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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也是突然昏睡,可是比现在厉害得多,人都是冰凉的,”紫樱说,“太太们来看都说要准备后事呢。对了,要不要我再去配一副固魂汤?”
“暂且不要。”崔鹏摆手,他问紫樱:“那破月镜呢?你找找看还在不在。”支开紫樱,回头对秦恺说:“您总也判断不出夫人的病症吗?记得您说过,我夫人的病不是身体发肤之痛那么简单。”
秦恺点头,“我记不得说过这种话了。我自行医以来,务求诊断明确,从不说模棱两可的模糊之言。夫人之病,的确不在五脏六腑经络血脉,就连这些都是表象,只是再深入探究,便是人魂魄灵气之玄妙之物,我对此了解的确甚少,故而无法在此层面上得出结论。将军请见谅。”
第231节:风雷怒(9)
“将军,”紫樱怯怯地说,“那破月镜找不到了。”
瞬间许多的疑问在崔鹏心里串成一条线,他知道传统的医生是真的没有用了,便恭恭敬敬送秦恺走了。紫樱还在着急,崔鹏问她:“11月那次,最后怎么好起来的?”
“因为天帝来了,”紫樱说到这里,似乎明白了,“将军您要去请天帝来吗?”
崔鹏说:“等等柏惠长老的解蛊之药再说。”心里却明白,林毓琇的症状绝对不是中了什么蛊毒。她的症状只与一个人有关系,那就是姽婳。
果然晚间柏惠拿来的解蛊药物未曾发挥作用,令老爷子沮丧而去。到次日早晨,毓琇仍然是昏睡假死的状态。
崔鹏于是换上朝服,起身前往天宫。
4
云凡出事之后,天帝炎俊还是第一次到凰庭来。凰庭依然收拾得光鲜明研,但出来迎接天帝的平玉卿贵妃却是憔悴不堪。
炎俊扶住这美丽的女人,她的容颜晦暗,眉心唇角俱是忧愁。“爱妃多虑了。”炎俊说,“朕知平阳侯与宁王事无关。”
“陛下!”平玉卿哽咽,跪下叩头:“陛下明鉴!”不枉自芝紫出的跳井主意,而当时自己真有死的心,否则这井又怎么能跳得如此真实。听到苏雅瑛母子身亡,云凡急病的消息,她简直不敢相信是真的,她对芝紫一时间有了感激与恐惧夹杂的复杂情绪。这盲乐师她再也不能小看。但即便是云凡疯掉的现状,诺丹要想成为帝国的主人还为时过早。“你只要听我的就好。”芝紫冷冷提醒她,“自己莫要耍花样。”于是她就跳了井。
“朕也知你希望诺丹成为太子。”炎俊在一张金丝楠木制作的长凳上坐下,和颜悦色道。
平玉卿惊骇,连连叩头:“陛下,陛下!”说不下去,又是急又是害怕,额头面皮就有些擦破的微红。炎俊拉她起来,搂到怀里,摩挲她擦红之处,笑:“这有什么不能承认的。哪个天帝的妃子不希望儿子成为至高无上的君主。诺丹虽然年幼,但天资聪慧,为人敦厚,不一定就不是帝王材料。朕给他找几位好师傅,辅佐他就是了。如何?”
“陛下在说什么?平儿愚钝,没听明白。”平玉卿觉得自己的一颗心就要跳出胸腔,只怕是耳朵出了问题,竟然听到梦里才有的美话。
炎俊微笑,这句话足够抵消平玉卿跳井的惊吓了,他清晰地一字一字说:“朕若立诺丹为太子,你觉如何?”
平玉卿正色道:“陛下此言差矣。平儿确实如一般天家妃子,希望自己的孩儿继承父位。但长幼有序。宁王殿下不过是急病,自然会好。陛下还是应该立宁王才对。”对天帝耍小聪明是不明智的,直接说出心里话会给他一个好印象。在天帝眼中,自己是属于那种有美貌没头脑的女人,可以撒娇耍泼。偶尔正经一次,足够他印象深刻。
炎俊大笑,拍拍平玉卿的脸:“爱妃你这番话说得好!诺丹呢,咱们的小天帝在哪里?”宫女便将诺丹牵出,那孩子刚刚醒来,睡眼惺忪,看到炎俊便叫抱抱。炎俊将这小男孩儿抱在膝上,问他:“以后你想做什么?”
诺丹说:“做大将军!”
炎俊笑:“为什么呢?”
诺丹歪着脑袋想想,“他们好神气!而且可以骑马!”
