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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男友可能被欺负,她就担心得睡意全消,飞快的下床穿上散落一地的衣物,冲到门边就要扭开门把——
“殿下,请不要为难我们。”
她的手才刚碰上门把,就听见这奇怪的呼喊。
“殿下?”她疑惑的眨了眨眼。
“要我不要为难你们,可你们倒是为难起我来了?”桑的语气充满嘲讽。
韦劭虹心中的疑惑逐渐扩大。桑在回应那声“殿下”?
“王子殿下,属下明白您的顾虑。”
这声音……她很熟悉,是桑的室友尼奥,那声“王子殿下”是在喊桑吗?
“既然你明白我的顾虑,又为何会背叛我呢?”桑的声音充满质询意味。
“属下只为殿下效忠。”尼奥语气认真地道:“请您先行回国,韦小姐这边我会替您处理。”
“处理?”他轻蔑地笑,“怎么个处理法?连我都搞不定的女人,你又有什么办法?”
从这段简单的对话,让她拼凑出桑的身份——一名地位尊贵的王子,他一直瞒著她,从未向她提起。
更没告诉她,他将要回国的消息,然后把她当成一份“顾虑”,必须在离开前“处理”掉。
“不可能……”她摇头,硬是扯出笑容,对这份感情坚而不摧的信任微微动摇,“桑不可能这样对我……”她踉踉跄跄的退后,不敢踏出那扇房门。
她只是……一个王子游历时的玩伴,而且还是主动送上门的,是吗?她不愿将桑想得这般卑劣,但心中的怀疑却渐渐扩大。
“不会的,桑……这么温柔待我的桑……”脑巾浮现的,是站在她工作的兽医院门口,带著阳光般的笑容,耐心等候她下班的桑。
他的笑容、他的怀抱、他凝望她时的深情眼神,她不相信这些会是假的,她不相信……
她无意识的踉跄倒退,不意撞上了房间的四层柜,成叠的纸张和报告散落一地,她双眼无神的跌坐在地,慌乱的收拾,没想到竟发现被压在装订成册的专题报告下的数张照片。
她伸出颤抖的小手拿起那些照片——她、大姊、小妹以及萨米尔的照片。
全部都是在路边被偷拍的,甚至还有一份她们姊妹三人及萨米尔的调查资料。
他调查她?这个想法闪进她脑中,再加上刚才听见的争执,她的眼泪就啪的一声落在手中的照片上。
为什么最亲密的情人,竟然要用到调查这种手段?他……不相信她吗?只是玩弄她吗?
看她一个人傻傻为他做这做那,他觉得有趣吗?对桑来说,她韦劭虹究竟算是什么?
她咬住下唇,倔强的不肯哭出声来,绝不示弱,绝不!
“殿下,请为大局著想,您已满二十五岁却迟迟未回国,这已使民心动摇……”
听著门外的争执,韦劭虹恨恨的以手背抹去脸上的泪水,但由于过于用力,被手腕的上水晶手链在精致的脸蛋上留下一道细细的血痕。
她痛叫一声,抬手,看见这串水晶手链,就想到当时他喜孜孜的送给她的情景,一看就知道他用饭店赠品盒包装是假的,是他花钱买的东西,那时她好生气,气他花钱为她买这买那,觉得他应该把钱花在有意义的事情上,后来是他细声求了她好久好久,她才答应让他为自己戴上手链,没坚持拿去退货。
她还记得,那时候的他有多慎重,把她当成什么宝贝似的。
她更记得,那时候的她有多感动,把他送的这条手链当成稀世珍宝……
原来只是一场游戏。
“我还以为……”她摇头,嘲笑自己的傻。
韦劭虹抹去泪水,吸了吸鼻子,站起身走向门,扭开门把。
?我不打算立刻回国,这件事情不用再讨论。”桑端著王子架式,脸上没有平时的招牌阳光笑容,他高高在上的姿态,斜眼睨人的表情,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桑德王子,您已满二十五岁,早已完成试炼,该是回国的时候了,国王与王后都在等著您。”为首的男人头发、胡须皆是灰白,态度恭谨忠诚,王子坐著他只敢站著,苦苦哀求王子尽快回国,以安定民心。
“我尚有计划,不急著回国,你回去吧,米崔,告诉我父王,我解决完缠身的麻烦,立刻回去。”Hunter那里还没找到他要的管理人才,这让他非常头大。
“原来……这才是你原本的样子啊!”韦劭虹无声的走出房门,手上握著那些照片走到他面前,面无表情的看著他,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一般,仔仔细细的、好好看清楚他的脸。
“虹,你醒了?”她突如其来的走出房门,桑吓了一跳,而她脸上的神情令他害怕,他从来没看过这样的她。
她突然朝他绽放一抹灿烂至极的笑容,说道:“缠人的麻烦不会再缠著你了,放心吧,桑德王子殿下!”她将捏皱的照片往他脸上丢。
“虹!”桑不顾那些照片打在自己脸上,情急之下紧握住她的手。
“放开我!”她怒声喝斥。
“大胆!”她这不敬的举动引起桑的侍卫们不满,客厅内、门口站著的数名侍卫愤怒的逼近她。
韦劭虹骄傲的抬头挺胸,倔强地不肯在气势上输人。
“退下!”桑不愿她受伤,制止属下上前。面对她那张怒容,他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她听见了……也看见那些尼奥背著他做的身家调查,而她刚才咬牙切齿的喊他“桑德王子殿下”,自己最害怕的事情果然发生了,她在意他的欺骗、隐瞒,决定恨他了。
“虹,你误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不要虹恨他,不!
