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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经一间舞坊的时候,差几未让凭空而落的器物砸了个正着,我心悸不平,扬声就骂去,“哪个缺德鬼呢,光天白日的想当街行凶啊!”若非我这反应灵敏退缩的快,怕是要给砸成脑震荡了。
路边已有二三行人驻足,我抬头看向楼阁,有人探出头来。不一会儿,就有一个小年轻蹬蹬蹬地跑到了我面前,直说:“对不住了姑娘,我家爷醉酒,没伤着您吧!”他客客气气地说着,却令我要刮目相看了。
再闻楼阁上吵嚷声传来,接踵而至的便是一阵噼噼啪啪的毁物之声与某男人的醉酒之言。心下咯噔,不知是慢跳了一拍,还是漏跳了一拍,浑身上下更是不由自主地震了下。
“姑娘,实在是对不住,这个权当是给您的赔偿。”有物塞进手心,我再看去时,那身着华贵的小年轻已快步朝着楼内跑了回去。我正欲追上去的时候,就被一个妖艳的女人拦了下来。
“哟,我说姑娘,该知足了,我看您也无伤无痛的,就别再纠缠了。我们这儿可是不招待女客的,您还请自重些。”女人操着一口地地道道的老鸨腔,让人听了直想作呕。我不欲理会,想追上楼一看究竟,但都被她给拦了下来,最后,还不甚客气地把我给哄出了楼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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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上人来人往,已经没有人再驻足观看一个被人从花柳之地赶出来的女人。我就那样伫立在楼前,待到太阳西落,待到楼内灯明灯又灭,待到一拨男人进去又出来,直至堂门掩起,也没有看到我想看到的人从里头走来。而方才我明明听到他的声音,他不是已经?如果说他最终没有……我似乎有太多的疑问了,可我明明不该再想着那些,我已经是我自己了,为什么还要拽着逝去的一切无法释怀呢?我到底还是留恋着过去,留恋过去的那个男人么?
但,不论见着未见着,我就是倔强地伫在那儿,一动不动的,不知道在跟谁较劲儿。一抹脸才发现,不知道何时起,天空飘起了绵绵细雨,石板路上早已被淌湿,街上不时地跑过几个没有撑伞的路人,一时间冷寂非常。
“这么晚了,你怎么还在外头。”不冷不热的声音在身边响起,顿时隔绝了当头淋下的细雨。我抬头,瞧见有伞遮顶,撑伞的人正是项禾。他脸色不太好看,倒不是看我,而是瞥了眼紧闭的楼门,冷笑了声,“怎的,觉得奢斋条件清苦,想要换个地方。”
我噘起嘴,本欲倾泄而出的委屈在听到他这句话后硬生生又逼自己咽了回去,湿润的双眼不知是泪还是雨,但我自认为是雨淌过的痕迹,我不会哭的,我不会为一段逝去的恋情而哭的,我不会,不会。
“是,我想换地方了,整天跟着你这根木头面对面的,我快崩溃了。吃又吃不好,穿的跟个山野村妇一样,我想过那种日子,我吃不了苦,你满意了吧!”没来由的,挥开遮挡的雨伞,冲着项禾就是一通莫名其妙的咆哮。这几天来我一直努力着让自己去学会忘记,学会淡定。可刚刚不经意的听到那一声声熟悉的呼唤,我崩溃了,所有垒起的防线在那一刻倾塌,原来我根本就没有走出来,我依然深深地沦陷在其中,没有一个人将我来解赎。这种情绪下,他不安慰我还来触我的逆鳞,当真是想找架掐。
项禾微愣,凝眸深深地打量着我,恍似想要看清我为何作如此大反应。一瞬,伞复遮顶,绝雨势,但却怎么也绝不了流淌进心里的寒意。他淡淡说:“晚了,回吧!”有手揽上肩头,轻推,硬是将我注了铅的双足推离了原地。我原本期待着可以跟项禾大吵一架,然后再把我哄赶出门。可是他这平淡的态度让我一时无法适从,本是倔强的含在眼眶内泪水顺着湿润的面颊无声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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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我慢步如龟,魂不守舍,犹如行尸。项禾无言在侧,身上衣衫也早已被淋湿,可他什么也不说,默默在侧陪着我这个失落的人。我一直以为项禾这个怪人应是冷漠无情,刻薄无礼。却不想,他除了嘴上说不出什么好听的话来,皆以实际行动来表达的所思所想。也许,这种男人就是俗称的闷骚男。
待我们回到奢斋的时候项禾也没再质问一句我这大半日翘去哪了,只嘱咐了我早点休息,自己就回房了。
