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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老板是个会打听消息的人。他从一开始就到处打听这事,为了找出源头,他还真煞费苦心,特意找了人跟踪蒙时候温楼后厨的人,最后他终于发现源头竟然是之前卖过三道菜给他的香草。
他吃惊之余,也觉得很高兴。他先找了孟贤,让孟贤先来跟香草谈。
香草问孟贤:“你东家愿意出多少钱呢?”孟贤说:“我东家说了,你给蒙时少爷多少,他一准加价。但是有个前提,你只能单买给他,不能再卖给蒙少爷了。不过我想,你是不会答应的,对不对?”“谁不想做独家买卖呢?我想过了,等明年这个时候,辣椒可能不会这样红火了,因为旁人也会学着种。你没瞧见,我那辣椒地里少了不少苗呢!”“那你打算咋办呢?我东家还等着回话呢!”
香草笑道:“那你只能告诉你东家,等明年吧。明年辣椒收获的时候,他可以再来问我买。”孟贤摇头笑道:“那你不得急死我东家呀?眼看着候温楼的买卖那么好,他急得上火了呢!看在从前他帮过你的份上,你也该帮帮他呀!”
小满忍不住插嘴问道:“孟贤,说起来香草也是你东家,你到底是帮前东家还是后东家呀?”孟贤笑道:“我自然是帮后东家的。不过我前东家待我有恩,我得帮帮他,不是吗?”香草笑道:“那我可帮不了他了。这东西说好了只给蒙时的候温楼,别家还真不能给。若是你东家真想要,可以问蒙时买啊!”
孟贤好奇地问道:“那跟你买,和跟蒙少爷买有区别吗?”“你回去告诉你东家,他自然就会明白其中的区别了!”
孟贤只好照实把话告诉了秦老板。秦老板听了孟贤的话,又生气又无奈。孟贤问道:“那香草的话我没听明白呢!”秦老板点头道:“我听明白了!那丫头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她只单给蒙时,让蒙时来操控分销的事情,她坐在后面等收钱呢!聪明啊!累人的活儿都不用自己全部干完,还省了力气就能有银子赚!怪不得当初方掌柜的想纳她为妾,她都不愿意,方掌柜的哪里罩得住她呢?”
“那东家打算咋办呢?”秦老板无奈地笑了笑说:“我还能咋办呢?除了向蒙时进货之外,我别无选择!除非我这醉仙楼能想出更好的法子!可是眼下候温楼那边逼得紧啊!你瞧见了,我那醉仙楼里就剩下几个常客了!”
孟贤笑道:“看来一切都在香草和蒙时的算计当中,这两人合起来真是天下无敌呢!”
接下来的半个月,香草又开始忙碌了。辣椒地里剩下的辣椒需要采收,蒙时那边需要的豆瓣酱也必须装好送到城里去。为了专卖豆瓣酱,香草想出了专卖店的点子,让蒙时专门开辟了一间铺子只卖豆瓣酱,随带还附赠几道食谱。
这样一来,县城的酒楼都来找蒙时进货。那豆瓣酱的铺子倒比其他铺子买卖好了许多。这事传到了蒙老夫人耳朵里。她派了蒙娴亲自到那豆瓣酱铺子外瞧了瞧,真的是人来人往。
蒙娴回去之后,担心地对蒙老夫人说:“娘,您瞧见了吧?那香草真不是一般地厉害!要是您让她进了蒙家,只怕蒙家的那串钥匙您必须得交出来归她管了!”
梦老夫人不以为然地说道:“纵容再会做买卖也进不了我蒙家的门!我拿他没法子,难道你爹也不行吗?这事你得跟你爹说说,就说你弟弟在外面做买卖闹得有些不像话了。银钱是赚了,可名声却坏了。你爹是最重名声的,他要晓得了,自然是不会同意的!”蒙娴点头笑道:“还是娘主意多呢!”两人正合计着,武慎行气冲冲地回来了。蒙娴瞧着他脸色不对,忙问道:“咋了?谁又惹你生气了?”“这家没法待下去了!”武慎行发气地说道,“到底我是外人,比不得人家是蒙家的亲生儿子!娘,娴儿,我还是收拾包袱走人吧!”蒙老夫人忙问:“这是哪里的气话呢?快说说,是不是老三又给你难处了?”“那老三最近可得意了!手头买卖一多,脑子也犯糊涂了!那些从前的帐总是喜欢查个不停,上次是查入粮,这回查到了桐油铺子!”
蒙老夫人是知道桐油铺子的事,脸色微微变了。她忙问道:“老三查到了啥了?”“他没说,只叫宝儿带话给我,让我把那账本重新做一边!娘,您说说,这不是叫我再往脸上打一巴掌吗?为了上次入粮的帐,我的脸面已经丢大了!这回来要我重做桐油铺子的帐,我可没法做了!既然蒙家容不下我,那我走就是了!”
