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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有的话还是要同她说说的。
“那就这么定了!”姚存慧笑道:“巡察仓库的事我去做,速速调运米粮进京,就请二叔和两位叔叔多费心了!”
“好,既然侄女儿这么安排,那就这么做吧!”姚二老爷冷冰冰丢下一句话,一撩袍子,冷着脸起身去了。
姚存慧视若无睹,郝掌柜、林账房相视苦笑。
郝掌柜向林账房使了个眼色,林账房推辞有事,便先起身告辞去了。
“二小姐,”郝掌柜见屋中无人,轻叹了口气,望着姚存慧恳切道:“恕老朽倚老卖老在二小姐面前放肆几句,二东家到底是长辈,二小姐何必——同他斗气呢!”
“郝叔叔,”姚存慧苦笑道:“哪里是我同二叔斗气?您也看见了,二叔他对我有成见,我便是低声下气也没有用的!”
姚存慧心里很清楚,真正对她有成见的是毛氏。她拒绝了留在府中照顾毛氏安胎,毛氏心中想必恨她更甚。
经过去年的一系列事情,姚二老爷心中对她本就有了芥蒂,毛氏再在一旁煽风点火,在枕头边吹吹阴风,姚二老爷心头那点儿平息下去的芥蒂很容易便会再次发酵、发芽,然后爆发出来。
所以,姚二老爷才会怎么都看她不顺眼,不管她做什么,他总会生出各种各样的想法。
毛氏,新帐旧账,姚存慧一笔笔都记着!要家宅安宁,必须将这个女人打落尘埃,从此再也不能说话!
可惜的是,她如今偏偏又怀了身孕!
姚存慧再怎么想也只得忍着,她做不到对一个孕妇下手。
郝掌柜苦笑,叹道:“二东家他——唉!其实这件事,我也觉得你有点儿小心太过头了!二东家的话也有道理。”
“小心一点总不会有错,”姚存慧依然坚持己见,笑道:“姚家米行这大半年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谁知道吕家会不会那么轻易罢手呢?爹这次南下,起码得三四个月才能回来,须知千里之堤毁于蚁穴,咱们防患于未然总不会错的!”
郝掌柜怔了怔,失笑道:“这话倒也是!二小姐放心,既然小姐都这么说了,我们一定会全力配合小姐,将事情办好!”
郝掌柜虽然觉得姚存慧固执得有点儿奇怪,但一想她的话也没有错,小心一点,总是好的!
“有劳郝叔叔了!”姚存慧嫣然一笑。
看着郝掌柜离去的背影,姚存慧轻轻一叹,怔怔的望着空无一物的前方发怔出神。
郝掌柜哪里知道?由昨日之事勾起前世的记忆,姚存慧分明的记得,德麟二十三年,京城一带会遭遇百年不遇的水灾,大雨两月,连绵不绝。
前世的她,缩在小楼里不问世事,可是天降大雨,她又怎么会不知道。而连续两月不停的大雨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用不着想她也清楚。
米行的生意除了照常经营之外,按照姚存慧的计划开始往仓库运粮。好在姚家米行的三大粮庄仓库无数,大略算了算,不需要再建新的已经够用了。
姚存慧暗暗舒了口气,不然,她此时提出新建粮仓,只怕又要同二叔有一场口角。
另一方面,姚存慧以各种借口收了数量极大的干柴,存放在城外租赁来的废弃仓库中。
借着一场小雨,言辞间加以诱导,府中管家在这心理暗示之下,也购进了不少的柴禾煤球。
仓库的巡察工作已经顺利完成,第一批运送进京的粮食已经顺利入库,姚存慧松了口气,每日里便不再出城,留在总店中跟着郝掌柜等学习。
这日中午,府中突然来人,说是四姨娘请她快快回府!
姚存慧心头一紧,下意识的便想到了自己那个将将满三个月的幼弟,告诉了郝掌柜一声,急忙回府。
父亲临走前交代过让她照看幼弟,她可是亲口答应了的!
姚存慧回府直奔榴花山房去,不想四姨娘却侯在了落梅院,两下里刚好错开了。姚存慧便又忙从榴花山房回去。
“二小姐!二小姐!”四姨娘神色慌张,脸色苍白,整个人疯了一样奔上来,紧紧握住姚存慧的手就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二小姐,夫人,夫人把哲儿抱走了!她把哲儿抱走了!”
“姨娘!”姚存慧暗吃一惊,随后轻轻捏了捏四姨娘的手,忙安慰道:“你先别急,母亲不过是抱哲儿去看看罢了,不会怎么样的!”
姚存慧忍不住有些怜悯瞧了四姨娘几眼。
四姨娘也是个聪明过人的,一来畏惧马氏,二来关心则乱,竟会失态至此。
如果马氏真要动什么手脚的话,断断是暗中进行,没准儿还要玩玩借刀杀人之类的把戏。她光明正大的将孩子抱走,是绝对不敢对孩子做什么的!
