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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女眨着黑葡萄一样漂亮的眼睛,被谢休一忽悠,就点头出去了。
朱碧讶然,这个静女,好像比她以前还要天真呢。而且,不仅是天真,性格也安静,还不喜欢想东西。就算朱碧以前,当谢起不在的时候,遇到事情也会动脑子想一想。可是这个静女……朱碧看着很忧心。恐怕大街上随便一个人,都能把这个小姑娘拐走吧?
朱碧望向谢起,想和谢起探讨一二。看到谢起冷淡的样子,愣一下,才想起谢起现在不理她。她站一会儿,愁眉不展地叹口气,好是有气无力。一会儿犹豫下,摆着笑脸凑过去,蹲在他跟前,小声道,“谢哥哥,在别人家里,给我个面子,理一理我,好不好?”
谢起转身,不看她。
朱碧咬唇,捂着自己掉了一地的玻璃心,又挪过去,直面仰头,继续笑,“我其实也不容易呀,我离了你,也很想你的。而且我遇上很多危险,没有你在,我很是害怕的。”她想起跟着有狐回到的那个过去,只要一念之差,岁月全部颠覆。倘若不是她一开始就不信任有狐,硬是没有修改一点儿过去,再加上谢起后来施加在尸吻上的原字力量,她可能真的离不开那里了。
谢起怒声,“所以你一句话不跟我商量,说走就走?你倒是真的走得好容易,想必当时激动得快疯了吧?”
只要他肯跟她说话就好!
朱碧陪着笑,讨好他,“不容易,一点儿也不容易呢。我就是怕谢哥哥担心我,才没有说的。我总想等事情处理好了,再回去找你,没想到你先来了。”
谢起有一腔怒火想冲着她发,可事到临头,看到她嬉皮笑脸地跟自己逗趣,好像自己的担忧思虑全是笑话一样,让他心中更是愤怒难言。即使骂她又怎样,打她又如何?总归两人重归于好后,她心中不以为然,下次想做什么依然做什么……他谢起又如何能掌控她朱碧呢?
他心中又冷又涩,万分心灰意冷,竟觉得自己分外没办法。
于是朱碧越是讨好地笑,谢起看上去越是厌烦。心烦意乱,他根本不想看到她。良久,他忽的一甩手,将她推倒在地,眼神已经凝结成了冰,“别让我看到你。”转身就往外面走。
冷不丁的,陪着笑脸、他还推她在地,朱碧又气又伤心,叫道,“谢起,你怎么不讲道理?你到底要如何,给我一句话呀。你又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什么?”
谢起猛地回头,脸上的凛然冷色,吓得朱碧一时噤声,怔怔看着他,忘了自己要说什么。谢起怒极,异常冷厉地问,“你不知道我想什么?!”
朱碧硬着心肠,赌气道,“你又不说,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就是不知道你想什么。”
谢起沉沉看着她,眼中激出一丝血红,瞪着朱碧。那锐利的目光,几乎能在她胸口戳个大洞,又是愤怒又是可恨又是伤心,其中的种种感情刷然而过,看得朱碧怔然。他这个样子,让朱碧心中软成了一片。她知道自己做错事,寻求原谅。之所以说“不知道你想什么”,无非是想哄他说两句话。
朱碧生气时,从来是扁着嘴闷声,就有谢起来哄他。而往往,他哄不了一会儿,朱碧便会破涕为笑,忘了自己为什么生气。
朱碧才想着,原来,谢起和她不一样。她的生气,是一种变相的撒娇。而谢起,却不是这样的。他的生气,并不是只为了她来哄。
朱碧心酸,已经软下了心,想再次道歉说些什么,就见谢起转了脸,周身怒气消失得一干二净,他声音淡淡的,有些苍凉萧索,“想你不过十七,心性自然未定,纵是说过什么随了我,也定是转眼就忘。我却巴巴记在心间,着实可笑。倒是我错了,以后,随你吧。我再不会拘了你了。”
“不,不要!我并不要你随我!”朱碧惊慌地跳起,拉着他的袖子,才要急急忙忙地辩解,就看到谢起师姐夫妻,还有谢休静女都走向这里,端饭而入。看到大门口,朱碧拉着谢起眼睛通红,谢起师姐夫妻毫无反应,静女也只是静静地瞥了一眼,倒是谢休看两眼,嘿嘿笑了笑。
大家都来吃饭了,朱碧也不好再跟谢起说那些。只好坐下,沉默地吃饭。她心中也气谢起,就算自己做错了,他也不必说那样决然的话,惹得自己心痛。便一顿饭都是咬着筷子,不肯抬头。
谢休本想照应她一二,看到谢起周身带着冷气,想一想,端着饭碗和静女坐到一处去了。而谢起师姐夫妻,低头吃饭,对饭桌上的古怪气氛,始终迟钝得一点感觉都没有。
谢休左右看看,边吃边叹气,最后同情地望着静女:有这么一对迟钝的夫妻,难怪能教出安静得近乎诡异的女孩儿来。
晚上,不知道谢起跟他师姐说了什么,晚上竟然带静女出去玩去了。朱碧目瞪口呆,却只在篱笆圈里跺着脚红着眼,看他们走了。她心中满腔委屈成了怒火,转头就往自己屋子里走。
什么人呀!脾气这么坏!
