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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心下大大概是知道这些人是谁派来的,他目露忧虑,低声道:“少爷,莫不是月娘——”
陈世非扇子捂在他嘴上截住他的话,而后对着夜色道:“冬日夜里寒凉,几位有什么事儿还是早些办完回家抱老婆才是正经。”顿了下,他摸了摸鼻子不大好意思地笑道:“实不相瞒,我也赶着去抱美人呢。”
四月心里叹气:这种时候也只有他家这位少爷会开这样的玩笑。
然而隐在夜色中的人却没心思听陈世非这些歪语的,空气里流动的气息忽地加快,一道明晃晃地剑泛着渗人的寒光直直地朝陈世非刺来,陈世非呆在原地,“啊”了声像是忽然意识到一样蹲了下去避过了剑锋。
然而不等他喘息另一道剑光袭来,他只得毫无章法地往地上一滚,嘴里一个劲地讨饶:“各位英雄豪杰,有话好好说,要银子还是美人,只要我能给的——诶,你怎么砍人啊,这么不懂礼貌。”
四月在一旁避剑锋避得艰难,听到他家少爷这话一个没留神胳膊上给划了一剑,他“咝——”地抽了口气,大声道:“少爷,您可别说了,小命要紧啊。”
陈世非不乐意地撇撇嘴,但见四月挂了彩心知是时候该收了,他就地一滚避过剑芒,手中的扇子“哗”地一下展开,眼眸陡然一深目光森然,然而下一刻他手中扇子又极快地收了回去,眸光再度变得胆怯,好似刚才那一幕都只是幻觉。
而他面前的几名黑衣人也被他唬得一愣,不明白这陈少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他们到底都是经过训练的杀手,愣神也只是一瞬间,下一刻几人招数越发凌厉地朝他攻去。
陈世非一边不着痕迹地应付着这些人,一边注视着巷子口那边的动静,几番下来他苦涩地扯起唇,心道今儿是要挂彩了。一边又恨恨地想:这家伙还真袖手旁观啊!
这些人的目标只有一个——陈世非,犹是对付四月的那两人见四个同伙还未将陈世非拿下后索性撇了四月也加入了那边的阵营。陈世非心中一阵恶寒,心思忖思着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索性眼一闭心一横没有再躲,那斜拉刺来的一剑便直直地刺进了他的腹中。
陈世非闷哼一声,同时左臂一麻,又受了一剑。
“少爷!”四月在旁边急急喊道,手一瞬按在了腰间目光触到陈世非递过来的眼神,他只得将手放下,他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陈世非一手握着刺进腹中的剑一个用力将剑拔了出来,空气里一阵血腥的味道。他目光再度瞥向巷子口,冷冷地笑了。
有些事虽然重要,但他可不能死!
巷子口,一人扯扯旁边人的衣角,声音里都是急切和担忧:“师兄,混蛋哥哥真的不会武功,再这样下去,他会死的。”
那人一手负在身后,幽深的一双眸子注视着不远处的战况,眸底藏着无人察觉的探究。
他原以为,他和他都在比谁藏得更深,比谁最先沉不住气。如今看来,难道是他想错了?
眼见着一道剑锋又朝他刺去,他叹一声:算了,他好歹救过自己一命。
陈世非正欲再度展开折扇躲开这致命的一击,忽然耳旁传来石头打击兵器的声音,下一瞬原本指着自己的剑锋一偏,他趁势躲过。而这时,一人穿着一身黑袍覆着黑巾正徒手对付那些杀手。
陈世非放下心,忍着伤口让四月扶他到一旁坐着简单地止了血闲闲地看着,如同在看一出武戏,时不时地还叫好两声,每每扯到伤口又“嘶嘶”抽气。
很短暂的功夫,那些黑衣人便都躺地上嗷嗷直叫了,陈世非见他要下杀手,忙喊了“住手”。
“放他们走吧。”他说,见那人望着自己面露不解,他嬉笑着说:“这年头当个杀手也不容易,还是让他们回家抱老婆吧。”
那人眼皮子抽了抽,没有说话。
陈世非由着四月扶自己过去,他凑到一名杀手耳旁,嘴角不易察觉地勾起一丝冷笑,用这种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回去告诉我小叔,我的命可是阎王都不敢收的,他要不起。”说罢起身,示意放人。
那人眼皮子掀了下,“啪啪”几下解了几人的穴道,陈世非应景地接了个字:“滚!”
