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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烟静默半响,而后方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贵嫔不必于心有愧。”
幽幽红烛,便照满室光辉。
尔岚怀孕的事情在宫里里传的很快,过不了几日便几乎整个朝野的人都已是知晓由家大小姐怀了龙嗣。
朝堂上愈发的热闹,由家一时声名大噪,各种官吏纷纷前去巴结,送礼不断,由大人一时也是趾高气扬,在朝廷中四面打击昔日与他不合之人,气焰甚是嚣张,刘弘一向赏罚分明,此时竟然亦是没说什么。
外界传闻纷纷,或多或少皆是有传入宫内,刘弘素来无子,唯有一位帝姬,便是出自于前几年病逝的俪贵嫔,现如今交与惠妃抚养,此时恰逢尔岚怀孕,心里,定是万般高兴的。
众妃嫔见此皆是大惊失色,纷纷前去五香阁讨好昭仪娘娘。
若雁试探着将此事提了几次,我却只笑笑,并不十分放在心上,戏总是要演到最后的,何必急于一时?
我暗中差人带话于爹爹,当前时局不稳,切忌随波逐流,轻举妄动,只有中立方可,宫规森严,爹爹并未回话,但想必已是明了了我的意思。
尔岚最初还时不时来我这儿看看,或真或假的抱怨几句圣宠,以及怀孕的辛劳,我对这些都只笑笑,不置一词,只交代她要万般小心,切勿让奸人害了去。
她却只以为有皇后关照,再加上刘弘的如斯恩宠,自是没人敢随便乱动于她,如此一来便更是不将我的话十分放在心上。
我见她执意如此,劝过几次后心也淡淡的冷了下来,别人已是执意如此,我又何苦苦苦阻拦,二人貌合神离,神情间自是不再热络,再加上皇后只劝她要专心呆在宫中养胎,由此她便再不来了。
我的盛宠却并仍是没有因着尔岚怀孕而淡了下来,刘弘依旧每月十天左右宿于我宫内,有时已是三更时分,星暮漫天,却仍是踏着月色带了赵德赶了来。于一位妃嫔来说,如此已是难能可贵。
若雁她们见此皆是十分高兴,本来还在思量,会不会因着皇嗣的到来,自家主子的恩宠不在,如今见着刘弘这番总算是放下了心。
如烟却是终日的蹙眉不展,似是有着万般心事,我曾经出言相询,她却也不直言,只道夏日而至,身子不爽罢了,我见她如此答,自是也不好再多问。
其实,我心里对刘弘这般的恩宠也略略存了一份疑惑,亦是稍稍试探着问过几句,他却笑笑,只道我这华穆苑确是比别处清净好歇,随性而至罢了,我见他如此,只是笑笑,终是不好多言了。
夏日正好,静晗倒是近日常常来我处,两人也只是一起侍弄侍弄茶水,而后便做做针线打发时间。
论理她和尔岚亦是旧交,如今她怀孕,自是有话可说,我们却像心有灵犀般的不提她,日子,就这么平平静静的过了下去,甚是安逸至极。
我的内心深处却是深深的明了,只要我们还一日在这宫内,宁静,绝对只是一时的奢侈品,可望而不可即,便如那最脆弱的琉璃,瞬间便会支离破碎。
第三十九章 蜡烛啼红怨天曙
更新时间2011104 19:17:38 字数:2864
作者有话说:自己看文时猛然发现这里少了一千个字,就此补上~~~TAT
夏风絮暖,阳光洌滟,雕花刻玉的窗格隔断明晃晃的阳光,掠影斑驳如潮,幽情软软似雾。
我静静坐于铜镜前,手握玉制象牙梳,轻缓的梳着,莹白的梳缠绕着乌黑的发,别有一番旖旎风韵。
阳光隔着竹制的青色帘子斜斜射进室内,地砖上皆是光影疏离,斑驳不明,便像是宫中女子所做的一场华美的梦境。
刘弘的脚步越走越近,终于在我身后站定,他伸手接过我手中的玉梳,语气中带了似有似无的慵懒之意,“朕来为你梳发,可好?”
我低头莞尔一笑,温言道:“听着民间的老人们说,一梳梳到尾,二梳便是能白发齐眉。三梳便是能梳到儿孙满地,只是不知,弘郎想替臣妾梳几次呢?”
刘弘嘴角扬起促狭一笑,“如此,朕便想着替卿儿四梳了。”
我微微疑惑,“可是从来没有过这种说法?”
