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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瞧见太后的脸色沉下来了么。
窦太后将鸟笼的门打开,金毛鹦鹉探头探脑几下,试着想出来,看它那机灵的样子似乎还有跑出去潇洒的意思,可却在看见窦太后给鸟巢放食的时候,又重新缩回了回去,窦太后冷声道:“畜生蠢笨却更明事理,总是知道能吃饭才是正理。”
明目张胆地狐媚她的儿子,这不是明晃晃打太后脸么!
能混到窦太后的近身宫女,还是有点脑子的,那宫女瞬间就明白自己这步棋走错了,不但没能一举给皇帝留下印象,还将之前好几年伺候太后的情分给消散了去,她脸色苍白地跪在地上冲窦太后连连磕头,也不说话,只是用力地磕头,磕得额头都出血了。
不争辩,不啰嗦,她也是挠准了太后的心思。
要知道权力越大的人,越不喜欢底下的奴才啰嗦,他们自有自己裁判的标准。
哭诉争辩,往往会消减到最后一点情分。
“可怜见的,”窦太后用平静得仿佛是陌生人一样的视线看着这个讨好的宫女,“脏了地板,发配辛者库吧!”
“太后!太后饶命啊!太后!”桃红色宫女彻底慌神了,辛者库那是什么地方啊,一辈子就只能沦落成洗脏衣服的洗衣娘,没有出头的余地了啊,难道她未来的青春都只能耗费在那里了么。
只要稍微想一想,这位桃红色的宫女的一张俏脸就白得没血色:“皇上,皇上救命啊皇上!”甚至不知尊卑地连皇帝也喊了起来。
可惜位高权重的两位大人物纹丝不动,仿佛在那里叫唤的是什么小猫小狗一般,甚至都没有给她施舍一个眼神。
片刻,皇帝眉间还微微蹙了一下,似是嫌弃这声音太吵,很快就有一个识趣的宫女上前,将这哭喊的嘴巴给堵上。
窦太后给这位宫女丢过去一个淡淡暗含考量的眼神。
这宫女心里一紧,暗道是自己的机会来了,不卑不亢地站在原本桃红色宫女站立的位置,眼睛斜看下方,眼角时刻盯着窦太后,一有什么动静便贴心的伺候上去。
“嗯,她以前也是如此有心啊,”窦太后似是感慨地低声一句。
这宫女的脑袋低得更低了。
两个高大的太监匆匆跑来,讥讽地看了一眼宫女,犹记得上午的时候,他们还卑躬屈膝地给这位大宫女请安,说些讨喜的话儿,现在真是风水轮流转了。
本来吧,几年来的贴心服侍原本可以更体面的出宫,做个官家正方太太绰绰有余,可惜人心不足啊,如今只换来一句敲打,这就是看不清自身想要攀富贵的下场。
两位太监在心里感慨着,毫不留情地将这个宫女给拖了出去。
“今儿真是糟心,”窦太后如是说着,脸上却一点伤心难过的表情都没有。
“若是恼了母后,”刘启的眼眸闪了闪,“千刀万剐也是应该的。”
这宫里的命都不值钱,都是主子给的,若不步步谨慎,那就是夺命深渊。
“唉,罢了罢了,”窦太后的神色有些怔怔的,似是在回忆,“全了她这双眸。”
脸?
对了!脸!
难怪会觉得有些眼熟了,这宫女的眼睛不正和自家那个妹妹的眉眼有两分相似么。
、166 太后的目的
刘启发现这点后,非但没有心软的感觉,心底反而升起一股怒气,更想将这名宫女杀掉了。
一想到一个和他妹妹的眉眼有两分相似的宫女居然混在辛者库,想想他就有些不舒服。
窦太后什么人,当然了解自家儿子,低声叹道:“当初我以为淇儿没有留下血脉就那么去了,你也是个不争气的,生的都是些男孩,就没有一个和淇儿相似的……”
“还是,有公主的……”刘启忙插嘴补充道。
“砰”窦太后猛地一拍桌子,怒目看向刘启,说道:“那些个婢生子怎可和我的淇儿想比,那容貌定然半分相似都没有的!”
