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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脸上微微变色,只低低斥一声:“从夏。”
她见我动怒,虽是面有不甘,却只能住嘴。
我面色恢复和缓,只道:“你且准备准备,我要沐浴。”
红褐色的大枣雕花木桶,水面上覆着薄薄的一层红白相间的杏花瓣,青丝在水下婉转着一层层铺成开来,煞是柔媚陆离,越发映得肤色白皙如凝。
我顺手捞起水面上那一缕粉红,碾碎了,淡青色的汁液黏于指间,一时只觉滑腻异常。若雁正好端着茶水缓步走进,我瞟她一眼,只做不经意道:“可是有了头绪么?”
她一脸懊恼之色,只道:“小云子一直是在守着的,谁知今夜却仍是无半点动静。”
我冷冷一笑,“别人是有备而来,岂是那么容易便能知晓的?你们且仔细留心点便是,切勿打草惊蛇。”
她惶惶不安的看我一眼,“那如烟那里。”
我紧紧的注视着水面上璀若残阳的花瓣,不紧不慢道:“你以为我会如何?”
她深深看我一眼,神色一黯,却终是没说什么,转身便是下去了。
现今的时节正好,春末夏初,御花园里正赶上各种姹紫嫣红,园里的杏花也是开得异常繁盛,纷纷扬扬,香气馥郁扑鼻。
我缓步走行于其中,遥遥的便见着皇后携着众女走了过来。皇后显然亦是见着了我,此时若是避开,日后只怕亦会多费唇舌,索性只规规矩矩的垂首立于一旁。
待她缓行至我面前,我上前行了一礼,规规矩矩道:“臣妾参见皇后。”
她淡淡一瞟我一眼,只道声:“免礼。”
乌更衣亦是在皇后身后,见到我只做满面吃惊状:“姐姐怎的也来此了?莫不是顾着最近心烦火燥,出来透透气的么?”
她捂嘴一笑,又道:“也是要多消消气儿,若是不经意惹恼了皇上,那日后,姐姐又要如何在宫中立足呢?”
我浅浅一笑,直面她道:“妹妹这是说哪里的话,近日气候方好,姐姐性子愈发平衡了些,自是没有心烦火燥一说的。”
她面上浮起一丝鄙夷之意:“若是没有,姐姐又何苦胡乱罚着自己的奴才们呢?如花似玉的美人儿,便直接被打发去了暴室,我看,搞不好就是因为由姐姐有了身孕,贵嫔心怀嫉妒之意,所以才以此泄恨的吧。”
尔岚此时也是在人群中,闻言只抬眼看向我,满目惶恐之色,“姐姐真的这么想么?”
我微微一笑,只上前握了她的手道:“这又是哪里的话。尔岚你与我素来情同手足,如今你又是在为大昆繁衍皇嗣,姐姐我再愚昧无知,这些道理也是晓得的。”
她听我如此说,面上才微微松弛下来。
乌更衣还欲再说,皇后面上已带了不满,只斥责道:“够了,这样争风吃醋,成何体统。”
她见状,虽是不满,却也只能闷哼一声,不再多言。
夏容华见状,只上前解围道:“这里倒是花样甚多,前些日子妹妹宫里的那株观音扇亦是开了,不如皇后便与诸位姐妹们一起去看看?”
皇后冷冷瞟我一眼:“那倒也好。”而后便率着众人走远。
我在身后恭顺行礼:“臣妾恭送皇后。”
第三十一章 人心终难防
更新时间2011926 23:33:59 字数:2705
是夜里,刘弘并没再来,小云子说敬事房那里已是唤了由昭仪侍寝,我心里略略舒了一口气,想必今夜,也应是有个决断了。
天上并无半点星斗,乌云蔽月,夜黑如墨,外间皆是静悄悄的,不闻一丝风动,华穆苑依着平时的习性熄了大半烛火,只燃了长长的守夜烛。
我面上极为淡然不惊,赤金色鎏刻护甲一下一下的叩着榻上的牡丹花叶缠绕雕木,若雁时不时透过窗棂往外看,十分急切的样子,见她如此,我只轻声道:“慌什么,她躲得过初一,便总是躲不过十五的,便是今儿拿不住,以后也定是会被发现的。”
若雁吐吐舌头,庭外突然遥遥的响起两声细细的布谷鸟叫,虽是声音不大,在这样安谧的夜色中却是倍显突兀,转瞬间殿内灯烛尽数被点亮,只映的屋内外一片堂皇。
从夏急急忙推门进了屋来,面色却不太好,只浅浅道一声:“拿住了。”
我眉峰一凛,只斥一声:“让她进来。”
小云子带着两个侍卫将一人推了进来,该女子双手被捆,口中也已是满满的塞上了破布棉团,以至于只能呜呜的叫唤,却是说不出一句完整之言,面上也是青紫一片,应该是方才奋力逃跑摔倒所致。
我放下手中的茶盏,轻轻一笑,下榻朝她走去。
她抬头正见着了我,顿时满脸惶恐,不住的摇头,满目凄然之色,口中不断的呜呜咽咽。
我于她面前徐徐站定,冰凉的九色赤虬护甲徐徐捏住她的下颚,微微一笑,道:“从秋,这么晚了,你还赶着出去溜达呢?本宫可是不知道,你还有喜欢赏月这毛病。”
尖锐的护甲在她脸上徐徐划过,素净的脸上顿时泛起淡淡的红痕,映着惨白的脸色,甚是触目惊心。
我微微叹息一声,满目怜惜之意,语气越发的轻缓:“怎么就被人给捆了呢?小云子,你怎么办事儿的,我叫你拿内贼,你怎的将自己人给捆了?”
