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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留了宁芳吃膳。
饭后,宁芳陪着太皇太后吃了两口茶。却发现太皇太后用探究的眼神直视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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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给了她机会就不怕转身被咬了?”
宁芳想了半天,才明白太皇太后指的是谁。
“我没想那么多,只觉得这样皇上会比较开心。”
“哎——你也是个实寸的孩子。”太皇太后又吃了两奶子,“你如此为皇上着想,也难怪他对你这么上心,连亲额娘都同你吃酸。”
见太皇太后拿自己逗趣,宁芳也笑了:“皇额娘,怎么连您也说我。”
“呵呵,你呀——虽说你住的地方隐蔽着,两个门一关哪个主子也发现不了,可主子做的事由哪个奴才不看着?过去皇上小,又还是个阿哥,也 没什么人有嚼牙根的必要。可如今毕竟不同了,与 你的名声同皇上的声威都不怎么可听。你明不明白?”
中餐馆宁芳也明白太皇太后说的是什么了。
“哎——有哀家在,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可哀家总有不在的时候。你又是个实心的……还好皇上是个明白的。可也毕竟是个孩子……以后,这种 事你可绝不能跟着犯糊涂,皇上可一天天大着呢。 听到没?”
“嗯,明白了,以后不会了。”
“博雅娜,哀家要不在了,这大清可就只你一个博尔济济特氏,族里的荣辱可都掌在你手里。一言一行怎么能随便了去?”
宁芳不觉得有什么好多虑的,但还没傻到当着太皇太后的面出声,便只能作小媳妇般的乖乖听着,还不时点上那么两下头。
康熙二年二月十一日,康熙生母慈和皇太后佟氏仍是未能改变命数,逝世于慈仁宫南院。 ;宁芳立在南院里,并不知道母子间的这次离别会说些 什么。只要不是看着一个人死去,她也不是太悲伤 。只是有些清冷。脑子里空空的,直盯着清蓝的天空。
“慈——和——太——后——薨——”
宁芳回首注视着那殿门。一个年青的生命就这般因为感冒消失了? ;玄烨从里面走出来,面色如常,行到宁芳面前,却没有直视她的眼睛:“ 皇额娘回北院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了。朕—— 还有些课要上。”
玄烨走得很急。宁芳从没见过他那么快得离开自己。
她没有儿子,所以没法切身地体会他此时的母子伤痛。
她也失去了母亲,连最后一句话都没能说上一句,见到的,不过是一张面目全非的脸盘。
不过宁芳想,亲情应该都是一样的。曾经生我养我的躯体在这一刻消失,那种无助与奇幻,令你幻得幻失,只觉得像是过了一场梦游,悲痛像是 打在棉绪之上,无所是从。
院子里有哭声。
看过了许多丧事,宁芳也是知道了。
有真的悲伤,也是被迫屈就的眼泪,无论你身前是何其的身份,死了,也不过只能换来几个人情绪下的几行泪珠。皇帝如此,乞丐——也不过如 此。
乾清宫里消然无声。
玄烨一个人立在月台之上,面视着黑暗中乾清宫正面的阴阴宫宇。
也许他想了很多,往事里那些点点滴滴;也许他什么也没想,只是需要一个人呆着。
宁芳站了好久,两腿儿十在不行了,抬了步子靠上前去。
“都是皇额娘的错。”
“如果你不让她靠近你……如果你不给她机会靠近我……我就不会像今天这么伤心……”
黑暗中,宁芳看不见小三的脸,却能看见他昂起的头。
“如果你不靠近她,虽然不会痛苦,却会一辈子后悔……一辈子都记得自己——是个罪人。”
