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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有喜-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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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道,你方才的行为可以称之为偷窥。”我缩了缩手,往衣袖内掩去,坐直了背义正言辞的朝着坐在对面的夷说着。
夷更笑了,绕开这个严肃的话题,道:“原来你在音律方面的天赋同样有着超人的领悟能力,倒是我小瞧你了。”他把玩着手里的鞭子,低眉看了眼,似乎觉得多余了,随手就往身后丢去。
我昂首,倒是骄傲的很,“所以,你要是现在后悔昨天抽我还来的及,我给你忏悔的机会。”我妄形了,以为自己打击一首残断不全的卖报歌就可以登上春晚的舞台,而忽视了真正坐在自己面前的打击乐高手,夷。
他以沉默来原谅我的无知,但却用行动来证明我是渺小的。连续五次考核,我竟没有一次合格。考核的内容大抵就是夷以高速唤出哪一只铜鼓的名字,那一只铜鼓就得立马响起,左左右右的几遭下来我已经分不清东西南北,绕晕了头。
不待夷再发号施令,我已伏在鼓上气喘吁吁,我说:“先,先歇会儿,我的手快抽了。”
夷蹲在身侧饶有兴致的看着我。未几,还不忘啧声阵挖苦之言。“单有领悟能力,没有反应能力,只能算的上是半调子乐师,千万不要随意在人前展示出这一手。你,懂的。”
呲之,我懂你妹。我忍不住支起身,瞟了一记白眼与他,而后强自打起精神,说:“来,继续。”
于是,在我为了扬眉吐气而雄起的意志力下,硬是令自己玩命似的在铜鼓前端坐了十余日,到最后就连夷也不敢再说半个取笑的字眼出来。总而言之,学鼓的那段时间,我们互虐,虐的很欢乐,而我最终总算是学会了最基本的击打手法。

秋雨过后,天空也变得明澈许多,万里无云,很是明媚。暂时搁下了学鼓的事宜,夷说,休息一日我们就可以一起去骊山郊游,那一整天我都跟打了过期狗血似的,异常的兴奋,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可以出去游山了。
我正在露台上晒着太阳,品着夷上回让我喝的那种祁山香茶,倒是惬意的很。隐隐约约的听到台下的矮树丛里传来宫人的对话声,窸窸窣窣的,跟做贼似的。而我则是做一个光明正大的贼,在露台上侧耳倾听着别人的八卦。
有一人说:“太后明日就同戎王去骊山!”
另一人说:“可有吩咐我们随伺在侧。”
那一人回说:“没,内侍大人没吩咐,好似只有戎王同太后二人独往。”
另一人纳闷说:“太后脾气甚大,本就难伺候,只他们二人游山,戎王怎生受的住。”
那一人叹气,“可不是,戎王来的时候英姿勃发,短短几日功夫就被太后给折磨的没了人形。听一个殿外伺候的常侍大人说,太后夜夜纠缠着戎王还欲求不满,真看不出来那表面冷淡的样子骨子里竟是这么的放浪。”
“噗……”我忍不住将一口咽之未下的茶水喷出口,虽没被呛到,却实实的令我震撼了,我几时欲求不满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另一人警戒着劝止,“小声点小声点,这话若是让人听到了可是死罪,今日我们哪说哪了,千万别传出去,记住了。”
那一人吓了吓,忙应承着:“记下了记下了,烂在肚子里也不会吐出去一个字。”
“诶好了好了,快去做去吧!免得待会儿内侍大人又该则罚我们了。”
随着他们渐行渐远的脚步声,我也只能从远远的廓下看到她们的背影,却不知是哪个宫人。

