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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士劝,“公子似乎知道你的妻子不是人?妖鬼终非属于人间,迟早会害了公子。公子莫要执迷不悟。”
谢起看着他们,突而笑,“道长说的很在理,天下大乱,百鬼夜行,正是需要道长这样的人多出力。”笑着,他面色寒下去,出手如电,“乱世之中,你们爱收谁就收谁,我谢起自然不管!但要从我这里抢走阿碧妹妹,做梦!”
“妈呀。”重安瘫坐在地,眼花缭乱,看到谢起手中伞柄出,点向其中一道士。众道士手忙脚乱,论武力,谁也不是谢起的对手。但只是片刻,他们开始走动,步伐忽快忽慢,很明显是在布阵了。
这阵法隶属收鬼之阵,谢起从未见过,想要破阵,还真不容易。
天色白光聚起,草木萧瑟,风大作。马车门呼啦被吹开,谢起回头,看到一道法光平地起,映着马车中朱碧雪白的脸。朱碧手起,一道红色屏风挡在身前,未被法力打中。
道士中为首的那人脸色微变,喃声,“艳鬼……不,气息好像不对……”
谢起心中更沉,居然能看出是艳鬼?!恐怕麻烦了。
一定不能等阵布好,实在不行,他只能……杀了他们。他眸子沉暗的一瞬间,对方也有所察觉,往后退去。谢起提身入阵,伞如灵蛇,飞快刺去。
蓦地,一群脏兮兮的小孩子唱着儿歌不知从哪里钻出来,嘻嘻哈哈跑来,往阵中乱七八糟一钻。这么快的变化,也就谢起及时收手,没有伤着人。
“啊啊啊,我的钱袋!”
“我的乾坤镜!”
“小混蛋,把我的东西还给我!”
、故人重现
小孩们穿梭在未完成的阵法中,这里摸一下,那里踩一脚,让道士们忙得瞻前顾后,骂骂咧咧,一时间都分了神。而谢起直对的那名道士,明显修为更高。针对周围异象和谢起刺来的身影,他只淡笑一声,“公子想杀我,也要有那个本事。”
他口中念咒,身影突地分幻出四个一模一样的来,在阵法中开始走动,口中咒语不停。四个相同的道士游走阵中,以手为器,在阵法上添添补补,他的同门无法完成的任务,他一人也可完成!
却是眼前寒光一闪,谢起青衣扬起,从半空中落下,尸吻从他手臂上滑下去,火红的光,几乎映红了道士惨白的脸。伞柄一悬,顶端尖锐的部分划破了道士衣袂,若不是他狼狈躲开,那伞柄就直接滑向他咽喉了。瞬间,四个一模一样的人影消失,合为一个。
小孩子们还是和同门玩耍,周围乱哄哄中,道士镇定的脸终于变色了,“你居然能分辨出幻象来?”
谢起嗤之以鼻,“幻象吗?我眼中,从来就没有幻象。”古画之卷中,流光的幻象对他都没有作用,更何况道士这小小的障眼法?他眼中,自始至终,看到的,都只有目标一人。
谢起伞柄指着他,“让你的人离开。”
道士脸色难看,“公子非要包庇那害人的艳鬼?”
谢起眉眼冷冽,语气漫不经心的有些张狂,“不错,可是猜对了没有奖励。”
气氛一时僵住,道士气得脸色忽青忽白,却是突然一声冷笑,地上金光乍起。谢起猛地醒神,发觉道士竟背着他,手在背后画完了最后的阵脚。金光拔地起,向马车中飞去。
朱碧坐在车中,脸被金光照的透亮。
乱七八糟的念头,让谢起脑中一时空白。平常道士根本不应该是艳鬼的对手,但朱碧又不是真正的艳鬼,道士的法力又不弱,这样自信下,朱碧真的会被制住吗?谢起一点险都不敢冒。
惶然间,身体里有什么闪动了一下,像要破土而出。
对了,流光送给他的东西!
那是做什么的?他并不知道,但……试试吧。
可是应该怎么用?是不是有什么固定的形式?要不要和那本咒语书相结合?最简单的咒术是什么?最实用的是哪个?要不要……停!
谢起手中尸吻扬起,面对那道金光飞去的方向,集中念力,只来得及喊,“雷电,落!”
刷得,天边阴沉,一道闷雷降落,直直向下,蓝光飞烁,威严肃穆,正巧落在金光着落处,隔在朱碧之前。而朱碧只是被电光吓了一跳,一点儿事都没有,还茫然地看他一眼。但那道雷电来得快,消失的也快,转瞬已经不见。
道士讶然后退,谢起一手提伞,另一手微勾,已经掐在了他脖颈上,笑得阴狠,“再问一遍,你非要跟我们过不去?”