差点撞上谢休,还好谢休躲得快。迎着朱碧满脸怒火,谢休踮脚看看谢起和静女远去的背影,装作不知情问,“你怎么不一起去呀?”
朱碧平时娇滴滴的,说话很少大声,更是没跟人红过脸。现在却撇着嘴,发牢骚道,“我为什么要跟?人家根本不待见我,我又不是自虐狂,非要跟着自讨没趣。”
谢休嘻嘻笑,“谁让你惹他不高兴了?你还不该委曲求全地哄一哄?他脾气本来就坏,你又不是不知道。”
朱碧更生气了,忿忿道,“我还不够委屈求全呀?我都快跪下求他了好不好?逗人家笑,可人家就是不理不睬。说个话,人家冷冷噎一句。动不动就是说我‘心性不定’‘没有毅力’,每次都是‘随便你吧’‘我再也不管你了’……你听听,有人这样说话吗?我为什么进记忆之城?不就是想和他在一起么?他根本不知道我是为了什么,也不知道我都经历了什么,见面就知道甩脸子。难道只有他委屈,没有我委屈吗?”
“从小到大,他就这样!现在还不改一改!我又没说我没错,我态度那么好,他还生气。气吧气吧,我有什么办法?”
越说,朱碧越觉得伤心委屈,低下头揉着眼睛。
其实,她最想的,就是盼望他能够体谅她的心情。可他为什么就是不懂呢?她想和他说个明白,又怕说不明白。心中乱糟糟的,再加上他整天黑着一张脸,更是让她疲于应对。
谢休目瞪口呆,没想到温柔和顺的朱碧姐姐,生起气来这样厉害。他低头想一想,道,“阿碧姐姐,你知不知掉,自从你和哥哥消失后,我有多害怕?”
朱碧怔一怔。
谢休继续说,“他们说你死了,伤心一下,我还是能接受的。可是他们说谢起失踪了……我最怕的,不是生死,而是不知道生死。好歹死活,哪怕只言片语,也要告诉我一声。所以后来见到你们时,我是很生气的。”
“……阿休,”沉默了一会儿,朱碧轻声,“你从未说起这个。”
谢休无所谓地笑一笑,月光浮在少年脸上,是一种不管不顾的模样,“我什么都不说,不代表我什么都不在乎。我不说,是我觉得说了也没办法。你和他心中最在乎的是彼此,却不是我。就算说了,你们也是愧疚。可我要你们的愧疚做什么?”
朱碧沉默。
谢休道,“可是他和我不一样。我是没有人发脾气,他却可以对你发脾气。我不想给你们添麻烦,他和你之间,却没有什么麻烦之说。”
“我……”朱碧低头。
谢休眨眼,调皮一笑,“阿碧姐姐,你想不想知道,在你消失的一个月中,他看到的世界,和你看到的,是不是同一个世界?”
