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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韩铭愈的意思,他吩咐我们尽快找到丹书铁券,否则不会再给我们机会了。我便想冒险一试,看铁券到底在不在你手里,另外也顺便试探曦儿有没有暴露身份。若真被你们怀疑上了,我会告诉韩铭愈,她已经是一枚弃子了。”
“眼下你也是一枚弃子了,不是吗?”
管氏无奈地笑笑说道:“给你们逮住了,我无话可说,但求一条活命!事情已经说破,韩铭愈不会再信任我,更不会留下我的性命。”蒙时点头道:“你说得不错,韩铭愈不会留下一个晓得韩家御赐之物失踪的外人。你空手而回的下场只会是死路一条。你没想过逃吗?”“早先替韩铭愈办事就是不想成为逃犯,可眼下我也细细想过了,比起丢掉性命,做逃犯算是上策了。所以我一早就打算好了,若是不得手,我便从此遁隐逃脱,有多远逃多远。”
“若是得手呢?”蒙时问道,“你跟韩铭愈会碰面吗?”
“韩铭愈说过,月底之前会再来找我们一次。”
“那告诉我你们见面的法子。”
“你打算把我们交给韩铭愈吗?”
“不,我会把你们交给一个更为妥帖的人。”
“谁?“你现下不必晓得是谁,横竖到了跟前就明白了。”随后蒙时吩咐宝儿和良坤将管氏和曦儿关在一楼的客房里看管起来。
香草好奇地问蒙时:“你打算把她们交给谁呢?”蒙时不语,起身去了书房里拿出了一张喜帖,递给香草说道:“你先瞧一眼这个吧。”
当香草翻开那红彤彤的的喜帖时,上面赫然写着韩铭愈这三个字。她吃惊地问道:“你啥时候收到这帖子的?韩铭愈是要成亲了吗?”
“是娶填房。韩铭愈算是我的哥哥,他比我大四岁,原配早在五年前就因病去世了,现下才想着要续弦。你晓得他娶的人是谁吗?”
“我咋晓得呢?我连他本人都没见过,哪儿晓得他会娶谁呢?”
“其实你也认识的,有过一面之缘。”
香草想了想,瞳孔忽然睁大了,看着蒙时问道:“该不会是圆明园吧?论起来州府里的千金小姐,我唯独与她有过一面之缘呢!”蒙时笑着点了点道:“真是一猜就准!”
“圆明园嫁给你表哥做填房?”香草轻轻皱着眉头说道,“这好像不符合你们那些门第规矩吧?圆明园向来不是非你不嫁的吗?为啥舍得做你哥的继室?”
“其实我心里也正纳闷着,不清楚这当中有啥缘故。若是她与韩铭愈是彼此真心相待,那还好说,若并非如此,那将又是一桩诸如我爹娘那样的门第婚姻了。”
香草拿手搭在蒙时肩头上,哼哼笑道:“咋了?说得像快要哭了似的,忽然舍不得了?还是觉得内疚了?”
“毕竟是多年的朋友,自然想她嫁得如意了。这回我得上一趟州府,你怀着娃儿就不必去了,省得路途上颠簸劳累。”
“啥时候出发?去多久?”不晓我诉唯。
“后天就出发,快则四五天,慢则七八天,横竖不会超过十天。”
“这么久呢!”香草翘起嘴巴说道,“要是有飞机就好了,一天一个来回!”
蒙时揽着香草的腰笑道:“我好歹去趟州府,总得陪我外公外婆稍住两天,跟他们交代清楚我的意思,省得他们往后再替我谋官路子。”
“咋了?你得了啥信儿了吗?”
“还记得大姐来的那天,我没及时赶来吗?当时就是黄显来给我送帖子了。”
“黄显?”香草点点头说道,“我记得,你十六岁之前陪着你到处油走的那个老仆人是吧?”
“对,正是他。我和他感情比较深厚,像叔侄似的。这回外公连他都派来了,大有要说服我入朝为官的念头,所以我必须亲自去跟外公说明我的心意,省得他再费心去操劳了。”
“韩家不是有个兵部侍郎吗?咋的?人心不足,还想奔个尚书出来呀?”
