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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这些了,没什么意思。给爷来首睡前小曲吧,明天还要早起。 ”
这个时候该唱什么?
这几年慈仁宫由她一个人霸着,唱歌的机会可以说每天都有。自己心里那么些子曲子都被他以各种理由收瓜了遍。此时还让她唱?可她困得想不 出什么怎么办?
“快点。 ”有只爪子拉着她的左脚大拇指。
“ 嗯嗯,想想想想……小兔子乖乖一一”
“不要。 ”两只大拇指都被拉了。
“……我在马路边一一拾到一分钱一一交给警察叔叔手里边……”
李德全看了一眼沙漏,已是过了一更,皇上却还在皇太后的床上,没个二刻的是下不来。便丢了几块红薯进了炉子,怪有点想念这烤红薯了,多 烤几块回去分给上夜的侍卫。
素心一见,便不给好眼色: “怎么?乾清宫没有还是怎么的?哪慈仁宫的东西做人情。 ”
“哎哟一一我的素心姑姑唉一一不过是吃你几个地瓜,怎么又生分了?”
“去!谁是你的姑姑。 ”
两人一番子笑闹,各吃了一个烤好的地瓜,又话了番子,直过二更(21…23点),皇上才轻手轻脚的出了正殿,领着抱着热呼呼烤红薯的李德全回 了乾清宫。
皇上大婚是个什么样子?
宁芳不可能出了后宫跟着去看热闹,心里再痒痒 ,也只能听着外面礼乐锣鼓响,陪坐慈宁宫。
太皇太后见了宁芳那幅恨不得爬上墙的样子,只摇头。宁芳哪还能瞧到这些,完全忘我。
“哈……又不是没大婚过,怎么还这么稀罕?”
要不是娜木钟的高亢,也换不回宁芳的走神。
“呵呵,也有些个年岁了……到让大贵妃了。”
“哈……你这个号,连这种事也是能忘记的 ,我们这一屋子的人,可只有你是最有福的,由着大|清门 正儿八经地抬进来的,怎么,还不知足? ”
宁芳听了,十足十把心神收了回来,正了正: “到不是为这,只是想着早点儿看到儿媳妇,便有些失神了。 ”
“哈……那到是,皇太后对皇上到是比亲子还亲,也难怪这般焦急了。这以后啊,你便升格为婆婆了,这婆媳间的相处,可要好好的同太皇太后 讨教一番,妹妹,你说是不是?”太皇太后听她卷 了自己,也不便在这么个喜庆的日子不给她 只是笑着轻点了头,到是没出声。
娜木钟见此,轻抖了两下嘴角,也便住了口。
自有那新科皇后到慈宁宫来磕头问安,一屋子人忽拉拉来又忽拉拉走,由一个地儿赶场到另一个地儿,磕头起身、再磕头再起身……如此往返, 宁芳心里庆幸是没穿到当皇后的当天。只不过,到 是苦了这么个十三岁的小姑娘,看那肩头像是只比小三高过一点,体型嘛,可能是穿得多,到是看 不出什么。
小三是登基、祭陵、祭天地一路子跪上来的到是不很担心,反正他如今皮厚肉实的 ,只不知这么个丫头能不能坚持下来,还有未来两天满满的行 程呢。
想也就是这么一想,宁芳也没空去管这些,坐了一天的板凳子也是午觉都没歇,下午一回慈仁宫便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等着一觉被个热帕子敷扰醒,抬了眼睑看了天色才发觉已是入夜了。
“什么也没吃就睡下了?”玄烨也不需要她回答, “你们是越来越闲散了,怎么能由着你们主子如此? ”
宁芳醒了坐起一看,自己身边的近侍都跪在床上。
“不关他们的事,今天太累了。 ”
“累了就更该他们好好侍侯!连衣褂子也不脱便睡了一一”
“知道了知道了。你们下去准备吃的,我饿了。 ”
见奴才们知趣地快步退出去,宁芳拉着小三边上坐下: “怎么样?今天高不高兴?”见玄烨以奇怪的眼神看她, “不是说洞房花烛夜,金榜题 名时吗?”
玄烨摆了摆靠近宁芳的这只手臂: “你去试试,不是站就是坐,不是跪就是立,不能吃不能喝,衣服换了七、八套,礼乐响得穿耳过,道贺听到 已麻木,领着个不知方 的女人满场子跑……”
看来是真的不怎么高兴,不然也不会这么唠叨。宁芳边总结边给小三麻着手臂儿。一肢完了,跟着他指示跪在床上给他按摩起两肩。
“真的累? ”
“假的。 ”
宁芳也知道他说反话: “那皇后呢?长什么样?”