玄烨已经长至宁芳的肩头,那双被泪水盈湿而亮的眼眸她看得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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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我不会痛……因为我和她并不亲……”
宁芳上前搂住他,不停地拍着他的背。宁芳上前搂住他,不停地拍着他的背。
“是我的错……我的错……”
玄烨紧依着宁芳,滑下的泪水不曾稀少。
可宁芳更加悲痛。这孩子,他已经长大了,连哭泣都不再放纵,只依着她默默地流泪。她多么希望,他还是那个躲在她怀里放声大哭的小孩子, 不喜欢便一张嗅脸对着所有人,不喜欢便冲着她发 脾气,不喜欢……如果我爱他,只希望他是个孩子……宁芳知道,她已经离不开这个孩子,他不只 是她的孩子,还是她的信仰。
一个人,被另一个人需要,便是最强大的存在。
第四十三章 追忆旋木
玄烨刚从慈仁宫出来回宫,便围着乾清宫正殿中央打圈。
“李德全——”
“奴才在。”
“去把倭赫叫来。”
“喳——”
“等等——”
“在。”
“……”只见皇上想了半天,“叫明珠。只叫明珠。”
“喳。”
李德全揣测着出了正殿,指了人去传。倭赫老实过重,虽仍得皇上气重,便除非是太后主子要做什么东西皇上才会传,明珠——聪明的很,到是 常在皇上面前遛达。
皇上私传了明珠,李德全并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只是往后明珠轮班少了,宫里到是难见一面。
不久之后,倭赫也应入值怠慢遣出了宫。
紫禁城内人来人往,说不定什么时候便没了踪影,也不足为奇。
康熙二年五月二十七日,上尊大行慈和皇太后谥曰孝康慈和庄懿恭惠崇天育圣皇后。
一晃而过,已是康熙三年夏四月。
玄烨坐在御座这上,听传旨太监回禀完,长时间没有动作。
李德全却看得清楚,皇上虽是面沉闭目,额上却暴出青经,右手死死地裹着茶盅。只听“咔喳”一声,哗啦啦碎开了茶盅子,染了皇上满手的血 渍。
李德全到镇定,不像那传旨太监吓得拜倒于地,上前来便要抬开皇上的右手,却好似皇上要挥开。
“皇上,您还是包作一下,不然弄开了被主子看到,又要心疼了。”
皇上果然不再动,李德全便使了眼色给刘总管,只片臾就有包伤布并药瓶递了上来。
李德全小心地去了刺入肉里的碎片,皇上只是盯着,仍是没有出声。
等伤口开始包扎,皇上才开了口:“不用了,只在手面子里贴上便可,不要弄到手背子上来。”李德全当然领会,不过还有些伤口戳破指缝间, 只好轻上些药膏便作罢。
直到日落西山,皇上才从龙座上移下来:“传旨,乾清宫禁止议论此事,有一个人将此事传到太后耳朵里,斩——”
“喳。”
多日后,太皇太后留膳。膳后,太皇太后同皇上说着话,宁芳亲自盛了红豆熬的汤水给聊天的二位。
“皇上,你何必同鳌拜质气,冷面色给个一品在臣。”
玄烨有一肚子的气想倒出,却只看了一眼忙碌的宁芳便放下了:“鳌拜如此气派了,朝中无人敢言其右,长此以往,只怕再收便难。”
太皇太后接过了宁芳盛上的盅子,吃了两口:“哀家知道你是为那倭赫被鳌拜以擅用御马的罪名处死有怨——”
“哐啷——”太后的“言”字还未说完,宁芳即将递上玄烨手里的盅子便落在地上摔个碎碎,也有太半的汤水溅在玄烨伸出的手上,不过还好, 红豆水已没了热气。
“博雅娜,你这是怎么了?”太皇太后见皇太后如此毛燥,当下便不高兴。
玄烨上前扶了宁芳:“没事没事,汤水都是冷凉了的。”玄烨扶宁芳坐好,便收到了宁芳含泪未落的寻问视线,当下,不知如何开口,只能选择 低首。
宁芳当即落了泪。她知道自己不该当着太皇太后的面有什么情绪,可她忍不住,忍不住……那个倭赫,愿意找过大半个京城只为给孩子们请几个 实寸木匠做木马的倭赫……那个高高壮壮没什么脑 子的倭赫……怎么就敢擅骑御马了呢?
