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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着房中摇曳的烛火,微暗的灯光,他幽深的墨眸微微垂着,也在脸上烙出了一层阴暗的剪影。
四周寂静,外头也寂静得很。
赫连玦只这样幽凝着眸子,盯着看,再低声:“如薰,醒过来可好?”
这声音里头,都有了掩藏不住的惧意。
可沈如薰只是依旧在这床上死气沉沉的躺着,根本就没有半点反应……
这般犹如天神的男子,已经为了她憔悴到了这般,是多么的不知好歹。
“如薰……”
烛光下的沈如薰,皱着眉头。
在这一声又一声的呼唤下,好像难受得很,依旧睁不开眼睛,失去了意识却又像是努力的寻一个出口,一直被困在那黑暗之中。里眼知俊皆。
痛……痛得她根本就醒不过来。
毫无意识,赫连玦只能沉声喊她,想要唤醒她,却又痛苦的将她的小手握得更紧,像是想要在这冰冷的夜里暖和她。
沈如薰似终于有了反应,皱了皱眉头。
“如薰!”赫连玦看着眼前的一幕,已经两日没有动静的沈如薰终于动了一下,哪怕仅仅是秀眉紧蹙,也足以让他高兴得忘形。
站了起来:“如薰,你醒过来了?”
还没有问出口,这一瞬过后,皱了皱的眉头又恢复了原本的模样,沈如薰毫无知觉的样子,就像是没有方才那一回事似的。
看得赫连玦炙热的眸光又一刹间冷了下来。
高兴过后的失望,就像是给了希望再剥夺了一切……让他犹自暗恼!
这一刻又蓦地冷了眸光,抓着沈如薰的小手也放了下来,只冷冷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眼中的痛意,也变成了要毁尽一切的狠意。
“来人!”赫连玦站在房中,只沉沉出声。
在这个他不常住的房间里,多出了几分他要叱咤江湖的愠怒。
门外其实一直都守着人,因为知道沈如薰这番出事,郎中就守在不远处,还有东辰,以及另外一些早已从四面八方赶来听令的堂主,都守在这蕲州山庄之内。
就停在赫连玦此刻所在的房门之外。
尤其是东辰,根本就是与赫连玦寸步不离,时时待命。
此刻听到赫连玦从房中传出来阴沉的声音,似带着几分狠意,紧张得霎时飞身掠上了前,推门进来:“主子!”
那一夜大火,他最后略被烧伤了手背,此时也正在手上缠着白纱,用伤手推门,另一手上则拿着冷剑,无法与赫连玦行礼,也便就不行礼了,直直站在赫连玦身前,等着赫连玦吩咐。
只见赫连玦此刻已经站离了沈如薰几分,高大的身影挡住了身前的烛火,只有微光稍许穿过,把沈如薰笼罩在了黑暗之中。
他的半张脸也被这暗光微微笼住,刹那间看不清脸上的神情,只是阴沉出声:“山庄之外的事情,现在怎么样了。”
低沉的音调,听不出半分善意。
指的是蕲州山庄之外的事,便是江湖之间的纷争。
东辰拿着剑的手颤了一下,自密林火海中|出来两日了,这些天赫连玦只一心顾着沈如薰的伤势,倒是还没有具体问过,这会儿一问,似是出乎了意料。14965934
这一瞬赫连玦身上的冷意,就像是那一夜他最后看见的冷意一般,让人心里头都多了几分惧怕之情,是他熟悉,却也陌生的赫连玦。
拿在手上的剑微微颤了一下,似是冰寒无情的眸子也微微凝起:“山庄之外已经乱成一团,江湖中也已掀起了滔天巨浪,主子……莲庄之外众人皆已传你已死了。”对着赫连玦恭敬的答了起来。
“纷纷扬扬传说得似真似假,有人说死在了火里,有人说死在了崖下,只身已经化为了灰烬没,莲庄的庄主与莲庄的少夫人双双死在前夜。”
赫连玦稍稍勾挑起了魅眸,听着东辰的回禀,直冷冷的笑了两声:“莲庄呢。”
这些传说,他早已知道会是有这般效果,死在火中……
他既是要东辰放火,便是要死,看看是谁先死。
东辰听着赫连玦的问话,这冷冷吐出的三个字,阴冷的问话。
“莲庄……”
似微滞,却又径直毫不迟缓的说了下去:“莲庄中已经知道了主子你命丧火海的消息,据说府中各处已经开始挂起了白幡,府中的女眷都别起了白簪花,禁止任何人再入府内,似是要一派大办丧事的模样。”
看来莲庄中已经开始有了动作。
“赫连啸天呢。”赫连玦再冷冷阴沉一问。
这一瞬的眸光,似是今夜中最阴寒的时候,问的同时,幽深的眸子一凝,只略微转头去看着身后正在躺着的沈如薰。
沈如薰一张苍白的小脸隐藏在黑暗中,他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却知道这一刻……她的脸上还是面无表情,沉睡的样子,就好像永远也醒不来一般。
而这一切,全是拜赫连啸天所赐!