“果然是朕的儿子。”炎俊说,取下头上的九龙鎏金冠子,给诺丹戴上。
诺丹头小,冠子放不住,一会儿就滑到诺丹脖子上。平玉卿忙摘下来,心慌意乱给炎俊重新戴上,苦笑道:“陛下,诺丹实在年龄幼小,陛下还是考虑宁王殿下吧。”
“宁王得的是疯病。”炎俊任诺丹在自己身上爬动,淡淡说,“太医们怕是治疗不好了。”
“啊?!”平玉卿只知道宁王云凡是急病,猜想多半是苏雅瑛母子忽亡,对他一时打击太大而至,却没想到是疯病。原来这宁王发疯是头号机密,除了几位医师以及天帝、天后、帝姆,别人都只当他是受刺激过度而病。
炎俊点头:“疯得厉害。朕打算送他去天陵,一边守陵一边治疗,或许那清静世外之地,能够助他恢复健康。”
第232节:风雷怒(10)
“怎会如此?”平玉卿压制住内心的狂喜,关切地问。帝国可以接受病弱甚至残疾的帝王,但绝对不会允许一个疯子握住它权力的宝杖。倘若云凡是真疯了,诺丹为太子则不远亦。
“哎,朕这三个儿子,惟一的希望只有诺丹了。”炎俊把诺丹放在地上,“爱妃要好好教养他。”
平玉卿都不知道该怎样表达自己的忠心了,万分诚挚地说:“陛下放心。琅玡王的汗毛比臣妾的眼珠子都重要。臣妾一定敬心敬意教导殿下。”
炎俊便叫宦官上笔墨,写了一个卷轴,盖了自己的玺印,命人用蜡漆封好。漆封上也加盖了玺印。他掂掂这个卷轴,用一种不似他年龄的调皮的态度将卷轴递给平玉卿。“爱妃,此物收好。天廷以后有变故之时,你再打开观看。”炎俊说道,声音和语气都不那么严肃。
这让平玉卿略微迟疑,她并没指望天帝立刻就立下诏书封诺丹做太子。这样的草率她不会接受。册封太子有一套优雅而庄重的典礼,那才能给与诺丹太子的荣光和天下的认同。现在炎俊忽然写个东西给她,算是什么呢。
“拿着。”天帝不耐烦,“这对诺丹很重要。”
平玉卿只得恭恭敬敬收了,还要说话,宦官来报:“神吾大将军兼兵部左侍郎崔鹏请求觐见陛下。陛下,”这大宦官提醒道:“崔将军这几日已经是第四次请求觐见陛下了。陛下仍然不见他吗?”
“见!就在这里好了。”炎俊扫一眼平玉卿。那女人立刻明白他的意思,抱诺丹回避了。
崔鹏第一次被带入天宫内廷。他目不斜视,对周围的天宫建筑,来往侍女宦官并不留意,却是本能地牢牢记住了来时道路。依照他的感觉,已经是到了啸龙峰的半山腰间,那抬软轿的宦官方才将轿子放下,请他下轿。就见前方绿茵花丛之中,一道雪白的大理石阶梯之上,伫立一座红白大理石的宫殿,端庄华美。凰庭两个字嵌在门上,此处竟然是平贵妃的寝宫。崔鹏进至宫中,宦官命他脱鞋,另换了一双软底布鞋才领了进去。原来这宫殿地板不单也是大理石的,还与围屏墙壁上一样,用翡翠、水晶、玛瑙、红绿宝石等镶嵌出色彩艳丽的藤蔓花朵。光线所至,宫殿通体都光华夺目,璀璨有如天上的星辉。怪不得此处叫做凰庭,崔鹏暗想,实在是太奢华了。
宦官引崔鹏走进中庭的花园。天帝炎俊正站在一丛花树前,执手而立。崔鹏见惯了天帝朝堂上的威仪,却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随和悠闲的炎俊,当下按照宦官司仪吩咐,上前行简礼。炎俊问他:“知道朕身后这是什么花吗?”
“臣不知。”
“叫做木香。胥阳城中到处都是。这天宫中遍植奇花异草,寻常花卉却只这一枝。”炎俊微笑,“虽无艳丽之姿,却自有一种清雅香气,从初春开到初夏,香遍京城。将军到胥阳也有多日,不曾听说吗?”
“陛下,臣忙于宁王府之事,无暇顾及他务。臣多次想就此事向陛下陈述,但陛下国事忙碌,臣等没有机会。”崔鹏直截了当说。
“哦,那你现在说吧。”
“陛下,臣等追查刺杀宁王之人,十之八九是赤城术士所为!”崔鹏说道,“这术士本领高强,臣等至今没有他的踪影。臣怕他进入天宫杀害天家,已经和玄鸟司加强了戒备。”
“这些朕都知道。你做得很好。”
“陛下,臣的人手不够,陛下请多给臣派些防御士吧。”
“这些人不都是玄鸟司在训练吗?将军该找他们去。”
“陛下,玄鸟司训练不出真正的防御士,他们自己会使用部分术,但却不是术士。陛下请派真正的术士给臣使用。”
炎俊收起来笑容,“崔将军,朕驱逐术士多年。当年你恩师吴太尉跟随朕灭了赤城,他没和你说过吗?”
