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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走几步,不远处就站了两个人在那儿说话。
“小石头当真那么说?”
“那还有假啊。”初然努努嘴,满是不悦,“他当捕头都快一个月了,吃香的喝辣的,乐不思蜀呢。”
“哦……”她旁边那人一身水绿色衣裙,合中身材,头发却高高而挽,应当是妇人发髻。
“做捕头也不错,他一心想查清当日的杀父仇人。这朝廷之中恐怕也有不少知晓此事的,多在里面混一混,也好。”
初然摇头:“有什么好的?他这是年轻气盛,若哪里逾越了,自己不知,反而被人陷害,那时候想救他都来不及。”
“别老往坏处想啊。”那人伸手揉了揉她头发,笑道,“比起他,我现下更不放心你一些,你年纪也不小了,如今师父云游四海,撒手不管事儿,总不能让你一辈子浪迹江湖吧?”
“浪迹江湖哪里不好么?”初然不解其意,她倒是一派向往,“等我将来成名天下,习得盖世武艺,你可就是大侠的师姐啦,说出去多威风啊!”
“胡说八道,姑娘家的,成日里就想着打打杀杀,我看你啊早点嫁了人,我也就省心了。”
“呸呸呸……”初然一边笑着,作势就要上去挠她痒,结果刚动手,就瞧得穆信在她二人背后,也不晓得站了多久了。
“穆大人几时学会听墙根儿了。”初然收手回来,却是笑嘻嘻地朝他跑过去,见他俊脸仍旧苍白,不禁道:
“你怎么下床了呀,大夫说你这伤得躺十天半月。我仔细吩咐了那小二,他还不好好叮嘱你,看样子下回要正经教训教训才是。”
穆信怕她当真这般行事,故而轻摇头:“原不是什么大病,休息几日就能好。我不过好奇你们……所以前来看看。”
说话间,他视线移到初然身旁,方才只见得背影,眼瞧这女子面容清新秀丽,比之初然更为沉稳,眉目间甚是宁静。
“这是我师姐。”看他正打量,初然忙拉了他走过去,“她姓陶,名木晴,早些时候也是我师门中人,年长我几岁,后来嫁了人就随夫家安居江陵了。这次因为老夫人的缘故要上汴梁一趟,前日我正拖着你往镇上走,哪料到你突然就晕了,幸好她们路过才送了我们一程。”
穆信向她施了一礼:“多谢相救。”
“尊驾客气了。”陶木晴微微一笑,“听闻小石头在你手下做事。他生性顽劣,年少无知,还望多担待些。”
穆信轻轻点头:“石晏天生学武资质,勤加苦练必有作为,眼下这捕头还算是屈才了。”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就放心了。”
初然不为所动地挤了挤眼,嘀咕道:“说的跟真的一样,石晏那三脚猫功夫还不如我呢。”
大约是听到她窃窃私语,穆信转过头来便问:“石晏和世子呢?”
“他们比我们早些时候到,在别家客栈住着呢。”
才说了这么一会儿子话,就发现他额上在冒冷汗,初然不免担心他病情恶化:“这门口风那么大,我还是扶你进去吧,”
见她说着便要伸手过来,穆信略有几分尴尬地看了陶木晴一眼,悄悄后退一步:“不碍事。”
初然未曾多想,只忿忿道:“不碍事才怪了。想不到你这么脆弱,风一吹就倒的,你都不知道你有多沉。”
余光瞧得她脖颈处还有淡淡的伤痕。
想那日夜里秋风刺骨,山地湿滑,她独自一人负着自己上官道,又时刻防着杀手暗袭,必定筋疲力尽,心惊胆战。
思及如此,穆信不由心中怔怔,亦不再说什么,任她搀着慢慢回了房间。
陶木晴看着他二人背影,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继而脸上浮现一丝笑意……
“瞧得什么了?笑得这么开心。”
身后一个温柔的声音蓦地响起,她微楞之余,回头看去。
那人摇着轮椅慢慢地朝这边而来,青丝散肩,茶色发带上镶了一枚翡翠,玉颜含笑,朗眸如水。正是宿兮。
眼见是他,陶木晴笑得愈发灿烂了:“我在瞧我师妹呢。”
“哦?”他探头望了望,走廊上空无一人,不禁奇道,“她人呢?你不是说你们许久未见,想多叙叙旧的么?”
“哎……”陶木晴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穆信的房间,唇边凝笑,貌似很无奈地摇头,“师妹长大了,一心向着别人,哪里还有我的地位。”
宿兮听她话里古怪,挑眉:“我可闻到酸味了。”
“真的?”陶木晴煞有介事地嗅了嗅自己身上,随即就道:“小二,烧点水送到我房间去。”
远远地有人答应:
“诶,好咧!”
