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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紫樱不说话,瞪她:“说啊,夫人干嘛让你来!”
紫樱此刻也清醒了,刚才被崔鹏抱住朦胧如坐云端的幸福,瞬间就被崔鹏的愤怒冲散,这大丫环又是为自己委屈又是心疼林毓琇,倒不畏惧崔鹏,口齿清晰地说:“夫人体弱,恐怕无法生养。妾愿意侍候老爷,但求生儿育女,为崔家延续香火。”
崔鹏这才明白,想起回府后毓琇借口病体未愈一直住在别院,更觉此事荒谬,便说道:“生不了就生不了,我都不怪,夫人急什么。”
紫樱说:“两府的太太,哪次见到夫人不问此事。全城亲眷都等着呢。老爷您不知道太太的心,”一时就要落泪,忙用袖口掩饰了,想到晚间林毓琇亲手给自己梳头上妆,便觉十分辜负她,很是自责,不顾身份地要为毓琇辩护,说道:“她强挣着去北疆,就是为了老爷您啊!”
崔鹏脸上的怒色渐渐平息,他挥手赶紫樱:“去吧,让我安静些。”
紫樱只好离开上房,悄悄回到自己住处,小丫环侍候着换了家常衣服,洗干净脸上妆容,看看眼睛里清澈了,才来到竹桂院。林毓琇果然还没有睡,半倚靠在临窗美人榻上看书。水灵在一旁做针线活儿。
紫樱说:“老爷不要我,我还是来侍候姑娘吧。”
林毓琇与水灵交换个眼色,林毓琇道:“必是你笨手笨脚的,把老爷惹恼了吧?我是如何教你的?”
紫樱坐到林毓琇榻前脚凳上,端过毓琇喝剩的茶,一股脑儿喝完,笑:“爷倒没有嫌我笨,爷只是不要我。”瞅瞅毓琇,“爷心里还是装着姑娘。”
“这死丫头,爷心里怎么想,要你揣摩!”毓琇拧紫樱的脸蛋,“你去睡吧。我也累了,这儿有水灵就好。”
紫樱说:“我也没想值夜,就是来告诉姑娘一声,以后可别再打我主意了。而且我都不行,别的人爷更瞧不上。”笑着出去了。
林毓琇骂:“疯丫头,今儿你倒是长脸子。”目光与水灵碰个正着。水灵摇头:“我怕他意志胜于平常人,已经加倍了媚心术的力道。他会依然清醒,真是不可思议。”
林毓琇笑道:“难道他对她还不够钟情?”语调中颇有几分俏皮得意。
水灵说:“恐非如此。城主在此地出现,本是怪异之事。他天生警醒,防范意识强于他人,心里有疑,术便不灵,也是常事。”
林毓琇笑,放下书,伸手到半开的窗外,折下一枝新开的丁香花,簪在发间,心情大好。崔鹏拒绝紫樱,是因为守礼还是因为紫樱不是真正的姽婳,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男人不会被其他女人分享,他到现在为止还是她的,姽婳也不能夺走。即便她与他分房而居,即便他们一日都见不上一面,但这男人依然是她的。一纸婚书,便有这样奇妙的作用,像绳索捆住了他,让他解脱不得。
“夫人,”耳畔忽然传来温厚的声音。林毓琇回眸,却是崔鹏,不知何时站在她的榻前。
“紫樱已来和我说了。老爷不必在意我。紫樱,原本就是要给老爷做妾的。”林毓琇说。半窗明月半窗烛光,照在崔鹏脸上,他往日的硬朗被消减了,多了几分俊美。若早识得他几年,怕是真会爱上他。林毓琇轻轻叹息一声。
“以后别再干这样事情了。”崔鹏说,坐下环住毓琇的腰,却是比北疆之际又细了一围。“你生养不了,我们不要孩子就是。”他说,“我心里存不下其她女人了。”遥远北疆梦中的姽婳,咫尺之间现实的妻子,他真是无法再对第三个女人好。
林毓琇一惊,泪水便不争气地夺眶而出,在这男人心中,自己终于是可以和姽婳并列了吗?半信半疑之间,还是要傻傻问一句:“你说得可是真的?”
