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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无语,少爷您也太会自我安慰了吧。
“四月。”陈世非沉沉叹了口气,表情几许萧瑟,“少爷我这样跟你私奔是不是太没担当了?”
四月手里的马鞭子狠狠地抖了一抖,眼神儿颤了颤,“少爷,我们这不是私奔。”谁要跟你私奔啊喂,别毁我清白啊!
陈世非恍若没有听到他的话,兀自又道:“其实少爷我是很想担当的,谁让你说私奔,少爷我一个没有把持的住。”
四月默默地架着车,准备自动屏蔽他家少爷的话。
“四月。”陈少爷唤。
四月不理。
“四月。”陈少爷再唤。
四月赶车。
“前边儿有个美人儿。”
“……”
四月停了车,跟着他家少爷后面踩着雪过去看美人儿,他不得不佩服他家少爷对上美人儿忽然就闪亮无比的眼神儿。
马车在五十米外,美人儿在五十米处的山坡上,前边儿还有许多枯树枝大石头挡着,这样他家少爷都能看到,可见他家少爷极有发现美人儿的眼光。
这的确是个美人儿。
锦缎似的黑发铺在地上,俊俏无比的脸蛋儿被冻得苍白透明,因而更加地惹人怜惜。再捏一捏那腰板儿,纤细软和,是个极品啊!四月看着,开始为这位美人儿的贞洁担忧起来。
美人儿眼睫儿颤了颤,缓缓地睁开了眼。陈世非呼吸忽然就一滞,心里跟飞了只苍蝇似的,有些痒,有些麻。
美人儿眼神迷离,含着水雾,见到身前有人,他欲起身,不想牵动了伤口,他闷哼一声,晃着身子倒下去。身后柔软温暖,他听到耳边有人轻声问他:“我带你走,好么?”
多年以后,陈世非总结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的原因,只一条:他被勾引了,那厮当时望着他楚楚可怜欲语还休的眼神儿实在是够骚。
陈世非将这位不知名的美人儿带走了,并本着救人救到底的助人为乐的精神,他亲自给这位美人儿脱衣上药穿衣。忙完这一切后,他无比感慨道:“我真是一个好人呐。”
四月面无表情地捧着文房四宝进来给他摆好,递上笔,“少爷,可以了。”
陈世非收起表情,一派严肃地盯着床上只着中衣的美人儿许久,然后在四月铺在的扇子上一挥而就。默了,又是一句感慨:“我陈世非果然是天赋异禀。”
四月默默地拿着晒子去太阳下晒干。
美人儿是在第二日早上醒的,彼时陈世非又完成了一副大作,见床上人哼了两声,忙搁下笔奔至床前,握着美人儿的手,作深情款款状:“儿啊,你终于醒了。”
“扑通”一声,四月被门槛绊倒了。
而刚刚醒转的美人儿望着眼前这一张精致的面孔,鬼使神差地来了一句:“娘?”
“扑通”,刚刚站起来的四月被自己的左脚绊倒了。
陈世非让四月去准备吃食,自己则将人扶起来并体贴地在他背后垫了个枕头,而后乐颠颠地跑到桌前拿了把扇子邀宠似的捧到他面前,道:“美人儿,你瞧,画的好么?”
美人儿已经清醒了,原本刚想开口询问些什么,就见到这人捧了一把画了春宫图的扇子到他面前,他一张脸瞬间又白了几分,而后慢慢变红,最后红得似要滴出血来。
“这——画上是谁?”
这声音很是咬牙切齿,但心情极好的陈世非并没有察觉,他将扇子放到美人侧面比了比,略皱起眉道:“不可能啊,我瞧着挺像的啊,难道我的画技退步了?”
