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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好走着路,这么着急干什么?”
“是、是,不好意思……”那人也被撞得不轻,但却顾不得身上疼痛,爬起来就对着可地延道:
“族长,复婶婶刚刚回家,瞧见复哥床上一滩血迹,人也不见踪影,她当即就昏过去了!”
可地延听罢,心头也是焦急:“那她人现在如何?”
“她现在是醒过来了,可是一个劲儿的哭,我瞧着是又要昏过去了。”那人跑得是大汗淋漓,一面拿衣角在脖颈上擦,一面喘着气,“族长您还是去瞧瞧吧,那屋里可惨可吓人咧,街坊四邻全围在复婶婶家外望呢。”
可地延抬脚就要走,忽而想起什么来,又偏头去瞧瞧穆信,尴尬道:“穆公子,这情况突然,老朽……”
穆信道:“不妨事,人命关天,族长不用在意我们。”
可地延也就没再客套和忽唯特带着大帮子人浩浩荡荡就往赶,初然琢磨了一会儿,伸手扯了扯穆信的衣衫。
“咱们也跟着去看看吧?”
后者没有回头,轻轻“嗯”了一声。
于是温子楚和石晏也只能随他二人跟在族长后面往村子西边走去。
这个村落的规模不算小,但大大小小的事务都由可地延姓氏的族长和几位长老打理,因为村中彼此都是熟识的,日子过得十分太平,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从来都没发生过诸如杀人之类的惨案。
正是这个缘故,那复婶婶家的汉子离奇失踪一事几乎震惊了村里所有的人,不论是远的近的都跑到那家门口瞧热闹。穆信等人赶到的时候,里三层外三层围得是水泄不通,若不是族长出面想是很难跻身进去。
这院子不大,右边种了些小葱,另一边儿还养着鸡,不过鸡圈不知为何破了个窟窿,里面狼藉一片,有个半大的小娃娃拿了张渔网试图修补。村子里大部分人家屋舍结构与此相同,一个堂屋,两间卧室,外面就是院落。有稍微富裕的房间还会宽敞一些,不过大抵如此。
站在院子里,初然就能听到屋中女子啜泣抽噎的声音,她和穆信对视了一眼,很有默契的互相点了点头,随即向屋里走。
出事地就在主人家的卧房里,房中一张圆木桌,桌下有破碎的茶碗和茶壶,水撒了一地;正对面就是一张桦木架子床,因为入了秋,床上铺有厚厚的被衾。果如方才那人所说,被单上有一滩鲜红的血迹,不过已经干了许久,说明案发离现在至少也过了好几个时辰。
那位复婶婶就坐在不远的靠椅上捂着脸,哭得不能自己,她身侧还有个年轻的妇人,端了热茶轻声安慰着。族长带着他的儿子皱紧眉头在屋里看来看去。
“我家老复一定是被哪个杀千刀的给害死了,可怜他生前一直说想喝鸡汤,我若是早知晓会这样,就把家里的老母鸡杀来给他补身子了……”复婶婶掩面哭泣,口里絮絮叨叨地念着。
站在她身边的妇人伸手替她抚背,柔声宽慰道:“婶婶快别这么想,复大哥为人敦厚,素来不同旁人起争执,定不会是被人害的。你往好处想些,说不准他现在还活着呢?”
“怎么可能啊……”那婶婶哭得更厉害了,不住地拍着自己的腿道,“你看那床上这么多的血,他又有病在身,必是凶多吉少啊!”
忽唯特听得不耐烦,抬头就喝道:“有什么好哭的!人还没找着,你就这么诅咒你家汉子?!”
可地延族长摁住他,无奈地叹了口气:“都少说几句,如今先把人找到,再说这些也不迟。”
不仅院子里零乱,看来这屋内也被人弄得乱七八糟。初然顺着被衾上血渍蔓延的痕迹,忽的发现地上也有不少。
她遂小声唤道:“穆大人。”
穆信正在查看被子上的血,听她声音,便转过身来。
初然指了指地上。
屋里来过不少人,现场虽被破坏得很严重,但还是能看清这地面有拖拽的痕迹,从床一直延伸到门外,其中还伴随着淡淡的血痕。
穆信心中已猜了个十之八/九,他蹲身下去探出手在地上摸索,不消片刻果然摸到那绒线一样的东西。
这厢那复婶婶还在和忽唯特争吵,可地延族长见穆信和初然二人在地上低低私语,他伸头想看个明白,却又被桌子挡住视线,于是就走过去赔笑着问道:
“穆公子在瞧什么?”
靠在门边的石晏听他这么一问,得意洋洋地走出来:“这还用说么?我师父肯定是发现什么线索了。”
“线索?”