看着合上的门扉,亮起的烛光,我好想跟他道歉。杵在他房门前,却怎么也敲不下手,不知是自尊心作祟,还是其他什么。最终我也没有敲响项禾的房门,转身回自己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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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了身干衣衫,躺在床上久久无法入睡。双眼睁睁盯着帐顶不眨,不住在想,是撒拉出了什么问题,还是我出了什么问题。照理来说,芈八子一死,我不就可以解脱了,但为何我至今还在咸阳城,而且不仅仅是灵魂,连身体也一并来了。但我终究是没能再遇上撒拉,这些堆积在心底里的疑问也只能继续堆积着。
一想起楼坊前的那一幕,我又再次忍却不住咬紧牙关,逼着自己不要去想,不要去想,那都已经是过去式了,我是南西西,不再是芈八子了。权当是失恋了,天底下的男人多的是,我一定可以找到一个心一意对我、南西西好的男人,一定,一定可以的。闭了眼,我强迫着自己快点睡着,睡醒后,什么都会过去的。
61
61、第六一回 。。。
犹睡朦胧中,但觉身子被人轻摇晃,我不自在睁了眼,面前却感一片朦胧。轻启有些干裂的嘴唇,叮咛了声,“别吵,让我再睡会儿。”我以为,项禾要催我去开店门了,我便往被子内缩了缩,企图再赖上一赖。若是以往,我绝对不会赖床的。
“快起来,把药喝了。”床边传来项禾的声音,不知道是我幻听了还是他转性子,我却怎么听他的声音都觉得和善非常。我揉了揉眼,认真瞅去,讷讷地问,“你没事吧!”
他不同我废话,绕手就将我扶起,浓重的中药味顿时充斥在口鼻,项禾又说:“先把药喝了再睡。”碗沿贴在唇边,他促声。
不得已,我张口,及其痛苦的、大口大口的把一碗状似农药的液体咽下了喉。喝完药后才再发傻地追问着项禾,“干嘛让我吃药。”
项禾倒是会挑时候说着不甚好笑的笑话,“没事儿吃着玩玩,既防病又强身。”他说完就出去了。
门扉合上之前,我还依稀地听到项禾叹了声,“看来病的不轻呐!”
我眨了眨疲重的眼睑,却是抵不住昏沉沉的脑袋直往下坠,意识渐发迷糊,很快又将自己陷入了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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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梦中,意外地遇到了撒拉,那只将我的死活置之度外的天使。我所有的意气早已被现实消磨殆尽,这会儿再看到撒拉倒是没有以往那般激烈,只不甚有力地同他打了个招呼,“看到你还活着,我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伤心。”我其实好想问他,你怎么有空来我梦里做客!但我终是没有问出口,我甚至连同他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是一种折磨。这个办事不牢的二货,我算是栽在他手里了。
撒拉同沮丧,挨在我身边坐下,那失落的样子好像刚刚被人开除了一样。他叹气,“西西,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
“呵!”我无力一笑,反问他,“你的样子看起来好像有事,别难过,会好的。”我不禁要开始佩服起自己来,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反安慰起撒拉来,若不是他我也不会落得今天这个地步。
于是,撒拉把事情的始末都跟我说了一遍。原来,他没有能力把我送回去,所以就冒了个大不韪,其实也就是他单方面违反了合约——把我的身体弄来跟我的灵魂汇合。如果我没有就此事而起诉仰或控告他,他就不会有事。他还说,灵魂空置久了会出问题,所以,这件事对于他来说同样是难为,但好歹是为了。而他为了自己的面子问题,并没有把自己的工作失误上报给自己的主管知道。以至,我不得不在秦国真身上阵。我不禁要想,就算我想投诉他的服务质量不行,那也要让我找到管制他们天使的相关部门才行呀!遂,我想到了一个最为实际的问题问他:“那,我还可回去么,我还回得去么?”我现在自然不能问他我什么时候死,我死了就没了。
撒拉吱吱唔唔着,又是语气不详,他只说:“你再给我些时间,再给我些时间,我一定会处理好的。”
嘴角轻搐,我有种不好的预感,直追着他问,“是不是我回不去了,我要待在秦国到老到死。”这并不我所想要的,这也不是我的初衷,我甚至是受害者,一句戏言,如斯下场,我现在的肠子估计都是青的了。
“不会的不会的,西西,只要我重新上岗,我一定会想办法把你弄回去,你要相信我。”撒拉看着我越来越眯起的眼瞳禁不住缩了缩脖子,赶忙捂上自己的嘴。恍似自己太过冲动,把不该说的话也一并泄露了出来。
