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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草起身道:“姨娘,您莫费嗓子了,早跑远去了!”许真花道:“这事我真得跟胡四娘说说了。你说他们家良杰也变声儿了,是个小伙子了,能这么跟小鹿混玩下去吗?过了今年,小鹿也十三岁了,再不学点规矩,往后咋办呢?”
“您跟我娘一样,杞人忧天了!”
“啥忧天了?”
“我是说您不必这么费心管这事,总归还是孩子嘛。”“香草,往后等你有了女儿,你就晓得姨娘的苦心了。对了,这次蒙易没有跟你们来吗?”“没有,他进学馆了,得攻书呢!”“哦,那我先出去了,你娘等着饭呢!”许真花笑了笑,转身出去了。
“姨娘还惦记着蒙易呢!”香辛解下围裙丢在旁边说道。
“咋了?”
“也没啥,上次你不是让蒙易跟着姨娘他们回来住了一段日子吗?蒙易跟良杰没少掐架,姨娘好像有点偏心了,护着蒙易多些,老叫小鹿跟着蒙易玩。姨夫为这事说了姨娘呢!”
“有这事?良杰咋说?”“良杰倒没说啥,你瞧着胡四娘的样儿也该晓得良杰没有回去说啥。要是说了的话,只怕胡四娘对姨娘也没那份热情了。哪家父母不护着自己的娃儿呢?良杰倒有些担待,不说闲话,受得住气。”132xU。
香草笑了笑,拍了拍自己心口说道:“那还用说吗?你也不瞧一眼良杰是谁的徒弟?”“哟哟哟,可了不得了!我晓得是你的徒弟,不过,架不住丈母娘不喜欢呐!”香辛走到香草身边小声说道,“你这做师傅的也该帮帮他才是。我瞧着姨娘那样子像是有点……你该明白的。”
“嗯,你的意思我懂了,我会看着办的。”
一伙人闹了好一阵子,这才各自散去。亭荷几个丫头帮着香辛在灶屋里忙活收拾东西,蒙时先带着香草回蒙香楼那边去了。
、第二百八十六章 挑女婿真花盘算
宝儿打着灯笼送了蒙时和香草回蒙香楼之后,便又回了客栈里。言殢殩獍他走到灶屋门口瞧一眼,看见听雨正跟寻梅洗碗呢!刚想缩头,亭荷就看见他了,顺手操起一根葱就丢了过去,喊道:“宝儿爷还敢来呀?不怕再给我们揍一顿?”宝儿探出个脑袋,嘿嘿笑了一声说道:“不是瞧着你们辛苦吗?特意来瞧一眼有啥可以帮忙的!”他说着瞟了听雨一眼,听雨翘起嘴巴瞪了他后,继续洗碗。
许氏说道:“不用了,宝儿,这儿人手够了,你回去歇着吧!”香辛笑道:“娘,人家宝儿不是来帮忙的,是来找人道歉的。是吧,宝儿?”
宝儿靠在门边点点头道:“今天不是把听雨惹了吗?少爷叫我来好好赔个礼儿道个歉儿,这事才算完了。”
听雨瞥了宝儿一眼说道:“不必你道歉了,往后没事莫在我跟前晃悠,我可不想再看见你了!”
“那可不成呀!都在一处伺候主子呢,抬头不见低头见,是吧?听雨,要不,你揍我两下?”
亭荷对听雨说道:“这个主意不错呀!听雨,赶紧出去揍他两拳,我们刚才还没打够本呢!”
寻梅也道:“就是呀!白给他欺负了呀!去吧,他要敢还手,我们揍死他!”听雨咬着下嘴唇,瞪了宝儿一眼,把手往围裙上擦了擦,这才走了出去。
到了灶屋外面,听雨气鼓鼓地说道:“我不想揍你,你自己回去吧,横竖往后我也不想再看见你了!见着我你躲远一点就行了!”
“还生气呢,听雨?我那不是一下子叫顺口了吗?”
“又叫顺口了?我这名字果真是招惹你了,是吧?哼!你再换个名字叫顺口吧!”
“等等!”宝儿忽然伸手拉了听雨一下,听雨吓得甩开了宝儿的手,问道:“你干啥呀?当我是柳花巷子里的姐儿呀?动起手脚来了!”
“啥姐儿啊?”
“你们平时不是常说去柳花巷子里风流快活吗?还装蒜呢!”
宝儿跺脚道:“我冤枉啊!莫说你了,要是给少爷晓得我去了那种地方,腿儿都能给我打断了!”“真的?”听雨皱起眉头问道。
“是真的!要不然你自己去问问少爷吧,我不哄你的!”
“跟你扯这么远干啥呀?还有话吗?没话我进去帮忙了。”
“横竖莫再生气了就是。我今天喝得迷迷糊糊的,一听这话雨竹那声音有点像你的,又听见夸了关松哥好一堆子话,心里就有点不乐意了。我还以为是你夸关松呢!”