晚膳的时候我一个劲儿的往夷的碟中夹肉布菜,其热情指数可直抵五颗星。夷却不然,对于我的热络,他只频睨眼看我,恍似我今天被狗咬了一样,怎么看都像个狗犬病患者。
看着一脸纳闷的夷,我不禁收住了手,问他:“夷,你怎么不吃呀!不合胃口吗?”
夷反问我,“你,没事吧!”
“没没,我就是瞧你这几日消瘦了不少,快吃吧,多吃点。”我依旧笑的腻人,不知道会不会被曲解成我怀有什么阴谋诡计呢。
夷倒是不急着吃,唇角微扬,似笑非笑,他说:“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我不禁瞪大了眼,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说罢忙捂手掩唇,企图来掩饰什么,但夷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掩是掩不住的。
夷饶有兴致的说,“太后夜夜缠着戎王还欲求不满,戎王更是在短短几日内就被太后给折磨的没了人形。”他重复着下午我在露台上听到的窃窃私语。他故意顿了声,瞥了我一眼才再说:“所以,太后今晚想好好的补偿补偿戎王!是也不是。”
我低声窃语了句:“知道了还问。”其实我想补偿的不是夷所说的那个意思,因着这几晚手臂酸痛,夷甚至已到不用我虐,他就自觉的自虐了。滚床单这种高雅的事情一度被我们给荒废了下来。甚至清水到让我产生了幻觉,总觉得我们是处于羞赧期的初恋情人,要想逾越那道鸿沟还需审度天时地利人和。
“既然你有这份心,那本王就却之不恭了。”
我还未回头,夷就已俯身夺下了我手里握着的箸丢到一旁,绕手就将我抱离了席位,猴急的模样堪比第一次偷欢。
我双手揪着夷的衣襟,说:“晚膳还未食,不如用完膳再行他事!”我劝着,但这话听起来怎么都像是没吃饭没力气做事一样。我忙又解释着:“不是不是,我饿,我饿的浑身发抖了都。夷……”我轻推推了,希望他可以为之动容。虽然夷现在的样子看起来就是被上了发条了一样,但他竟真的停住了脚步。
夷低眼看我,简洁明了却又暖昧的问:“你饿?”看他的眼神,貌似想要告诉我,在人类进化史上,扮演压那个角色的人往往都是出大气力者,被压者除了不时的迎合外加嗷嗷叫唤外,基本上没什么可消耗的。所以,我饿与不饿都与这项即将展开的运动拉不上最直接的利害关系,只要主导者可以保持雄起不下,滚床单、滚地板、甚至是滚天花板都不在话下。
我怯懦的点了点头,再问他:“可以吗?”我知道自己很会挑时候大煞风景,可没理由不让我饿吧!

食案前,我不住的频频抬眸看着坐在对面的夷,每咀嚼下一口饭菜,我的小心肝就跟着颤抖一下。扯着唇角笑的极其不自在:“夷,你真不吃吗?”是阿,自从他让我回到餐桌上吃饭,就一直盯着我不眨,自己却是一口不吃,顶着如此高压,我不禁越吃越慢,头也越埋越低。我似乎已经可以预知,待会儿那得是什么级别的战役呀!明天还可以如期去骊山郊游吗?
夷却只将箸握在手里把玩着,落在我身上的目光活生生的把我当成了一道菜肴,那种欲馋还品的样子令人冷不伶仃的打了个颤。
一碗汤推来,夷说:“别把自己噎着。”
“不不,不噎。”我抽着嘴角勉力维持笑容,喝了汤就得结束晚膳。蓦然间,我发现自己变得矫情了,扭捏着竟不知道再说什么,偷偷瞄了眼夷,他竟离了席。我不觉绷了绷,僵直了背等着他走来,却不想夷竟说:“待会儿你先歇息,我出去一会儿。”
“?”我想问他去哪,转头就只能看到夷离去的背影,难道我的表现令他不爽了?他这样刻意强调,是真想让我先歇息,还是拐弯抹角的想让我等他?
25
25、第二五回 。。。
我自以为夷是想让我等他的,这十天的确够让他难为的,我认为应该好好的补偿补偿他。为免自己真的睡着,洗漱后我尽量不让自己挨到床上,捧着一卷简书在殿中来回踱步,不时的停下脚步看看殿前。但不知为何,白天还跟打了狗血似的亢奋的不行,这会儿竟频频打起了呵欠。
我不禁拿手往自己脸上拍了拍,令自己清醒些,但都是枉然,眼前就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摇曳的烛火愈发的朦胧。咚的一声,却是手里握着的简书从手中脱落,掉在地板上,我甚至刚想俯身去拾起,脚下一软,整个人也跟着跌在地板上。好痛,突然发现,自己竟连声音也发不出了,意识渐失前,依稀的看到一双黑色的靴子立在我面前,我知道那决计不会是夷。抬起眼甚至还没看到那黑靴主人的面目,我已彻底的阖上了眼,知觉顿时离我而去。