*
此后三日,穆信皆在房中养伤,石晏和温子楚得空便来看他,后来干脆就搬到这家客栈住下。
因为他几人都不同程度受着伤,所以计划等伤势渐好再上路回京。说来倒也蹊跷,这几日那铜面人竟不再现身,周遭也不曾有可疑人物出现,一切平静如常。反而让他愈发不安。
这些铜面人武功套路前所未见,来路不明,又如此穷追不舍,恐怕是被一个极危险的人物操控着。
但温子楚一向与世无争,不会与朝廷权贵扯上太多瓜葛……至于温王爷,倒有几分可能。
窗外秋风阵阵,吹来几片枯叶。
穆信伸手拂了去,将写好的纸条放于信筒内,小心绑在信鸽脚踝。
不知故人可否晓得这些杀手的来历,他倒不抱太大的希望。
肩上的伤已不似最初那般疼痛,也得多亏了宿兮的药膏。他家中世代经商,却同武林人士多有来往,连陶木晴这毒门邪派的女子都敢娶进家中,看来江湖传言不假。
此番若非得他们相助,只怕他早命丧黄泉。
桌上的汤药尚还热着,穆信信手端起,一口饮尽。苦味在舌根久久不散……
想来,他命不该绝,连老头都这样眷顾他。
至少在查清那件事情的真相之前,他还不能死。
天色还早,此时不到用饭的时间。客栈底楼寥寥无几的几个客人,吃茶喝酒,闲谈。
穆信一步一步下了楼,那日给他上药的小二从他身边经过,端着托盘还不忘给他行礼,穆信微微颔首。后院的门扉虚掩着,隔着墙就能听得那里面的打斗声。
今日阴沉,半点阳光也无,院落中只剩几棵光秃秃的榆树,在风中瑟瑟发抖。初然和石晏在那院里空手切磋,他们二人原本都是使兵器的,徒手搏斗还是头一回。
在力气上,初然心知不如石晏,于是便一直左躲右闪,试图以速度取胜。石晏虽跟着穆信学过一段时间武功,但掌法尚缺,初然瞧他动作迟钝,趁机急拍出掌,掌风凌厉,石晏赶紧出拳格挡,险险避过。
初然丝毫不给他喘息的机会,几套连环掌一鼓作气打过去,石晏节节后退,眼看就要被逼到墙上,他盯准时候脚下一扫,初然闪避不及,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她双手撑地顺势来个翻身后仰,迅速爬起来,双掌飞舞,丈余方圆之内,尘沙飞扬。
石晏还没看清境况就被她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右脚一滑被摞倒在地。
“哎哟……”
初然拍了拍手上的灰,得意道:“怎么样,服不服?还不叫师姐?”
石晏不甘心地起身:“不算不算,再来!”
“谁跟你来啊,愿赌服输,堂堂男子汉这点都做不到,你那穆师父是怎么教你的啊。”
“瞎说。”石晏早看见穆信进来了,他自得顾着面子,“是我学艺不精,要换做是师父来,你啊就等着被收拾吧!”
初然对着穆信招了招手:“穆大人,你徒弟说话不算话。”
石晏立马解释:“我没有。”
“那你怎么不叫师姐?再等一会儿,我可就加条件,让你叫师父了。”
“……”
见他二人在这儿扯些有的没的,穆信也是哭笑不得。
“令妹生□□玩,这一行恐怕给穆大侠添乱了。”
不知几时陶木晴已站在他旁边,瞧着石晏和初然在那儿打闹,犹自说来。
“宿夫人多虑了,此回多亏了凤姑娘……”说话时他目光不经意移过去,在萧瑟的秋季里,她眉眼弯弯带笑,一双眸子亮若星辰,不知怎么的,他竟也不觉中勾起了嘴角。
“想来有她的陪伴,在师门中的日子也定然十分欢乐。”
陶木晴偷偷观察着他的表情,强忍住笑,一本正经地淡然道:“阿初天生一副的好性子,这么说来穆大人也是有过切身感受了。”
穆信随口道:“确是好性子。”
“那不知……穆大人喜欢不喜欢这性子呢?”陶木晴歪头看他,一双眼睛笑得格外灿烂。
“?”穆信一时愣住,细细思来,又见她眼神,不由大窘。
“哎,穆大人可是……”
“师姐!”
她话还没说完,初然就兴冲冲地跑了过来,一把拉住她胳膊,嘻嘻笑道:“你和姐夫还没用饭罢?我有些饿了,能不能叫开饭啦?”
陶木晴正是无可奈何,使劲戳她脑袋:“你这里面除了吃能不能装点别的?”