“我想夸来着,给雨竹抢了个先呢!”
“你不得夸夸我?”听雨笑了笑,问道:“我为啥要夸你呀?你哪儿好了?”
“横竖你是笑了,那我就放心了。对了,我打算跟少爷求个恩典,帮你把那亲事退了。”
“为啥呀?我又没叫你帮我退。”
“我看不顺眼行了吧?何况,你自己也不喜欢那人,是吧?这事要推脱了,你再另外挑拣个喜欢的人也容易些。”
“要你多管闲事呢!”
“这事我可管定了!你快进去吧,收拾完了,我打了灯笼跟你们一块儿回去。”听雨偷偷地笑了笑,没叫宝儿看见,转身跑进了灶屋里。收拾完毕后,宝儿跟亭荷她们一块儿回了蒙香楼里。
等他们走后,许真花也打算回去了。许氏拉着她问道:“下午的时候,你为啥要跟我使眼色呀?”“啥时候?”许真花揉着后背问道。15501118
“就是胡四娘问良杰那阵子。”“哦,你说那事啊。我就是想跟你说,往后莫再提良杰跟小鹿那事了!当时不就是一个玩笑话吗?嘴上说说也就罢了,可不能叫胡四娘听去多心了。只当我们小鹿等着嫁给良杰呢!再说了,当时那叫啥话呢?良杰当真拿几条小鱼就算提亲了?可不叫人笑话吗?”
“哎哟,我就问了一句,倒惹来了你一堆抱怨呢!罢了,往后我也不提了,你回去歇着吧。”
“对了,姐,你得跟香辛和香草也说说,莫拿那回事来笑话小鹿了。小鹿也大了,不好叫人这么一直笑话着。”“好,我明天就去跟香草说,行了吧?”许真花这才转身,叫上小鹿一块儿回去了。香辛关了灶屋门,打了个灯笼出来扶着许氏,一边走一边说道:“娘,您没瞧出来吗?姨娘心里的女婿不是良杰呢!”许氏忽然明白了过来,问道:“莫不是她想着蒙易吧?”
“可不是吗?前些日子蒙易住在我们这儿的时候,姨娘待蒙易那殷勤劲儿您没看出来?”“哟,我只当她是替草儿招待蒙易呢!没曾想别的呀!照你这话,她还想把小鹿给了蒙易?”香辛点头道:“我瞧着蒙易是喜欢小鹿,要不然咋会跟着跑这儿来玩儿呢?姨娘多半也看出来了,想着自家闺女嫁好一点呢!”
许氏笑道:“这事也是人之常情呢!做娘的哪个不想自己的闺女嫁得好一点呢?巴不得自己女婿是做官做买卖的,往后日子就不用吃苦了。你姨娘有这份心也不为过,随她去吧!”
“这话是没错,可姨娘待良杰倒不如从前了,变着法儿地让良杰和小鹿不玩在一堆儿呢!”
“我明白了,找个时候好好地跟她说说。这成不成得了亲家看缘分,可不能弄得连街坊都没得做了。走吧,回家歇着去。”
再说,许真花一路数落小鹿,直到家门口了,嘴巴也还没停下来。小鹿向来对她娘的数落充耳不闻,权当耳边风了。许真花问她听明白没,她就点头说明白了!
张金和小满已经回到了自家后院里,正坐在院子里喝着浓茶解酒。听着许真花在数落小鹿,张金问道:“又咋了?你一天到晚不磨叽小鹿心里过不去,是吧?”
许真花走过来,把灯笼吹灭了搁在地上,然后坐下说道:“不该磨叽她吗?你不想想,翻了年小鹿就十三了,算不算个大姑娘了?还能像从前那样不找边际地满山疯跑吗?你倒是宠着她,惯着她,也不替她往后想想?对了,改天碰着吴善才,跟他说说,叫他管着管着良杰,莫再来找小鹿玩儿了。”
小鹿在张金身边坐下说道:“为啥不让我和吴良杰玩儿?”
许真花板起脸来说道:“姑娘家小时候可以玩儿,可大了就该有个样儿了!你和吴良杰男女有别懂不懂?”小满在旁边开了一句玩笑话道:“人家吴良杰不是提了小鱼儿来提亲吗?”
“还说呢!”许真花沉下脸来教训小满道,“你这做哥哥的也跟着瞎说?那能算事吗?不过是桌子上的玩笑话罢了。况且吴良杰要没那酒楼铺子,小鹿难不成还等他一辈子,等成老姑娘?”
张金说道:“你吃了哪门子炮仗了?一回来骂完小鹿骂小满,谁招惹你了?”
“就是那个吴良杰!横竖往后我不许他上门找小鹿玩了,真是没个规矩了。你不跟吴善才说,我去跟胡四娘说!”
