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陈小叔将他扶起来,拍着他手道:“先起来吧,有我在,不会有事的。”
陈小叔的声音磁性温和,完全不同于陈世非那细细缓缓的唱戏般的娘娘腔调子。
年少无知的时候,四月曾不止一次地肖想过陈小叔,当然这都建立在尚不知道他那么多的事情的基础上。陈世非第一次告诉他陈小叔的事情时,他的嘴比方才张得可大多了,那点儿有颜色的想法在经历了片刻的心痛后也荡然无存了。所以,某种情况下来说,他纯洁得如同白莲花般的初恋是被陈少爷给扼杀了。
四月止住哭,像是真的得到了安抚,他抹着泪,垂着脑袋,不好意思极了。
“四月今儿找你来,是为了世非的案子,我与郝大人是故交,只要能找出些证据,世非的罪刑就可以从轻发落,你可明白?”
四月抽抽搭搭地点头,明白,他可明白了。二爷您的意思不就是就算少爷不死还得坐牢,然后这牢坐着坐着说不定哪天就没命了。
陈小叔给了郝关一个眼神,郝关会意,先是故作正经地说了一通安抚的话,然后就整件案子进行阐述,说出了几处关键所在,最后又来来回回地绕了几道弯儿才拐到了今儿的主题上。
四月怀疑这郝关是故意的,这来来去去的绕都把他给绕晕了,幸好他这几日也没闲着自个儿也将案子琢磨了几遍,不然死定了。
“若是陈世非肯说出那印章一事,也不用这样。”郝关为官这么多年,能将他内心的龌龊藏得毫无人知最后还得个“清正廉明”的荣耀还是有两下子的,就如此时,他不直接问你印章一事,而是一句话让你知道自己要说些什么。而且,他说这话还带着沉沉的叹息,像是他有多委屈多逼不得已似的。
四月死死地握着双手,许久许久才深深吐出一口气:“关于印章这事,我知道的也不多。”
但仅仅是这样,他也清楚地看到在座三人眼神都亮了,虽然亮的程度有所不同。不多归不多,总归是有的,这就跟男人看女人,咪咪小归小,但总好过没有不是。
“少爷,不是,陈世非曾经说过,这印章牵连着一桩重大的秘密,这秘密是陈家主上就守着的,说是陈家就是为这秘密而生的。”他兜了这么大一圈儿,可就是没个重点。
郝三儿里面年纪最小阅历最少,定力自然不够,听到现在耐心也没多少了。
“那到底是什么秘密?”他问。
四月沉吟,“这秘密——”对着郝关故作镇定的脸,他一字一字道:“就在印章之上。”
“咚!”那是郝三儿为听秘密身子前倾过度受惯性所致而摔倒了地上。
在郝三儿凶狠的眼神瞪过来之前,他急忙道:“我就是听他这么说的,只有看到印章才能知道秘密,可现在……陈世非并没有印章。”
郝关抖了下眉毛:“哦?”
陈小叔微微皱眉:“这个——”
郝三儿:“那就赶紧把印章拿出来吧。”
从以上这三人的反应又一次证明了定力的重要性,也充分说明了二货的好处。
郝关瞪了二货儿子一眼,但他二货儿子尚不能领悟,笑道:“父亲,既已如此 ,何不将印章拿出来?”
这回轮到四月“咚”一声落地了,“印、印章……在这里?”
郝三儿道:“此事说来话来,知道哪东西就是你陈家印章也是前不久的事。”
四月蹙眉:“那为何公堂之上非要陈世非拿出印章?”
“四月,难道你还不明白?”郝三儿问。
四月摇头。
郝三儿过来将他从地上扶起来,“四月,陈世非他那样的人你觉得将陈家交给他合适么?”
“不好。”四月声音低低的,带着些颤音。
“那你觉得陈家交给谁是最好的呢?”
四月茫然地抬起头在屋内转悠了一圈,最好定定地落到了优雅的陈小叔身上。
“四月。”郝三儿摸摸他的头,“不是我们不想将印章一事说出来,而是事到如今你觉得说出来有用么?这样只会让他野心更大,而后酿成更大的惨剧。”
四月低低道:“我明白了。”他仰起头,努力挤出一丝笑:“将印章拿出来吧,我知道怎么看秘密。”
郝三儿拍他肩膀,“这才是我的好四月。”
他脸上带笑,声音温柔,这模样……四月禁不住抖了一抖,千万别是他想的那样。
郝关自书房一处暗格里取出了一只雕花木盒,盒子里铺着金黄的布,里面立着一枚印章。
碧色的身体,晶莹透明。
陈小叔盯着那印章不由地自位子上站了起来,“这就是陈家家传印章?”