明朗微笑绽放于他的唇际,他正色道:“朕,不止要卿儿的今生今世,便是来生来世,也定是不会放手的。”
心中一暖,我返身倚于他的胸膛,语气中带了浓浓的感动之色:“臣妾亦是愿意与弘郎举案齐眉。”
夫妻同举案,恩爱两不疑。
他缓缓扶了我的肩膀,玉质梳凉凉的贴着头皮滑下,带来丝丝的凉意,我缓缓闭眼,一梳梳到底,二梳……
“皇上……皇上……”
德公公急急忙跑进来,面色满是慌乱。
如此温暖的氛围被人打断,刘弘面带不快之色,只转身斥道:“什么事儿便是慌张成了这个样子?半点规矩也没有了。”
德公公只慌慌张张跪下,偷偷觑一眼刘弘的神色,只颤颤道:“回皇上的话,是夏容华,夏容华她……小产了……”
“啪……”
刘弘手中的玉梳应声而断,“你说什么?”
德公公不敢怠慢,立即躬身道:“方才夏容华与胡昭容在御花园碰上,胡昭容又说起那日贺礼旧事,夏容华为自己辩了几句,那胡昭容顿时便是勃发大怒,只唤了宫婢强压夏容华跪着,不跪满四个时辰不许起来,烈日当头,夏容华自己也不知自己有了身孕,刚刚跪满两个时辰,便是晕了过去,孩子……孩子也是没了。”
四周顿时便静谧了下来,半响,那玉梳的残片被人狠狠的掷向镜面,刘弘脸色铁青,眼中闪过一丝彻骨的痛楚,咬牙切齿怒道:“这个贱人。”
众人见他发怒,顿时皆是跪了一地,我亦是跪下,拉了他的袍子满脸惶恐,只急急忙道:“弘郎切勿因着此事伤了身子,想必那胡妹妹也必定不是故意的,不过此时快去紫华苑看看吧,夏妹妹此时,指不定有着多么伤心。”
他怒不可遏,额上青筋暴起,指关节处已是捏的发白,看我一眼,只拂袖匆匆迈步离去。
见着他的身影在殿门口渐渐消失,我眼中一黯,如烟上前扶着我缓缓起身,只上前捡起那破碎的玉梳,面上竟是有了些许潮湿之意,终是寂寥香烬暗,这象征圆满的第二梳,终是没有梳下来。
如烟面上尽数担忧,“娘娘,你……”
我缓缓闭眼,纵承千般宠,到底意难平。
午后刚刚下过一场小雨,空气中仍留着丝丝清凉之意,伴着花香馥郁,倒也显得清爽怡人。
如烟前来传话的时候我正懒懒歪在榻上打盹儿,她的声音便听上去有了一种似有似无的迷茫之意。
胡昭容自己脱簪松发跪于永和殿外,胡丞相更是负荆为自己的女儿请罪。
刘弘一开始盛怒,而后却终于动容,亲手出殿替那胡丞相解下了背上的荆棘。
后来也只罚胡昭容不轻不重的于佛堂罚跪了几日,此事便算是不了了之。
不了了之,我细细咀嚼着这一道圣意,攒紧手中的鲛丝细绢子,嘴角扬起一丝冷冷的笑意,好一个安抚人心的不了了之。
我步入紫华苑的时候天色正是余晖脉脉,漫天霞光皆是赤如滴血,旁侧竹林内的风声潇潇,更是映的一旁的紫华苑愈发平和静谧。
侍女留芳闻人声匆匆迎了出来,见着来人是我只是微微一愣,而后便是急急忙迎了上来,口中道:“娘娘怎的来了?”
我扶了她的手,温声道:“你们家容华呢?”
她闻言,眼中顿时含了一抹凄然之意,“娘娘快好些劝劝我家容华吧,容华她自从孩子没了之后便整日闷声不语,奴婢瞧着都快担心死了。”
我抚了抚她的手,柔声劝慰道:“好了,本宫前去看看便是。”
夏容华静静的倚于窗棂边上,双膝微拢,呆呆望着自己面前的古雕镂花香木香炉,晕黄色的阳光被切割成块状,一一投影于她身上,更映的她面色白如纸。
只见她身穿素色淡花青衫,往日的华贵珠钗皆是一一卸下,只以一只银色水簪紧紧的绾成了平髻,满目皆是迷茫,脸颊似乎犹有泪痕未拭去。
我心中一叹,只柔声唤她一声:“容华……”
她惊惶回首,见着是我,面上顿时有了丝丝惊慌。
我上前握了她的手,语气中含了丝丝痛惜之意,“容华如此作践自己,又是何必?”
她深深看我一眼,口中讷讷:“近日天气烦热,嫔妾觉得如此更为凉爽。”
我微微叹息一声,“面色越发清瘦了,纵是天热,为何竟是连首饰发簪一律都除了?如此的青色淡服,却是叫人不得不多想。”
我略略顿一顿,语气中含了警示之意,“若是叫有心之人见着了,闲言闲语什么的,便又是要传出来了。”
她神色一凛,眼角似有泪光闪动,悲愤了语气,“娘娘,嫔妾的孩子白白受死,而那贼人却仍是能置身事外,嫔妾自己出身底下,身单力薄,无力报仇也是算了,便是为自己的孩子素服,难道也是不能的么?”