小云子看了从秋一眼,而后满脸愤然道:“回贵嫔的话,殿内近日不甚顺气,奴才带人守了好些天了,这从秋行踪极为鬼祟,今夜又趁着宫人不注意妄想溜出门,在殿门口被人拦了后又急急忙往外逃,故而奴才才捆了她,静候贵嫔发落。”
我咦了一声,做一脸惊讶状,“从秋,她说的那些是真的么?”
许是因为感觉到我眼中的冷淡之意,从秋的面上更是花容惨淡,只疯狂的摇头,口中不断发出绝望的呜呜之声。
我微微皱眉,“给她把嘴里那东西解开,我倒要听听她自己的说法,免得别人说我胡乱污蔑了好人。”
若雁低低的唾了一口,而后便上前给她扯了下来。
从秋的嘴已是被粗糙的布条勒的血肉模糊,她却浑然不顾,只疯狂叩首:“贵嫔饶命,贵嫔饶命,不是我告诉她们的,不是我。”
我的神色渐渐的冷下来,嘴角也是带了凉凉的笑意,“什么不是你?本宫方才,可是什么都没问?”
她微微一怔,自知已是失言,脸色终于如死灰一般颓然,却是垂首再不言语。
我狠狠的捏紧她的下巴,声音陡然转冷,“你不说?你不说便以为我没有法子了?”
我冷冷一笑,只转身厉声道:“若雁,你给我扮成她的模样,带着小云子出去看看,外面那学布谷鸟叫的到底是谁?”
我略略顿了一顿,“无论是谁?通通给我抓了来,要是稍有违抗,便直接乱棍打死。”
若雁领命正要下去,从秋闻言却像突然发了疯一般,急急忙从地上挣扎欲起,小云子一脚踢在她的膝盖下,她扑通坠地,然后便被人丝丝按住。
眼见若雁正要出门,她终于崩溃,只撕心裂肺的对着我大哭:“贵嫔,我说,贵嫔,我说,不要去抓他,不要。”
我冷冷看着她痛哭流涕,紧紧的握了绢子,一字一句道:“你以为这是什么地方?你区区一个宫女,竟然也敢威胁主子,想说便说,不想说便可藏着?我告诉你,晚了,我非要让那个人粉身碎骨。”
从夏面上微微露出一丝不忍之意,只上前劝慰道:“贵嫔莫气,且听从秋说说吧,说不定那方还有什么暗号,要是若雁莽莽然出去,只怕会打草惊蛇。”
我心里微微一惊,瞬间便回过神来,确实,方才是我太过意气突兀了。
从秋伏在青石砖面上痛哭不已,我返身走于榻前坐定,只满脸厌恶的看她一眼,厉声道:“你且细细说来,要是有半句隐瞒,本宫便立即将那人乱棍打死,便是也没人敢来过问半句。”
从秋此时显然已是吓得有些神智失常,怔了半响方道:“奴婢以前没进宫之前,家里曾经有个指腹名为焦大,后来家乡发生饥荒,大部分都饿死了,奴婢以为他亦是被饿死,此生便也是再也不能相见,如此也是罢了。
后来奴婢进了宫,两人方又遇到了,焦大竟然在乾坤门做着守门侍卫,他自是对奴婢好,凡事皆是照顾着奴婢,奴婢一时控制不住,便做了他的人。”
我面色越来越冷,这里面竟然还有这样曲折的缘由。
“后来我们私会时,便正好被乌更衣遇见,她一眼便认出奴婢是华穆苑当差的宫女,当时便以此威胁奴婢,若是不按着她说的做,便即刻将我们交与暴室,以扰乱宫廷罪乱棍打死。奴婢一时鬼迷心窍,便听了她的话。”
她俯身于地,放声大哭。
我面色已是冷到了极点:“那乌更衣给了你什么好处?便能让你这般的背信弃主?”
