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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定姐是怎么样的,大概就是这样。
……
穿好衣服,束好青丝,斩云便又是那个英姿飒爽的将领,她完全无视晏青的命令,径直走出帐外,朝不远处守夜的士兵走去。
那士兵一见到斩云便立即将身子板站直了,他是新兵,虽然没和风少将接触过,但从那些老将口中听了不少风墨少将的传奇事件,说他残了一只手,身子也弱,但在勇士比武上却出乎所有人意料地打败了最为勇猛的左龙副将,皇上还亲自嘉奖过年纪轻轻的风少将,现在连左副将提起风墨少将时都比吃到肉还激动,今天更是见识到了风少将在战场上有多勇猛,更让人敬佩的是,虽然他不知道风少将是怎么从祁军回来的,但一定是很勇猛地破五关斩六将,无人能敌。
斩云还没开口说话,就见这个小士兵满眼闪亮地看着她,顿时让她一愣,低头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自己的装束,没出什么问题啊……
“风少将有何吩咐。”守夜将士精神抖擞,军营向来是个钦佩实力的地方,斩云虽然资历浅,认真细数起来也没立过多少功,干过多少正事,但一传十十传百,她的名声竟然也被夸张地传了起来。
“将军在哪,听说擒下一个刺客。”斩云直接切入了正题。
在守夜士兵的带领下,斩云停在了校场,这里是将士们白日操练的地方,到了晚上便会守卫森严,禁止入内。
斩云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睛,既然擒下了刺客就应该在受审的军牢里,晏青怎么会把人带到这。
凉风吹过,漫过青黄的杂草,拂起斩云的衣摆,她安静地往里走,月很清冷,夜很清凉。
忽然,斩云目光一敛,停了下来,一路上她都小心翼翼地收敛起气息,斩云虽然身子骨弱,但论内力之深厚,是绝对不亚于晏青或凰祁晔的,她的这个身子本就奇特,为殉剑而生的身子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慢慢滋长着内力,虽然在招式和应用上她或许不及这两个强悍变态的男人,但此刻她屏息隐匿着,就是像晏青这样的高手也难以轻易发现她的靠近。
“我要见风斩云,你让她出来。”那声音冷傲决绝,不带一丝动摇。
说话的竟然是白天深受她一剑的凌亦,斩云微微敛眉,他现在不是应该好好养他的伤才是吗,况且这家伙是祁军的大将,竟然敢公然闯进晏字军的营地,他发的是什么疯。
只见月光清冷地落在两个男人身上,一个脸色苍白,胸口处还慢慢地渗透出血色,但神情却极其肃杀,一个气宇轩昂,唇角带笑,极其散漫与嘲讽地挑起狭长的眉眼。
晏青不以为然地勾起唇:“这里没有风斩云,只有风墨。”
“让我见她。”
令斩云吃惊的一幕发生了,桀骜不驯杀人不眨眼的杀神凌亦竟然弯下了他骄傲的膝,他单膝跪地,低下了头,夜色太暗,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听到从风中传来的,他那低沉的声音,两个似乎不该出现的字眼从凌亦口中冰冷低沉地吐出。
他说:“皇兄……”
斩云垂在身侧握拳的左手一颤,皇。。皇兄?
凌亦竟然唤晏青。。不,是凤帝凤九阙皇兄?那他是……。
晏青冷眸一敛,眉间温度一冷,却没有叫凌亦起身,他的声音听上去和往常一样语调平缓,但分明带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威严与压迫感:“皇弟,你应该很清楚,小墨就是朕的墨妃,而你是我凤朝的皇子,身上流着的是凤朝的血,你应该清楚你的立场,即便你喊了凰祁晔几年的师兄,也改变不了你是我凤九阙的皇弟的身份,如今小墨是你的皇嫂,今日你的所作所为,是不是太不明智?”
晏青眸中凌厉肃杀,这是在追究凌亦白日俘虏斩云之事。
凌亦低下头,他低低地轻咳几声,嘴角流淌下的红色血液在月华下越发妖冶。
终于,凌亦慢慢站起了身,神情竟然淡然超脱起来,让人有种不详的预感。
他说:“皇兄,我后悔了,悔在生在帝王家,悔在竟然让自己变成了如此卑劣的人。即使今日皇兄不会让我活着离开,也休想阻挡我见到风斩云!”
