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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了半晌,夷上前执起我的手,他也许不明的我说的是什么,但他应该可以感觉的出我是在担心他。他说:“你知不知道,你生气的时候很吓人,不要再生气了,我以后不练剑就是了。”
我舒了口气,自知过激了。看着夷这样刻意讨好,觉着有些过意不去,其实我大可以好好跟他说,却偏偏要将一句话扭曲了来讲,真是无事找虐,自虐。
我敛了敛容色,缓和了情绪,抬手轻拭着夷的脸颊。我说:“不是不让你练剑,只是在雷雨天气里尽量不要拿着利器在天空下,以免引来闪电。”生怕他听不懂,我还刻意强调着:“但凡雷雨天少出门就对了。”
听我这番话,夷也稍稍的放松了下来,双手扶在我的肩上,直说:“听你的,都听你的。”适时赞同我的话似乎已经成了他的宗旨。我这才发现,这么长时间的相处下来,一直都是夷在礼让着我。
我不禁也跟着柔和下来,不太麻利的动手替夷宽衣,边说着:“早膳后教我击鼓可好。”
夷亦是眉开眼笑,应了声“好。”自觉的展开双臂让我替他宽下被汗水浸湿的单衣。
一道闪电划过,雷鸣接踵而至,倾刻间就听到了由缓渐强的雨声,砸在殿檐上,就像一粒粒豆子敲击在瓦砾上,敞开的窗棂瞬间就被浇透,连倚靠在窗下的贵妃榻也不能幸免被淋湿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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击鼓的确是一件费脑的事,双手并用对于我来说是一个挑战,而且是一个极大的挑战。就好比一个不会讲笑话的人,但他总想着让自己看来起来有那么点喜剧天赋。但很可惜,天赋这种东西不是从娘胎里面带有的,那是一种不可再生资源,刻意为之只会反被其累,纵使让他讲笑话,那也只会是冷笑话。
好比我现在,敲了左边,就忘了右边。击了右边,就顾不上左边,十几只看起来没什么反抗能力的铜鼓,理应是躺在那里任我蹂躏。可偏偏,我奈它们不何,半个时辰下来我已被搞的一塌糊涂,要么两只手一起落下,要么动一只手另一只准保在一旁歇着,动作极其不协调,很难做到像夷那样起落有至,各个兼顾。
“不学了不学了。”我完全没了耐性,一撒手,往后退了两步,誓要远离铜鼓。瞥了一眼倚坐在一侧边品茶边练字的夷,扬声再嚷:“我不学了,我再也不学了。”一开始一直以为十几只破铜鼓而已,看夷击打的那么轻松,想来应该不会太复杂才是。没曾想试了之后才知道,其难度系数堪比让我史地及格。
夷头也没抬,有搭无调的吱了声,“不学甚好,我还可以省下时间来做些其他事。”他满是无所谓的说辞倒是令我很不爽。
“我就知道,你根本就没有想过用心教我,你说教我不过是在敷衍,是也不是。”我轻笑着说,尽力让自己看起来很没所谓的样子。他甚至连指导都没有,指着左右两边的铜鼓就让我自己去把它们摸熟练了,到时候他指哪我就要击到哪。见过哪个老师在授艺的时候对学生持放养态度,他们多半是手把手的把学生引上正轨后才会退居二线,哪个像夷,没有半点责任心,简直误人。所以我不学,理由很能说服自己:跟着夷学鼓决计没有出头之日。
夷终于是把手中的笔搁下,抬眼看我时,在我身上好生打量了几圈。才说:“那你认为怎样才不算敷衍呢?手把手的教!还是坐在一旁时刻督促着!”夷这几句话下来倒显得义正言辞,徒惹得我像那个无理取闹的人。
我不自觉的跟夷犟上了,“你这是强词夺理,我相信宫里的乐师也决计不可能在这样的待遇下能够成为宫廷乐师。”
夷脸上显露出一抹哭笑不得的表情,想说什么,又给憋了回去。默了一会儿,他说:“你心浮气躁,若不能令心静平和,就算我手把手的教你,你也难有什么成就。”说着,他就离席朝我走来。
我看着行至跟前的夷,矢口否认,道:“你怎么知道我心静不平,你若真有心教我,我一定能学会。”
夷在我身后坐了下来,自后绕手到身前执起我的双手,附在我耳边说:“你若是中途放弃呢?”说罢,执起我的右手凑到自己的唇边亲了亲,但总归了还是不相信我能做的到。
我抽回自己的手,偏头看着夷,一字一字认真道:“任凭处置。”都以身相许了,再处置,大抵不过是多滚几次床单,能处置到哪去,我就不信了。所以我在说这话的时候一点也不担心我是做的到还是做不到。
夷的脸上闪过一抹狭促,一闪即逝,一度令我以为看花眼。他说:“好,不论我说什么你都要照做,你若是中途放弃了,我一定会好好处置你的。”
