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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眉眼处皆是淡然,看向我的眼神亦是让人心安,我终于放下心,只敛了流苏白纱八宝裙的裙角,缓缓迈步走向他。
见此,他的笑意越发的浓厚,脸色,却是渐渐的苍白下去,我的心突然漏跳了一拍,却突然涌上一股不祥的感觉。
像是回到了失去小五子的那日,很不祥的感觉。
他深深的注视着我,面上仍旧带着那般温润的笑意,身体却是缓缓后仰,直直倒下。
“刘景……”我愣了一下,而后大惊失色,急急忙跑向他,哑声唤道:“刘景……”
这次,他没能回答我,只是那样仰面躺于地,华丽的玉冠束发被风吹得略显凌乱,他的双眼紧紧的闭着,面上肤色整体呈现一种凄美的惨白,甚至就连面上的那块小小的胎记,都与周围的皮肤溶为一体。
我看着这样的他,顿时六神无主,只能无意识的拉了他的袖子,喃喃唤道:“刘景……刘景……”
他不语,只是那么静静的卧着,不省人事。
我顿时浑身战栗,泪水如泉涌,只伸手去握那个昏迷中的男子的手,却触到满手的冰冷,慌乱的抽出手,却惊愕的发现我的手上已是沾满了暗黑色的血迹。
他的手心被深深划开一条大口子,皮肉此时已是发白,许是划的太过用力,手心的肉皆已外翻,掌心一片模糊,显得极为狰狞。
不远处有狂风呼啸而过,往日碧蓝的天空,此时翻滚着的大块破絮般的乌云,黑云滚滚,显得狰狞之极。
我直直的望着眼前的男子,泪眼婆娑,如今他的情形未明,此时我已是不可能将他抛下,可是若是再不带着他这里,只怕我们两个都会被雨淋得通透,尽管是中夏,但此处是深山,寒气逼人,到时候,只怕……
我脑中一片乱麻,此时却突然冷静下来,尽管身上仍然是战栗不止,脑中却是清明了很多。
我低低俯身,握了他的手,附在他的耳边低语:“刘景,你坚持一下,我们都会没事的。”
不管他能不能听见,我至少要给自己一个信念。
脸上已是有些许冰冷的雨丝飘落,触面生凉,一场暴雨即将来临,此刻再也由不得我感伤流泪。我起身,努力拉过面前那匹马,费尽全力将他勉强扶上马背,骏马好像感知到主子的情况,不安的在原地刨着蹄子,神色略显焦躁。
“听话……”
我拍拍它的头,柔声安慰道,“王爷不会有事的。”
它见我如此,仿佛听懂了一般,竟也平静许多,任由着我牵着前进。
天色如破旧的棉絮,迅速的昏暗下来,雨丝此时也已是密集了好些,冷飕飕的风狠狠吹过,直刮得我的伤口隐隐作痛,我记得方才见着前方不远处地势更为平整,想必或许会有人家。
我素来对此类事情没有半丝经验,因此对这个判断也是半分把握也无,但此时已是无别的方法可想,唯有走一步算一步。
地上满是泥泞,我满身狼藉,走的深一脚浅一脚,却仍是不管不顾,只闷头向前,雨水如豆大,不住的冲刷着我身上的血迹,呼啸吹过的寒风越来越大,带来刺骨的寒意,更是有几次险些将刘景直接从马上摔了下来。
我紧紧咬唇,心中狠狠的想,“若是实在不能找到避雨的地方,我便以命抵了他,总归是不欠他什么的。”
妖颜纷纷小小女子,hold住整个妖界
第四十七章 参差连曲陌
更新时间20111011 21:27:25 字数:2111
天色黑如打翻的青墨,可怖异常。
我抬首,终于发现前方隐隐约约出现了一间屋子的影子,看上去极为阴森,映着这样的天色更显得荒凉可怖。
见此,我心中总算略略舒出一口气,拉着马的缰绳,疾步走上前去,使劲敲打屋门,嘶声道:
“请问有人在吗?”
屋里无人回答,我知道再问也是无用,此处地域偏僻,看这光景就知道应是无人之地,如此索性不再问,直接推门而入。
门吱呀一声开了,门口像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要将我一把吞没,屋子里的确是空无一人,我强力抑制住自己心中的恐慌,只拉着枣红马,缓缓踏入屋内,转身掩上了屋门。
不过转瞬,外面的雷雨便是下的如瓢泼般,似是将要天地吞没,我退到墙角,捂紧胸口,微微松了一口气,好歹,我们总算是有了一间容身之所。
环顾四周,桌椅上却并无太多灰烬,我当下立即方明白,只怕这里以前是有人居住,只是由于某些原因,主人出门并未归来。
我忽然想起如烟前些日子所说,据说每次狩猎之前皇家侍卫都要将方圆几百里的百姓清除,免得影响诸位皇亲狩猎的兴致,不知这位主人,是否就是因为这个原因而被驱逐?