“你还要骗我吗,王子殿下?看我为你神魂颠倒,忙这忙那,想办法为你省钱,你觉得很有趣吧?台湾女孩像我这么傻的,你没见过吧?”脑中一直回绕著被他看笑话的念头,这种想法令她痛苦、难受,觉得自己为什么这么傻。
信任?哈,只是个大笑话!
“我可以接受分手,可以接受你一开始就挑明了我们只是玩玩,但我讨厌直到最后一刻才发现——原来我只是王子殿下游历期间的玩伴!桑德王子殿下,我不是玩不起的女人。”她愤怒哀伤的眼神,紧盯著他,“从一开始,你就不是真心接受我,是不是?”
她的愤怒比他想像中还要猛烈,她没哭,没掉眼泪,那双总是盛满对他深情信赖的双眼,此刻燃烧著熊熊怒火,怒瞪著他、指控他,令他无法开口辩解,脑子一片空白。
“No,不要恨我,我……”桑只能吐出这句话,害怕她会因此而恨自己。
“还有,你见过Hunter,回台湾前,他在纽约待了两年未曾回来过,也就是说,你在这段期间没有告诉我,自己一个人偷偷的去美国见他,是在你告诉我工作太忙无法见面的哪一次?”越想就越觉得她的信任很不值得!
她从不夺命连环Call,不偷看男友的手机简讯,相信他除了自己不会有别人,而她亦然。
只要他告诉自己,他正在工作,忙完就会与她联络,她便完全相信,当个体贴的女友。
还好几次担心他长时间加班身体会不会无法负荷,买了维他命逼他吃……现在想来,为什么当时的甜蜜和心甘情愿,会令她这么心酸?
“算了!”她洒脱的对他说,“不用你开口,我自然会离开,王子殿下,放心,我不会缠著你的。”
现在面对著他就令她痛苦、难堪,她不要看见他,再也不要!
韦劭虹帅气的转身就走。她心痛,但仍告诉自己这种男人不要也罢,爱情不是她生命的全部,不过就是被个男人耍了嘛!不能哭,绝对不能在他面前示弱掉泪。
“在我说完之前,不准你离开。”桑急了,拦住她,握著她的肩膀,态度强势,哪像之前的温柔、好说话。
“不准?”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这才是你真实的本性吗?”韦劭虹突然火了。这个装模作样的男人,一个娇生惯养、多金强势的主子在她面前装成穷学生,用愠柔多情的面具掩饰真性情,一直都在欺骗她的感情!
她忍不住抬脚踹他小腿。“不巧,这也是本小姐的本性!放开我!”
桑见她牛脾气发作,也不打算跟她讲道理了,脑子闪过一个荒谬的念头——绑她上飞机,直接回国!
他是绝对不可能放她走的!
但是他没想到,这个性格暴烈、正义感十足,但对他百依百顺的女朋友,竟然会不顾旁人眼光当众殴打他,而且是对著他的脸!
“虹,你别这样,会伤了自己。”他被她手上的手链刮伤了。侍卫们在他的命令下不敢上前,只得眼睁睁看著他俩打了起来,“把手链拿下来,我让你打,好不好?手链坏了,听我说……”
还要说什么?