也许,这只是她的一次试探。
如果四姨娘没有反对,自己情愿将孩子给她,便是姚老爷回来也不便说什么。
所以,即便是试探,也不行!也要断了她的心思!
四姨娘一点就透,紧紧的盯了姚存慧两眼,点了点头,慌乱不堪的心也慢慢回复了平静。
“咱们屋里说去。”姚存慧笑笑,轻轻抽出了自己的手。
望着姚存慧雪白纤细手腕上一道殷红的痕迹,四姨娘有些抱歉的赔罪,姚存慧笑道无妨,二人进屋。
除了容妈心中有数之外,众丫鬟们无不暗暗心惊于四姨娘对二小姐的信任:众人劝了半日都劝不住,二小姐一句话,就令她整个人镇静了下来。
“是怎么回事,姨娘且说来!”姚存慧笑问。
四姨娘舔了舔唇,涩声道:“早饭过后,乔妈妈突然来到榴花山房,说是夫人想看看哲儿,婢妾不敢不从,便准备抱着哲儿一同过去。谁知,乔妈妈不许,说是让婢妾在屋里休息就好,她领着奶娘去便是。婢妾,婢妾不敢不从,只好——”
“也许母亲只是想看看哲儿,姨娘是不是多心了!”
“二小姐,”四姨娘摇摇头,急道:“奶娘抱着哲儿已经去了快两个时辰了!夫人管家素来事多,若果然只是看看哲儿,断断没有留着这么久的道理!婢妾,婢妾这心里——”
“你别急,咱们这就上母亲那里看看去!”姚存慧望着四姨娘说道。
她可以想象,这将近两个时辰的时间里,四姨娘的心里是一种什么样的煎熬。
“谢谢二小姐!”四姨娘大喜,惶急的神色间露出了一缕笑容。
姚存慧和四姨娘没有想到的是,在正院大厅上,竟看到了毛氏也在。
马氏怀中抱着姚诗哲在逗他玩,一边同毛氏笑着说话。
“母亲!二婶!”姚存慧上前屈膝施礼。
四姨娘也忙上前见过。
“慧儿今天没去米行帮忙吗?这会儿怎么有空到我这儿来了!”马氏皮笑肉不笑,凌厉的眸光刀子般划过四姨娘的脸上。
四姨娘一惊,垂下了眼眸。
姚存慧笑了笑,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含笑道:“母亲,哲儿还小,也该休息了,还是让奶娘抱他回去吧。”
“慧儿越来越能干了,”毛氏古怪的咯咯笑了起来,“什么都要管上一管!”
“怎么?”马氏冷笑,轻轻拍了拍姚诗哲的襁褓,保养着葱管似的长长指甲的手在姚诗哲的小脸上轻轻划过,“你们既然还知道叫我一声母亲,我多看几眼孩子都不行?”
“你们回去吧!我是越看这孩子越喜欢,哲儿和奶娘就留在我这边住两日!”马氏似笑非笑睨向四姨娘:“四姨娘有意见吗?”
第207章 抢孩子
四姨娘的目光直直愣愣盯在毛氏那长长的指甲上,紧张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一时竟然没有听到马氏的话。
“放肆!”马氏徒然冷喝一声,瞪着四姨娘厉声道:“明霞!别仗着老爷宠你,在本夫人面前做张作乔!”
襁褓中的孩子受惊,张着没牙的小嘴“啊啊”的哭了起来,挥舞着白白胖胖的小手,好不可怜。
“夫人!”四姨娘双膝一软,跪下颤声道:“婢妾该死,是婢妾的错!求夫人恕罪,夫人饶了哲儿吧,哲儿他还小!”
身为马氏曾经的心腹,四姨娘太了解马氏的心肺肠肚,孩子留在马氏身边,她不敢想象会发生什么事!
姚存慧阻挡不及,暗暗皱眉。心道四姨娘今日这是怎么了,怎么尽说些口不择言的话!女人当了母亲,连智商也下降了吗?
果然,马氏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不管怀中啼哭不休的孩子,气得向毛氏说道:“弟妹你瞧见了吧?这小蹄子说的什么话!”
毛氏同情的瞟了马氏一眼,鄙夷道:“这些个出身卑微的贱妾懂得什么!只会把好心当做驴肝肺!嫂子你肯抱一抱这孩子,是他的福气和造化,不想到了人家的嘴里,却成了别有心思了!啧啧,我真替嫂子不值!”
马氏愈加恼羞成怒,冷声呵斥四姨娘:“你给我起来!动不动当着人面跪什么跪?别弄得跟我虐待了你似的!老爷不在家,给我收起这副哭哭啼啼的狐媚子样!”