玄烨一见宁芳的情绪上来,便用身子挡着她:“皇玛嬷,皇额娘像是不舒服,我陪她先回宫了。”
玄烨使手抚了一把宁芳面上的泪,扶了瘫软的宁芳便走。
太皇太后也不是傻子,却没有多说一句,等着两人离开了,只是偶尔喝一口汤水。
这是宁芳来到清朝第二次面对身边人的死亡。倭赫与小春子不同,是更接近宁芳精神的存在。有了那座手转木马,宁芳便会一辈子记住这么个人 ,那个会远远躲着为陌生孩子流泪、有黑实的臂膀 肌肉、透着股股诱人男子气魄的男人……朴实……如果小春子的死是宁芳生活里犯的一个过失,倭 赫的离逝更是敲击了宁芳关于美好、关于精神……、关于信仰的意志。
她常常或歪或立地猛然忆起那个午后,五颜六色的木马,欢快的转动,孩子们的笑声,以及倭赫满足的憨笑……当宁芳渐渐从那个美好里走出… …玄烨摊着伤痕垒垒初结伤疤的手心,委委屈屈地 说道:“皇额娘是不是都不要小三了?都不向过去那么关心我……连我受伤了,都没有发现。”
宁芳突然心一痛,那种由倭赫的死带来的如迷雾般的彷徨缓缓散去,留下的,是真实的伤疤。
一个个伤疤抚过,两滴眼泪落在其上。 ;宁芳抬高那手心,吻在了正心,一手拉着玄烨的手,一手抚着小三的光头,冲着他微笑:“我错了 ……以后不会了……什么都没有我们小三重要…… ”
玄烨的视线在宁芳的面色上寻游,久久地:“真的吗?”
宁芳紧紧抱住了玄烨,眼泪儿直直下滑。
成长……成熟……原来,伴着这么多的伤痛与离逝。
一路走来,同行的人越来越少……玄烨……我们还能走多长?……不怕,走一日,是一日,我总是伴着你的……直到……“嗯——真的……我们 小三最重要……”
夏末,伴着暑天最后一股子热气,紫禁城里刮起来了另一股热气。
仁宪皇太后独霸慈仁宫,这可是连太皇太后都没有的驾势。
玄烨听了传到他耳里的非议,抖了抖颊面子。
“这些闲人,整日不嚼出点事端来便没事可做了吗?!”
面对皇上咆哮,乾清宫正殿所有的奴才只能选择沉默。
李德全眼见皇上又在那里来回跺步,便使了奴才都出去。
“这些女人……这些个女人,没一个给朕省心,没一个!更没一个想让皇额娘过好日子的!”玄烨的步子加快了,背着手儿在那里遛达,“朕给 她们吃得好、住得好,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嗯?非 要找出事来才开心?……”
等皇上骂舒坦了,李德全才开了口:“皇上,此事还是早做准备的好,其他人那里也还好说,要是太皇太后听了进去——”
玄烨终于停下来,坐回了御座:“传李霨。”
这场原本应该轰轰烈烈的后宫事件,以皇上备选慈仁宫南院移平并入慈仁宫偏院(东院)的方案请旨太皇太后,太皇太后以折损孝康皇后天居、 花费户银为由驳回,而云淡风清而过,仍由仁宪皇 太后独居慈仁宫正院不动而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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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皇太后皇恩,皇太后无所谓,皇上很满意,众遗妃很无趣,奴才们也少了乐子。
做为移宫案唯一的受益方保和殿大学士李霨,虽未加官进爵,却更得皇上爱戴,出入皆随,礼为上师,恩赏不断,所求之事,上无不恩准。终其 一生,皆一番风顺,每日里畅游书海亦家财“万贯 ”。
第四十四章 别了,汤若望
由杨光先一纸上书《辟邪论》所引发的中西方天文学历法之争越演越烈,已上升到道德信仰的范畴。康熙三年八月初七礼部等开审到同年十一月 十 九日裁决涉案人员汤若望、南怀仁等西方教士及 清方信徙二三十人明年秋斩刑,直到次年康熙四年二月,皇上就不曾停止过游走。最终,以两派计 算 金星昼见时辰精确为度,立见两派谁人言准。
故此,玄烨终于失了口气,只要汤若望等人所测时刻准确,便有了生还的最大可能。
事实是,汤若望胜了,却仍被议政王大臣会议由秋处拟为凌迟。
皇上愤怒了,却也无可奈何,议政王大臣比的满清八旗旗主并宗室,现多看鳌拜的脸色。而皇上与鳌拜的关系也是越来越微妙。
当所有人都在等待那个时刻,京城却于康熙四年三月初二迎来了一场天灾。
戌时整,玄烨进了慈仁宫。
如今慈仁宫南院无人,若大正院只宁芳独居,日落偏殿祥旭门一下宫锁,慈仁宫连着后宫的唯一宫门近光左门再一闭,慈宁宫与乾清宫就是夜夜 不关宫门的狂欢也无人知晓(当然,还得奴才不告 密不过,宁芳是受了太皇太后知会的,也知道乾清宫今时不同乾西五所,人员混杂,数不定哪个奴 才是三只眼。所以,即便玄烨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