郝关道:“应该不会有假。”
四月也是一脸新奇的模样,四人围着印章看了阵子,还是郝三儿打破了安静:“四月。”
四月却在此时蹙起了眉头,“我想起来,老爷在世的时候曾经说过,唯有陈家继承人才有资格知道印章的秘密。老爷待我不薄,我——”他为难起来。
而这时优雅淡定了许久的陈小叔终是不淡定了,他道:“既是如此,郝大人还要麻烦你回避一下。”
郝三儿听到这话首先炸毛:“凭什么我父亲得到的东西要让你独吞?陈誉,你未免太不将我父亲放在眼里了。”
四月赶紧拉住他,劝道:“可这印章确是陈家之物啊。”
郝三儿冷笑:“陈誉,当初你怎么说的,我父亲帮你除了陈世非,陈家所有都与我郝家共享,包括这印章的秘密。”
四月:“啊?”
陈小叔哼了声,敛笑严肃道:“三公子这话就不对了,一年多前立下契约后,你父亲并未能除了陈世非,如今他不是好好的,好好的活在你家牢房里,所以,我也不必履行承诺。印章是我陈家之物,岂容他人觊觎?”
四月:“啊?”
郝关:“郝意你给我住嘴。”
郝三不听,道:“那时候我父亲将那月娘交与你照顾,说好了日后来娶,你倒好,给了我父亲那么大一顶绿帽子。父亲——”他转向郝关,“是可忍孰不可忍,夺妻之辱是个男人都不能忍啊。他送你一个有了他种的女人,存的是什么心思,父亲,我不信你不明白。”
郝关听到“绿帽子”三个字时,一张脸也绿了,他忽地收起印章,“陈誉,这事我忍了许久了,这印章,我暂不能给你。”
陈誉轻哼,“你说我辱了月娘?哈,我与月娘本就相爱,若不是你横刀相夺以陈世非的事威胁与我,我岂会将心爱的女人送到你床榻?”
“你与月娘相爱?”郝关道:“月娘明明爱的是我,我们才是真心相爱的。”
“真心相爱?”陈誉笑了,“爱到杀了她亲妹妹?郝关,你就是这么爱她的么?”
“你有什么资格说我!”郝关怒:“你若是真爱她,又怎会将她送给我。”
这两人争相相斗的时候,郝三儿却忽然一拉四月的衣袖,将他带到门前,而后一下子打开了书房门。
光亮一下子洒进来,四月不适应地眯了眯眼,刚要说什么,就见外面站了许多持枪带刀的人,他们如松般站成两排,中间端端正正坐着的是锦袍玉冠的——小胖。脖子上的金锁挂到了外面,手上捧着用布包着的什么东西,花容和花醉分别站在他两侧。
他瞧见了四月,立马将手中的东西塞给花醉,下了椅子,开心的唤道:“四月哥哥,我来找你了。”
四月看着他,看着花醉,又看看旁边面色如常的郝三儿,有些明白了什么。只是这种明白,怎么都感觉像是被人当棋子摆了一道,不舒服,但他立马想到有个人定会比他还要不舒服,于是他就舒服了。
《拈花一醉》公子无痕 ˇ第32章ˇ 最新更新:20111109 21:02:17
公堂外,原本该坐在堂上的郝关郝大人从上位跪倒了地上。而原先他的位子上坐着的则是凤阳戏班子的小胖。
小胖不自在地在桌子底下揪着衣摆,目光却一直注视着堂下同样跪着的四月,几番想动都被花容劝住了。来来回回,花容也就那么一句话:“你还想想不想救你混蛋哥哥?”
