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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胡昭容便派了一个小丫鬟去夏容华处打听,却听那夏容华的贴身丫鬟偷偷私底下议论说,自家主子今儿得了好大一颗珠子,鲜红如血,晶莹剔透,绝对是上好的珍品了,正想进献给太后娘娘。
那胡昭容一听便明白了,这分明是偷了自己的贺礼,心里越发气闷了,现正在永和宫内大哭大闹,求皇上给做主呢!”
他禀告完毕,却仍是战战兢兢的俯身不敢起。
刘弘半闭了眼,嘴角微微浮现一丝不以为意的笑:“赵德,你的胆子可是越来越小了,这点小事便能让你惊慌失措。”
赵德见形势不妙,连忙叩首求饶:“奴才该死,奴才该死,皇上恕罪,是……是胡昭容说要是皇上不给她做主的话,今晚上她便去求太后娘娘给做主。
所以……所以……奴才一时心急,才会……”
“大吵大闹……”
刘弘的声音满是疲倦和冷漠,神情间皆带着彻骨的寒意,“罢了,这个月都是第三次了。她要怎么闹便由她去吧,他们胡家虽然是朝堂重臣,但她身为一介嫔妾,绝没有资格这样的肆意妄为。赵德,你去告诉她,胡家不只是她一个女子,若是她一时想不开寻了死,”
刘弘略顿了一顿,一字一句,掷地有声:“朕定会升她为贵妃,予以厚葬。”
德公公见刘弘面色如此严厉,就连厚葬一词都已是说出,知道已是犯了圣怒,自是不敢怠慢,当下便准备返身把话给胡昭容传去。
我从榻上略略起身,只扬手道一句:“德公公且慢。”
刘弘见我如此,脸上微微浮现一丝不满:“卿儿还有何要说?”
我面上微微显出为难之色:“弘郎,这事本来是属于宫内之事,臣妾自是没有什么立场发言,但我和胡姐姐同为女子,我相信自己亦是能懂得她的用心良苦,所以才斗胆跟弘郎求个情。”
刘弘哼了一声,冷然道:“用心良苦?她哪里是用心良苦。”
我从榻上起身,只道:“俗话说的好,一日夫妻百日恩,胡姐姐同弘郎这么多日夫妻了,难道弘郎还真的忍心惩处她不成?
更何况,近日弘郎事物繁忙,胡姐姐她不知此事,必是以为自己受到弘郎冷落,心中不甘,故而才这般,到底是小女儿情怀了。
弘郎切忌因为一点闺中心思,便大动肝火。
所以,臣妾以为,若是弘郎能哄哄,胡姐姐定是不会再多言什么了。”
刘弘蹙眉,若有所思,目光中隐隐约约有一丝狠决闪过,立即又恢复清明。
他显然已是改变了决定,只笑着搂住我道:“正是的了,朕居然忽略了这点。不过幸亏卿儿足够机智,才能免得了一场心碎。”
我微微一笑,倚在他的怀里,声声温婉,“左右不过是些闺房里的心思了,弘郎身为男子,自是不知的。”
德公公见刘弘言语间似有转机,只试探道:“皇上,那这件事,到底如何处理?”
刘弘一脸不耐:“你去夏容华处,就说传朕的旨意,让她把那个大红宝珠给了那胡昭容。
至于太后的贺礼,朕替她送了,还有,今晚的晚宴,叫她别去了。”
德公公得了吩咐,忙喳了一声,立即跌跌撞撞的跑了下去。
我知刘弘必不可能仅仅因为我的这一番话而真正改变心意,他方才必是已经清醒过来,北方摩诃近日异常活跃,胡昭容的哥哥目前在边防驻守,重兵在握,无论如何,自是不好与胡家撕破脸面。
只是,胡熙雯阿胡熙雯,无论你今日这番大闹是所谓何事,你可知道你的家族,因为你此番言行,在刘弘心里的忠心,已是下降了好些?
从此以后,你在刘弘心中永远便只会是那蛮不讲理的妒妇形象,他日若是胡家落败,你未必能够幸免。
这便应是那机关算尽,反被聪明误吧。
刘弘在上方微微叹息一声,声音带着似有似无的歉意:“卿儿,对不起,本来想陪你一起用午膳的,结果现在这样一闹,只怕朕是什么胃口都没了!”
我满目理解之色,“弘郎何苦这样说?我自是都懂得的,又岂会因为此事而责怪弘郎?”
上方的人沉默半响,而后方闷闷道:“为何,就连女子,竟也是这般的功利十足,勾心斗角?