美人儿脸色这回紫了,而后一把抓过扇子,几下将扇子撕了个碎。
陈世非有些懵懂,长这么大还没有谁敢在他面前这样过,他怔了怔,看着半倚床榻衣服半解的美人儿,忽地笑了,道:“美人儿若不喜欢这幅,我那还画了许多幅,总有一幅适合你。”
美人儿转头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到桌上摞着的一堆扇子,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在四月的心里,他家少爷是个极没甚耐心的人,但这回却为这个新得的美人屡屡破例,不仅耐着性子一遍遍地诱导他说话,还捧来许多小玩意儿只为逗佳人一笑。
无奈,这美人也是个坚贞的,每日不是一脸菜色就是一脸紫色,这样过了五日后,美人终于说话了。
“大恩不言谢,我得走了。”而后起身,穿衣。
四月看得出来他家少爷是有些难过的,这从他那黯然的眼神颓唐的身影就能体现。美人走出了房门,下了楼梯,迈出了客栈大门,陈世非一直站在窗前,神情悲戚。
四月在心里默默数着:一、二、三……
果然不到十下,陈世非就飞奔了出去,拦住美人,四月本以为他家少爷忽然忆起尚未问人家名字这临走了得赶着问清楚了,哪想他凑到窗前一看:陈世非掏了柄扇子出来,笑嘻嘻地将它往人怀里塞。
四月抚额,关窗,不忍再看。
楼下街上,人来人往,正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陈世非将扇子再再一次塞进美人怀中,嘱咐道:“这扇子可值钱了,你得收好了。”
对面的人有些无奈,刚想将扇子仍了,忽听陈世非道:“喂,爷好歹救了你一命,别这样不给面子啊。”
对面之人默了一默,将扇子别在了腰间。
陈世非咧嘴笑,拍拍他的肩,“儿,好好的,别给我丢脸。”而后潇洒转身,走了几步回头,果然是一张跟酱肘子一样的脸啊,可惜了一副好容貌,不过总算扳回了一点面子。
进了客栈,见四月一副怒其不争地模样瞧着自己,他问:“怎的了?”
四月叹气,“少爷,你怎的没问他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可有妻室?”
陈世非疑惑:“这个要问么?”
四月哀叹:“不问你怎么找他啊?”
陈世非更疑惑了,“谁说少爷我要找他了?”
“那你为何——”
陈世非拍他的肩,教育道:“你不觉得美人儿虽然不说话,但每每被我气到的模样很有趣么?”
四月鄙视之,少爷您真恶趣味。
陈世非继续教育:“再说,美人年年有处处有,你少爷我怎么可能为了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
《拈花一醉》公子无痕 ˇ第02章ˇ 最新更新:20111004 02:41:25
都说广陵出美女,而这美女又数城南柳花巷的花楼一条街最为出名。来广陵半个月,陈世非已经将柳花巷子的所有花楼都逛了个透,所有美人都看了个遍,加上他长得好且会说甜言蜜语哄美人开心,已经成功地博得了所有美人的欢心更赢得了晚晴楼两大花魁的青睐,成了清倌卯卯姑娘的入幕之宾。
但是花楼再有趣,陈世非也有些腻歪了,尤其那些美人并不是个个都比他长得好。陈世非很烦躁,陈少爷很无聊,就在这个时候,跟班四月发挥了他的效用,他告诉了陈世非一个绝对振奋人心的消息:“凤阳班子在梨园重新开戏了,且今儿名旦花醉隐没一年后头次登台。”
陈世非半眯的眼神儿噌地就亮了,一激动下巴磕在了桌边儿上,他拿起扇子就敲四月脑袋:“作什么一惊一乍的,哎呦喂,疼死少爷我了。”
四月两手护着脑袋委屈极了。
陈世非收回扇子,瞧着四月的可怜劲儿,也觉着自己有些过分了,他低咳了两声,慢悠悠地在凳子上坐了,眼睛眨了眨,细缓缓地说道:“凤阳戏班子?”
四月“嗯”了声,音儿还有些哽咽。
陈世非瞟了他一眼,继续问:“那花醉就是那个被人称为‘拈花一醉’的名旦?”
四月又“嗯”,这回不哽咽了。
陈世非给自己倒了杯茶,见四月还站在原地,怒道:“还站着作甚,还不快去梨园给少爷我抢张好位子。”
四月“哎”了声,撒丫子跑,后面陈世非继续吼:“要正中头排的。”
四月走后,陈世非开始反省:敲了这么多次,怎么这家伙还是这么弱不禁风的模样?唔,是时该考虑换个方向敲了。
说道凤阳戏班子,这里得提几句。
凤阳戏班子的历史也算是源远流长了,最初成立这戏班子的是文帝也就是景帝他爷爷十年的一代名角西月,到现在算算也有百年历史了。
百年春秋,一个戏班子能坚持这么久可见其生命力之顽强,而这顽强的生命里则归结于他每一代都有名角诞生。
有人传言,说是凤阳戏班子选戏子分外的苛刻,进去后那些训练也都是高难度非人类的。
第一任班主西月曾说过:“吃得苦中苦,方位人上人。最好的戏子,得做到你在戏外,看客在戏中。”而他们也真正做到了这点,每一出戏结束后,往往是戏子们都散了,看客还坐在位子上沉浸在戏中无法自拔,仿佛自己才是那哭长城的孟姜女是那被困雷峰塔的白蛇。
刚刚说凤阳班子每代都有名角,这是事实,然而这一代的凤阳戏班子又有些不同,只这花醉乃是名角中的名角。
据说是见过他风姿的男人会受欲l火焚身之苦,女人则会害尽相思。
而陈世非对他好奇,一则是因着他陈少爷平生三好中,有一好就是“看戏”,二则……陈世非从怀里摸出个小镜子照了照,屋里光线不好,他又跑到外面照了照,眉头皱了皱,这世间居然还有一个人如他一般非男非女?不,不,是男女皆宜。他怎能不见见,知己啊有没有?!