“是吗。”晏青的眼眸中闪过一抹危险的讯息,神情极其不以为然。
“晏青。”忽然一抹冷清的女子的声音响起,斩云从月光深处走来,她的出现,顿时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两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在了斩云身上。
“该死的女人!”晏青咬牙骂了一声,这女人就没听过他的话,是他太纵容她了还是这个该死的女人本来就是个目中如人的人,不是让她老老实实待在帐内了,现在又出来干什么,受凉了怎么办!
不用想也知道,晏青现在已经气得牙痒痒了,恨不得把她捆起来吊在树上。
斩云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地看着恨不得宰了她的晏青:“你不觉得今夜我在场会比较好一点吗?”
“该死!”晏青又是一声低骂:“你听到多少了。”
斩云的脸上没有过多的情绪,淡定得让人想揍她,什么时候开始这个女人也变得这么不可爱了,气人的本事倒是一流。
斩云慢悠悠地说着:“该听的不该听的我都听了,该知道的不该知道的我也知道了,要灭口吗?”
她有那胆子就是吃定了他晏青不会拿她怎么样是吧!
“哼!”晏青冷哼一声,甩袖离去:“你有权力知道你想知道的,但你没权力当逃兵,半个时辰之内你没回到帐内,你就等着替自己收尸吧!”
斩云目光微敛,那双黑白分明的漂亮眸子凝视着晏青背着光而去的背影,自古帝王的城府都是极深的啊,他分明知道此刻如果让她知道太多的话,或许她会怨他曾经做了什么,所以他害怕她会离开,但他却又是无所畏惧她会知道些什么的,因为他从来就没说过,她会喜欢她胜过喜欢他的江山。
“风斩云!”忽然一只手用力地拽住了斩云的衣领,凌亦的脸上写满了愤怒与不解,还有一抹无法解释的痛苦,他的手都在颤抖。
斩云淡淡收回目光,看向凌亦,她抬起左手,竟然轻而易举推掉了凌亦拽住她衣领的手,声音清冷,甚至还带了些嘲讽:“凰祁晔的同门师弟,血祭门的杀神,祁军的大将,凤朝的皇子,凤九阙的皇弟,凌亦,你还真令我惊喜,我很好奇,你想跟我说些什么。”
“你到底都对大师兄做了些什么!”凌亦双手颤抖,眼带血丝,他浑身是血,许是方才闯晏字军所致。
斩云眸光一沉,她藏在袖中的手顿时一紧:“我需要在在乎他怎么了吗?”
斩云知道,他们融为一体的这夜,便是他将她身上的子蛊引入自己体内的一夜,同心蛊被引入他体内,会危及性命,噬人心肺,但这本来就是...他欠她的......
“你明知他从未想伤害你...不,他是从未伤害过你,真相,你该知道真相,你必须回到大师兄身边...你该知道,他对你如何...你该知道的.....”凌亦有些语无伦次了。
斩云心中一颤,真相....让人想哭的两个字,却也那么讽刺,哪有真相呢...她不是个不理智的人,即便在那种几乎让她难过得想死的心都有的那一刻,她还是回到了血祭门,还是想要他亲口解释,但结果呢......
此时谈所谓的真相,这个词该多么讽刺啊....她已经恨得,忘了真正的自己该是什么样的......
017 情感的爆发(晏青)
高高的沙垛之上,月黑风高,狂风大作,那抹纤弱的身影就那样久久地站立在沙垛之上,仿佛已经被石化了般,一动不动,她青色衣裳上是赫然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色。
斩云冷笑了一声,双眸微敛,目光却是毫无焦距地被放空,落在前方那片漫无边际的朔北大漠。
她的思绪此刻混浊混乱,身上还沾着凌亦的血液,她根本没想到凌亦会这么没用,战场上的那一剑果真要了他半条命,她却以为这个家伙只是在使阴招吓唬她,借此俘虏了她,但他所受的伤的确是那样的严重,竟然只是为了告诉她这些真相所以才一直撑着吗。
俘虏她回祁军也只是为了能有机会告诉她这些真相,但他却没能坚持住昏迷过去,醒来时却发现她竟然离开了,气得凌亦连夜赶路追来,还和晏字军的将士交过手,要告诉她这些真相是唯一让他坚持着一口气的理由。
但为什么,他说完了这个残酷的真相以后,就那么不负责任地倒下了呢,他以为死了就可以弥补他的罪恶了吗,这个家伙,很无耻,很坏……
斩云的表情淡漠极了,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但她知道,她很难过,还是会难过,对凌亦的死又怨又难过。
脑袋里的一幕幕梦魇一般缠绕不去,凌亦在她面前倒下时那样释然解脱的神情,那张曾经那样冷酷杀人不眨眼的俊脸上竟然露出了一抹孩子气的笑容,他说:“当我要离去的时候,不要唤我的名字,那是我最大的勇气,云……”
斩云目光一敛,冷气乍现,冰冷的声音带着怨气:“凌亦,你就是一个孬种!这就是你最大的勇气吗!真是一个狡猾的人,死了是多么不负责任的事,你该活着为自己所做的混帐事承担!”