他这刻意的强调一说,倒是令我觉得像是掉进了什么陷井里。待我睨眼认真的打量着夷时,他除了自得的看着我笑外还不忘俯身偷了个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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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咝”鞭子落在手背上,虽不疼,但被抽的感觉却不怎么好。
夷的确是认真了,在费了一阵口水后,他已经懒得再跟我白费口舌了,直接改用鞭子,但凡我哪个地方下错手都会遭来一鞭。且,有的时候在还没犯错之前,夷就已经洞悉了,我的手还没落在鼓上,他的鞭子就已先一步抽到鼓上。
这才过去一个时辰,我的双手已不知被夷抽了多少次。没曾想,夷认真起来的时候当真是六亲不认,且还无视我哀怨的眼神,自己靠坐在舒适的椅背内,双眼微阖,拊掌轻打着拍子,夹在指尖的鞭子也跟着有一下没一下的抽动着。
“怎么停下来了。”夷没有睁眼,懒懒的吱了声,催促着我:“今天之内必须要掌握每一只鼓的音律。”
我缩着双手,相互揉着,瞟了眼身形未动的夷,真想冲过去夺下他手中的鞭子狠狠的抽他一顿。我小声嘀咕着:“我累了,我要休息一会儿。”
“不行,一累就想着休息,会养成惰性。继续,我说停下才可以停下。”夷没有任何商量余地,铁面无私,哪像我的情人。
“夷……”我企图给他温柔一刀,至少在床上的时候这招对他最受用。于是我如法炮制,打算腻歪死他。
可是我又错了,在我还没展开攻势的时候,他就将这一刀掐死在了摇篮中。他说:“既然这么辛苦,不如放弃就是。反正你也就是心血来潮,等这股劲头过去了,你也就没兴趣再学了。”夷睁眼看向我,脸上虽没什么表情,眼中却是笑意绵绵。
“……”我想反驳来着,但这会儿却找不出反驳他的话。刚刚酝酿起来的温柔情绪,就这样被夷的一桶水给浇凉了。刀子甚至还未拔鞘就夭折在鞘中,从未吃过败阵的我,这回是要彻彻底底的栽跟头了。
我强自打起笑容,说:“我只是说一说,过一过嘴瘾,其实我很想早一点学会。好了好了,我有精神了,我们继续吧!”挪着腿,我又心不甘情不愿的回到铜鼓前。揉了揉手指,继续自虐……
外头的雨淅沥沥的下个不停,加之殿阁内时不时的传来阵阵噪耳之音,在这骊宫内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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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夷的铁腕之下,我竟生生的把自己架在铜鼓前一整天,虽然中途不时的以出恭为借口,偷偷的躲起来歇了好一阵,但到底是一整天的禁锢。虽如此,总算是没白受这一天的罪,竟也让我熟记下了十二只鼓的区别。我用十二个英文字母分别把十二只大小不一的铜鼓做了编号。当然,只有我能看的懂的编号。
晚膳的时候也将击鼓的后遗症暴露了出来。
微颤的双手跟抽了大麻似的,每每夹起菜还来不及送到口中,就在中途搁浅了,双手齐下,这才好不容易吃上一口。
“来,把嘴张开。”我一扭头,就对上了夷夹来的菜,我自是不客气的张口吃下。
待将咀嚼咽下后,趁势装可怜博同情,我说:“乐艺是一个高深的玩意儿,是要循序渐进的,不可能一鞭子抽出一个乐师来。”我抬眼瞅着夷,咽了咽声,“你,懂的。”
夷的肩头轻抖了下,倒也没说什么,又夹了菜递到我唇边,重复着:“把嘴张开。”
我张嘴,吭唧吭唧的吃着,看着夷等他应答。
待将我喂饱后,夷才慢吐吐的说:“鞭子能不能抽出一个乐师来我是不得而知,但不抽,你决计没有功成的一天。”
“那得多长时间,五天,还是十天。”我怕他说出五年十年的话,那样我一定放弃然后再任其蹂躏。
夷倒是不急着马上给我下时间定论,执起我的手在手臂上捏揉着。反问我:“你当时习舞又用了多长时间。”
我偏头微思,习舞是有原因的。况且那还是一个全身运动型的活动,怎么着也比静坐击乐来的吸引人。习舞虽然也苦,但总归是比击鼓来的轻松,加之硬性威胁摆在那儿,死都要学。我说:“这两样没有可比性,不可混为一谈。”
夷说:“既是这样,今晚就早些歇了,明晨寅时起,我教你辨律。”他将我从席内拉起,双手没有停下揉捏的的举动。
听他这样讲,我蔫了,回眼望着他企图讨价还价。“夷,我的态度不积极么?”我问他,试图唤醒他的良心,怎么跟个后妈似的,太不把我当情人了。寅时,天何止没亮,根本就还是黑的,起来偷鸡还差不多。
夷很理所当然的说,“马马虎虎。但你不要忘了,我们事先有言,从你答应要学的那一刻起就必须听我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
