在是令人窒息。
声音逐渐消失,人群逐渐消失,面前什么都没了。
希望最后变成绝望。
“我叫砚月。”
这个人笑着来到他的世界,像天神般光芒万丈,遥不可及。
生活在黑暗中的人,就算是一丝光线也会当成救命的稻草紧紧地抓住。
孩子缓缓地抬起乌黑的眼眸,木然的脸上有了光彩,“谢谢!”
九落衣的脸上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谢谢你伸出了手。”
*
望着砚月,九落衣眼中是感激的。
已经是承受了砚月三轮攻击。
鲜血一滴一滴的打落在战台上,九落衣浑身负伤。
砚月轻蔑地瞥他一眼,举起了左手,“判者,宣布结果吧。”
“还,还没完呢!”九落衣跌跌撞撞的站不稳脚跟,说一句话好似就费尽了他所有的力气。
九落衣颤抖着抬起拿着千算的手,语气虚弱:“南之水,吾之神,佛玉如珠,神木祈愿……”
他的口诀没有念完一把长剑就直直地向他射来,九落衣已经没有任何办法阻挡,只能看着剑锋锋利,隐着青光愈来愈近。
穿心的疼痛感没有如期而至,紧急之时,千算挣脱了九落衣的手,猛然挡在了他的前面。
只见长剑被弹开,一道深长的口子留在了千算上。
隐隐的声音作响,顺着口子木质的算盘突然间裂开,重重地摔在地上。古木算珠打在地上弹跳开去,散落满地。
九落衣眼见着自己的“缘”四分五裂却无以为力,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耳边算珠滚落的声音异常的清晰,目光涣散,无神的拿起残损的千算,九落衣跪坐在地上久久再没有任何动静。
“判者!”砚月再一次叫道。
武器都已经没有了,比赛当然也不能再进行。
夷萧站在窗前看着台上轻笑,“赢了呢。”
“恩。”舒洛勾起嘴角,看着古怪地一笑,“还真是善良呀!”
“判者!”砚月皱着眉头催促,一贯好脾气的他竟然露出这样的表情,这令观战室里的杜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师兄,你……
判者刚走上阶梯,就见九落衣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他目光无神地看着砚月,没有说一句话。
“打电话!打电话!急救电话什么来的?快宣判结果呀!”
墨童手慌脚乱地拿着急救用品,焦急的想要冲下楼去,但因为上午的事情,房间的门以避免有人闹事的理由被反锁了起来。他们全都不能出去,只能急得干跺脚。
望月看着台上的人心里也是慌乱。
恩?仿佛有感应似的,房间里所有的人同时感觉有一股暖流划过心田。
“哦?”店长房里的柯东梦微闭着眼笑了笑。
23号店的浮罗店长更是满脸的欣喜,“他学成了!”
别人或许看不到,但店长们却是一定看得到的。
像一根根丝线般的微光从九落衣的身上发散出来,连接着四处。这是防守型匠人独有的招数。
与敌人对战时,防守型的匠人们用此种方式联系自己的同伴。他们虽然攻击力低,但却是所有直线重要的交汇点。
他们提供着情报,担负着保护同伴的责任。但,这种匠人往往是十分吝啬的,正如他们对待生命一样,他们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的生命,就算是苟延残喘他们也要活下去。
因为他们是队伍的联系点,让同伴们可以相互联系,不会孤身奋战。
对他们来说自己活着,就是守护同伴。所以他们不会让自己死。
也正是因为这种特殊的能力他们从来都不是一个人。
“我一直都觉得那孩子不应该是防守型的匠人。”浮罗似乎在脑海里回忆往事,她不自觉地笑得慈爱,“落衣一直以来都不能使用这招,是因为过去没有人可以将自己的背后交给他。没有心灵上的沟通,招数就不会完成。”
这种招数被称作“信”。没有信任当然不可能学会“信”。
“幸运的是他找到了那些将背后托付给他的人。”浮罗欣慰地笑了,“他信任的同伴。”
*
“大家,对不起。”
熟悉的男声传来有些低落,望月他们心底一震,九落衣?
恩?明明没有张口却听得见所有人心底的话,这让几人更是惊异。
扑哧!
陡然望月笑出了声仿佛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对不起?”
缓缓她目光变得柔暖,“你并不适合这种语气。”
“就是,木头装什么深沉呀!”蓝玫笑着调侃,“木头就应该本本分分的当个木头!”
呵呵,余下几人也跟着笑了。
大家,九落衣心底一阵感动。
久久,安静了下来。
发出的声音都是同样的,请相信我们,就像我们相信你一样。
当所有人心里所想的都变成一件事的时候,她们看到的是同一个世界。
洁白的世界里,每个人背对背的站着,虽然看不见对方的脸,但心底都是暖暖的十分安心。
七个人的眼神变得坚定,信心满满。
“虽然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一定是好事。”望月笑得张扬,“那么伙计们,该反击了!”
*
战台上,九落衣的眼神逐渐变得光彩。
他知道砚月刚才手下留情了,不然被破坏的不只是千算。
九落衣直视着不远处的青衣男子,终于明白杜婉为什么可以弥补他的不足了。
砚月的心肠还不够硬,杜婉却可以替他狠下心来清除障碍。
“别做无用功了!”砚月恼怒,他已经不愿再继续了何苦还要逼他,认命服输不就行了!