“少爷,回府么?”四月问。
陈世非摇头,而后对那人笑着一抱拳:“承蒙恩公两次相救,世非不甚感激。只是,还需麻烦恩公一件事。”
那人不语,算是应了。
陈世非道:“麻烦恩公将我送去晚晴楼卯卯姑娘屋里。”
见他面露诧异地看向自己,陈世非忙解释:“卯卯姑娘我的一位朋友,在她那,比较安全。”
“能安全过自己家?”那人问,声音压的极低显然是不愿让旁人猜出他的身份,却不知他忘了“此地无银三百两”一词。
陈世非将眼底的笑意收敛好,幽幽道:“有时候朋友比家人更可靠。”
那人不再言语,伸手在他身上点穴止血,在四月的惊呼中将陈世非横抱在怀,望着四月的目光凉凉的,语气也凉凉的:“或许,你更愿意我扛着或是拎着他?”那样只会死的更快而已。
四月闭嘴,只见那人在空中几个轻跃已经消失,他也急急地回陈府拿了些衣物和药往晚晴楼赶去。
晚晴楼。
卯卯睡得正熟,忽听窗棂轻响,她睁开眼,眼泪睡意全无,手也搁在了床内侧的剑上。
“咚咚咚”极有节奏的敲窗声,卯卯急忙放下剑下床点灯开窗,刚想说话见一覆着黑巾的黑衣男子抱住满身是血的陈世非进来,她刚要惊呼,冷不丁那黑衣男子猛然回头瞪着他,语气不善:“或许,你希望更多人知道他受了伤。”
卯卯忙捂住嘴,身子却不由地一阵发寒,刚刚那人的目光……啧啧,真能杀死人。不过看那身姿倒是个不错的,要是他能把那块黑布掀掉就好了。
卯卯正用眼光调戏着闯入她香闺的男人,忽见那将人将陈世非轻轻地放到了床上,手上即刻不闲地开始解陈世非的衣服。她心中一惊,旖旎心思去了大半,两步上前,喝道:“慢——”
男人一手正捏着陈世非黏在腹部伤口上的布料,猛然听到卯卯这么一声,手下一抖,那块布就这样被扯离了伤口
受伤昏迷的陈世非疼得哼了声,卯卯惊得浑身冒冷汗,对男人道:“世非在这我走不开,其他人我不能信,还要麻烦公子帮我去药馆取些药。”
她递上一副药方,见男人诧异地看着自己,她只是道:“按这个药方不会错的,有劳公子了。”
男人看了眼床上的陈世非,接过药方,跳窗而出。
卯卯悄悄松了口气,出去叫醒了睡着的丫鬟让她去打了盆水来,又取来剪刀小心地将伤口附近的衣料剪掉,擦拭干净,撒上止血的药粉。
床上人被这药粉一浸,浑身一颤,两手紧紧地揪住床单,额头渗出冷汗。
卯卯看着不忍,手上的动作越发的轻缓,“要是疼的厉害就喊出来,这里没有旁人。”
陈世非睁开眼,望着卯卯一笑,说话断断续续的:“那、那样的罪,我、都受了,还有,还有什么,是我受不了的。”
卯卯没有接话,陈世非却感受到了手背上的一滴清凉,心知提到了不该提的,只得打趣道:“好了,别,别哭了,再哭,他就不要你了。”
卯卯擦掉眼泪,泪水浸过的眼睛晶亮晶亮的,“谁哭啦,他敢不要我,他要是敢,我剁了他命根子。”
陈世非望着这个一脸凶相的女人哭笑不得,“你,这不是,要我陈家,断子绝孙么?”
卯卯觑他,吐出两个字,“活该!”
四月来了没多久,男人也取了药回来,他将药交给四月,见床上陈世非已经包扎好了伤口换了干净衣裳,心下松了口气,对四月点了个头转眼就离开了。
卯卯回头见屋里没人了男人的影子,这才拍着胸口唏嘘:“这人气场太强,他要是再待下去我定要窒息而死。”
四月颇为赞同地冲卯卯直点头。只是,他望着开着的窗户若有所思:怎么都觉着那位公子的背影有些眼熟,而且少爷好像很相信他。
花醉回去后见小胖站在自己房门口,还未开口就见他小眼睛一亮急急地问:“师兄你回来啦,混蛋哥哥没事吧?”
花醉没好气,心想就一封红包就把你给收买了,个小白眼狼。“放心,死不了。”推门进屋,见小胖还站在外面,不由眉毛一竖,佯怒道:“还不去睡,莫不是你想练功?”