第205节:佳期误(17)
崔鹏无言,从未见过林毓琇这般柔弱到心碎的表情,顿觉过去对她种种皆不应当,那日自己的错认想必更是狠狠伤了她。姽婳是大漠上自由奔放的风,毓琇是他手心缠绵生长的藤。他留不住风,还差点也让藤枯萎了。“毓琇,对不住,”他贴近她的耳畔说,“那日我认错人了,也是你一时间太不象你了……”
毓琇侧头望着他,按照正常的逻辑应该问他什么?可是关于姽婳,她实在知道得比他多许多。“姽婳是谁?”还是要做出脸色来给他看啊。
“她救了我很多次。没有她,我早就死了。”崔鹏黯然,“怎能与夫人你举案齐眉。”
“她,很厉害吗?居然可以救你?”是啊,为什么姽婳可以在她觉醒前就去救崔鹏呢?连姽婳自己都说不清楚,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前生有缘吗?毓琇耳畔便又回荡姽婳的声音:“我一看见他,便知道就是他了。我今生的爱人,我不会放弃的。”这份坚定,毓琇想想身形都在晃动,当时那份冲击至今仍然强烈。
崔鹏抱住妻子颤抖的身躯,以为她担忧自己的安危,便说道:“放心,我并不差。只是她更强,是本领高强,她本人可是一点都不厉害。”极力控制住思念的情绪,“她留在北疆了。”
这倒是一个可以和他解释姽婳的机会,真要说吗?毓琇迟疑。嘴上却是不合她心意的问话:“倘若她来京城了呢?”
“毓琇,”崔鹏凝视妻子的眼睛,这双眼睛很美,眼睛中都是他的影子,他尽量让声音温婉和煦:“你是我结发之妻,我这辈子都不会负你。但如果姽婳来了,我会尽一切努力留下她。”
左文右武,辅佐大人您安邦定国。毓琇苦笑,男人都是想两全其美。可怜姽婳这天地间最伟大的术士,也未必能得到男人一颗完完整整的心。
她哀婉而无奈的笑容,她那克制着愁郁的仪态,在丁香淡月光雅的背景上,都显得那么美好。崔鹏一时间迷醉了,吻她的面颊,低声道:“结发同心,不离不分。毓琇,我发过的誓言绝不会更改。”便抱起她走向卧床。
毓琇有些眩晕,新婚时的生硬誓词被这男人说得好不动听,她甚至有了和这男人真心相爱过的错觉。但是当她如一片羽毛轻轻落到床上,而男人覆盖上她的时候,所有关于他和她还有姽婳的故事就都袭上心头。饥渴的肌肤与傲慢的理智彼此对峙,这使她看上去像一只受惊却迷惑的小兔子。
“那天我太过粗鲁,再也不会了。”崔鹏的声音越发轻柔,“琇儿,你原谅我吧。”
毓琇便觉不能坚持,要完全顺从这男人的意志,也顺从自己的欲望。她抱住男人的头,贴紧男人的身体,感受他激越跳动的心脏,任他澎湃沸腾的热血也烧到自己。
水灵走过来放下床帐。丑陋的马脸上没有丝毫表情。
姽婳!
毓琇哆嗦,她挣扎着推开男人的身体,半坐起来。姽婳在她的身体里,子夜时分便会醒来。她们两个和这一个男人……她不能想像,望着男人的目光一片空洞。
“琇儿,怎么了?”崔鹏握住她的手,刚才的纤柔温暖现在却是冰冷僵硬。“有什么事情就告诉我,你别一个人抗着。”
“我……”是编造一个谎言还是就说出实情?他可以信赖,但他真能理解吗?毓琇长长叹息一声,叫她丈夫的名和字:“崔鹏,之民……”她停顿片刻,“从没想到过,你会成为我生活中重要的部分。但还有另外一些重要的事情,我现在不能和你说。我说不清楚。也许有一天你自然就明白了,也许永远我也没法子讲给你听。但是,我想告诉你,我没后悔嫁给你,”真是越说越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天宫里的人怎么竟评价自己能言善道呢,毓琇理理崔鹏散乱的头发:“是的,我们本来可以做帝国的模范夫妻,”她慌乱地笑,还是第一次和崔鹏这样对话,很新鲜的体验,“但是现在,我不能和你,和你……”她咬住下唇,找一个不那么让自己窘迫的词竟然这么难,“在一起,”只能这样含含糊糊地说了,“和你没关系,我也没再为云岭峡的事情生气,是我自己的原因……”她扶住额头,天啊,自己真是笨啊,完全的语无伦次!
第206节:佳期误(18)
崔鹏注视着妻子,这从来镇定自若的女子终于流露出她内心的一角。他期盼这样的时刻,她能够将内心完全向他敞开,于是轻轻搂过她的肩膀,将自己的衣衫搭在她身上。她终于不再说话,只是靠在他肩头微微啜泣,那刚刚开启的心门又要合上。
“琇儿,”崔鹏这时才问,“你真的不知道姽婳的来历吗?”