刘启很想说,他最漂亮的那个女儿和自家亲大姐有三分相似,但一想起自家母后对正统血脉的恐怖执着,为了不给自家女儿找麻烦,他又将自己这话给噎了回去。
“是是是,母后说的是,”刘启忙点头。
“当年我会挑她做近身宫女,还不是全了眉眼的缘分么,也是一个念想,”窦太后恢复平静,“可惜了,她是个没福分的。”
刘启继续点头,眉头还是微微蹙起。
但是他与母后近年来因为政事已经有过很多次分歧了,他不想因为一个小人物,将分歧继续拉大。
大不了等这次的事情下去了,他再找个机会除了她。
“毕竟有几年情分,你既看不惯,”窦太后老神在在地转了一下自己手腕的佛珠,脸色依旧淡淡的,“那就依你的,剜去她的双眼吧。”
“好,”刘启立刻反应过来,眼神微敛。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刘启猜到母后定然也是看不惯的,但是上位者驾驭下人,最完美的就是恩威并施,母后又是一个宣扬无为之治的黄老学说,怎么可能留下类似残暴的名声,最完美的就是借刀杀人了。
多好,既除了那个讨人厌的宫女,又敲打了一下她宫殿的宫女。
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启儿,我退了一步,你是否也要答应我一事儿,”窦太后没有用皇帝或者陛下这样拉开身份的话,她用的是小时候的小名。
“母后……”刘启眼中闪过一丝震动,但同时,心底也立马警惕起来,这是要让他答应什么?
莫非又是前朝的……
“并非前朝之事,”窦太后似笑非笑地看着自己儿子,“可否?”
刘启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转瞬即逝,道:“母后请说。”
窦太后的身体向走了两步,又给小金毛鹦鹉加了一点饮用水后,这才道:“我是看了画像的。像!实在是太像了!”后半句的时候,窦太后的声音带着激动和几乎不可察觉的哽咽。
“我的小外孙小外孙女,给我带回来!”窦太后认真地看向刘启。
仿佛是在说一件政事般,态度带着强硬与不可拒绝。
窦太后所说的画像,正是刘启绘下的林子墨的画像,刘启的绘画水平自然是很高的,窦太后一次偶然瞧见后,甚至以为这是刘启回忆亲姐姐的男装画的,而在知道这是林子墨的正面相,又知道林子墨还有一个长得一样的双胞胎妹妹后,这一个月窦太后心心念念的全都都是林子墨和林蕊蕊了。
至于林子璟?
那真是不好意思,林子璟长得像他爹,换言之长得像拐带窦公主私奔的男人!
窦太后大度的不去计较已经很了不起了!
可若让她时时刻刻对着那张脸疼爱,牵肠挂肚什么的……
抱歉,窦太后真心做不到。
刘启在心里暗暗叫苦,转了一大个弯,铺垫来铺垫去,原来根结还是在这里啊。
就说自家母后是一个狂热的正统血脉信奉者,根本不会在意一个宫女的死活,又怎么可能为了一个宫女的惩罚在这里说来说去,原来是为了让他答应接林子墨双胞胎回洛阳啊。
刘启起身,几步来到窦太后旁边,然后殷勤地搀扶着她往旁边的长榻上坐,长榻的最左侧放着一鼎香炉散发着清新的熏香,轻烟断断续续的似是要烧完。塌后放置着铜制玄色屏风,上画着两只一大一略小展翅的金雕,栩栩如生,仔细看冠羽,便会发现这两只与那只来往蜀城与洛阳的金雕有些相似。
刘启等窦太后坐稳了,便侧着身子陪坐在一旁。
原本洛国礼仪讲究的是跪坐的,可自从云卷阁几个月的风暴刮起来,不但将座椅重新设计一番,怎么高贵典雅怎么来,还请了几个贵妇优雅地坐在椅子上,一颦一笑尽显魅惑,又有侍女的言传身教,很快这所谓贵族的坐姿就传递到外界,于是凳子这玩意已经普及到各个层次的生活中,大家也不再认为坐凳子就很粗俗了,当然了,如果是在很正式很严肃的场合,那当然还是得跪坐的。
刘启微张开双臂,整理宽大绣黑色边的袍袖,似是感慨地笑道:“最了解儿子的,果然是母后您啊!”