蒙娴担心了起来,忙问蒙老夫人:“娘,您瞧瞧,老三真是跟我们过不去呢!他分明就是想逼走慎行啊!逼走慎行就是逼走我,那自然也是在逼走您呢!我可是您唯一的亲生女儿啊!”“行了!等老三回来,我亲自问问他。”武慎行道:“娘,您真要好好问问他了!要是想赶我走,明说一句就行了!我是姓武的,跟你们姓蒙的原本就是两家啊……”“大姑爷,大姑爷,不说那丧气的话!我心里清楚着呢,你都是为了我和娴儿好!老三这样跟你对着干,大概是想把这个家都拽在他手里呢!大姑爷,你稍安勿躁,等老三回来,我拉着他到他爹跟前问个明白!”
傍晚之后,蒙时带着豆瓣酱铺子的账本一脸高兴地回来了。他先去了二哥的房里,刚坐下没多久,蒙老夫人就派人来加他了。
“老三,你小心点,我今天听着大姐夫又发脾气了!估计,娘是叫你去挨骂呢!”
临走前,蒙时二哥小声地嘱咐了蒙时几句。蒙时心里也清楚,一查到桐油铺子的帐,大姐夫肯定会暴跳如雷。他慢条斯理地来到了蒙老夫人跟前,行了个礼问道:“娘用过饭了吗?”蒙老夫人瞥了他一眼,口气冷淡地说:“我不是你亲娘,你问出这句话也不是真心的,还是算了吧!”
“娘,您这话打哪儿说起呢?我最近的确忙碌了些,没来您跟前问安,这不就跟您补上了吗?要是您还生气,我明天给你挑两根好的人参……”“不必了!”蒙老夫人起身打断了蒙时的话说,“你大了,我也管不住你了,其实从你小时候我就没管住过!你娘临终前嘱咐我要好好照顾你,我自问没那个能耐管住你,所以有啥事还是到你爹跟前去说吧!”
蒙老夫人说完径直往蒙老爷的院子走去。自从蒙老爷瘫痪后,他就独自住在一个院子里。
到了蒙老爷跟前,蒙老夫人先跪了下来。蒙老爷忙问道:“这是做啥呢?好端端的,跪啥呢?蒙时啊,快扶你娘起来吧!”蒙时弯腰下去搀扶她,却被她推开了。她一脸无奈地说道:“老爷,我对不住您呐!您交托我照顾的两个孩子,我都没能照顾好呢!老二身子成了那样,老三又不听我管教,我实在愧对于您呐!想来想去,我觉得必须到您跟前来说个明白,就算死,我也死得甘心了!”蒙老爷抬起眼问蒙时:“你是不是做了啥让你娘不高兴的事了?她虽不是你亲娘,但蒙家这些年都是她在照管,你必须要敬重她,当她是你自己的亲娘一样!”
蒙时跪下道:“我一直都拿娘当是亲娘呢!今天不晓得哪里对不了,娘竟然这样折煞我。娘不如说出来,也叫我死个明白!”15401167
蒙老夫人轻声哼笑道:“当不起你这一生亲娘呐!想当初你爹为了娶你亲娘过门,将我和娴儿弃之不顾。那时,我真想抱了娴儿投河自尽去……”“不说那话了!”蒙老爷赶紧打断蒙老夫人的话说,“都已经过去了,你还提这事干啥呢?”蒙老夫人掉下两颗眼泪,心酸地说道:“老爷啊,我当初真不该一时心软没跳下去。要是跳了下去,我也不必在这儿受这些年的委屈了!虽说后来,您还是扶了我为正室,可我说到底也只是一个填房而已!在老三眼里,我终究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养母而已!”
蒙时忙说道:“娘,我从来没这样想过,一直尊敬着您呢!”
“少拿话来哄我了!你何曾真心拿我当母亲看待过,又何曾当娴儿是你的亲姐姐?”
、第一百八十章 装委屈抹过查账
蒙时知道蒙老夫人是有的放矢,左右不过是为了他查帐的事。言殢殩獍他不再说话,静静地跪在旁边等蒙老夫人哭完再说。
蒙老爷再三让蒙老夫人起身,她这才委委屈屈地起了身,坐在床边的绣墩上抹泪。蒙老爷轻叹了一口气道:“当着儿子的面,你就莫哭了,叫儿子看了笑话去。我晓得从前你受过大委屈,娴儿也是,但是事情都已经去了,你不要总放在心上了。”
蒙老夫人哽咽道:“老爷,我是没本事替您管教您那两个儿子了,索兴交还给您吧!不是我不心疼您的身子,是我实在无法管教。若是耽误了他们,只怕我到了地下,他们的亲娘都不会放过我呢!”“这是哪儿的话呀?老二老三有啥不争气的地方你这做娘的只管教训就是了,还有我这爹在呢!你说来听听吧!”