9
毓琇醒了,薄薄的纱帐外,紫樱正在支起窗户。天光,雨声,还有新鲜的花木清香,一起涌进房间。“爷呢?”她问。
“一早上就去衙门了。这个京兆尹的官儿,爷做得也太认真了。听说一日就看完了府里所有的陈年旧卷。”紫樱说,回身挑起纱帐,“昨夜我看见爷过来,姑娘为什么不留他?”
“你怎知我没留他?”
“五更就在院子里练剑了。”紫樱撇嘴,“那时候雨下得好大。”
杀气撕裂雨雾,钢剑挑乱雨丝。男人的身影如游龙飞舞,矫健中时现霸气。毓琇想象得出当时的场景。崔鹏是军人出身,总要保持一份警醒和机敏。哪怕是昨夜……昨夜自己是多么的混乱啊,差点就说出了姽婳的故事,好不容易才忍住——还是留给姽婳自己来说吧,毓琇并不习惯将很深的心绪清理出来亮给人看,即便这个人是崔鹏。
“我不知道。”面对崔鹏犀利的目光,毓琇沉稳地回答,也算实话。她确是不知道姽婳怎么会跑到她的身体中来。崔鹏没有追问,他温柔地吻了妻子,如她希望的那样离去了。留下她蜷缩在床上,被欲望、懊恼、窘迫以及其他种种的情绪困扰,欲哭无泪。
他有所觉察。姽婳,他不是傻瓜。我快要瞒不住。毓琇召唤那给她带来无数问题的精灵。
那你就不要瞒。姽婳说。
告诉他你就在这里,他一直思念的人就在我的身体里。我是你们的旁观者。不,这我说不出口。你自己去讲给他听。
姽婳沉默了一刻,那你希望怎样?
我希望他见到的我们是独立的我们,他对我们的感情是纯粹的。那才是你追求的爱情。
我明白你的意思。赞扎已经发现了一些月力的痕迹。我和你分离的日子不会太远了。再忍耐一些时候吧。
忍耐!毓琇回味姽婳的用词。其实,自己并不是讨厌姽婳,这大半年来,自己都在承担着她的存在。忍耐这个词太轻视自己了,姽婳你还是不明白我的心啊。
“姑娘,”紫樱叫她,“柏惠长老在前府等着见您呢。”
毓琇便扔下关于姽婳的思考,笑道:“柏惠长老?他从北疆回来了!见,要见。更衣。”
柏惠罕见的衣着齐整,高冠宽带,见到林毓琇居然也正正经经地行礼。毓琇连忙还礼,问道:“长老您这改头换面,却是为何?”
柏惠笑:“阿呀,都怪天帝老爷子派的任务。夫人啊,俺现在就是崔将军的贴身护法了。俺去京兆尹府里一看,好家伙,被崔将军整得比军营还严肃。俺再衣冠不整崔将军面皮上不好看。”
“北疆可好?英将军她怎样?”
“挺好挺好,都不错,就是热。北疆现在挺太平的。英将军在带当地人建水渠,怕到夏天干旱。”柏惠走近林毓琇,他匆匆忙忙从京兆尹府赶到这里来,可不是和这位贵夫人叙家常。镇远之战,林毓琇给他留下的印象太奇怪了,她做的那些事情不简单,她一定有复杂的背景和能力。“夫人,”柏惠瞧瞧左右,只有紫樱在,便直言道:“夫人,将军处境危险!”
“长老此话怎讲?”
柏惠说:“宁王部属,多对将军不满。而今论功行赏,这些部属所得甚少,不满更多,此其一。宁王执掌禁卫军,内廷实权在握,近日渐有跋扈之势,此其二。将军看似做了文官,府中护卫只有数十人,手中可调动者也不过数百军健;但他旧日手下俱做了地方军事长官,拥有重兵,将军一呼仍能百诺,恐生兵变。此其三。其一生小人调拨,其二难免宁王会落井下石,其三则文武百官不能为将军辩护。到那时将军性命便将休矣!”
一番话听得紫樱都手心冒汗,为崔鹏担心。林毓琇却面色不惊,平静道:“长老才回胥阳,对这帝京形势难得就如此熟悉了。”
第207节:佳期误(19)
“这有何难,只是夫人你终日在这深宅大院,看不到而已。眼下人人都知道天帝要立宁王做太子,人人都在巴结他。就连翼王爷那个混蛋,最近也是频繁地送礼。陛下让他到南方去巡视春耕,他走到大运河那儿就走不动了,说自己年龄大了要去封地安度晚年,其实是想在太子那里谋个好差事,谁看不出来呢。”
陛下早看出来了,让他表现呢,估计快把帝姆娘娘搬出来了。幽天的招数实在乏味。毓琇回味炎俊看到幽天奏章的表情,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