梨园在柳花巷子里紧挨着挽晴楼,四月告诉他,他去定位子的时候正巧遇着了卯卯姑娘,卯卯姑娘知道他爱听戏,已经帮他留了最好的位子。
陈世非很满意,一面婉转地夸着自己人缘好,一面随手塞了个翡翠戒指给四月。
四月愣了愣,而后喜滋滋地笑了,乐呵呵地跑到前边儿帮陈世非开道。
今儿并不是什么节庆日,但因着这凤阳戏班子在梨园开戏,人特别多。陈世非早挤出了一身汗,奈何挡他前边的是个驮着背的老头儿,他一向尊老爱幼,怎能做出将老人推开的不敬之事?
他想了想,又想了想,忽然灵机一动扯了钱袋子哗啦啦朝地上一倒,碎银子滚了满地,几张银票在空中飞啊飞的。
人群里爆出几声好,陈世非趁着大家蹲身捡银子的时候拉着四月赶紧地往前冲。
一口气冲到梨园,四月拍手道:“少爷你真聪明。”其实他想说,少爷您终于大方一回了。
往常只要陈世非被夸了,甭管是谁,他都会扬起右边眉毛,嘴角抽抽的憋笑,嘴里倒是会很假的谦虚几句。可这次不一样,他只是淡淡的点了点头。
四月觉着不对劲,下意识地摸到腰侧,空的?眼前一只绣着鸳鸯的无比熟悉的钱袋晃了晃,他顺着钱袋往上看,果然看到了一张笑得无比欠揍的脸。
他抖着手接过钱袋,心里默默的哭着,真能哭倒长城了。
梨园布置的很喜庆,梨花林中有一片大大的空地,搭了戏台子,旁边红纸符的木板上写着今天的戏名儿——贵妃醉酒。
戏不是新戏,今日选这出戏,该是因着一个“醉”字。陈世非与卯卯一同坐在最前边的中间,两人时不时地交谈几句,公子温润如玉,佳人含羞带怯,这景象落在旁人的眼中俨然一幅神仙眷侣图。
不多时,戏开幕,喧闹声静了。
首先出场的是头戴太监帽,穿水衣,搭护领的高力士。他站在台中间,肥短的身子加上脸上的扮相倒是有些滑稽。大家很不厚道的笑了,尤其是陈世非,嘴里一口茶就那样喷了出去。
陈世非看戏是很讲看德的,犹是意识到自己要喷茶了他很利索地转了个头。右边是卯卯,他自然不能喷到美人身上,于是这一口茶就果断地喷到了左边一位公子哥的身上。
陈世非揪着袖子擦了擦嘴,歉道得很没诚意:“对不住啊。”而后转过头继续看戏。
旁边的公子哥是认识这陈世非的,上次就是这人从他手里抢走了卯卯姑娘,原本他看着心爱的卯卯与这长得跟娘们一样的厮说笑已经很不爽了,这下还被喷了一脸的臭茶水。他握紧了拳,脸上风云色变。
正要发火,身后仆从道:“少爷,镇定。”
公子哥不听,心道这都能镇定他还要不要在广陵混了?
仆从很机灵,又道:“老爷。”
公子哥捏紧的拳头松了,垂着头息怒,眼神儿夹着飞刀簌簌地飞向陈世非。
陈世非眼皮一跳,他拉过四月嘀咕:“四月,你瞧着旁边的公子是不是看上爷了?”
四月小眼睛瞟了瞟,见那公子眼睛跟抽风似的抽着,他道:“少爷您想多了,这位公子显然是眼睛抽了。”
主仆二人的声音不低,一字一字地落到了旁边公子哥的耳中,他脸上很快的风云二变了。
高力士一番话后,在大家的欢呼声中,主角登场。
“花醉。”后边有人激动地喊出了声。
“天啊。”隔了几个人的一位姑娘哭了而后晕了。
台上的贵妃梳着大发髻戴凤冠,穿着大红色五彩绣团凤镶边女蟒的宫装,腰围玉带,手中拿着一柄洒金折扇。
陈世非“咦”了一声,目光痴痴地看上台上的“贵妃”。而这时,原本背着众看官的“贵妃”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