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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面上含了淡淡的笑意,别有深意道:“前些日子,帝姬出了事,本宫虽是寝食难安,心绪不宁,却也未曾想过要放弃什么。”
她眉心一颤,半响方轻声道:“前些日子的事儿我亦是听说了,幸亏帝姬没事。”
她略顿一顿,而后道:“娘娘放心,嫔妾已是知晓该如何做了。”
我以绢子浅浅掩了唇,面上扬起一丝温然的笑意:“如此甚好。”
第八十四章 暗潮生(三)
更新时间20111115 20:15:40 字数:2312
玩闹了半响,俪生应是疲累了,便又是兀自沉沉睡去,我端起桌上的碧色花瓷茶盏,对着面前之人关切道:“前些日子见了六王,身姿仿佛更是憔悴些,如今可是好些?”
她微微摇头,面上浮现微微怅然之色,叹道:“我不常陪着王爷身侧,具体也未可知,不过也只偶尔见着几次皇上派来的御医进出王府罢了,不过,昨日见了王爷,面色竟像是比上次见面越发显得差了些。”
我知她心中仍是对刘起有情,见她如此不禁心疼,柔声劝道:“王爷吉人天相,自是会好的。”
她抬头看我一眼,勉强笑了笑,神色间似是有些欲言又止。
我蹙眉:“怎么?”
她微微咬唇,踟蹰半响,轻声道:“娘娘,你说,宫里派去的御医,会不会并不是想要治好王爷的病?”
她的话似是一枚石子,投于波澜不惊的湖面,四周忽而便是静了下来,只闻我手中茶盏落地的清脆一声响,如烟急急忙上前捂住她的嘴,大惊失色道:“你作死了你,突然说这样的话,这里这般人多眼杂,若是叫人听见传到皇上耳朵里,你还让不让人活了。”
若雁见如烟如此形态,面上顿时也慌了神色,惶恐望向我,嗫嚅道:“娘娘恕罪,嫔妾方才唐突了。”
我无暇顾及满地的碎瓷,微眯了双眼,厉色道:“你既是会如此说,便定不会是空穴来风,可是王府中哪位长舌嬷嬷这般叫你的?”
她慌忙摇头,惶恐道:“娘娘息怒,若只是府中长舌妇的胡乱嚼蛆,嫔妾哪敢拿这些来污了贵嫔耳朵,只是偶然听着府里的人说,自从服用了那些药,王爷的咳嗽,好像愈发重了些。”
我不再理会,起身踱步于墙角的一株秋海棠处停住,轻声道:“果真如此么?”
若雁摇头,面上浮现些许困惑,低声道:“实话不瞒娘娘,我倒是总感觉这府中也很是古怪,王爷一个月内,总有十几日是一人独寝的,待到咳的最为厉害之时,才会召那侧妃前来侍寝,其余时候,对于我们,便都是能不见便不见的。”
如烟面上一惊,愕然道:“王爷为何这般?”
若雁摇头,讷讷道:“许是我自己多心。”
我扶一扶她头上的紫晶碧落步摇,轻声道:“我并未怪你,凡事多长个心眼,到底是好的,更何况,如今的形势,确实也是不容懈怠,只是,这些话,到底还是少说为妙,免得不经意便是传到奸人耳朵里,又会多生出许多事端。”
她用力颔首,如烟拉了她的手,笑道:“今朝便留了你下来用晚膳如何?”
若雁面上微微有着为难之色,“今日出门之前王爷曾经嘱咐过,只说一干人等,皆是要早些回,我若是留下,只怕回去又会惹得那人的冷语相向了。”
如烟嗤了一声,只道:“她若是再狂妄,你便只说是我们家娘娘留住了。”
我笑笑,道:“你且由她去吧,如今她在那府中已是百般为难,何苦平添不自主,往后日子还长着呢。”
若雁歉然一笑,而后略坐了一坐,便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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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低垂,便如一块巨大的幕布,生生盖住了整片宫闱,窗外似乎是下起了雪粒子,偶尔有几声落于窗棂上,便是叮叮作响。
内室的暖炉内燃着上好的无烟炭火,熏的满室皆是暖意,我端坐于鎏金雕花的铜镜前,如烟扬手替我卸下头上的那些雍容珠钗,她敛了神色,于我耳畔轻声道:“今日因着若雁在此,当着她的面,有些话奴婢不敢说。”
我看她一眼,淡淡道:“我亦是有这样的想法。”
如烟眼中有着深深的了然,声音愈发低了下去:“她说的那些,只怕也是真的。只是,如此一来,那背后之人,只怕……”
我低低垂眸,冷笑道:“只怕,背景极为深厚。”
她眉间一颤,低附于我耳边轻声道:“娘娘莫不是怀疑?”