——重新上岗。
这等高亮字眼我自是不会漏掉,一不留心,咬牙切齿言道:“你的意思是,你现在被停职了,所以你才会这么清闲地跑到我梦里来找我陪你唠嗑,是不是。”
撒拉窘了,整张脸由白转红,由红转白,低头再低头,怯懦地吭了声,“你放心,停职不是开除,我会被复职的。”
眦之,我抚额,萌生想死的冲动。
“你走吧,趁我还有人性的时候。”低着头,我闷声说着。我怕我看着他的时候会忍不住萌生杀人的冲动。
“西西……”撒拉还想说什么来安慰我,却在看到我圆睁的瞠目后攸然紧闭起了双唇,摆着双手直后退着,“我走我走,我马上消失。”临消失前,他又不惧死地补充了句话,“但是,你在这段时间里千万不要做出什么有违历史的事出来,也不要去干预周围事态的发展。总之你要切忌,自己只是这个时代的一个过客,我迟早都会把你弄回去的,等我……”
在我一拳挥空后,除了撒拉的声音回荡在我的脑海中久久无法挥去外,他的身影已彻底从我的视线中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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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咝……”随着咚的一声响,我已在睡梦中倒抽了一口凉气,麻麻的感觉顿时从手肘处传来,令人顿时清醒了来。我眨眨了眼睫,才发现,我把自己摔到了地上,难怪会痛。
我揉了揉手肘,拾起被子抖了抖搁回到床上,夕阳的余晖洒在窗棂上,浅浅的暖。这时我才想起来,早晨的时候项禾给我灌了一碗汤药,抬手抚额,黏黏的汗湿感,原来我还真生病了。
出了门,来到店堂内。里外着不见项禾的身影,而店门却是大敞着,我不禁要佩服他,这等做生意的手段,真是……
我轻摇了头,怪人自有怪人招。挽起袖子,拾起抹布擦拭着柜上的货品。
“西西!”突闻急促的脚步声从店门口传来,在听到声音时候来人已进入到店堂内。
“诶,我在这儿。”习惯性的,我应了声,从柜子底下站起身。视线恰好对上了堂中寻视而来的目光,他气喘吁吁着,我甚至看到了他脸上有汗水淌过的痕迹。他就那样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像是在探寻着什么,眉头时皱时舒,脸上的表情也是极具戏剧性的变换着。最终,以失落收场。
我绕过柜子,几步冲动他跟前,不自觉的抓着他的手臂,“奚祁,真的是你,真的是你。”是,我比他还要激动了,我怎能不激动,他是奚祁,那个二呆子。
奚祁又是一惊,凝眸重新打量起我来,不太确定的问我:“你,当真是南西西!”显然,他对以前那个南西西印象比较深刻,对于女装上阵的我,显然有些无所适从。他不着痕迹地别开我的手,再问道:“你是女的!”问这话的时候,我甚至明显的看到他的脸颊上微微地泛起了红霞,是那种情不自禁的脸红,仰或是心知肚明的快乐。
我轻咳了声,开始编扯无耻的谎言,“是,我一直不敢跟你说,是怕你看不起我,我一直以来就是女扮男装在宫里任职。但我如今已经自由了,你还会接受我这个朋友么?”我避重就轻地说着,两眼直勾勾地盯着奚祁,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把头给摇了。
奚祁转回眼,直望着我,介于接受与否中摇摆不定。毕竟,我这个样子跟芈八子的样子还是有差别的。再怎么说,音容相貌就是天地之别,这样一个南西西,不知道奚祁要怎样来接受。
奚祁虽有犹豫,但他到底还是心慈之人,弯唇一笑,便说:“我自然会接受你。”
——我自然会接受你!
听之,我感动了。毫无征兆的,泪流便夺眶而出,这是这些天来我听到最为窝心的话,就算奚祁现在还不大肯定我的身份,可他依然选择相信我、接受我,这便的够了。
“你,你怎么了。”奚祁慌乱着双手在我面前晃着,有些无措,却又使终不敢触及而上。
我一抹眼角,笑着说:“没事,我没事,我就是太开心了。”
他松了口气,看着我时,眼中笑意绵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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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是那个卯石将军无意中跟奚祁谈起有我这样一个人,才使得奚祁冲至奢斋来。我虽不明奚祁对之前那个南西西存有怎样的感情,但我却希望,从今往后他的好不要再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