朕还以为,平日在朝堂跟那些大臣争执就够了,没想到,回到宫里,竟也是这般,真真叫人安生不得。”
他越发搂紧了我,
“唯有你这里,能得一丝清净。”
我面色微微一黯,原来在刘弘心里,我并无太多特殊,唯有较起他人,更觉温婉,如此更能迎合他的心意而已。
心里这般一想,语气也是略带酸涩:“弘郎要是喜欢,臣妾便能真心的高兴了。”
许是体会到我情绪的细微变化,刘弘的声音中带了一丝劝慰在内:“你放心,朕定是不会负你的了。”
外面天色已是黄昏,日头似一团火般,似血似泣,只映的半边天皆为漫天赤红,一片一片,挥散不去。
殿内早已点上了灯烛,昏黄的烛光跳跃,映的人不甚分明。
华贵的珠环髻,并缀以十颗九顶琉璃宝珠,斜饰玛瑙八宝金步摇,轻插流水水晶簪,富丽堂皇之余又显得那么的喜庆。
我已是梳妆完毕,此时只呆呆的望着镜中的人像,脑中更是昏昏然,若雁煮来一碗水晶芙蓉羹呈上来,我亦是没有半分胃口,只浅浅的舀了几勺,便不吃了。
用膳毕,如烟递上茶水来漱口,方抿了几口,便有宫女前来传唤各位嫔妾入场。
我以丝绢轻轻拭去嘴角的茶水印,只淡淡道:“今晚,好像是有一场好戏要看了。”
如烟面色略有担忧,低语道:“戏再精彩,我也只求贵嫔平安就好。”
我深深看她一眼。
“会的。”
斋宫建于先帝年间,宫殿宏伟,气势磅礴,朱墙飞檐,一向是昆朝举行各种大型宴会的宫殿,此次寿宴亦设在这里。
殿内早已不复平日那般空旷冷清模样,入眼皆以大红色装饰为主,屋上悬着大红的灯笼,灯火通明,复衬着一个大红的寿字高高的挂于正中,显得极为喜庆。
殿内最上方摆了供桌,上面供着大昆的诸位先祖,更有十几名小宫女小内监扮成观音座下的童子童女,立于殿门外的宫道上,对着来者一一作揖。
今晚天色正盛,斑斑点点的月光如流水般,铺天盖地泄了下来,映的殿内外皆是光怪陆离。
皇家所坐的位席位于殿内的最前方,寿星当上座,我同众妃嫔先上前给太后祝寿请安。
太后久病初愈,今天似乎心情不错,嘴角微微带了丝笑意,倒也显得万分的慈眉善目。
皇后亦是在旁边,她见着我的衣饰颜色不禁轻哼一声,满眼皆是鄙夷之色,奈何今日是大贺之日,她虽是不满却也找不出理由挑剔,只得扭过头去,索性视而不见。
我对此只做恍然不知,行过礼后便随着宫婢们的指引在妃嫔席间按品级一一坐了。
此处共分三席,中央坐着刘弘与太后及各位小主妃嫔,左侧坐的便是诸位亲王,右侧则坐着诸位王妃,一切皆是井井有序。
殿内熏着淡淡的福寿香,四处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我被安排在中央位置顺排第七,下方坐的便是静晗,她今日一袭纯白印花抹胸,外配紫红流苏广袖外罩,头发紧紧盘成飞天髻,另簪上宝珠六和曲金簪,面若桃花,不甚风流。
见我望着她,她亦是转过头来对我相视一笑。
我心里略略有些愧然,近日忙于寿宴贺礼之事,竟然与她也未多见。
如此一想,只握了她的手,声音略带愧疚:“姐姐如今过的还好吧?”
她亦是对我笑笑:“劳妹妹挂心,如今还好。”
我细细见她眉目之景,遂称不上是春风得意之态,却仍是显得温婉流转,便知她所言非虚,只笑道:“姐姐这般,我才放心了。”
静晗玩弄着手上的丝绢,却只状似不经意道:“听说此次应宴之人,不是皇亲国戚,便是朝中权贵家里那些貌美的格格郡主们。”
我轻轻抿了口茶,轻声附和道:“这也倒是情有可原的,要是哪位千金能侥幸被皇上看中,那可就直接飞黄腾达了,这样的机会,那些一门向利的老鬼们,谁不想好好把握?”