“这话不对。”窦太后身体向旁边歪了歪,坐得更舒服一点,摇头道“我要是真的最了解,我的蕊儿和墨儿早就承欢膝下了。”
刘启的脸上露出丝丝苦笑,老人家固执的较起真来,还真是有点难办啊。
对待自己母亲,特别是一位掌控大权的女性,忽悠什么的是肯定不行的。
于是刘启就将土豆与番薯的祥瑞计划,林子璟与林蕊蕊的意愿,以及这两人现在在做的努力都详细的说了一遍。
“这样啊,不愿意回来么,”窦太后一直平静的脸上露出些许的哀伤,“果然,还是怨怼我们的。”
“母后,”刘启也不愿母亲露出这么落寞的表情。
“淇儿,我的淇公主,也不知晓她的儿女们如今是何模样?唉,现在周边不太平,战火又起,乱民又多得很,一想到有可能惊扰了淇儿的女儿们,我这心啊,就揪起揪着的。”
刘启脑后落下一滴豆大的汗珠。
“罢了罢了,我老了,弄不懂小辈们的想法了,”窦太后眼神深远地看着远方,“我现在啊,其实就是想有个念想,合家欢的,享点清福啊……”
刘启心里一惊,母后这话大有深意啊,莫非是,只要林子墨双胞胎回来,她就愿意放权。
“母后,”刘启的手指一颤,窦太后目光的更加深幽,她摸了一下自己的手上翡翠玉镯,静静道,“淇儿是我最宠爱的公主。”
刘启:“……母后,我会金雕送信,让他们尽快赶回来的。”
窦太后神色不变,点点头。
刘启起身,给窦太后扯了一下滑落半边的毯子,转身,离开。
随行伺候刘启的是他的心腹太监高风,他也是跟着刘启见过林蕊蕊的人。
在瞧见天子微微蹙起的眉头后,高风甩了一下拂尘,毕恭毕敬道:“奴才去请金雕?”
“不必,还是按原计划,等祥瑞出现再下封号让其进宫。”
“可是太后……”
“太后只是太过焦虑了……咳,母后毕竟是个通透人,这点面子会给我的。今日她会急着说,无非是施加压力,希望侄儿侄女能住到宫里去。可是啊,我看我那侄儿侄女是不愿意的。”
“这可是天大的荣耀啊!怎会不愿?”高风低声道。
虽说伴君如伴虎,但是哪个人不想往皇帝太后身边凑,这可象征权利!
“有那么一位母亲,侄儿们会做出什么决定我都不例外,”刘启的脸色温柔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么暖心的回忆,又叹了一口气,“不过母后就是母后啊,她一是想见见自己的乖外孙,二嘛,还不是想给窦家多一份护身符么。”
高风知道陛下只是想说说话,便沉默地低头看着。
“淇姐姐在洛阳没有夫家的帮衬,侄儿侄女来后,定然是会拜访太后的,那么联系上的自然是窦家。太后是明白我的,外戚,这是绝对不能退让的问题。不过看在淇姐姐的份上,看在侄儿们的份上,我怎么样都会对窦家留一线。再加上窦家确实给我出了一份力,两两相加,我倒是不好动他们了。”
高风沉吟片刻,突然低声道:“陛下英明,不过奴才在这里大胆说句不要命的话,这洛阳窦家人飞扬跋扈,委实有些上不得台面,淇公主的子女都是从外面过来,窦家人中总有一些龌龊的会嫉妒,难免不起冲突,到那时候陛下因怒对窦家做出什么,想必太后也不会不愿意的……”
刘启眼眸一闪,脸上的神色顿时放松不少,说道:“小风子,不错。”
“承陛下教诲。”
“嗯,回吧。”
……
……
千里之外的蜀城
从宿醉中醒来,林蕊蕊揉揉有些发胀的脑袋,抬眼,外面春光明媚,窗沿乍泄进一缕缕的阳光,时不时有鸟雀飞过嬉闹的声音,只要稍微静下心听一听,就会有深吸舒畅的感觉。
三个月的时间,收获最为喜人的只怕是昨日吧。
昨日,当种植下去的土豆与番薯的产量彻底统计出来时,就有数个铁骨铮铮的硬汉,面无表情,眼泪却“刷”的一下从眼眶流下,几次想说话,嘴唇却激动得微微哆嗦只好沉默。
这批人,可是上过战场断手断脚都不流泪的硬汉啊。
可见那高产量带给他们多大的冲击!
一亩地就有将近十几倍的收获差量!
对这些经历过饥荒死人的战士而言,能不激动么。
昨儿晚上,哪怕是最严肃的军士也嘻嘻哈哈地请着林蕊蕊林子璟去吃酒,林蕊蕊酒量小,只微笑不怎么动口。而那些兵士可能是太高兴了,喝着喝着情绪就上来了。
好几个人直接跪在林蕊蕊的腿边,一边捶地,一边哭喊着,“你为什么不早点来!你为什么不早点出现……”哭喊得声音都嘶哑了。
后来才知道,这位哭得最惨的兵士的妹妹,几年前大饥荒的时候被一个恶霸家抢走吃掉了。
林蕊蕊听得浑身一个激灵。
突然间,她对曾经的陵城林家的怨气又消散了一点。当年,对林家而言养活两个人可能并不代表什么,也并不难,但是他们愿意养着,哪怕只是带着有点作践的贱养,也好过将他们丢出府去,不管他们的死活。
一时感慨,林蕊蕊也就贪了几杯。
四下环顾,皆是不认识的家装。
估计是在某位下属或者官员屋里吧。
林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