小胖点头,想,怎么可能不想呢?于是他继续保持着酷似弥勒佛的微笑看着堂下的人。因为师兄说,人要时刻保持微笑才不会让人轻易看透,也能很好的掩饰自己当下的心情,比如他此刻的——紧张。
广陵城是个山好水好姑娘好小伙子好的地方,某皇帝微服私访时曾御笔一挥,赐下了“最佳居住地”的荣耀。因着是最佳居住之地,广陵城的百姓多数过得比较闲适舒服,每日里吃吃饭睡睡觉逛逛青楼没什么事的时候关注下别人家的小事,今儿他们就一不小心关注到了知府大人家的事。
于是,这一顿饭的功夫,公堂外就里三圈儿外三圈儿的围了许多人。大家瞧见堂下跪着的郝知府,开始充分发挥想象力猜测起来。
某姑娘瞧瞧郝知府再瞧瞧一旁英俊优雅的陈小叔,立马作结案陈词:“郝大人实事爱着陈二爷的。”
为什么呢?很简单。郝大人一直以一种含恨带怨的眼神看着陈小叔,那满心满心的话全化作了那一脸的欲说还休。而陈小叔立在一边,风姿卓卓,那气度,那魄力……啧啧,难怪郝大人难以逃脱。
姑娘声音还真不低,周围听到的人哄笑起来,堂内郝大人身子一抖,险些倒地,幸好旁边陈小叔伸出了友好一腿,才避免了。
姑娘笑了,挥着帕子道:“瞧,多贴心啊。”
“师兄。”小胖小小声问:“我还要在这坐上多久?”
花醉看着堂下,淡淡道:“没多久了。”
小胖郁闷,师兄你一盏茶之前也是这么说的吧?
又等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等的外面百姓都开始骚动了,这堂到底是升还是不升啊?
就在众人望眼欲穿的时候,外面响起阵阵脚步声,声音不算大,却节奏紧凑,一声声跟踏在人心上似的,大家不由地屏息回头。这一瞧就瞧见外面来了两列侍卫,个个穿甲带刀面容肃穆。到了公堂前,侍卫分列站好,一顶华贵的轿子缓缓抬进众人视线里,停下,一侍卫上前打起轿帘,里面伸出一只穿着蟒靴的脚。
这是一位无论是模样还是气魄都完全凌驾在陈小叔之上的中年男子,果然么,男人的魅力是和年龄成正比的。他头上冠玉冠,一身玄青袍子,束着同色的玉带,简单朴素的打扮却仍能显出他雍容的气度。
这人郝知府和陈小叔都不陌生,那一年科考,就是这位监考的。他就是当朝皇上一母同胞的弟弟,先帝极宠爱的儿子,在如今各国都颇具美名的夙阳王。
小胖看到来人的时候身子抖了一抖,而后撇过头去,目光极幽怨地看着花醉,眼里明明白白地问:为什么他会来?
花容有些动容地摸摸他脑袋,虽然说不忍,但是这么久了也不是办法,小胖不可能唱一辈子戏,何况总要有认祖归宗的一天。
而花醉完全无视他的目光,往堂下那么一扫,小胖立马就垂下头了。
兀自纠结了那么一会儿,他站起来,气鼓鼓地看着大堂门口那人,极不情愿地以蜗牛的速度挪了过去,深深深呼吸,脸都涨红了,还是憋不出那个字。
而夙阳王却很是高兴,他弯下身,摸摸他的头,将人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看了一遍,心疼地道:“瘦了。”
四月闻言,看着小胖那一张包子脸,眼角抽筋了。
夙阳王牵着小胖走到正堂上坐下,目光落到花醉面上的时候意外不明,而在所有人都跪下的时候,他却只是抱拳施了极平常一礼。
夙阳王对他点点头,而后看下堂下。事情的经过他已经知道,他这次受邀前来也不过就是走走程序做个样子罢了。
于是,夙阳王按程序将一干人等都问了一遍话,自然,陈世非也被从大牢里提了出来。
而这一番问话,却问出了一桩案子。
郝三儿跪在堂下,一改往日的二货模样,对着夙阳王拜了一拜,道:“王爷,请王爷为我死去的母亲做主。”
原来那时候郝夫人并非因病而逝,而是被郝关换了药方每日一剂给慢慢毒死的。
“你胡说!”郝关怒红着眼道:“你有什么证据?我怎会做出这般禽兽不如的事来!”
郝三儿冷笑:“您本就禽兽不如。父亲啊父亲,您做事一向谨慎,可人算不如天算,您偏偏将药方留下了。”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交由旁边的侍卫呈上,“这是我在您书房找到的。”
夙阳王将药方看了一遍,又招人寻来广陵城最有名的老大夫,老大夫接过药方一瞧,眯着的小眼睛立马瞪大了,抖着手道:“这方子用一次没什么大碍,但长久用下去则会伤其根本从而使人憔悴疲劳至死。”
夙阳王道:“郝关你还有何话可说?”
郝关低笑数声,眼里都笑出了泪:“想不到最后竟是我亲儿子出卖了我,亲儿杀父是要遭天谴的。”
郝意脸上现出疲倦,满面痛色地说:“那你对娘做这些的时候可曾想过会遭天谴?就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你竟然能狠下手来杀害糟糠之妻。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