正说着,一名太监急急忙进殿,对众人唱诺道:“祭祀之礼也已完成,接下来,将一一宣读各位献给太后娘娘的贺礼。”
此言一出,有的人面上立即洋溢起了极为得意的笑容,有的人却略略闪过一丝不自然之意,各人皆是百态。
如烟的目光盛开于身边,忐忑而灼灼。
我却丝毫不以为然,席上所呈果然是宫内上好的苏州龙井,入口味甘。
俏仵作
妖颜纷纷
第二十七章 韬光暗养晦
更新时间2011922 22:51:01 字数:3148
几名小内监手举大红贺礼牌于殿前站定,一位公公拿着镂花金制折子立于门前,尖声唱诺到:“大昆朝第三代皇太后生辰,所收贺礼如下:皇上所贺:长白山千年山参三支,夜明珠3颗,苏州上贡的云锦丝绸三十匹……”
“下一位,苏环卿苏贵嫔,”
内宦官读到这里,顿时便住了声,面上似乎有些不可置信,众人以为出了什么变故,纷纷抬眼望过去,那公公面色发窘,只得再次尖声唱诺道:
“七纱镶水晶的沉香木簪,一支。”
此声一出,众人皆哗然,
“不是吧,想那苏贵嫔如今正当宠,怎会犯如此错误?”
“谁知道呢,说不定是想夺人眼球,哗众取宠罢了。”
“虽然皇上并非太后娘娘亲生,但其仁孝礼数俱到,足可见对太后极为尊敬了,今日那苏贵嫔这般,想必日后没什么好果子吃。”
殿内顿时响起各种猜测的窃窃私语,刘弘的目光亦是从上席遥遥的望了过来,映着身侧大红的寿字,越发显得斑驳碎离。
我只做一切不知,定定的望着面前的鎏金琉璃如意盏,八宝鎏金簪的流苏透过鬓发浅浅的落于脸,冰冰凉凉的触感攀着肌肤一寸一寸缓缓上升,一直凉到最深的心里。
公公略顿一顿,只继续念了下去:“李婕妤……”
静晗素白的手指轻轻掩在小巧的鼻下,只轻声道:“卿儿,是不是你的贺礼被人换了?”
我转过头看她,只轻轻放下茶碗,摇头道:“姐姐,不是的,原本我准备的就是那个。”
她面色更是不解,正欲再问。
我微微摆手,只轻声道:“我自是有我的道理。”
她眉头微微一皱,尽管脸上依旧满是困惑,却也只得不再发问。
礼单不多时便宣读完毕,只见一个小内侍进来对刘弘行了一礼,禀道:“戌时已到,请问皇上,接下来可否让戏班登台了。”
刘弘似有些心不在焉,只随意的挥挥手,表示应允。
小内监拱手下去,随后便立于门口高声唱诺:“皇上有令,开演!”
青衣登台,小生舞袖,台上顿时便欢腾起来了,一时间,锣鼓声,唱戏声,声声在耳,好不热闹。
我倒并不是特别爱好这些,戏文无外乎都是些写书的人关于才子佳人的猜测杜撰,那里面对对成团圆,人人皆顺心。
可世间哪里就那么多的才子佳人?
又是哪里来的那么多顺心如意?
左右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又是何必?
皇后的声音在四周的喧嚣之中隐约可见:“太后,您倒是也点一出戏罢。”
接着便是些许翻折子的声音。
太后似是笑笑,只道:“既然如此,哀家便点一出贵妃醉酒吧。”
有太监立即接过折子,应声下去。
刘弘亦是笑,语气中尊敬之意十足:“母后每次都要点这出戏,倒是还没听腻!”
太后的声音低了下去,“你父皇在时,我们倒是常常一起听的。”
而后那边便是突然静了下去。
往后又有些妃嫔点了些许戏文,静晗亦是随着点了一出牡丹亭,太后见那些扮小生的戏子生的实在俊俏,心中不禁十分喜欢,又多打赏好些乖俏玩意儿。
静晗与我笑道:“皇后今日之安排可算是深得人心,我看太后娘娘今日可高兴的紧。”
我抬眼看了看席上,也低声道:“倒也是的了,平素也没看到笑的这么开心过。”
又唱了约莫一个时辰,众人方才有些微微消停,台上也是终于停歇了些,只留几个小角在台上悠悠的唱着小曲儿,主角儿们皆是下台歇息。
“哐啷~~”
宴席下方突然传来茶盏落地的声音,清脆响亮,即便是在如此的喧嚣里也显得异常突兀,众人闻声皆扭头望去。
我亦是随着众人往后方抬眼望去,只见一粉衫女子,正低低的伏在桌上战栗不已,看模样似乎很是痛苦。
“小嫔……”
一个宫婢急急忙上前扶住她,眉眼间皆是焦急之色,“你怎么了?”
该女子没有任何应答,只是极为虚弱的附在桌上,一直低头干呕不已。
“尔岚?”
我突然认出此人,心头顿时一惊,她怎么突然变得这般模样?
“由嫔,你为何突发此态?”
刘弘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关切不足的声线之中带着极为明显的不满。
尔岚发出的声音似乎实在是太大,连亲王和命妇们皆是朝这边看过来,一时间,宴上诸人皆尴尬不已。
“皇上,我……”
尔岚面色极为惨白,抬头正想解释,却又是止不住般连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