当下也不由我再多想,只拿起桌上火石点燃了那灯烛,屋里总算是略略有了些光亮,我将枣红马在门后栓好,再将刘景从马上扶了下来。
他面无血色,浑身已是被雨冰凉,触之只觉寒。
屋角有些柴火,我急急忙燃起小小的火堆给他取暖,尽天命,听人事,事已至此,能不能活下来要看他自己的意志。
我精疲力竭,缓缓靠于墙角,人一旦轻松下来,先前的诸多伤口便皆是酸痛不已,我此刻只觉得的浑身冰冷,头疼得厉害,早上并未多吃些什么膳食,此时我的肚子饿的隐隐作痛,这是我第一次体会到饥饿的感觉,比疲累更是难受,它让我在昏昏欲睡的同时依旧保持着最后一丝的清明。
外间大雨终于来临,豆大的雨声狂躁的拍打着这间屋子,外面怒吼着的风像是在叫嚣着要把万物撕成碎片,让我不由得替这间屋子的屋顶担心,同时也为我们能找到它而感到万分庆幸。
不知何时那些侍卫才能找到我们,我双手抱膝,闷闷想了一会儿,疲倦之意终于来袭,只沉沉睡了过去。
次日醒来,外面已是日上三竿,旭日高升,湛蓝的天空一碧如洗,仿佛昨晚那场毁天灭地的倾盆暴雨只是我的错觉。
面前的火堆只剩下缕缕青烟,空留满地轻散的灰烬。
略略低头,浑身依旧是隐隐作痛,衣服已是干了许多,满身的血迹亦是淡了下去,只如残花般,点点盛开于芙蓉色的宫装上,视之依然触目惊心,抬眼看去,对面那人此时却不在原地,我心中略略一惊,莫非……
宫中已是派人找来了?
可是,我怎么会浑然不觉……
久违的日光透过窗框浅浅的扑进来,染的人身上皆是暖暖的意味,细微的灰尘在道道光中漫天飞舞,流光溢彩,我方才不安的心却是一点一点的凉了下去。
宫中是非多,他先前救我,未必是出于真心,万般不解的行为背后,也会酝酿的便是最大的阴谋。
宫妃失踪,有着百种解释,种种皆是于我不利,我嘴角浮起一丝冰凉的笑意他若是回宫,只需轻轻说出一条,便可置我于死地。
最可笑的便是,谨慎于我,竟也是如此轻易的,轻易地便是错信了他人。
我只轻轻将头倚着墙,缓缓闭眼,罢了,自生自灭,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远处传来隐隐的马蹄声,不多时便在屋门口停下,我睁眼看去,木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刘景急急忙冲进来,慌张的神色在见到我的瞬间便松缓下去,似是松了一口气,只道:“你身上可是已经好些?”
我见他如此神情,心中一颤,只敛下眉,淡淡道:“多亏王爷相救,已是好多了。景王爷身上的伤可好些了么?”
他见我如此,微微一笑,目光灼灼注视着我,口中道:“已是好多了。”
我见他如此,眉头略略松开,只扭过头去,叹道:“如此方好,只是不知道何时才能有人找到我们。”
他的神色掠过一丝的黯然,但随即恢复清明,只温声道:“父皇曾赏赐给皇兄一种小鸟,此鸟原产西域,唤为“嗜血”。据说此鸟能依血迹寻人,无论这血迹再淡,都能被它寻出来,贵嫔切勿太过担心,纵然昨夜下了大雨,但这样一路走来,小王的血迹在路上应总会有一丝痕迹,故而宫中之人寻来,也应是早晚的事了。”
我想起昨日经历,真真如噩梦一般,顿时便敛了神色,只黯然道:“若是昨日王爷所为被太后知晓,只怕太后便会立即恨不得将我剥皮生吞。”
他听我如此说,眼中满是笑意,“你放心便是,自是没有他人能够知晓的。”
我见他如此神情,只觉浑身不自在,只故意岔开话题道:“你方才出去做什么?”