我摇头,漫不经心道:“只是怀疑而已,此事根本无从求证。”
她点头,稳声道:“奴婢寻着空儿便去打听打听。”
我以指轻缠低垂下来的丝丝鬓发,略叹一声,怅然道:“先前倒是没想到这些,若真是如此,只怕是可怜了若雁。”
四周愈发的静然,我身上掩着上好的狐裘素被,直直望向头上祥云纹饰的帐顶,却是丝毫睡意也无,殿外的瓦片被雪粒子击打的砰砰作响,闻之让人心惊胆战,我浅浅叹息一声,漫漫长夜,只怕不知我一人不得安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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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是进了冬日,天气时常便是阴沉的厉害,漫天的鹅毛大雪如雪白的飞絮般,铺天盖地的便是落了下来,不多时便将天地间的一切盖了个干干净净,银装素裹,分外妖娆。
刘弘下朝之后便往着华穆苑这边过来,进门时斗篷上已是落下了厚厚的一层雪花,我急急忙叫内监们上前用细褥将那雪花清扫干净了,俪生如今只怕也是能识人了,此时见了他便只依依呀呀的叫,在我怀里挣扎挥手让他抱。
刘弘见状大喜,抱起她扬起又落下,俪生一时被逗得咯咯笑个不停。
我替他擦去眉眼间的残余的雪屑,笑道:“皇上今儿倒是得空了,怎么记挂着来这儿了。”
他点一点我额头,摇头道:“瞧瞧,这醋酸味儿倒是都溢出来了,朕便是再没空,也是该来看看你们母子的。”
我嗤道:“现在待在臣妾这儿,故而将话说的这般好听,谁不知道皇上福泽深厚,定会多子,日后帝姬皇子一多,便是不知道将我们母子二人搁至何处呢。”
他以鼻尖去对俪生的鼻尖,逗弄的俪生咯咯不停,口中道:“便是帝姬皇子再多,俪生在朕心里,也是不可取代的。”
他点一点我的鼻尖,“你也是。”
我略笑一笑,对着帘外扬声道:“还不快快泡了姜汤来给皇上驱寒。”
帘外宫婢应声下去,他的手轻轻拂过婴孩的脸颊,怅然叹一声:“只可惜,面上余了这块疤。”
我心中一颤,笑道:“帝姬上次能逢凶化吉,虽是有些破了相,日后定还是有大福气的,弘郎又何必在这里扼腕叹息。”
他似是有所触动,慨叹道:“朕只怕,俪生身为帝姬,日后自会有百般无奈。”
我笑道:“臣妾竟是不知弘郎如此多虑,有了皇上的庇佑,凭他是何人,也是不敢给我们俪生委屈受的。”
他闻言一笑,转向手中的襁褓,口气中略带嗔怪之意:“你看你母妃,非逼着朕宠坏你。”
俪生听不懂他所言,却是被他的神色所逗弄,又是嗤嗤笑了出来。
我看着这样的他,嘴角扬起暖暖的笑意,突然觉得颇为安心,无论如何,我在他心里,应该也是有着些许分量的吧。
第八十五章 飘雪
更新时间20111116 20:16:55 字数:2096
晚膳过后;雪总算是小了些,苑中的绿梅枝桠被压的弯弯的,积雪簌簌往下掉,刘弘携了我的手,缓缓行走于如此的雪地里,四周静悄悄,偶尔有风声呼呼而过,他替我紧一紧身上的红锦披风,关切道:“冷么?”
我摇头,温声道:“有着皇上在这里,臣妾哪里会冷呢。”
他试探着用手抚一下我额头,继而嗔道:“你这傻子,额上冻得这样冰,还说不冷。”
我一笑,俏皮道:“皇上是只说中其一。,未说中其二,臣妾虽然身子是冷的,但心里,却是如三月春风一般,暖意十足。”
他伸手点一点我的鼻头,“鬼灵精怪,到底是说不过你。”
我得意道:“总归是皇上让着臣妾,臣妾才敢如此肆意。”
他抬头望一望远处灰蒙蒙的天际,笑道:“竟像是又有雪要落了,我们还是先回去吧。”
我叹息一声,佯装无奈道:“开始是皇上巴巴儿的说着要出来,此时又先提回去,臣妾也是不敢多言,唯有遵命便是。”
他揪一下我的脸,朗声笑道:“是的了,是朕心疼着某个人,所以才要回去,那人却是丝毫不领情,倒是惹得一阵埋怨。”
我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哪里敢不领情,这便随着皇上回去了便是。”
心中微叹一声,他终究是不肯细想我的,白雪皑皑,那些欢愉俏皮,皆是我辛苦竭力强装出来,然而,这些在他眼中,便是如同真的一样了吧,在这宫里,便是连笑意,竟也是带了这般勉强在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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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近了春节,朝野之上便是特别忙,各地的贺词纷纷而至,刘弘又是一连着几天没有露面,待到春节宫中举行的宴会上,我才再次见着他。
多日不见,太后的神情因着伤病,已是略略憔悴了下去,但仍是身居正位,威严庄重未减。
席上皆是佳肴遍布,珍馐琼浆,宫中诸位妃嫔,皆是精心打扮,金珠玉翠,光芒闪烁,只引人欲醉,台上歌舞升平,喜气盈盈,一切是如何繁荣昌盛。
殿上的镂刻大铜鼎内,缓缓吐露出丝丝浅白色的香,婀娜如飞絮。
孙贵嫔的肚子此时已是微微现形,只见她身着满身蜜合色流云虬绣宫装,此番坐于刘弘下首,面上满是骄然之色。
旁侧各种羡慕嫉恨的目光传来,她却浑然不觉,依旧是那般我行我素。
我面色有些怔怔然,宴席依旧是这般的模样,只是,这席上之人,又是少了多少了?