道士怔怔然,看着他,脸色灰败。这个青年,明显不是修行之人,为何拥有这样的力量?这样的本事,借神之力,他又怎是对手?心神乱糟糟中,突然听到他的同门哎哟叫唤,连忙去看,就见那群孩子们嬉笑着跑远了。
道士们到处乱抓,蹦蹦跳跳,一个个苦不堪言,“掌门,是痒痒粉!”
掌门道士口中如同含一口血,差点喷出。好久,才缓缓叹口气。如此,他们已经输了。他扬手,疲惫,“我们走吧。”
刚才不知道躲在哪里的重安窜过来,很高兴道,“要走了?太好了!”
众道士愤怒地瞪着他,他赶紧道,“要走了?太不好了!”一对上谢起冷冰冰的眼神,他打个寒战,连忙躲开。
掌门道士和自己的同门走之前,回身问,“公子,你方才使用的咒术,和贫道平生见到的完全不同,到底是什么?”
“原字。”
“什么?”道长怔住。
谢起笑,“没听过呀?那就太可惜了,以后不好对付我们了,道长一定要好好想想。”
道士们愤愤不平地落荒而逃,重安回头,看到马车昏色光阴中,朱碧清丽的容颜,那双乌色眼眸,静静地看着他。登时,重安心头浮起羞愧之色:她虽然什么也没说,但他知道她瞧不起他。
可是那有什么办法?他一个没本事的穿越人士,想在妖孽百出的乱世活下去,不是只有识时务吗?这有什么不好的。虽然他其实并没有想和她对立,但毕竟让她用这样的目光看待了。
重安咧咧嘴,笑得难看:啊,已经是道士了,何必想那些呢?女神成了女鬼,却还是和他没关系。他只要活着就好,其他的,没什么,真的没什么。
谢起看着他们走远,脸色才慢慢变白,差点倒下去,硬是靠尸吻撑着,才走回去,看到朱碧担忧的脸,笑一笑,“没事了。”
朱碧望着他,“干嘛要告诉他们你用的是‘原字’,还要让他们回去想,好回来对付我们?”
谢起笑,“普通的激将之法罢了,说说而已。而且我猜,流光给我的东西,一点说明都没有,凡人怎么知道是什么。就让他们回去慢慢想想,想好了,我们早就走了。”
朱碧叹气,扶他坐下,看谢起脸色疲累,愣神,“我觉得,原字虽然强大,但最好不要多用。它需要的意念太过集中,太耗神了。”
“原字”诀,和普通的咒术不同。普通咒术需要灵力,需要脚步罡,需要符咒。可“原字”诀,只需要你意念足够强大。当然,如果你有灵力,原字发出的效果,绝对是更厉害。可惜谢起只有强大的意念,没有强大的灵力。
谢起跟她说起过,他的意念很厉害,这大概就是他和普通人不一样的地方。
因为意志力强大,他和艳鬼同行半年,更是遇到鬼怪无数,却从来没有受到阴气影响而形销骨立。因为意志力强大,他对所有的幻象,都视而不见,永远只看到自己想看到的。更因为他的这种生而具有的能力,才能使用流光给的原字。
但是耗神,实在太厉害了,她有些心疼他。
谢起闭眼休息片刻,睁眼后,看到朱碧发呆的模样,失笑,“你又想什么?”
朱碧自然不会把自己的担忧说给他,“刚才看到那群孩子,我又想起了阿休。”说完,她想咬舌头,换话题也不能换这个啊。
谢起眸子垂下,“哦,担心他被欺负?”
朱碧僵笑着补救,“自然不是,我阿爹说,阿休不欺负别人就不错了。”
外面传来笑嘻嘻的声音,“哟,阿碧姐姐,你真了解我呢。”
朱碧身子僵住,不可置信地看向谢起。一扇门,她竟然不敢推开。谢起面无表情,推开车门。
马车前,背着包袱的少年走过来,脸颊边垂落的黑发随风轻舞,又是唇红齿白,又是意气风发。少年对她眨眼,阳光落在身上,长长的睫毛颤动着,点出其中微微弱弱的温暖笑意,又明亮,又干净。
“阿休!”朱碧激动叫,伸出手要拥抱,但隔着阳光不敢碰。
少年多识趣啊,立马凑过来让她抱住,还抓着她的手放在自己腰上,享受似的,下巴靠在她软软的香肩上,“阿碧姐姐,让你抱抱,高兴不?”他妩媚的桃花眼眨啊眨,得意地看向少女旁边那个脸色很不好看的青年。
朱碧大笑,“高兴死了!”