蒙老夫人瞥了旁边跪着的蒙时说道:“这事还是由你自己来说吧!反正到了该提亲的时候,你也会跟你爹提的。趁着你爹最几天身子不错,你放大胆地说出来,你爹或许经受得住!”
蒙老爷一脸诧异地问蒙时:“你说说,是要问那户人家的小姐提亲吗?”“没有,”蒙时装作一脸无辜的样子回答道,“我没打算跟哪位小姐提亲,娘只怕是听了外面的传言误会了。”蒙老夫人冷笑了一声说:“若真是误会了,这误会可大了去了!难道说你没有与那香草一同做买卖?你们两人的闲话都传到城里来了,这还叫误会?”蒙老爷忙问道:“啥香草?啥买卖?”15401167
蒙老夫人道:“老爷您记得吧,老三往乡下去种那啥甘蔗。我们都劝他不要去种,好好的家业不打理,种啥甘蔗呀!可他偏不听,非要去那镇上种甘蔗,还种出了一段子闲话来!香草是谁您估计早忘记了,我给您提提醒您就记得了。唐府那少爷是咋没了的?还不是因为香草!”
蒙老爷猛然回想了起来,惊愕地盯着蒙时问道:“莫非你跟那香草有扯不清楚的干系?”没等蒙时答话,蒙老夫人抢先说:“老爷,为了您的身子我真是不敢跟您提呀!这风言风语传得满城都是。说啥香草要嫁进蒙家做当家少奶奶了,还说啥她一进门我连站的地方都没有了,您听听这叫话吗?我不是没说过您的宝贝儿子,可他不听呀!”蒙老爷再疼蒙时,也对这种门第名声之类的事很计较。他面带愠色地问蒙时:“你娘说的话是不是真的?你与那香草到底是啥干系?”蒙时早看出了蒙老夫人的用心,知道不能在这个时候跟父亲顶撞上。他仍旧一脸无辜的表情说:“娘这是从哪儿听来的?我何曾说过要娶香草了?近日我与她联手做豆瓣酱的买卖,旁人见了眼红自然要生些是非出来,娘是见惯大风浪的人,岂能相信那些传言呢?”
“当真?”蒙老爷用质疑的口吻道。
“自然是真的了。像定亲这样的大事我岂能不跟爹说呢?我再没规矩也不至于到这个地步。我晓得,这些话怕是大姐和大姐夫跟娘说的。娘不常出门,哪里去听那些闲话去?唉……最近我查了些旧账,又惹得大姐夫不痛快了,早料到了!”
蒙老夫人忙辩解道:“老三你说这话就冤枉你姐姐姐夫了。想从前你不在家时,多少事情都是由你姐夫来料理,账上出错也是难免的。人非圣贤,岂能无过?只是你未免太小题大做了些,拽着些账目就对你姐夫发难,倒教你姐夫心里寒凉无比。”她说完又委屈怜怜地对蒙老爷说:“刚才大姑爷跟我提了,他到底不是蒙家的人,不是疑心他这个就是疑心他那个,总没个安生的时候。他索性要带了娴儿回安徽老家去。”
“要走?那可不成啊!他们这一回去,不晓得何年何月才能见上一面呢!大姑爷是生气了?”
“可不是吗?”蒙老夫人不满地瞟了蒙时一眼道,“老二不会管账大家都是晓得的,大姑爷替他补了不少漏子,但总有没补上的。如今查出来不对倒都是他的错儿了!您说他心里委屈不委屈?大姑爷不是没本事,离了这家又不是找不到口饭吃,他安徽老家那儿还有田地料理呢!回去照样过舒坦日子,何苦在蒙家受人白眼呢?”
蒙老爷眉心紧皱了起来,点点头道:“去对大姑爷说,委屈他了。今天,我放下这话儿,从前的帐不要再查了。听见没,老三?”
蒙时点点头说:“蒙家还是由爹掌管,一切全凭爹来处置,我只管听着就是了。”“老三,你这口气听上有些不服气呢!要是心里有啥不痛快,当了你爹的面儿说出来,省得往后憋得难受。”蒙老夫人趁机挑拨道。“娘多虑了,我回来本就是替打理蒙家的家业,一切自然全凭爹来做主,我何曾有一丝抱怨?若是娘不放心的话,这帐照旧交还给二哥来管,让大姐夫从旁帮衬着,咋样?”蒙时对蒙老夫人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几分冰冷。蒙老夫人心里微微抽动了一下,匆忙地把目光躲开了。
蒙老爷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