被她戳得生疼,初然伸手捂着,委屈道:“民以食为天啊……”
孺子不可教,陶木晴抬头去看穆信,后者默默地将视线别开,她只得叹气:“吃吧,正好吃了我们也该上路了。”
她话一出口,初然和石晏皆齐齐问道:“去哪儿啊?”
“我们本是要去汴梁为老夫人庆寿的,这就已经在你们身上耽搁三四日了,再不过去只怕老夫人那边不好说。”
她这话说得也有理,初然悻悻地挠挠耳根:“那我呢?”
陶木晴理所当然道:“你自然也随着一块儿去啊。”
“汴京那地方,你无亲无故的,难不成要和石晏住一块儿?”
“那……”她想了想,顿了顿,又想了想,“那穆大人他们呢?”
“你问我?”陶木晴说着就笑了,“你得问他们啊。”
初然看她表情奇怪,莫名地转头来,穆信尴尬地往后退了一步,犹豫着该怎样开口。
陶木晴已笑呵呵地替他道:“穆大人不如一起上路吧?横竖都是要回去的,这路程也不远,大家路上有个伴热热闹闹的不挺好?何况,我还有些事情要和穆大人,细,细,商,讨。”
初然点点头。
石晏也点点头:“是啊是啊,我师姐夫可有钱了。”可以省一笔开销了。
“……”
众多目光灼灼投来,穆信头疼不已,只好道:“既然宿夫人这般好意……石晏,去叫世子。”
“诶诶,好!”
作者有话要说:此卷已完。
主线剧情开启。
这集里面出现的陶木晴和宿兮葛葛的故事可以点击穿越哦——
*
毕竟我穆穆是这样一个羞涩如玉的篮子。呵呵……
可怜的子楚君,存在感日渐降低,该加戏了………………
☆、【祸起萧墙】
清晨,天蒙蒙微亮,薄雾弥漫,汴梁城门还没开,萧瑟的官道上冷冷清清的。
城门口站着两个才上岗来的看门兵,此刻睡意朦胧地打着呵欠,北方已入深秋,嘴里说话都能见到白气。
“快立冬了,早上可得多穿几件出来,冷飕飕的。”其中一个看门兵搓着手如是道。
“就是,幸好今天我娘给倒了一壶热酒,你要不要润润嗓子?”
那看门兵听得直咽唾沫:“那多不好意思。”
另一个倒是大方:“没事儿没事儿,这大冷天儿的,喝几口暖暖身子也好。”
自家酿的酒虽不比酒馆里卖的香醇,但在这天寒之际,也算是甘甜了,两个人你一口我一口喝得不甚欢喜,却没瞧着前面一架老旧的马车慢慢悠悠的踱过来。
那匹枣红色的马瘦骨嶙峋,步子迈的不疾不徐的,估摸着也走不快。驾车的是个年轻男子,穿着一件极大极宽敞的灰袍子,直将脸和头都遮住了,看不清容貌。
“诶——站住站住!”
眼瞧都快过了城门,那看门兵才发觉有些异样,将酒壶一搁,提了枪上前拦住。
男子用灰袍刻意将脸挡了挡,压低声音问:“不知官爷有什么吩咐?”
看门兵皱着眉打量了他半晌,似乎觉得他没什么不妥,继而把目光放到马车上,那车里隐约传出些许怪声响。
“你这车里装的什么?神神秘秘的,撩开让爷看看!”
“……没什么好看的。”
“少废话,快撩开!”
男子犹豫片刻,终究还是轻轻把蓝布帐幔掀开,顿时一股浓郁刺鼻的药味扑面而来,看门兵不禁捏了捏鼻子。
“什么味道?这么恶心!”
男子解释:“官爷,这里头都是小生的病人,急着进城买药治病的。”
马车内视线昏暗,只模糊看得确有几人坐在马车中,他们面相虚弱,瞳孔和手背都渗着淡淡的血红色,瞧的人心里发毛。
看门兵忙把帐幔放了下来,却又怀疑地望了那人:“这什么病?如何以前没见过,该不会是瘟疫吧……”
“官爷哪里话,只不过是对花粉一类的东西有些不适应罢了,皮肤上的毛病,不算大事。”
“哦?当真?”他半信半疑。
“官爷,您可就别为难小人了,再不医治只怕那面容被毁,往后可就难看了,车里还有好几个姑娘家呢。”
见他一副焦急神情不像说谎,看门兵也就没多问下去,缓缓往回走:“赶紧去吧,好好医治人家。”
“是是是……”
酒壶尚温热着,看他回来,另一个看门兵不由问道:“啥事儿呢?”
“没什么大事儿。”他接过酒壶,随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