小胖委屈地扭着小肥臀跑了。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了好久还是未有睡意,脑子里都是那人满身是血却笑着跟他说:“有时候朋友比家人更可靠。”不是没有查过他的身世,但他知道的或许跟那晚晴楼的姑娘一样多。
陈世非,金陵首富之子,一年前多前丧父。此人不思进取,玩物丧志,整日地呆在跟班四月看戏逛青楼调戏美人。
想到第一次见面那家伙冲自己叫得那一声“美人儿”,花醉不由抖了一抖,在那厮眼里美人是不分男女的。
但今日这番状况,花醉觉得,还是再查一查比较好。脑中思起在古道巷子的一幕,黑暗中,他嘴角微微勾起。
真的不会武艺么?
《拈花一醉》公子无痕 ˇ第09章ˇ 最新更新:20111008 15:05:55
每日躲屋里躺在床上养伤对陈世非来讲实在是度日如年,以前还能逗逗小跟班,但他这次受伤后四月就没给他好脸色过。每每看到他这副样子还要嘲弄几句,说得最多的就是那句:“咎由自取”。卯卯已经听四月说了事情的大概,想到这人是故意往剑上撞的也没什么好脸色,跟着四月冷哼一声,将茶杯往桌上一置,红唇幽幽吐出两字:“活该!”
陈世非苦笑,笑容满面地讨好她们,“我这不是没事吗?而且,我认为我这撞剑也是撞得极具美感和技巧的。”
四月捧着水盆离开,卯卯拿起一本话册子读着。
陈世非不甘心如此被无视,沉吟片刻道出实情:“我这是做给那些人看的,你们当真以为爷我愿意被人插一刀,我这不是为了大局着想。哎。”
卯卯看着话册子,头也未抬的说:“大局个屁,说白了你这就是大户人家为财明争暗斗的狗血剧情。”
陈世非摸摸鼻子也不恼,四月这时候进来,斜他一眼,没好气道:“往常也没见你对哪个美人上心到那份上,今儿个倒好,苦肉计都使出来了。”
“嘿嘿。”陈世非讪笑,“我是为了四月美人啊。”
“得了。”四月哼一声,放下手中食盘,将一道道精致地菜肴端上桌,招呼卯卯一同吃饭。陈世非半倚在床上咽口水,可怜兮兮地说:“四月,爷饿了。”
四月夹一大块红烧蹄髈塞了满嘴,起身盛了碗熬烂的白粥放他手里,陈少爷苦着脸:“天天喝粥,爷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是么?”四月咽下嘴里的肉,对卯卯道:“看来今晚有烤鸟肉吃了。”
卯卯附和。
陈世非无奈,望着帐顶幽幽开口:“他的身份不简单,没弄清是敌是友之前我不能暴露自己。”
“那也不能拿命开玩笑啊!”四月丢下筷子,脸色涨红,眼里蓄起了泪:“要真是一点都不会武功也就算了,可你明明……当时那种情况你就那么确定他会救你么?那一剑要不是偏了,你还能在这跟我和卯卯姐贫嘴?主子教你武艺也不是这样让你糟蹋的。”
虽说陈世非经常欺负得四月泪流满面,但他实事见不得四月这副模样,他轻叹一声垂下头:“是我错了。”
四月见他终于认识到错误了,刚想说什么,耳边又飘来一句:“但这不是没事么?他还是救我了啊。这充分说明了少爷的睿智冷静沉着……”
四月气结,卯卯无力。
今儿梨园有戏,陈世非听着开锣的声音睁着一双幽黑的眼眸望着四月,模样就跟讨主人欢心的小猫似的。
四月权当没看到,“你得静养。”
陈世非又看向卯卯,卯卯转身打了个哈欠,“晚了,该睡了。”正往外间走,后面那人不甘心地抛出杀手锏:“我觉着大哥的事可能与他有关。”
果然,卯卯住了步子,略一思索后拿了屏风挂着的外衣帮陈世非穿,“有时候出去透透气走两步也有助于身体恢复。”
有这么一个意志不坚定的同伙四月还能说什么,只得默默跟上了,就是摆了一晚上的抽脸色罢了。
到梨园的时候戏已经开了,台上的小胖见着陈世非心里一喜眼神儿一亮险些唱错,旁边花醉瞪他一眼,警告意味十足。可其实他也就是表面上镇定罢了,也幸好这戏唱过许多次才未出错。
今年凤阳班子的戏是财神日那日开锣的,那时候他站在台上望着台下前面空出的两个位子,竟是有些不习惯,想起那人总是坐在台下眼神晶亮地望着自己,他……有些烦躁。他跟自己说,那是那人受伤到底也是因着自己当时袖手旁观所致,他只是有些歉疚而已。可心里另一个声音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你要是会对一桩事儿内疚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