她满脸惊恐的看我一眼,面上微微有着犹豫之色。
从夏立即上前斥道:“大胆贱人,你还敢知情不报?”
她急急忙俯首,自知躲不过,满目凄然:“奴婢自知罪孽深重,不敢祈求贵嫔原谅,但焦大并不知这一切,一切皆是奴婢所为,还请贵嫔网开一面,饶他不死。”
闻言,我不禁微微动容,古人果然说的对,世间但凡女子,自是躲不过一个情字,断送一生憔悴,便只消几个黄昏。
她叩首如捣蒜,面上满是祈求之色,“奴婢死不足惜,若是贵嫔肯放过焦大,奴婢便将所知之事和盘托出,绝无半丝隐瞒。”
我稍稍沉吟半响,此时若是拒绝,只怕真让她心如死灰,如此一来,暗处那人,便是永远也出不来了。
“你且说,焦大那里,我自有决断。”
“贵嫔。”她似乎还想再说什么。
我已是登时变了脸色,只厉声道:“你是奴才,哪里有跟主子讨价还价的资格?”
她微微一怔,而后方幽幽道:“乌更衣说过,要是奴婢当差当的好,她便奏明了皇后娘娘,让奴婢出宫和那焦大双宿双飞。”
我心里微微一紧,好你个乌更衣,居然将别人的弱点和贪性捏的如此清楚。
“奴婢一时没忍得住诱惑,便应允了。”
“她要你做些什么?”
“将华穆苑的细小动静皆是告知于她,”她略略顿了顿,只抬头颤颤的看我一眼,“并将扎了针的小木偶埋于院内。”
若雁闻言,已是气的柳眉倒竖:“扎针小木偶?谁的针?上面又是写的谁的生辰?”
从秋略一迟疑,方缓缓道:“皇上和皇后。”
我面上冷冷一笑,果真是妙计山人,到时候只做不经意在我苑子里挖出这些,我便是百口也是莫辩,只得白白担了这个污名,如今宫内对巫蛊之术深恶痛绝,只怕到时候,便是永无翻身之地了。
“小木偶埋于何地?”
“东边的海棠花下。”
我稍稍使一个眼色,从夏立即带着几个人出去。
“那日,桃园内绢子之事,亦是你告知于她的?”
她面上微微一颤,“乌更衣催促奴婢,说若是再没有些许证据,便直接将奴婢罚去暴室,奴婢不知那块绢子是谁,只得胡乱编造说是我们殿内丢的。”
妖颜纷纷
第三十二章 芳心向春尽
更新时间2011927 22:26:49 字数:2336
夜风袭来,只吹的冰凉的鎏金钗链叮当作响,一截芙蓉浅色鲛纱半袖逶迤滑下,只映的腕上的祖母绿鎏金手镯愈发的冷清,我紧紧逼视着所跪之人,面上带了最冷漠的笑意,“如烟被罚去暴室一事,也是你先传出去的?”
如烟自偏殿缓缓走出,至于我面前微微行了一礼,只柔声道:“贵嫔近日可曾安好?”
几日不见,她确实是憔悴许多,我心中略略带了心疼之意,只淡淡一笑:“我倒是还好,只是,过分难为你了。”
她摇摇头,面色恬淡:“若不是这般,贵嫔又怎么知道,有人一直在将殿内之事告知于他人?”
从秋怔怔的看着我们,眉眼中闪过一丝恍然大悟,随即面色立即惨白:“原来……原来娘娘早就知道了。”
我面色一凛,冷笑一声:“若是不知,岂非要被你们这种吃里扒外的东西玩弄于鼓掌之中?便是怎么死的也是不知了。”
我重重拍于榻上,声色俱厉:“从秋,我给过你机会的,我叫你专心侍奉一主,你却浑然不觉,打量着我们皆是不知,依旧是这般糊涂。”
她被我声势所摄,一时面如土色,忙不停叩首道:“奴婢一时糊涂,贵嫔饶命,贵嫔饶命。”
若雁在旁冷冷一笑:“你打量着我们真不知道?你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出这些事,必定还是有人接应,说不定便是那焦大,我看,还是抓来一并审了方好。”
她凄然一笑,“奴婢死到临头,自是不敢说谎。只望贵嫔依着自己的诺言,饶了焦大方好。奴婢若是有来生,定是不忘娘娘恩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如烟上前一步,似是劝慰道:“娘娘也不是那般不辨事理之人,你只需尽数说出,娘娘自会有所决断……”
她忽然便凌厉了神色,“但若是有分毫隐藏,只怕,便是天理不容……”
从秋略略垂眸思量了会儿,又连忙抬头道:“还有宿痕斋的孙小媛,乌更衣说,若是事发突然,可以找她帮忙,只说是能害着娘娘,她便是会帮的。”
微风吹过殿外的千竹,声音沙沙作响,鎏金大香炉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