九落衣似乎没有看到他的愤怒,含笑对他说,“砚月,每一个‘缘’又有着它所想要保护的东西,所以缘分才会化做武器,也正是这样我们才会成为匠人。”
九落衣自嘲地笑笑,“我真是笨,就在刚刚才意思到自己的缘分到底想要守护什么。”
砚月直直地看着含笑在风中的九落衣,“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是,友谊。”九落衣唇边笑意不减,眼中却是认真,“我想要守护的是友谊。”
他抬起淌着鲜血的手臂,四散的算珠像受到吸引似的左右晃动。
“所以,谢谢你曾给过我的友谊。”
九落衣看着砚月缓缓闭上了眼睛。
观战室里讥笑声连连发出,都以为他是在打苦情牌,博取砚月的同情。只有战台上的砚月自己才能够感受得到脚下的微微震动。
九落衣恍然睁眼,“这次,我不会再逃避!”
他的眼睛清晰明亮,“听我的命令!千算!”
Action18 升级!最新招数
砚月眼神中藏着复杂的神色,“不要怪我,”顷刻间他俏生生的脸变得冰冷,“逆泉。”
空气中的水分又一次聚集起来,数把由水做成的锋利尖锐的长剑具体化,出现在空旷的战台上。唰唰的声响,长剑的刀刃齐齐地直指遍体鳞伤的九落衣,把他包围在中间,几乎没有逃躲的缝隙。
神静,万籁俱寂。
九落衣闭眼凝神,隐约的光芒照亮在眼前。莫名的心绪浮上他的心头,眼前的光线越来越亮,有什么东西已经清晰可见。
战台上气氛紧张,观战室的人都揪紧了心,是不忍看这血腥的一幕还是在期待上一场比赛那样绝妙的逆转,当然两者皆有。
砚月低下头,他的神色看的不清晰,只是两鬓的发丝微微垂下遮住了他的两眸。他不想杀他。
判者正犹豫着,但是否上台阻止是需要请示总店长的意思的。
他两指合并,急速的在空中划出一道连贯的弧度,“束式,御风。”
话落他便瞬间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中。
“西山当家!是否……”
判者半跪在胡须垂到膝盖的老翁面前,恭敬有礼。
“呵呵,”西山大笑,眼底戏谑,“柩京,别太紧张了,小孩子的游戏罢了!”
老翁转过身子望着台上的两人,笑容有些变了味,他狭长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光芒。
*
青衣的少年猛然抬起头来眼中决意已定,深沉又绝情的男声传遍了每个角落,“去吧,清涧。”
一声下,将九落衣层层围住的长剑刹那间齐齐射出,九落衣站在台上无处可遁。
千钧一发之际,九落衣竟淡淡的一笑,他嘴角不和谐的上翘,微微的弧度却牵人心弦,像一颗璀璨耀眼的钻石,让众人的目光不自觉的被他所吸引。
悠悠男声落,“如珠。”
他周身时间陡然变得缓慢,原本落在地上的木头算珠逐次腾起,截住了空中缓缓飞近的长剑。
就算整个空间里的事物都变得异常的缓慢,但木质的算珠触碰到水剑,却在瞬间就将水剑里的水吸收的干净。
砰的一声,木头珠算膨胀得老大。像解开了屏障似的,时间终于恢复了正常的速度,砰砰砰,接二连三地发出爆炸般的声响,每一颗珠算都变成了碗口大小的圆球。
陡转急下的情势,让看客们应接不暇,最后都只有把目光集中在了那个悠悠站起的男子的身上。
他发带掉在地上悄然无声,却在不目睹这一幕的少女心中掀起了不大不小的波澜。看着男子,她们极尽努力却也控制不住自己已经变得不安宁的心绪。面皮薄的女生,小脸顿然变得粉红,看痴了的,眼都不眨一下的人也不在少数。
风扬起,几缕青丝撩落在他的嘴角,水目清波灵韵传神。衣角风中轻摆,单薄的长裳迎着风紧贴在身上,勾勒出腰背的线条,似柔美,似刚劲。白皙的脸蛋儿看似柔弱书生,却是一个坚韧的少年。就算是男子也会为他的美好而着迷。
扬起淡淡的笑意,原本木人呆滞的脸此刻却让众人惊艳它的绝色。
他的声音淡淡温润,却也步步紧逼,“认输吧,砚月。”
“哼,”对面的男子冷眼以对,“区区防御之招,别太得意!”
他提剑高喊,“清涧!”
似乎不见砚月的攻击,九落衣一旧不紧不慢地闭上了双眼,仿佛超然于战争之外,悠然闲适一人,锋利长剑却直冲他的心口疾飞而来。
洁净如玉的眸子缓缓睁开,九落目光愈是明亮,“他们与我同在,所以我不在害怕回头后会看见身后空空如也。”
男子眼中的笑意蔓延开去,“万物芳华。”
咔吱,是疏松的木头张裂的声音。
如碗大的木质珠球发出脆脆地声响,一点一点越来越大。陡然裂开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挡下了御风而来的利剑,剑的半身深深地没入了粗壮的树干里,生生卡住无法动弹。
砚月绷紧了脸,皱眉张嘴刚欲喊出口诀,就听嗖嗖两声几棵树突然长起,架住了他的双臂,止住了他的行动和他那没有说完的话。
又有无数的藤蔓从珠球裂开的间隙里迫不及待地冲了出来,绕住了砚月的全身。他的武器不在手中,人也给死死缠住。
他心中愤愤不甘,几经尝试却让藤蔓愈缠愈紧。
九落衣轻轻一笑,“千算回。”
大树,藤蔓霎间消失。
砚月跌坐在地上,恼羞成怒,却硬压下了心头怒气,“技不如人,下次再请教!”
收回了清涧,他气冲冲的转身下台,笔直地走出了一号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