一旁的谢起忍耐地皱着眉,冷着脸,别过头。好吧,久别重逢,他当做没看到。
看到谢起忍耐的模样,谢休更高兴了,抓着朱碧的一绺长发就亲上去了,“阿碧姐姐,你身上真香啊,这么好闻,让我亲亲好不好?”
谢起终于忍不住了,一脚踹过去,“滚!”
谢休抱着朱碧,哈哈笑,挡在谢起身前,让谢起就是没办法下手。朱碧笑得眼红红,捏捏谢休笑容大大的脸颊,“坏孩子,你又惹你哥生气。”
几个道士相互搀扶着,一个个脸色都不好看,除了一脸沉思的掌门,和满脸恍惚的重安。掌门道士猛地回身,看向重安,“你虽然道术太低微,却为我们找到了艳鬼的资源,贫道可允许你加入本观,但仍然要考究一段时间。”
重安立刻谄媚笑,“好好好!”浑然忘掉了刚才的小伤感。他的伤感,不用让所有人都知道。
重安摸摸头,“那个,掌门啊,你为啥非要抓那什么艳鬼啊?我以前认识她,她虽然是鬼,但从来不害人的。”算是为女神小小争取一下吧。
隔了好久,掌门才淡声,“因为贫道的师弟,本观最有可能飞升为仙的一个人,就毁在艳鬼手中。”
、有信十年
两人行变为三人行,除了谢起臭着一张脸,朱碧和谢休都很高兴。谢休洋洋得意,讲自己是怎么跟踪那几个道士,又花钱雇了几个小孩去捣乱,弄乱了他们的阵法,如果不是他,就凭谢起,怎么能保护阿碧姐姐呢?
谢休说,“我第一眼看到那画,就认出是阿碧姐姐啦。虽然青显百姓都说姐姐你死了,可我这么聪明,没有证据,我怎么会信呢?”
谢起嗤笑。
朱碧把马车里攒下的糕点鸡腿什么的,都喂给谢休吃。少年更是开心了,“那谁随便一封信,就让我回青显,凭什么啊!青显人没眼光,把那谁当救命大英雄,一听说我是那谁的弟弟,就扑过来,哭着喊着要我上战场杀敌……哼,以为把宅院财产扔给我,我就该为不认识的人效力么?除非我疯……”他突然住口,尴尬地看着朱碧浅笑的面容。
谢起笑一声,“真是没良心的小混蛋,朱伯父养你多年,你连报答都不肯?我可不认你这样的弟弟。”
谢休装作没听到他的嘲笑,我忍!都怪他一时大意,说出实话了。没错啦,他们姓谢的就是很自私。可是阿碧姐姐对青显那样有感情,他实在不应该把自己自私的一面暴露出来,还遭到谢起添油加醋的嘲讽。他眼中浮现懊恼,忐忑地望着朱碧,乌黑眼珠可怜兮兮地瞪大。
朱碧微微笑,拿帕子擦去他嘴角沾上的糕点屑,心中虽然黯然,却也可以接受。谢起和谢休,真不愧是兄弟啊。伪装了这么多年,都没让她发现。她问,“你怎么找到我们的?”
谢休很高兴朱碧没跟他算账,然后又拉着朱碧的袖子,装可怜地说他这半年来有多辛苦,从青显爬墙逃跑,被无数人追啊追,颠沛流离,食不果腹……总之凄惨得不得了。顺便拐弯抹角地说,谢起是多么不负责任,丢下他就走了。
谢休扑倒在朱碧怀里,“我以为阿碧姐姐你死了,我在世上就剩下一个哥哥了!虽然那个哥哥很没良心,对我一点都不好。可是我这么善良的人,一定会以德报怨。我害怕哥哥出事,就出来找他。好在他这个人毛病有点多,走到哪里,线索还是不少的。”
真真假假地穿插着,谢休把自己半年来的生活讲了遍。朱碧疼惜地搂着在怀里撒娇的少年,轻声哄着,并愧疚道歉,都是因为她,才让他们兄弟两个这样折腾。朱碧抬头,看向谢起。谢起冷淡的眼眸微暖,垂眼看着在朱碧怀里闹腾的弟弟。
他们都知道,谢休从记事开始,就一直娇生惯养,被朱家的人宠得无法无天,十足一个顽皮的小少爷样。谢起为谢休安排好了退路,青显短期内是不会有战事的。而长远些,以谢休的聪明,也能保护了自己。但是朱碧突然死了,哥哥不告而别,谢休一定是很担心的。他离开青显,并不是为了朱碧,而是为了谢起。
明明在一起时总要争吵,总是互相看不顺眼。但是他知道,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