一拳将桑打飞在沙发上,看著他一脸震惊的望著自己,她的心情好一点了。“本小姐不爽听你说,不用说了!”
韦劭虹对桑动粗,引起了侍卫团的不满,但在桑的喝令之下,他们只能悻悻然地退下。
“虹,你真的不愿听我说吗?”他软声乞求,“求求你。”
“我再也不想看见你!”她回头,深深的看了他一眼,在眼泪夺眶而出之前,夺门而出。
留下桑站在客厅里,对著一室属下叹息。
“殿下……”尼奥担心的递上干净的手巾。
他接过手巾,在脸上一抹,细细的血丝沾染在白色巾帕上,看来格外触目惊心,他长长一叹。
“这下可麻烦了。”说是这样说,但他的口气却是胸有成竹。
“殿下,韦小姐她……”尼奥一脸紧张地询问。
“别担心,这本就在我预料之中,倒是省了我开口的气力。”桑想了想,下了决定,“尼奥,我们回国。”
他眼中闪过的精明睿智,哪有一个大学生的样子?
第七章
她怒气冲冲的离开男友住处——更正,前男友!
她气得双手都在发抖,从来没有这么气过自己,觉得自己真是傻得无可救药,就这样一头栽进去,如今跌得头破血流,怪谁呢?都怪她自己!
“他甚至没有追来……”跑了好几条街,身后没有他苦苦追过来的身影,手机更没有他的道歉简讯,“就这样……结束了吗?”
她的双手还在抖,因为打了他,她竟然对自己最喜欢的人动手!
“都到了这时候,我还在奢求什么?”
想他会追上来,向她解释?
想他辛苦的找她,努力求得她的原谅?
“都说了爱情不是我生命的全部,可我……为什么还有期待?”说了要放手,但心中这抹不甘该怎么办?
她站在路旁,不能克制的泪水落下面颊,她情不自禁摸著手腕上的水晶手链,想不到这一碰,水晶竟如断了线般落了一地。
“不——”她跪坐在地上,慌乱的捡拾散落一地的水晶,生怕行走的路人踩过她的宝贝,践踏她的心。
然而越是捡拾,她就越是心酸,因为桑仍没出现,这证实了她的想法,她只是他打发时间的游戏对象,不是认真的。
她的期待就像这串散落的水晶,再也拼凑不回来……
抛下那一颗颗泪般的水晶,她如游魂般漫步在街头,不知自己该往哪里去,脚步自然而然的走到了姊姊心爱的花店,看见大姊心疼的整理著因一个多月未照顾,全数枯死的花草植物。
“姊……”韦劭虹眼眶泛红,声音沙哑的喊着。
韦劭妏惊讶的回头,看见妹妹红著眼眶回来,她吓了一跳。“虹,怎么了?”昨晚不是开开心心的去找桑吗?怎么现在一脸哭过的样子回来呢?
“我不想待在这里。”她想逃得远远的,不想再看见那个人!“我要冷静。”
她之前向兽医院请了长假,阿布和小白在她们离开后一直有专人照顾,不需要她担心。
小爸给她的环境就是这样“理所当然”,不需要为小事烦心,所以她连对爱情的态度也是都这样,除了爱,从不考虑其他,真是笨死了!
韦劭妏从来没有看见妹妹这么难过,倔强的她向来是不哭的,但她现在却满眼通红,泛著泪光。
劭虹只比她晚五分钟出生,尽管两个人个性南辕北辙,但在某些想法上,她们姊妹俩相去不远。
她明白劭虹不想跟伤了她心的人踩在同一块土地上,呼吸相同的空气,所以现在只想离开。
“好,我知道了。”她放下整理到一半的花草,低声对它们说对不起,然后拉著妹妹离开花店。
这对双胞胎再一次闹失踪,这回不是为了躲小爸,而是为了逃避韦劭虹不想面对的事物。
她拖著姊姊不停、不停的绕著地球走过一个又一个国家,不愿停下来思考,怕自己静下来脑中就会浮现那张又爱又恨的脸,不去想她落空的期待。
“虹,他离开台湾了。”陪著妹妹旅游两个月的韦劭妏,在韦劭虹兴奋的提议要去澳洲尝试高空弹跳的时候阻止她,“我们可以回去了。”
“小妹需要我帮忙,你陪我回台湾,而你——”她话说到一半顿了下,似在思考接下来的话该不该说。
看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觉得她们姊妹俩的倔强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