“你去吧,搁得下那面子就去吧!”张金说完拍了拍小鹿的背说道,“回房去睡吧,玩了一天不累吗?”小鹿挨着张金笑道:“不累呢!我明天还要跟吴良杰去坡上打鸟玩儿呢!爹喜欢啥鸟啊?”
“黄鹂,你能给爹打只黄鹂吗?”
“那可难了去了!打得最多的就是麻雀了!”
“快去睡吧!”
张金让小满和小鹿先去睡了。等两个孩子走后,张金对许真花说道:“你还真想把小鹿嫁给蒙易?”许真花愣了一下,偏过头去说:“我可没这么说过。”
“你那点小心思只当我看不出来吗?蒙易住这儿的时候,你咋对良杰的?啥事都护着蒙易,良杰没少受委屈。”
“嗨!这倒怪我了?蒙易不是香草的亲小叔子吗?我这做姨娘的不该替她照顾吗?你这话倒是冤枉死人了!”
“我不跟你扯这没用的。往后小鹿挑拣谁,让她自己挑拣去,横竖得是个中意的。你少在那儿掺和晓得不?”
许真花不满地说道:“我咋掺和了?我不就是想让小鹿学点规矩吗?这还成了罪了!”
“莫以为你领着小鹿往城里去了几趟,就跟别人不一样儿了!我们是乡下人,该咋过日子就咋过日子。”“乡下人又咋样了?”许真花翻了个白眼说道,“香草不也是乡下人吗?如今照样是少奶奶!你可莫瞧不起你自己的闺女,小鹿也是个命好的!”
张金点点头道:“我也想小鹿嫁得好,可我得把话撂这儿了,横竖小鹿往后自己挑拣中意的,你不必插手。蒙易我倒不讨厌,可我更喜欢良杰。”
“好了好了,我们在这儿说一堆有啥用呀?几个娃儿都还得等几年了,又不是你嫁人,你喜欢有啥用啊?得我们小鹿喜欢才行!没准小鹿喜欢蒙易呢!”
“行,我们走着瞧!”
第二天一早,香草醒来的时候,听见楼下亭荷和宝儿正在说话。她睁开眼看见了熟悉的镂空窗棂,忽然想起自己已经回到镇上了,还住在蒙香楼里。
“醒了?”蒙时翻了个身替她拢了拢被褥说道,“再睡会儿吧。都说怀儿婆得睡得好才养得好呢!”“拿我当猪呢?”“猪有你这么好看吗?”
“我发现你嘴巴越来越油滑了?跟谁学的呀?”蒙时拿手撑着脑袋笑道:“自学的!”
“自学的?”香草翻了个身笑道,“哄我的吧?”
“莫拿背对着我,”蒙时把香草翻了过来说道,“我看不见你笑了没,心里不安呢!”“我要睡觉……”“对着我,你睡不着了?”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会儿,一句话也没说。随后,蒙时说道:“你是不是有事还想问我?”
“你咋晓得?”
“你心里还是有些不痛快,跟往常不太一样,这点我都看不出来我还是你相公吗?问吧,问啥我都说给你听,一句话都不拉下。”香草拿手枕着自己的头,正要开口时,蒙时把她挪到了自己的怀里,让她枕在自己的胳膊上,然后笑道:“说吧。”
“你真的写了那告发信?”香草用手指戳了戳蒙时胸口问道。
“嗯,真写了。”
儿着打听打。“为啥呀?就是恨唐廉的父亲?”
“那时是真恨的,觉着他对不起我娘,害我娘郁郁而终了,不像个男人。单是每回寄些诗文来,惹得我娘回回看完那些信就哭。我娘死后,我在整理她遗物的时候发现了一首诗,颇有讽刺当朝的味道,所以就写了一封告发信。”
“然后呢?你就奔着小腿儿送去长安了?”
“然后……”蒙时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想在思考着什么事情。香草问道:“咋了,你又不愿意跟我说实话了?”
“不是,是我原本以为不会再提这事了。”
“嗯?”
“信是我写的,可我没送出去过。”
“那是谁送的?”
“是我外公。”“啊?”香草惊讶地问道,“他……他老人家想干啥呀?”
“当时我真的很想把信送到监察司去,让唐廉的父亲受些惩罚。可最后我还是没有这么做,大概是没那个勇气吧。后来我外公来吊祭我娘的时候,在我娘的房间里发现了那封信,便拿去了。后来的事你该晓得的。”
“可是唐老夫人一直以为是你送到监察司去了!”
“无所谓了,”蒙时轻叹了一口气道,“我送还是我外公送都是一样的。在我看来,没有任何分别。既然外面的人都以为是我,那我就认了。他们顶多会认为我当时年少轻狂而已。”
“我真好奇你十三四岁的时候是不是跟蒙易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