挥之不去的声音似乎在这风中飘缈而来,不断地占却她的大脑,响彻在她耳边的,都是凌亦那些残酷的话语,残酷的现实。
“正如你所听到的,我是凤朝的皇子,我留在血祭门这么多年,没有人知道我的身份,连大师兄都不知道。那日飞镖传书告诉你风家遭灭门的是我;那日大师兄明明下令谁也不准追杀你,但假传命令追杀你的是我;在风府留下血字将矛头指向大师兄的是我,逼得你走投无路,对大师兄恨之入骨的,还是我。
我知你身份,一开始就知道,第一次见你时,不是在血祭门,而是在麒麟城才女大赛上,彼时我在茶楼之上,一眼便认出你就是那个生来骨骼其佳的风斩云。”
你是血瞳之女,但凡血瞳之女,帝后之命,王者爱之,所以我知道无论是大师兄还是皇兄,他们一定都会爱上你,将来两国争锋,必然两败俱伤,而我,便是唯一一个可以一统江山之人。果不其然,大师兄爱上了你,所以情愿被你痛恨也不愿意让你受伤,皇兄也爱上了你,将你视若珍宝……
血瞳出现之时,那日你完全如着魔了一般不受控制,见人便杀,以满足你嗜血的全身筋脉,就连当年名震天下的风擎天伉俪二人联手都无法治住你,我与大师兄二师兄赶到之时,你已将风家灭门,风斩云,你是不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到,杀了你敬爱的爹娘的那个丧心病狂狠辣决绝的人就是你自己?
但大师兄却疼惜你,若你知道了这个真相,该是多么的痛苦,他宁愿让你永远也不知道,哪怕永远恨他,至少可以让你有处可恨,而不是恨自己。
大师兄费尽力气才将你的血瞳压制了下去,掩盖你那段记忆,你醒来之后自然是什么也记不得,大师兄更是费尽心思隐瞒,我便趁此机会让你知道真相,勿以为是大师兄所为。果不其然,当你赶回血祭门质问之时,大师兄情愿让你恨透了他,也不愿意将这样可悲苍凉的真相告诉你。”
斩云久久矗立在飞沙走石中,她目光深沉,安静得让人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她不怨凌亦将这样残酷的真相赤果果地告诉她,她只怨,他为何现在才告诉她……
是她杀了老爹老娘的吗,还意正言辞地质问祁晔,一直怨他恨他,其实最坏的,却是自己……
斩云无力地跌坐下来,竟然扯着唇,低低地笑出了声,那笑声,何其无奈,何其怨恨,何其讨厌自己……
为什么会是这样。。她一直以为,只有自己才是一直被伤害的那个,但事实却是,罪大恶极的是她啊,为什么她要是血瞳赤眸,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答案,好无力的感觉,原来还能恨一个人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而现在,她的思绪却一片混乱,恨谁呢,恨自己吗……
是不是你一早就知道会有今天的情形,所以你宁愿让我恨你,宁愿让我这样伤你怨你让你疼,也不愿意将真相告诉丫头吗,大师兄,你恨我吗……
但我还是恨你,也恨自己,我恨自己爱你却为什么不愿意相信你,我恨你爱我却为什么不信任我,不信任我宁愿被残酷的现实伤害,但是至少还有你在我身边啊,为什么要以这样的方式保护我,你明知道的,我不喜欢被保护,更不喜欢用这样让你疼让你痛的方式来保护我…。。
我好想听你唤我丫头,我想念你温暖的怀抱,我想念你很久很久以前吻我时带笑的眼睛,我好想一直陪你走下去,好想不顾一切地赖上你,好想在我们最幸福的时刻把自己的一切都给你,而不是如今你占有我时,我们互相伤害的话语。
我不敢去想起,今夜你吻我时却带着痛的双眸,我也不敢去想起,你在我看不见的地方留下的灼烧我肌肤的眼泪,我们一夜无语地占有彼此,满心怀着的却不是爱意,那时我恨你,想必你也怨我心疼我,而我们却只能彼此伤害。
谁说世界上最痛苦的是别离,最痛苦的,分明是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