我无话可说,自做孽——不可活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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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后,夷真的就陪着我一起早睡。
我睁睁闭闭着双眼盘算着什么,诱惑已经行不通了,又不是第一次。
突的,倒是让我想出了个坏点子。我翻身面向夷,他倒躺的笔挺,眼睑阖着,做睡着状。我却是怎么也不能让他痛快的睡去,既然都虐了,那我们就互虐。于是,我假寐着,双手摸索着在他身上游荡了会,吱唔了声:“夷,我的手好酸啊。”
夷的身子微动了下,下一刻我就感觉到力道适中的捏揉在手臂上。我挪了挪身,寻了个舒适的位置朝着夷的身上挨去,腾出手让他可以更好的伺候。
“再揉揉……”也不知过了多久,在我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感觉手上的劲儿也跟着松懈下来,我下意识的开口令夷继续捏揉。一瞬,酥麻酸软的感觉再次袭来,我很是舒适地叮咛了声,浮浮沉沉的又将睡去。
“……夷,再揉揉。”这一夜时梦时醒的,我却是不住的指使着身侧的男人为我提供彻夜服务,我甚至已经分不清,我在梦里是不是也指使着夷替我揉手。但我总是在依稀之中听一声声喟气,那是自作自受的叹气,那是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哀怨。
24
24、第二四回 。。。
当我自然醒来的时候,外头虽还下着小雨,但天色已经彻亮。扭头就瞧见身侧躺着那个从来不会在天亮之后还会呆在我床上的男人。只见他双眼紧闭,眉头轻蹙,貌似乏的紧,双手依然捧着我的手臂,条件反射般时揉时歇。
我忍不住了抿唇轻笑,心情堪是舒畅。在我动了动想要抽回手的时候却令夷浑身一震,攸地握紧我的手臂,紧接着就是不住的揉捏。直到他渐渐缓下劲儿的时候,我才敢再次缩回手,轻悄着,生怕一个不经意又将他打扰。经此鉴定,互虐效果相当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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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宫人已经在殿外伺着,经我一唤,她们这才敢轻手轻脚的推开殿门,进得殿来。在她们的服侍下稍事梳洗,吃了早膳。夷仍旧在睡着,我知道昨天夜里他没怎么睡好,这也就不打扰他,一个人坐在案前翻看着他昨日写的东西。
夷本就是个粗人,鲜少握笔杆子,自从来了咸阳后才不时的提笔练字,脾气也在循序渐进中改善了不少。最初的时候,我们笔杆下的产物多半是惨不忍睹的,但不知是不是我小时候上几年书法培训班,我竟比夷学得好学得快。虽不能说与其他人媲美,但好歹着是会了最基本的书写与识字。若不然,一个白目太后,倒是会令人贻笑了。
瞧了一阵后,我竟自觉的跑到铜鼓前回忆着昨天夷教的种种,十二只大小不一的铜鼓,却有着十二种清浅粗细的声音。且,它还会随着击落的位置不同而发出不同的声音,这也意味着,一只鼓就可以演绎出好几种乐音,端看乐手如何操作。
待将摸熟了每个铜鼓的音调,也就等于熟悉了哆莱咪发嗦啦嘻哆,左右着把十二只铜鼓依照这个顺序重新排列,再尝试着从头到尾击打了一遍。从低音到高音依次响起,且声音的连贯性非常好,我不禁乐开了怀。
一番击打下来,我竟能把一曲卖报歌断断续续的奏出。虽然听着很费耳,但好歹这是我记得的唯一一首曲谱。如此一来,就大大的挑起了我的兴趣,其实也没那么痛苦,主要还是自己的心理作用。
我正自得瑟不已的时候,不经意间瞥见夷正环手抱臂倚身在殿侧的大柱上,眉眼带着笑,一眨不眨的看着我。见我看去,便就垂下手朝我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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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道,你方才的行为可以称之为偷窥。”我缩了缩手,往衣袖内掩去,坐直了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