最后一句,竟是咬牙切齿的喊了出来。
我面上一黯,稍稍别过脸,不发一语。
她仿佛知道自己失态,面上闪过一丝惶恐,而后只紧紧抿唇,兀自垂首啜泣不已。
苑中的夕阳映着低垂的柳丝,愈发的轻柔逶曼,我轻轻咳了一声,捋了捋自己略为皱缩的榴花绣金广袖,似是漫不经心,“容华说她是置身事外?难道她真的便是置身事外了么?”
她猛地抬眼,“娘娘此言何意?”
我微微一笑,语气愈发轻柔,“宫中之事,从来都是瞬息万变,一朝荣,一朝败,谁又能知道?不过,本宫见着有人如此的嚣张跋扈,只怕等不到那家业散尽的那天,便是要自食苦果。”
她闻言似是明了,眼中顿时放出灼灼的热切,“娘娘此言,是否……”
我略略摇头,低低道:“本宫并未说些什么,本宫只是想提醒一句,在这宫中,要想生存下去,恩宠什么的,便是定然少不得的,若是有了那份恩宠,再大的阻碍,也是能一一除去,更别提那些作恶多端的恶人。”
她紧紧攒紧了手中绢子,明晃晃的眼中满是恨意:“可是皇上他……”
我伸手抚过自己头上的七巧琉璃簪,只笑笑,不以为意道,“妹妹难道不知?皇上向来便是在意社稷重于一切,胡家本来便是朝堂重臣,更何况,胡昭容的哥哥如今手握着重兵,皇上又岂能轻易便与他们翻脸的呢?便是再恨再恼,也是只能将这口气狠狠咽下,不能有着半分外漏之意。”
她紧紧攒紧手中绢子,眼中似有怒火攒动,“那我的孩子,难道就是这样白白死了么?”
我轻轻的捂了她的唇,叹了口气,“小不忍则乱大谋,只要我们还活着,就会有希望,即便再飘渺,亦还是存在的……”
她闻言,急急忙跪下,只握了我的手祈求道,“若是娘娘能助我报了仇,便是叫我粉身碎骨,我也定是没有丝毫怨言……”
我轻轻握了她的手,只笑了笑,语气愈发的低了下去,“那件事,到底还是要你自己亲手来办,这样才算是酣畅淋漓。”
略顿一顿,眉眼间的温婉之色尽显,“皇上如今正巧因着失子之事对容华怜惜不已,容华还需好好把握,毕竟身子重要,虽是天意难违,到底成事在人,静候时机方好。”
她看我一眼,满目皆是动容之色,只坚定的点了点头。
第四十章 支离破碎
更新时间2011105 20:31:12 字数:2485
夏日已至,天亦是热了起来,地面皆是滚烫,耳中所闻唯有声声蝉鸣,甚是刺耳扰人。
宫中有着规定,夏末时分,宫里便会进行大规模的狩猎,并将所得的猎物用来祭祀先祖与布施百姓,来昭显皇恩浩荡,此事乃是宫内数一数二的大事,故而不允许有丝毫怠慢。
如今已是八月中,宫里外从宫女到妃嫔皆是极其兴奋的讨论此事,毕竟,对于那些常年不见圣颜的深宫侍妾来说,这是一年里唯一一个得见刘弘的机会。
这些可怜的侍女们,许是因为刘弘的一时兴起,便白白的担着妾的名分,开始也许已是想着此生终于飞上了枝头,却没想到自己在宫中竟是连当红主子的宫女都不如,一年到头几乎连刘弘的面都见不到几回,更别提侍寝,更有甚者,等到两鬓霜白趋埃尘,直至老死在宫中化为一缕尘埃,也未曾再见着一眼圣颜。
狩猎之行尚无等级限制,自是她们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机会。
听说当年的尤惠妃就是这样一眼被先皇相中,受了垂帘,转而升为昭仪,不少人也怀着这样的希冀,希望自己能成为下一个尤惠妃,若是能一眼为刘弘相中,从而一步登宠,必定是最好的。
她们纷纷向当红的小主表示着忠心与讨好,并当面立下毒誓,只求到时能在这些小主身边侍奉,顺带着见一眼圣上,若是一旦为圣上相中,等级上升,便定会竭尽全力为自己所侍小主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违者天地不容,诛心而亡。
其实,就是愿意放下一切,只为见着刘弘一眼,不少位份稍高的嫔妾也是趁着此时,大肆收拢貌美的宫女为己用,以备自己将来的不时之危。
我却十分不喜这些,凡是前来华穆苑的都只叫如烟婉言退了回去。
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