“韩家在州府是名门望族,外公这次退任,自然想后继有人。在他眼里韩铭愈一个是不够的,韩铭念你见过,没把他气死算万幸了,更别提入朝为官了,所以才强行给他安排了一门与王亲贵族的婚事,也算是以联姻的方式为韩家出了一份子力。”
“可你毕竟是外姓,韩家其他的人不会因此排挤你吗?你这回去州府真要跟你外公说清楚了。”
“嗯!”蒙时笑着点点头道。
两天后,蒙时带着曦儿和管氏一并去了州府。蒙梁胜派人来问过管氏和曦儿的下落,香草只说她们已经去了州府,若要问缘由,必须蒙梁胜自己去问。随后,蒙梁胜没再派人来过了。
这几天,家里连连有喜事。先是小满终于鼓起勇气跟父母提了和绿儿的事情。张金自然满口答应了,许真花心里虽不太舒服,但碍于张金和香草,她只好点头答应了;随后,香珠那边传来了好消息,已经平安产下一个男婴,取名叫桐桐;再者,香草在城里开了个砂糖专卖店,生意十分火爆,她又在候温楼里推出了一系列以糖为主的菜肴,与豆瓣酱的菜相互映衬,再次抢了满城酒楼的风头。
趁此机会,香草让糖工试验了冰糖的制法,制作出了晶莹剔透爽口清甜的冰糖,同样放在砂糖专卖店销售,生意比砂糖还好。因为物以稀为贵,冰糖成了双湖县城有钱人家嘴边的零嘴儿,争相购买。
不过,蒙时这一去竟去了半个月也没回来。他派了人给香草报信儿,说他外婆旧患发作,不得不多逗留几天。又过了几天,宝儿亲自回来了一趟。
香草觉得很奇怪,把宝儿叫到了二楼上,问道:“这一去都二十来天了,为啥你家少爷还不回来?蒙太夫人的病真的有那么言重吗?”宝儿道:“太夫人的病早先就好了,只是太老爷非要留着少爷。”
香草笑问道:“你家少爷不是会爬树吗?爬出来不就完了!”
宝儿摇头叹息道:“太老爷这会下手可狠了,少爷都没料到呢!”
“咋了?”亭荷在旁边惊讶地问道,“太老爷还把少爷给打了?没这么不讲理吧?”宝儿笑道:“打了也就算,横竖就那么一顿伤,好了还能回来嘛。这回少爷是摊上事了!”香草忙问:“啥事啊?”
宝儿向香草拱拱手道:“说起这事,我得先恭喜恭喜少奶奶,这回可真是官家夫人了!”香草一听这话就明白过来了,忙问道:“莫非那韩太老爷真给你家少爷谋上官职了?”
宝儿点头道:“太老爷这回也唱了一出先斩后揍。那朝廷的文书都已经下来了,这才告诉少爷。少爷拿着那文书,哭笑不得。原来是太老爷寻朝中人举荐了少爷,钦点了少爷为州府录事参军。少爷又无大孝在身,也无国丧可延期,只能受命赴任,要不然一家子就麻烦了。”
“不是吧?”香草嘴巴微微张开,她还真没想过要在这时代混个啥官太太来当当。
宝儿笑嘻嘻地说道:“少爷特意吩咐我跟您知会一声,后天就上任了。您不必立刻动身去州府,慢慢打点再往州府里去也不迟,省得动了胎气。”15akW。
香草问道:“现下你家少爷住在哪儿?”
“还住在韩府里头。本来少爷说州府我们的宅子先前已经打扫出来了,可以过去住下,太夫人说许久不见外孙,要留在身边多住几天。少爷也就答应了,想着等少奶奶您去州府了再搬过去住。”
香草深吸了一口气,晃了晃脑袋说:“好玩了!给我弄个官家夫人来做,真是没事找事呢!眼下,我还非得往州府去吗?家里一盘子买卖谁打理呢?”
宝儿笑道:“少爷盘算好了,少奶奶眼下怀着娃儿也不便打理太多了,便写信嘱咐了二少爷看管城里蒙府铺子,至于剩下的茶局,豆瓣酱专卖店,砂糖专卖店等几间铺子都交给奉掌柜和关松哥就行了。镇上客栈货栈的事有张大掌柜,良坤,小满他们,应该不在话下。横竖三年任期一满,初考不合格,少爷就会给降职或者留任。他早想好了,到时候寻个由头辞了便是!”
香草轻轻摇头道:“看来,姜还是老的辣呢!韩太老爷这么看重他,不晓得是他的福气还是晦气?韩家有长孙韩铭愈,再有个蒙时,是不是一山二虎了呢?”