“是啊,我师父那是在王……啊呸,衙门里头办事儿的,破过的案子比咱吃的饭还要多,别说捕头看见他,就是县太爷见了也得给他三分薄面。”
“石晏……”穆信无可奈何地站起身来,伸手在他背后拍了一下,“不可胡言乱语。”
作者有话要说:连更第四章
我觉得我应该不会再消失一年了。。嗯。。应该。。。
屠杀模式已开启。
【复大哥】 你好,这是你的盒饭,今天只有白菜了……
不要问我感情戏在哪里!!!!(风太大我听不清呀呀呀呀~~
什么? 你说说好的伪悬疑,伪推理,伪武侠,真言情。
呵呵【粑粑脸
我说的话你都信。(指
o(* ̄▽ ̄*)o
☆、【狼虫虎豹】
忽唯特听罢,仰起头来看了穆信一眼,随即又向可地延族长看去,问道:
“衙门?衙门是什么东西?”
正在宽慰复婶婶的年轻妇人忽然开口解释:“衙门是朝廷官吏办公之地,那里头的捕快都是处理这样案子的人。”
忽唯特不屑地侧过身去:“哼,口说无凭,谁知道他是不是自抬身价。”
“诶。”可地延拿眼瞪着他,“不可无礼。”说完又走到穆信跟前,略有几分恳求之意,道:
“穆公子既在官府中办事,老朽不知可否能麻烦麻烦。这到底是村中的大事,我若不办妥,一时半会儿也抽不出时间送几位出谷,这从谷里走到山外还得要一日的路程呢……”
听他话里有话,穆信沉思,他们现在本就被困于此,倘使一意孤行出谷,没有这乌洛侯族长的带领,恐怕只能落得和山里的尸骨一般下场。两相权衡之下,他遂自自然然的点头应道:
“族长大可放心,我等并非无情之人,眼下当务之急是替这位大婶寻夫,出谷一事等找到人再提不迟。”
可地延族长赶紧朝他深鞠一躬:“老朽在此多谢穆公子了。”
“不必言谢。”
初然对他们二人谈话毫无兴趣,仔细打量了一下屋内环境,见那复婶婶还在哭,便上前问道:
“大婶,您的夫婿怎么称呼?”
复婶婶正喝着茶喘气,因她问来,便缓缓道:“我家相公乃是可地延姓氏,名复,家里排行第二,大家都叫他复二哥。”
“哦……”她点点头,“你方才才发现他人不见了?那你之前都干嘛去了。”
大约是情绪稍微平复了一些,她开始慢慢道来:“其实我是今儿个晌午才回来的,昨日我家们老复一直喊着肚子不舒服,头又晕,手心又冒冷汗,我想是他老毛病又犯了,就带他去看大夫。
当时已经是大半夜了,音大夫看了半天,说这病有点难治,他只能开几个方子先给他控制住。结果抓药的时候发现山茱萸用完了……”
本在一处静静听着的温子楚忽然说道:“这个时节正值山里茱萸成熟,这样的谷地里应该很容易采到。”
“是啊。”那复婶婶连连点头,“音大夫也是这么说的。我担心老复的病情加重,就先把他扶回家里躺着,自己去郊外采点回来。”
见她停顿,初然道:“那后来呢?”
“后来啊……我哪知夜里视线如此不明朗,采了几个时辰,也没采到多少。我又累又困的,就坐着眯了一会儿,慢慢儿的,天就亮了,上山砍柴的豆子碰到了我,就带我上去摘草药……摘完了,我俩就赶着赶着跑回来了,谁晓得……谁晓得老复他就……哎……”复婶婶止不住的又哭起来。
初然倒是不为所动:“你把他一个人扔家里,彻夜不归,说来你也是不对的。”
“这村里又不像外面。”复婶婶拭着眼泪,说道,“无论做什么,街坊四邻都帮衬着,便是夜里不锁门都没有关系,我哪里会料到……”
穆信微微皱了一下眉,问道:“你这话……你也是汉人?”
“是汉人又怎么了。”复婶婶说着,拉过旁边那年轻妇人的手,“我和馨儿都是汉人,这村里还有几个汉人呢,又不稀奇。”
初然歪过头看了看那被唤作馨儿的妇人,瞧她一身淡色的刺绣罗衫,头发盘着流苏髻,想起适才她说话的口音温软,便猜测也许是江南人士。
“复二哥是做什么的?”
妇人瞧见初然在看她,微微一笑,答道:“复二哥从前是个猎户,自从病后就只做些轻巧的活计了。”
“哦……”初然所有所思的点点头。
“你们俩人可有后?”