若是要报仇,自是最先不会放过他。
新帐旧账一起算。
东辰冷出声:“副庄主在莲庄内,还在潇湘院内住了下来,据说自接到出事那天的消息,便匆匆赶了回去,此刻怕是在四处搜查,看能不能在火海密林中找到主子你的踪迹,那一夜大火有几条漏网之鱼,听人来报已匆忙回去报信,而副庄主却是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下令要找主子你的骨灰!”
只可惜,这人都没死,何来的骨灰。
不过是在众人眼前,他与一帮人,皆丧生在那火海之中罢了。
赫连玦听罢再冷笑了几声,“找我的骨灰……”
赫连啸天此刻当是喜不自胜,要找他的灰烬,为了抚慰他一颗生性多疑的心,只是看看他还能不能找得到了。
、今日起,合派
骨灰,赫连玦喃喃重复那五个字。
东辰却是又被冷得一颤,直看着赫连玦此刻眼中决绝的表情,又似恼到了极点,眸中都淬了毒意似的。
“主子,现在江湖中人皆以为你死了,接下来要如何做?”
既然此刻,赫连玦蓦地喊他们进来,又是询问这江湖中的事情,询问莲庄中的事情,自然心中已经有了决定。
就像火海夜里,他决绝的告诉他不回莲庄,要来这蕲州山庄似的。
此时江湖中皆是莲庄庄主已死的流言,世人也皆以为庄主死了,莲庄只怕没多久也开始大肆兴办丧事,赫连啸天也要开始名正言顺接手莲庄了……
只见赫连玦再冷笑几声,幽幽收了眸光:“重生。”
这世上还有一句话,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赫连玦狠绝的回了东辰的话。
“重生?”东辰直看着赫连玦,似是不太明白。
只是觉得赫连玦在说这两个字的时候,已经有什么不一样了……
赫连玦扯唇不语,已经不再与东辰解释何为重生,只是说完一道幽深的眸光紧紧的凝落在沈如薰的身上,刹那间眼中的神情又是难过得很。
直看了一会,这才收了眸光,便是望着眼前的烛火,摇曳的微光,就像是这不甚太平的夜。
再冷冷的出声:“明日一早你便召集所有生风堂、火舞堂、飞羽营、上清宫四大门的管事,包括崆峒堂堂主,隐侠岛岛主,以及所有掌控六脉七大派的管事,都如数到这蕲州山庄来!就说我有事要召见他们!”
“飞鸽传书,包括在莲庄中任职的管事,江湖中的正道邪道,但凡是手下的势力,都明日一齐来见我!”
话语中隐隐有着霸气,还有挡不住的杀意。
东辰听着只又震了一下,挺直的身形微滞:“主子?”
在他说重生之后,又要召集这么多人。
好似这么多年来,赫连玦打理这些势力之事,最多只隐约召过十几个人,这番把这些人都如数招来,正派四门,其中二邪道,崆峒堂是武堂,侠隐岛则是仙居江湖之外的能人隐士,这些力量,赫连玦都要开始动用了,而六脉七大派……
都是不简单的帮派。
这些年慢慢渗透和培养势力,莫非就是要等这一着?