玄烨睁了眼: “还行。 ”
宁芳低头观察了下他的腮边,没有可疑的红色: “你见过了。 ”
宁芳一思量,不对啊。
“这时候你不是应该洞房花烛夜吗?”
玄烨一听,也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漾红了脸儿立了起来:“朕才多大?洞什么房?花什么烛?
你堂堂皇太后,怎么就那么随便讲出这个?实在太一一”
啊?难道结了婚不洞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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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烨一听她把心里道出来了,便更是恼羞: “当然不洞房!你把朕当什么?……”
宁芳一见他恼得脸都白了,忙直立起身子抓着他的手臂儿,也不管他怎么挣挡就是不刹手: “我错了我错了都是我错了,是我想得不纯不洁好不 好?我们小三还是孩子呢,哪能做那等子事,呵呵 ,好不好? ”
没想到她这么一说,玄烨震脱开来便往外走,跟风似的。
宁芳一愣,他便出了内寝: “哎一一哎一一快拉住皇上!素心一一李德全一一快拉住皇上一一”
也来不及穿鞋了,宁芳下了床便向外冲。可哪有人敢真拉着皇上的,她这一追便出了屋子,想见着玄便要近了院门: “玄烨一一我错了还不成? ”
她这么一喊,玄烨到真是立住了,却没有转身,宁芳屁颠屁颠地小跑上去一手拽着他坎肩的下角一手握着他的手腕: “我知道错了,不该这么思想不存,玄烨一一你就饶了我吧,我错了还不成,我 保证以后都不犯了,好不好?我给你陪不是?要么,我给你唱歌?……再不行我给你下厨做鱼汤 ?”
“鱼汤是万能的吗?”玄烨狠狠瞪着她。
“呵呵,不是,不是万能的,不过,没有它却是万万不能的。 ”宁芳顺溜子栖上了玄烨的身,把力靠在他身上, “好了好了,错也道了,礼也 会赔的,现在总行了吧?”
见玄烨还是不给好脸色,宁芳也不在意: “我饿了,先吃饭好不好?等我吃好了再继续给你赔不是成不成?”
众奴才们眼瞟着皇上也不说话,只拉了皇太后进了屋子,便也各自忙起来——进膳。
这一顿饭食下来也尽半个时辰。宁芳虽不想再留他,可以句话完他便又摆起脸色,只好不提,由着他躺在床外侧瞅自己的书。看着看着,她便哈 欠连连,不一会儿就睡沉了。
玄烨给她盖好了被子,再看了一段子书,眼见着天色十再晚了,才起身出了慈仁宫。
四十八 一下娶进四个
原来他就是皇上。
掀起盖头,皇后与皇上并坐在 上的小几前行合卺礼(交杯酒)后,开始分食两人间的第一餐。
皇后历时一日的空腹与疲累,自是饿了,不过,当着这么许多公主与女官的面,当着皇上的面,她并不敢多食,虽有些许惧意,但掩饰得很好。
皇上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只在掀开盖头的一霎那有个印儿,只觉得他面上并无多少的颜色。
餐简单食完,围着帝后二人的官史奴婢皆告退,只剩了二人近侍。
绕床弄青梅,羞颜尚不开。
皇后虽是长皇上一岁,也是飒飒的满族儿女,却仍是有少年的羞涩,想同皇上说上几句,又怕先语失仪。
玄烨到是有机会把皇后看清楚了。五观无不标志,合在一起也是美的。还有那股子清丽劲儿到是看着爽心。
“你叫什么? ”
面对皇上的问询,皇后还是有五分羞意: “回皇上,臣妾赫舍里晴芳。 ”
“晴芳?晴天的晴?芬芳的芳?”
“回皇上,是的。 ”
玄烨对这个皇后还算满意,到是没有皇阿玛当年对待自己皇后那般的抵触。
“哎,刚刚看你没吃几口,不是不饿而是不好意思吧?”