“大嫂何必同这种人置气,实在不值得!”毛氏在一旁一边劝一边拨火,觑着眼瞟了姚诗哲一眼,怜悯道:“哟,嫂子,这孩子哭得脸都涨红了,别哑了嗓子,快叫奶娘哄哄!”
“夫人!”四姨娘听了这话心如刀剜,望着马氏泪水簌簌而下。
马氏冷着脸不语,偏不叫奶娘抱,怀中的姚诗哲哭得跟小猫似的,听在耳中更见可怜。
姚存慧向青梅使了个眼色,青梅会意,忙轻轻上前,小心扶了四姨娘起来。四姨娘一怔,慌忙抬手拭泪,默默站在一旁。
马氏这才轻轻拍了拍姚诗哲的襁褓哄着他不哭。姚诗哲先前唬得厉害了,一时半会儿哪里哄得住?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小的五官皱成一团,粉嫩嫩的小脸涨得通红,满脸是泪。
偏生马氏要赌这口气,心中虽然厌烦却仍是抱着不肯撒手。
四姨娘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瞧着孩子,那稚嫩软弱的哭声一声声灌入耳中落在心上,针扎般疼痛难过起来,泪汪汪的望向姚存慧。
马氏见了暗暗冷笑,眼皮子也不抬,轻轻拍着襁褓哄叹道:“小小的孩子怎么这么爱哭,可见你们平日太过纵容娇惯了!老爷的孩子将来是要管理米行生意的,太娇惯了怎么行!”
“若是大嫂帮着调教一番,将来必定成才!”毛氏一旁笑道:“四姨娘,这是你们母子的福气,还不快谢过大嫂!这孩子养在嫡母膝下,谁敢不当做嫡子来看?慧儿你说是吗?”
“慧儿乃是晚辈,不敢胡乱开口。这种事情,自然是父亲和母亲说了算!哪里有慧儿说话的份?不然岂不是越俎代庖了?慧儿的脸皮没有这么厚!”姚存慧深深凝向毛氏一眼,语含讥诮。
毛氏胸中一滞,脸上微微有些发讪,恨恨瞪了姚存慧一眼,鼻孔里低哼一声。
“母亲,您管着府里那么多事,照看哲儿岂不劳神?还是让姨娘抱回去吧!”姚存慧终于开口。
“孩子留在我这儿住几日,”马氏等的就是她,淡淡道:“你们都回去吧!”
“父亲离府的时候说过,哲儿还小,让四姨娘亲自照顾寸步不离。母亲若坚持要把哲儿留在正院,四姨娘,你不妨回去收拾收拾,且搬到正院来住几日吧!”姚存慧扭头向四姨娘说道。
姚存慧心里对马氏不免又鄙视了几分:如此卑鄙歹毒折腾孩子,算什么东西!
“你什么意思?”马氏脸色一寒,声音又冷厉了几分,气得身体有些微微的发颤。
让四姨娘搬进正院同她一起住?
姚诗哲受惊,哭声突然又高了起来!
“这是父亲的意思,母亲总不会连父亲的话都不听吧?”姚存慧当即顶了回去,快步上前,不等马氏反应过来,已经从她怀中将孩子抱了过来,将孩子交给四姨娘,挑眉含笑道:“也许母亲多年未曾照顾过孩子,手上也生疏了!哲儿总是这么哭也不是办法,小孩子娇嫩,若是哭坏了,父亲回来母亲也不好交代的!”
四姨娘慌忙将孩子抱着,柔声低语轻轻的哄着,掏出柔软的手帕怜惜万分替他擦拭眼泪。孩子似乎嗅到了熟悉的味道,很快就安静了下来,在四姨娘怀中稳稳睡了过去。
“你——大胆!”马氏没有想到姚存慧竟然敢直接从她的手中抢人,满脸的错愕惊讶,脸上一阵青一阵白,瞪着她半响说不出话来!
姚存慧可以无耻,但是她不能够!
她把孩子抢了过去,她总不能重新再抢回来!
毛氏也愣住了,乔妈妈等众人无不怔住。
“姚存慧!”马氏气得指着姚存慧,手指头颤抖不已,“你,你这是忤逆!信不信我这会儿便请出家法来!”
“母亲何必动气?”姚存慧淡淡道:“您瞧瞧,哲儿这不是不哭了吗?我是帮了母亲的忙,谨遵父亲的命令,母亲怎能罚我!”
“你少拿老爷来说事!”马氏冷冷道:“老爷不在家,这个家里是我做主!”
“还有大管家。”姚存慧稳稳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把大管家请来如何?大管家也说慧儿该罚,慧儿绝无二话!”
“大管家是外人,更是下人,有何资格管我们姚家的事?”毛氏不阴不阳截口,讥诮道:“大嫂,您可真是好脾气儿,做子女的都快骑到你头上来了,竟还如此忍耐得住!”
姚存慧心中暗怒,冷冷道:“二婶,这也是大房的事,似乎还轮不到二婶来指手画脚!二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