、第45章 夜半无人(上)
【我试一下能不能把原版放出来;如果没黄牌的话,大家就捂着看吧。如果黄牌……我再想别的法子。】
谢休告诉朱碧;静女说自己父亲灵力高强,很多修行者都难及。于是下午的时候,朱碧在厨房里忙碌,谢休就和静女一起,去找静女父亲,央求他能不能看到谢起多日来身上发生的事。静女虽然不知道谢休为什么要这样;但她少有好奇心;便也顺着谢休说话。在外人面前向来冷淡的面具男子,也并没有为难他们。
于是,朱碧和谢休一起去找静女的父亲。那男子只淡淡看了他们一眼;并不对朱碧的身份加以点评,便跟着他们往外走。朱碧心中微暖:原是面冷心热之人。合该是她运气好,她自变成艳鬼后,除了那几个不讲理的道士,其他的修行之人,对她都极为宽容,并没有天天追在后面想收了她。
院中,男子端出一盆干净的清水,手在水上轻轻一拂,点点清光闪烁,水中涟漪阵阵,过往的场景一一浮现。而男子施法完毕,并不打扰他们,反而远远走开,回去屋子了。
朱碧惊讶至极:拥有这样深厚的灵力,移山搬屋,隔空点石,恐怕都是轻而易举。
她心中对这位身份是术士的男子产生了疑惑,却还没有细想,水镜中场景浮光掠影般闪动,由不得她错过。朱碧屏息,和谢休一起看去。
水中镜影里,是谢起一人赶着马车,在荒漠古道上行走。烈日,大雨,干旱,路险。还有许多小妖小鬼,觊觎谢起手中的尸吻而来。青衣男子一路走来,循人问路,和妖鬼斗法,精疲力尽。
有一次,他思虑重重,听闻前方有道士收了一艳鬼。他急急忙忙赶去,等到了跟前,前番求,万般求,才见到了被收了的那只鬼怪。并不是真正的艳鬼,只是道士随便收的一只野鬼,诳来哄骗世人的。
那时候,谢起站在诸人中,盯着地上化成一团雾的鬼。他面染风尘,衣裳凌乱。沙漠中的冷风吹在他面上,他只盯着那只鬼看。
那样的眼神,朱碧想,她一辈子也不会忘记。
她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他原本以为,被收的,让他担惊受怕的,那是她。
从那里离开后,谢起便大病了一场。饶是他向来心性坚定,这样大悲大喜后,身体也吃不消。等到后来收到谢休的传信,谢起才撑着身体,往记忆之城赶来。可他好不容易见到了谢休,谢休却说,朱碧进了记忆之城后,便消失了。
谢起虽然用原字咒和尸吻,找回了朱碧。
可是在看到朱碧之前,他其实一点把握也没有。他不知道回到过去的朱碧,是不是受尸吻的影响。他也不肯定原字咒,是不是够强大。万一再也见不到她,万一收回来的只是一滩骨血,万一……千千万万的思绪和压力,谢起都埋在心头,独自承受。
那时候地上的血迹,面对她的无悲无喜……
朱碧捂脸,蹲□,心痛得无以复加。
原来他受了这样多的苦,她都不知道。
水面归于平静,夜风徐徐。彼此默然,竟是无言以对。谢休盯着水面,下午的时候,他和静女,已经看了一遍。可是现在再看一遍的时候,他心情还是沉闷烦躁,压了一块大石头般。
倘若、倘若——倘若这个女子不是朱碧,能把谢起影响到如此深的女人,谢休一定会杀了她。
红颜如白骨,人间如浮萍。
谢休并不愿意自己的哥哥为了一个女人远走他乡,疯狂得不管不顾。
突然,朱碧站起来,擦干脸上的泪,推开篱笆往外去。谢休愣一下,转而又想到了,便拉住她手,笑问,“阿碧姐姐,你又要去哪里呀?”
朱碧嗔他一眼,“去找谢起。”
谢休扮鬼脸,“万一他再对你甩脸子呢?”
朱碧脸上微红,知道这个小混蛋在揶揄自己,便厚着脸皮笑盈盈,“他再生气,我自然是再陪上去道歉。他走到哪儿,我便跟到哪儿。总归,我有办法对付他的。”说完,她就推开谢休的手,急急忙忙出去了。
少年站在原地,脸上的笑,慢慢淡了下去,回身,垂下眼皮。谢起和朱碧会有好结局吗,他一点也不看好,却还想为他们周旋一二。总想着在能好好的时候,少一些怨怼。等到了真正怨怼的时候,不至于不死不休。
谢休翻阅谢起的书籍,古往今来,多少人鬼相恋,从来没有一对有好结局。
夜色蒙蒙,谢起和静女一起穿梭在人群中,看灯火在两边飞流,视线一会儿亮,一会儿暗。人人从他们身边穿过去,美丽的少女不时停下来,看着风车、纸灯等各种物象。灯火映在少女面上,透亮又柔和,竟让人失神。
而这座城镇的好多老人,都认识静女,笑着和她打招呼,少女也一一回应。
谢起低下视线,想着自己的心事。静女突然拉过他的手,指一处,“叔叔,我们去那里!”
谢起看过去,是一间成衣铺子,他心有了然。想着日后如果真的带静女走了,他还真的不能把这么漂亮的姑娘往大街上一扔,少不得照拂一二。不过,静女她……可以离开这里吗?
谢起和静女进了成衣铺里,看着静女欢喜地左右打量,便笑道,“你喜欢什么衣裳,我买来送你可好?”
静女歪头,看他半天,露出笑,“谢谢叔叔。”
在女掌柜的帮忙下,静女挑选了好几身漂亮的,往里头走去试衣服。谢起摇摇头,陪女人逛街,还真累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