“我想着,此处地方偏僻,宫中之人必是不容易找来,你昨日受了惊吓,想必亦是饿了,所以方才醒了之后便出去狩猎。”
他大步走出门,随后便拎进来一只大灰兔子,兔子的颈部中了一箭,已经不动,想必是一击毙命。
我见此,不自觉出声赞道,“想不到王爷还有这样的好手法,平日却是未得一见。”
他听我之言,面上顿时略略闪出一丝丝得意之色,“我七岁起便跟着父皇练习骑射,这是自然的了。”
略略顿了顿,他面上略红,又道,“以后无人之时,可否不要叫我王爷,直接叫我刘景方可。”
我见他突然言此,脸颊一下子涨的通红,只讪讪道:“王爷,这于宫规不合。”
他满脸不以为然,道:“都落魄成这个样子了,难道还要拿出宫里的规矩么?如果你实在诸多顾虑,便当小王没有说过这些话吧。”
我见他神色中略有负气之色,只笑道:“王爷竟是能洒脱至此,我又有何惧?”
第四十八章 向来缘浅
更新时间20111012 9:00:24 字数:2288
傍晚时分,刘景终于将那只兔子收拾好,而后只升起了火,将洗净的兔子肉放在火上慢慢烤。
窗外有着残风掠过,只吹的窗棂隐隐作响,我将微湿的青丝细细梳下,复又浅浅的拢了膝,只看着刘景拨弄着那些柴火。
屋内柴堆燃得噼啪作响,火舌跳跃纷纷,只映的满室皆是旖旎的暖意。
我以枯枝拨弄着面前的火堆,只做不经意道:“你昨日为何会跟着我身后?”
火焰熊熊,只映的对面之人满面皆是红光,他微微怔然,而后面上便是有些严肃,“我方才只是不经意间在马厩旁,听到了皇后娘娘的贴身侍女,和那些管理马匹的公公说了一句话而已。”
“一句话?”我眉头微微蹙起,“什么话?”
他淡淡的看我一眼,“我前夜从别苑出来走走,正好见着一位侍女和管理马厩的内监聊天,本来以为是琐碎之事,临走却听见那侍女说,明日之事,公公你还需随机应变,若是处理的好,娘娘自是有所赏赐。若是有人得罪了娘娘,我们便给她厉害。”
火架上的兔肉渐渐变得金黄,馥郁之香迎面而来,暖意十足,我的心却一点一点沉了下去,冰寒彻骨,脑子一阵空白,果真,虽是我百般谦恭,还是有人要我的命么?
他凝视我片刻,而后只垂下眸子,淡淡道,“还好你没事。”
我瞬间便是凛然了神色,只冷冷道:“我再问你一句,你是高高在上的王爷,而我不过是与你有过一面之缘的宫人,为何你是愿意舍命来救?”
他显然没料到我会如此问,面色不由得微微一怔,目光中亦是有了些许闪躲之意,我的嘴角微微浮起一丝冷笑,如果迟早要撕破脸,索性现在挑明便是。
“若是因为相貌,世间比我貌美的女子多得是,若论才情,这世间的女子更是数不甚数,你贵为王爷,想要什么样的女子没有?可见不是因为这些个原因。”
我狠狠的捏紧了手中的绢子,一字一句道:“如果这些都不是的话,那又是因为什么?”
他低头不语,我见此,心里微微有些发酸,毕竟是肯舍命来救的恩人,莫不是真的要如此冷眼相对?
他忽而抬眼,朗声道:“昼出耘田夜绩麻,村庄儿女各当家。童孙未解供耕织,也傍桑阴学种瓜。”
我闻言,只觉得惊异,“这是……”
他微微扬头,满眼皆是温然之意:“这便是我救你的原因了。”
我满面惊愕之意,他微微垂首,手持枯枝浅浅拨弄着地面上的篝火,语调略略带了黯然之色,“我从小就生活在宫中,见尽了人情冷暖,父皇在我很小的时候便去世,母后素来对我半丝关心也无,我还记得我5岁那年,有一次夜里,外面下着很大的雨,我病得厉害,身上像是火烧一般的烫,什么东西也吃不下,只哭着到处找母后。
奶娘见我闹的厉害,没有办法,只得带我去慈宁宫,可是,母后却将宫门紧闭,简简单单的一句不见,将我们直接关于门外。
我永远记得那夜,奶娘为了求她开门,跪在宫门口磕头,额头都磕出了血,大雨冲刷着血流下来,满脸皆是可怖之色,我亦是跪在宫门外哭喊,声嘶力竭,只唤着母后,可她竟还是半点声响也无,后来听秋芜姑姑说,太后那夜,很早便是歇下,一直未起。”
他的声音带着丝似有似无的惆怅,我紧紧抿唇不语,一个如此年幼的孩子,在那踽踽的深宫,如此孤苦无助的时候,却被自己的母后抛弃,这该是何等的刻骨之痛。
他拨了拨微熄的火苗,轻缓了语气,面上只做不然之色,“从小到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