如此一想,再精彩纷呈的表演也只是觉得索然无味。
好不容易待到席毕,众人皆是纷纷散去,如烟替我披上九合大氅挡风,只扶着我缓缓前行,刚过长栏,只见着前方湖边有着一位颀长身影迎风而立,许是刚下过雪,地上银白一片,更是映的那人丰神俊逸。
我略略愣住,而后微微一笑,缓行几步,于那身后站定,柔声道:“若是嫔妾没有记错,这已是第三次于席毕后见到王爷了。”
他缓缓一笑,温声道:“贵嫔果然记错了,这应已是第四次了。”
我漫不经心的一笑,语带深意,“或许是的,嫔妾却是不知,王爷将此事记得如此清楚。”
他微怔一怔,而后面上带了融融笑意,道:“贵嫔果真聪慧,三言两语便是叫人无言以对,倒叫小王防不胜防。”
他略顿一顿,道:“听闻小帝姬前些日子出了事,如今可是好些?”
我欠身行礼,面上含了一抹最恬然的笑,“劳烦王爷过问,已是安好了,不过,唯有左边脸颊落下了一小块疤,太医说,应是落水时撞到尖锐之物了。”
他的目光深深的投过来,带着一丝丝了然,良久方道:“虽是落下疤痕,但人无恙,如此便已是极好的。”
夜风徐徐吹来,只吹的我头上的珠钗叮咚作响,我笑得温婉,道:“嫔妾这里倒是有一个笑话,王爷要不要听?”
他扬眉,“贵嫔不妨说说。”
我轻轻踱步于雕白玉栏杆侧,柔声道:“我宫里本来有一丫鬟,祖籍本是宋州,前些日子却硬是莫名其妙突然只说自己是清州人,因着是在自己宫里,倒也只觉新奇,但若是传到外面为他人所知,只怕又会说她满口诳语,进而又会说她居心叵测,这便是古人常说的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吧。”
我猛地转身,直直望入他那幽深的眸子,嘴角缓缓上扬,道:“王爷你说,这个笑话,好不好笑?”
他见我如此,面上微微有着狼狈之色,稍稍后退一步,复又叹道:“贵嫔果真是机智过人,什么都是瞒不住你。”
我屈身行礼,笑道:“臣妾只是说个笑话,便能得到王爷如此盛赞,确实是受之有愧。”
略顿了顿,我紧了紧自己身上的鹤毛大氅,面上只做不经意道:“不过,纵然如此,臣妾心里,倒是真对那个奴婢感激不尽的了,若不是她,只怕俪生她……”
我没有说下去,只伸手扶住如烟,温声道:“王爷,嫔妾这便是告退了。”
他微微颔首,我报以一笑,而后转身,渐渐行得远了。
刘景,我欠你的万般感谢,尽在其中了。
正月里的一切都是万分热闹,每日宴席祈福皆是不断,就连少不更事的俪生,也像是领会到了这其中乐趣,每日咧着嘴,咯咯笑个不停。
李婕妤前些日子时不时会呕吐,她身边的小宫婢唤了太医前去诊断,结果却是意料之中,已是怀了孕了。
自我得宠后刘弘便对她冷淡了好些,近日宫中频出事故,再加上皇嗣实在单薄,如此的孕期,便是出乎意料的,刘弘闻言愈发的喜。
恩宠一下子便是铺天盖地的赐了下去,那李婕妤得了好些金玉珍奇,又连着升了两级,赐号为木,名号昭仪,一连三日,圣上皆歇于她宫里。
各宫的妃嫔纷纷明白一个道理:若是能怀有皇嗣,宠荣什么的,自是源源不绝,如此一来便都是不甘落后,纷纷使出看家本是,争奇斗艳,意图留住皇上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