不知时过多久,恍惚中,只感置身在一辆奔走的马车内。是那种纯木板的车厢,别说有柔软的垫席,就连草席也没垫上半张,颠簸磕碰之下已令我清醒了不少,用力眨了眨眼,总算是让我看清了所处环境。
在我企图支起身的时候,一个低沉的男音在车厢内响起,“别乱动,你身上的药性还未过,就好好的待着吧!”
我一怔,转动眼珠寻到对面,那是一个从头黑到脚的蒙面黑衣人,徒现的一双眼睛也是极其的恐怖,粗眉如杵,眉心一道斜长的伤疤泛着黑红,似新伤。
我张了张口,发现自己能出声,我问:“你劫了我,可知道会有什么后果。”说着,艰难的侧了身,让自己被挤压的身子舒适了不少。脑中不住的疑问频频,骊宫虽说不比咸阳宫守卫森严,但三重宫外的两千内卫均是夷调来的,就连宫内也有一千近卫日夜轮值守卫,断不会出现任何纰漏,此人能够进入我的寝宫如入无人之境,若非有内应,我很难想象他是怎么飞进来的。
那人有恃无恐的笑了声:“再严重的后果,不过是个死。”
我心下一惊,碰上亡命徒了。
那人又说:“你放心,我已为你寻了一处山清水秀的处所,待你死后,我会将你好生安葬。”
听他口气,不似与我有莫大仇恨,难道是雇凶杀人?我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最起也要撑到夷来救我。我说:“纵使阁下是来寻仇的,也该让我知道个原由,别是死了都不知道为什么,那样岂不冤枉。”
那人眯眼打量起我,突然冷笑了一声,弹身凑到我跟前,一把就揪起我的衣襟,将我提起:“秦国太后害死的冤枉之辈又岂在少数,今日你就当给那些枉死在你手下的人赎罪就是。”说着,两只圆睁的瞠目誓要我将凌迟一般瞪着我不眨。
我甚至还可以听到从那蒙面之下传来的咬牙切切声,想来他真的是恨我入骨,就是不知道我到底是杀了他全家,又或是霸占了他的妻儿。我扭了扭脖子,让自己能够舒适一点,而后才道:“依阁下之意,‘那些人’该是跟你没什么关系才对,他们家人没来找我报仇,你一个外人却来多管闲事,当真是无知。”
那人略有怒意,撒手就将我丢回到厢内,重砸之下令我浑身上下的骨头跟散了架似的,我挣扎着半支起身又因无力而跌了回去。身后传来了那人略显慵懒的语调,恍似他的怒意一下子就烟消云散,根本不在意我说什么。他自顾自的说着:“你不要费尽心意的想要从我的口中套出什么话,今次之事与人无关,你们之间的恩怨,我不会假手他人,更不会累及他人。”
“那么,你将打算如何处置我。”我问那人,至少得让我知道自己要怎么死吧!
那人冷眼看我,似乎也在盘算着该怎么处置我好。他想了一会儿,才说:“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言罢闭口,任我再说什么他也不再同我说一字半言。

当马车停下来的时候,那人不太温柔的把我请下了车,药力虽褪,但我仍觉浑身乏力,脚一着地就踉跄着的跌坐在地上,轻喘着气,一时难爬起身。
那人倒是不怕我会不会借机逃跑,竟自从我面前走过,走到空地前的坟前,自己揭了蒙面,颓然跪伏而下。
也因此让我看清了墓碑,墓主人竟是扁鹊。我顿惊,扁鹊在我上芈八子身之前就已遇害,但那件事并不是我所为,芈八子造的孽没理由让我来赎罪。赫然间我又蔫了,所有冠冕堂皇的理由都会成为借口。因为,不管事关不关我,都是这具身体主人做下事的,我既然承下了她的身,是否也意味着要承下她生前所做的好事与恶事。虽然,她从来没有做过好事。
那人跪在坟前嘀嘀咕咕的念叨着什么,好似在叙着家常。报备了这个又交代那个,真是啰嗦的紧,就没见过哪个男人像他一样,跟个娘儿们似的。
这种等死的感觉不好,相当不好,我忍不住上前打扰了那人。我说:“喂,你哭够了没有。”
“你急什么,有你死的时候。”那个转头喝来,我终于看清那人的面目,岂止吓人,简直就是撒旦现世。扭曲的面部轮廓,好似出生的时候受到严重的挤压后的产物,脸上麻点密布,因这一声怒喝,使得额头上的青筋突兀,我不禁掇揉着后手背后退了步。但又忍不住好奇问去:“你是扁鹊的后人?”
那人依旧我行我素,握着衣袖可劲儿的在墓碑上擦拭着,自言自语道:“师傅,徒儿终于把那个害死您的女人带来了,待会儿徒儿就将她送下去给你陪罪,您泉下有知可以冥目了。”
我恍悟,他当真是扁鹊的徒弟,如此,他替师报仇,也就杀之有名了。我敛了敛惊讶之色,再问他:“你既是扁鹊后,理应救死扶伤,杀生,你也敢为。”不知为何,我不惧此人,打心底里不惧,除了他的面目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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