而让他终于下定狠心,要开始做这一番事业之人……
东辰默默的冷声应答:“是。”
他定当完成……
此刻东辰也微抬眸,眼角余光随着赫连玦所看去的方向看,只见此刻隐于黑暗中的沈如薰,还在悄无声息的躺着。
东辰又明白了几分,果真还是因为此。
接下令之后,才看到赫连玦又冷冷的敛了声,再沉默起来。
站在暗影下,半张脸都遮挡在黑暗中,只见眉宇间稍隐约浮现的憔悴与沉痛。
东辰无奈又别无他法,只能再次出声:“那主子,属下告退了。”这就给各大分堂与管事送信去。
明日这蕲州山庄,又将是另一番样子,这两日因为他们的到来已隐隐约约有不寻常的气势,兴许要成龙跃虎卧之地了,明儿一番着急,只怕是江湖中又是要掀起风波了。
这会儿只看着赫连玦。
“嗯。”赫连玦的眸中淬了冷意,允了他的话。
又是沉沉的一声交待,“明日辰时,让他们来。”
“是!”东辰只好又再出声,接了赫连玦的话。
接完令最后再掩起了眸中的冰寒无情,最后把赫连玦此刻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疏离感看在眼中,这才讪讪的收了声,房中沉重的氛围仍在,多了几分冷意,直到他退下……
赫连玦站在远处半晌,交代完一番后这才回过头,又直盯着沈如薰看。
床上的人静静的躺着,娇小的身躯上都是伤,只不过一片青一片紫的淤青都如数藏在了被褥之下。
唯有她方才被他放开的小手还露在外边。
白希的小手落在床沿边,方才放开得突然,心中的冷意也来得突然,这会儿看到这双手又霎时满是触目。
赫连玦只能又幽敛的魅眸,颀长的身子站得笔直,好像背后压了东西,重得都添了几分疲惫之感,微微敛起的魅眸,墨色如星,走了上前去。
又将沈如薰的小手紧握了起来,依旧是冰凉一片,不过这会儿好似不舍得再放开了。
看着沈如薰,只有脸上才多了几分柔色,没有了方才吩咐东辰召集人马之时的戾狠,此刻又再慢慢的坐了下来。14965907
就这样静静的再坐在沈如薰的旁边,夜渐渐深,他一动不动,看似在专注的看着沈如薰,似是连一丁点反应都不舍得错过,像是在期盼她会忽然在某一刻醒过来。
只可惜……这一次不像是方才了,他再如何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看,注视着她,她都毫无反应。
就连动一动眉头都没有了,有的……只有长久的沉寂,毫无意识,躺在床上就像是失去魂魄的傀儡。
一动不动的样子,更是叫人心疼。
“如薰,你快起来,与我说说话,否则……”声音似是哽咽,“我必将世间搅个天翻地覆。”
他要让赫连啸天,血债|血偿。
灰骨江得了。天似乎真的进入了冬夜,根本就不会有放晴的可能了,这夜里头刮的风越刮越厉害,纵然在房中,外头的风声听着也是呼啸一般,狂风怒号,到了夜里三更之时,噼里啪啦的雨声开始响起,电闪雷鸣。
直到了早上,这一条大氅已经再也御不住寒了。
赫连玦醒来之时身上已经披了一条更厚的毯子,看着外头蒙蒙灰亮的天色,又是彻夜守在沈如薰旁边。
第三日,眉宇间的憔悴渐渐浓,不过依旧难掩风华。
东辰不止何时已经复而走进了房间来,此刻只看着赫连玦,站在不远之处,像是守着赫连玦醒来一般:“主子,分堂的堂主们都来了,人此刻皆在宿豫厅等着。”想必方才赫连玦身上的毯子就是他给披上的。
“嗯。”赫连玦眸眼微凝,听到了东辰这话,站了起来。
只将身上的毯子扯下,稍稍侧眸看向了外头阴寒的天气,就像是乌云压城城欲摧般,直捣人心魄。
东辰看到赫连玦将身上御寒的毯子取下来了,只能转身再取了衣袍,赫连玦此刻也像是不觉寒冷似的,只在房中走了几步,最后换好了衣袍,这才对着东辰道:“随我出去,到宿豫厅。”
蕲州山庄说大也不大,建在这不起眼的地方,四庭三院,宿豫厅是蕲州山庄里最大一个厅堂,用于待客,赫连玦不常住在蕲州山庄,这宿豫厅自然也如同虚设,此刻辰时,应当是阳光充沛的时辰,可是这两日天气不知是怎么了,潮湿且冷,冻得人直打哆嗦。
冬日到了,厅中也备了不少火炉,直将整个厅堂烘得微暖。
几十个衣着不凡的人坐在这宿豫厅堂中恭敬的等着赫连玦,不时有人私声交谈,窃窃私语声不绝于耳。
不过与众不同的是这厅堂中人好似都不一般,偶有些不喜说话的沉默的,却是眸色清隽,正直得很。
东辰先行到来,一踏入这宿豫厅,厅中便安静了下来。
只听到了推门的声音,嘎吱一声,厅中炉火微微扑哧晃动了一下,紧接着是外头的寒风稍稍吹了进来。
“东侍卫。”有人与东辰打招呼。
东辰点了点头,众人再噤声,只见下一刻……
寒风吹入之处,好像有一道颀长的身影也缓缓从那风中走来,呼哧的冷风吹起他的衣袂,瞬间犹如谪仙般又暗敛了几分怒气,霸气非凡,让人看得不寒而栗,却又是心下自然而然的生出了臣服之感来。
有人蓦地出声:“公子来了。”
而下一刻,赫连玦已经敛了气势,沉着一双星邃魅眸从风口处踏了进来。
一跨入厅中,众人皆齐齐起身,原本就已恭敬的等候着赫连玦,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