宝儿点头道:“少爷也是思虑着这一层,可文书已达,他没法不赴任。瞧不出韩大少爷有啥不痛快的地方,横竖少奶奶您就先去吧!”香草起身挺着肚子在屋子里来回徘徊了起来,思虑良久后,她对宝儿说道:“回去告诉你家少爷,我暂时不去州府了,等娃儿出生之后再去。”
、第三百五十七章 暂留下以图长久
宝儿有点惊讶,问道:“少奶奶,为啥呀?您难道真的是害怕去州府吗?”香草微微一笑道:“我从前听了徐妈妈的话,的确有些顾忌,但不是害怕,而是不愿意去淌那摊子浑水。言咣玒児既然避无可避,夫妻本该同心,我只能迎头上去了。只不过,眼下我还怀着娃儿,再过三个月就出生了,我不想我的娃儿在州府有任何意外,所以我认为暂时留在镇上是最好的。”
亭荷问道:“少奶奶是担心有人会害你的娃儿吗?”“以我现下的情况,到了州府也是需要被人照顾的,不如留在这儿,等有能力去帮助你家少爷时再去,省得给他添麻烦了。我虽未做过官,但也晓得官场如战场,不得掉以轻心。我待在镇上,你家少爷就可以后顾无忧了。”
“可是如此一来,你得跟少爷分开三个月呢?”儿讶为去妻。
“人生何止三个月,得往长远处想想。安心在此安胎三个月,图往后长久平安,不好吗?”宝儿点点头道:“少奶奶,我明白了。您的话我会全数转告少爷的。”
“今天你就动身回州府吧!我会让亭荷和寻梅收拾了你家少爷的行装交给你的。眼下你少爷身边只有你一个伺候着吗?”“太老爷派了两个人,一个叫黄平,一个叫韩忠,都是从前跟过太老爷的人。”
“丫头呢?”
“少爷都住在太夫人那边,横竖就是太夫人院子里那几个丫头,”宝儿笑米米地说,“少奶奶,您放心吧,太夫人的院子跟韩大少爷的院子隔得远呢!”
香草笑了笑道:“你想哪儿去了?我怕你家少爷跟圆明园咋样吗?那就不会留在这儿三个月了。我只是担心他身边没人照顾衣食,不够方便。”
“那您只管放心,太夫人对少爷好着呢,当自己亲孙子似的!那天二夫人还说,太夫人干脆收了少爷入韩家族谱算了。少爷当时就拒绝了,二夫人才没好意思再说了。”
“那叫树大招风呢!守着一个蒙姓就够了,去贪啥韩氏荣耀呢?你家少爷不是那样的人。”
随后,香草看着寻梅和亭荷把蒙时的行装收拾齐整了,一样一样地跟宝儿交代了,这才送了宝儿上了马车。看着马车渐渐远去了,香草心里颇有些感触,可是并非全是伤感。一回头,她倒是看见听雨的眼眶是红红的。她忙笑道:“横竖就三个月,忍忍就过了。”
亭荷打趣道:“她是怕宝儿见了州府里漂亮的丫头变心呢!”香草道:“那要变心的迟早是要变的,留着他不放了出去,反倒瞧不出他的真面目了。若是这一回都经住了,宝儿合该是你的了。”
听雨擦了擦眼泪,不好意思地低头笑道:“少奶奶说哪儿去了?您都不着急,我着哪门子急呢?”香草道:“我也着急呀,可这娃儿不是着急就能生出来的,安心待着吧!”宝儿走后,香草没把这事宣扬开来,只是告诉了许氏和张金这两家人,并嘱咐他们不要跟别人随意提起。
许氏是高兴了好一阵,还抽空拉着香草去祖先坟前上烧了一回纸钱。那天,许氏跪在坟前一边烧纸钱一边在嘴里念叨:“香家也算出了个人才,虽说是个女儿身,但已经很不错了,现下是官家夫人了!祖先保佑,往后我家草儿买了金屋银山来给你住,买了金宝银锭来给你们花,保佑我家草儿生产顺利,我外孙平平安安健健康康,保佑我家姑爷官运亨通,事事顺心……”16007714
许氏一直跪在坟地前那片青草上,恭敬地跪着念叨那些话。香草站在她身后,听着听着,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她从前一直不会去在意许氏嘴里到底念些什么,可今天仔细听听,竟觉得是那么地感动。每一个字都是母亲心里最温暖的话,虽说那是迷信不可信,但却是一个母亲最真心的祈求。15akW。
或许也要做母亲了,香草的感触不再同与往常。她忍住了眼泪,让亭荷扶着她勉强跪下。许氏忙说:“你怀着娃儿呢,不用跪了。”香草笑道:“祖先会生气的,那敬拜不得诚心吗?我也来学着您念几句。”
“你肯学了?往常你不是说没用的东西吗?”许氏笑道,“娘没哄你吧?那求求也是好的。”香草一边烧纸钱一边念叨:“求祖先保佑我爹娘身体健健康康,万事顺心,保佑我夫君官……娘,官啥来着?”
“官运亨通!”
“算了,还是说点别的,吃饱喝饱最好了!”
“咳!你这娃儿咋能乱说呢,祖先听得到,要听了去咋办呀?要求那得求好的!”
“就求这个!”
“不行不行,再重新说一个,跟着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