“不曾。”复婶婶叹气道,“若是有,昨晚也就不会让他一人在家中了。”
……
忽唯特本就是个急性子的人,在窗外等了好久,见他们几人不停的问来问去,终不耐烦道:
“哪来这么多事儿,依我看把村里的人都叫上来,挨个挨个问了便是!”
“倒不用这般麻烦。”穆信伸出食指轻轻抚摸着桌上的一道划痕,淡淡道。
温子楚闻言便笑起来:“听你这话,好像有眉目了?”
复婶婶愕然抬起头,也不再抽噎,起身就抓着穆信的袖子,泪眼汪汪:“是真的?这位小哥,你若是有什么,千万要告诉我啊!”
穆信将她的手轻轻拿开,安慰道:“这位婶婶不要慌张。我们几位定会将主人家带回来,但还是奉劝你今夜别住在家中了,往邻居家里住一夜为好。”
“为、为什么?”
穆信微微启唇,踯躅了半刻,还是道:“若我猜得不错……恐怕,尊夫是被野兽叼走的。”
“啊?——”复婶婶听到这里,跌坐回椅子上,下一瞬就昏了过去。
“二姐,二姐!”旁边的年轻妇人忙掐着她人中,石晏也倒了杯水递过去。
初然看得纠结,没奈何的耸了耸肩:“这大娘也太能晕了些吧,照我说,他相公都还死没呢,她就先给急死了。”
可地延族长随即就问:“这话又怎么说?”
“你瞧那院里头的鸡,鸡圈这么乱又破了个口子,肯定被野兽衔走了几只。人的肉哪有鸡的肉好吃?我若是那野兽,也是先吃鸡再吃人啊。”
可地延族长听完,就不住摇头:“如何这么解释呢,那野兽要是没吃饱还不是得吃人么?”
初然不以为然地摆摆手:“除非是有一窝子,若是只有一两只,山里的野鸡野兔就够它们饱腹的了。”
“……”
族长仍旧是半信半疑的,忽唯特伸手拉住他,怀疑地看着初然几人:“爹,你别听他们胡说八道,咱们村儿里没听人说来过什么狼虫虎豹的,何况这里人这么多,那野兽如何有胆子?”
“在下所说并非捕风捉影。”穆信后退了几步,蹲下身,“这地上的痕迹断断续续,带有血迹,那野兽的毛也正黏在这些血液上。”他摊开手,众人清楚看见他手心里的确是有一串黑色的短毛。
忽唯特冷哼道:“就凭几根来路不明的毛,就说是野兽叼走的?”
“这么猜想的确是有些唐突,但若再加上这圆木桌上的划痕,应该就很明了了。”穆信说完,转身看向那年轻妇人,“这个木桌在你们来之前可是倒下的?”
她点点头:“确实如此。”
“这划痕一共五条,十分锋利,又非常纤细,只可能是兽类所为。”
“笑话。”忽唯特不依不饶地问道,“这是巧合,万一桌上的划痕是之前就有的呢!?……”
兴许是想起什么来,此时靠在椅子上昏迷不醒的复婶婶悠悠转醒,虚弱地扶着那妇人,道:
“这木桌是前几日叫人订做的,新的很,我记得清楚,的确是没有这个痕迹……”
忽唯特被她噎得没话说,吞了吞口水,只道:“也不能就如此武断。”
复婶婶眼神飘忽,盯着头顶的天花板,低声道:“听了这位公子的话,我想起来……老复得病之前在山里杀过两只野狼,他说,从前一直没在山中见过野兽,若是不杀怕以后危害到村子。那时候正值秋天,那母狼才下了狼崽儿,老复和同村的几个猎户把两只狼剥了皮,另外一个人看见那些小狼可怜的很,就抱到偏远的去放了……”
温子楚自不客气地找了个位子坐下,抿了口茶,轻笑道:“有点意思,那几只狼崽如今长大了,回来寻仇。我倒是奇怪,同行的不是还有几家的猎户么,怎么单单只害他?”
“说来也是命啊……”复婶婶叹气道,“去的一共四个人,其中一个已经过世,还有一个出村学艺去了,就剩我们家老复,身体不好,近年来常常卧病在床。”
“诶?”石晏板着手指头数了几下,“不是四个人嘛,这才仨。”
初然朝他脑门一拍,骂道:“傻啊,还有个去放生狼崽儿了。”
“哦……对对。”石晏皱着眉思索,“嗯,没想到这狼还有情有义的,恩怨分明啊。”
复婶婶如今哪里理得了那狼如何如何,眼看这事儿是八/九不离十了,她心中难受非常,眼泪唰唰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