“他说起过。”
“那么,你以为朕还能允许一个术士在朕的帝国存在吗?”炎俊眯起眼睛,这年青将军的心执着而坚硬,还有一份凛然的正气,怪不得天眼伤不了他。
“臣的力量要对付那个刺客,恐怕微薄。”崔鹏说。
第233节:风雷怒(11)
当然,旦略的黑暗力量是可怕的,不要说这几年训练的防御士,便是昔年的天眼天机手下的武士级术士,也不是他的对手。炎俊对那夜发生在胥阳的事情,尽数了然。果然姽婳会出手救助云凡,这举动虽然增加了他对掌控大局的信心,但也再次证明姽婳对他的忽视,加重他的失落感。“你尽量去对付就是了。朕不会苛求你。”炎俊说,话题一转:“禁卫军那些人,与你相处如何?”
“陛下,臣调整更换了三分之一的军官,大部分都是禁卫军的旧部,让他们各尽其用,各显其能。臣相信可以管理好这支军队。”
“很好,朕知道你做得来。宁王不行。”炎俊公开说,不介意周围宦官中有多少倾向于宁王、天后或者帝姆和平妃的人。“朕希望你眼界放开,朕还有更多更重要的事情要交给你做。崔将军,你知道朕为什么要让你到这里来吗?”炎俊指指周围,“朕与吴老太尉经常在此饮酒赏花,共谈国事,朕希望有天你也能如此。”
崔鹏一时无语。天帝话中的暗示太过明显,而关于术士的问题谈得又是那么模棱两可。
炎俊见崔鹏低头只是听着,并不吭声,便问:“还有事情要和朕说吗?”
“还有一件私事,是关于臣妻的。”崔鹏说。
“哦,你讲。”炎俊差点叫出毓琇二字,想想那做丈夫的感受,还是忍住了。眼前年青人眼底的一抹迟疑,证明他并非花岗岩石般的愚忠,而有着相当独立的思想。这点炎俊尤其欣赏,吴程远给他发掘了一名优秀的帝国军官和执政者。炎俊相信,有朝一日崔鹏完全能够胜任帝国统治者的重任。
“去年11月,臣的妻子重病在床,多亏陛下不吝身份,亲自前去治疗,将她从死亡中救了回来。”崔鹏稍稍停顿,注意炎俊的表现,“而今,她的旧疾又发做了,已经假死两日。请陛下体恤,移驾臣的府邸。”
是的,前日夜晚,姽婳的紫色灵魄已经离开了林毓琇的身体,抽干了魂魄的毓琇只有死亡。天眼说对了一半。否则自己怎么能让赞扎轻易就拿到了劫月镜。幽天将那镜子送给芝紫,是根本不知道那镜子的珍贵还是有意为之?芝紫的来历,他无所不知的炎俊竟然也不能清晰,真是诡异。倘若不是这孩子的生命线孤零零地和周遭人都没有瓜葛,他一定不会让她存活下去。现在,姽婳在没有真正获得人形之前,还不能与毓琇最后划清界限。毓琇还是安全的。藏月镜,那是他能保护毓琇的最后武器了。
“陛下,臣延医用药均没有作用,已无计可施,只好来请陛下了。”崔鹏说,字句依然说得清晰沉稳,却分明有一种逼迫的味道。这对鲜少有人能与他平等对话的炎俊,是很新奇的感受。
炎俊说:“朕不想去。”
崔鹏没想到炎俊会这样直截了当地回答他,丝毫也没有维持一个君主的风度。“臣以为,陛下一直视臣妻为女儿,会像真正的父母一样担忧她的安危。”崔鹏说,“难道是臣想错了?”
“你没想错,朕确是很喜欢毓琇。”炎俊得意终于能说出“喜欢”两个字,可惜听到的人全会理解成父亲对孩子的喜欢,随他们想吧。不是现在还有传言毓琇是天后的亲生女儿吗,这个传言出来得还真是时候。天帝注视着崔鹏,毓琇与姽婳的这整个件事情其实都和他没关系,完全是因为自己的一厢情愿而把他卷了进来。可惜这年青人的生命线虽然强壮结实,却将在不久的将来与毓琇的生命线失去交汇点;至于姽婳,她的未来轨迹无法看到,再说这年青凡人的生命线怎么能挽留住一个精灵呢。
天帝看着自己的目光有一种悲悯和慈祥,这很让崔鹏意外。他刚才干脆说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