晴芳见被皇上料定了,抬了头直好奇。
“呵呵,别那么奇怪,这是常识,朕登基那会也是差不多,直饿得不行,幸好皇额娘偷了一块子肉夹馍给我充饥。看你这样子,怕是没人给你想 到。 ”
晴芳虽对“肉夹馍”这种说法疑惑,却不好问什么。再说,即便有人当时给她备了什么吃的,只怕当时她也不会吃。面颊子上的装倒是其次,主 要是心里怀着这么大的事可不能有差错失了赫舍里 氏面色的想法。
说道“肉夹馍”,玄烨也饿了,便起了身。
“让人侍侯着你卸了妆安稳着进点食,朕先走了。 ”
抬了步子,皇上便走了。
晴芳心里七上八下的,刚刚笑着同自己说话,应该是对自己满意的,这会子没任何交待地离开是什么意思?是稍晚再来,还是一一如此琢磨着, 晴芳由着 女卸了头衣换了便服,自有人传了膳,虽 是早饿了,这会子想着些有的没的也不饿了,吃了入宫的第一膳坐回喜床上天也全黑了。
不时瞥两眼天色,直过了二更还不见皇上归来。
晴芳便有些湿了泪眶。
不是说皇上大婚依祖制是要同她在坤宁宫相处一个月的吗?难道是她哪里表现的不好令皇上不满意了?……皇后如此想也无可厚非,毕竟是十二 、三岁的女孩子,即便再知书达礼、品貌尖优,也 不过是家庭里被亲人呵护着长大的。
其实,有时候人就是想的太多了,玄烨对这个皇后还是挺满意的,至少长得漂亮,气面也是有品行的,没长成索尼的满皱儿与索额图的粗壮儿他 已是吃着西瓜般出汁了。没同皇后吃饭,是怕她对 着陌生人动不了几次筷子,当然,也是料着宁芳累了一日也不定什么凑合呢。
坤宁宫侍侯的众人眼见着皇上到这会子还没来,在心里也是料想着她不得皇上的眼。自有人上前劝了皇后就寝儿。
晴芳也不好再贱了面子,只好先上了喜床。
那床上坑坑洼洼的搁身,她伸了手进去一抓,却是几把子花生。
“皇后娘娘,这是大婚的习俗儿,意着多子多生。 ”晴芳听那教养嬷嬷如此说,羞了四分颜色,“撤下去吧。本宫要睡了。 ”
如此夹杂着孤寂与百味,晴芳上了那张多少人羡慕的凤床。
几个月前的那次进宫后,她便明白,这后位能让她坐了,不是因为她的样貌,也不是因为她的才情,更不是因为她的温良。只是因为她正好姓赫 舍里,还是索相的孙女儿。
虽未与皇上说上几句,晴芳却是信了玛法的,玛法说过皇上是个聪明的,只是岁还小,难免有些个稚气……如此这般想想念念间,二更又是过去 一半,宫外突然传来声响与烛光。外寝的嬷子进了 来: “皇后娘娘,皇上来了。 ”
晴芳慌忙着起身,只才披上衣,外寝便传了皇上的声音。
“不用起了,睡下吧。你们都下去吧, 同皇后说会子话。 ”
进到内寝的嬷嬷婢子重退了出去。乾清宫的大宫女温腕进了去,上前要帮着皇后退了衣服,见皇后抓着衣服争了争: “娘娘放心,安心睡下吧, 皇上有奴婢侍侯着。 ”
人生地不熟的,而这宫女面温也不像有什么算计的,晴芳便应着退衣上了床。
温腕把皇后的衣服放好,依次放下内寝床帘与帐帘,再出去引了皇上进来,同着李德全取了两床被子放在喜床东沿的 子上铺好了。
“皇上请歇着吧,明日早起还要给太皇太后与皇太后请安。 ”
玄烨就着李德全的手退了外褂,自换了寝衣上了床。
那么唏唏梭梭的,晴芳竖着耳朵听着,入宫前虽有教养嬷嬷隐说了帝后都若着小不便同寝,她还是有些担心的。直到那一婢一奴出了内寝才算是 放了心。只是心里也没个实寸,不知该不该说些什 么玄烨赶了一天,又在宁芳那里闹了一两个时辰,也真是累了,倒在榻子上便睡了过去。
庭院深深,冬夜深沉,紫禁城在纷喧一天后终于可以有那么几个时辰的安宁。
皇后,却一时不能入睡。
就这么着吗?皇后的日子?
可惜,再没有什么人可以回答她,以后的日子,只能一日日自个儿去领会,妃嫔如此,皇后,更是如此。
紫禁城的早间总是比他处更前点。
晴芳朦胧间睡着,便听见边上唆唆的声儿,就着帐外的烛光,东面榻上已没了身儿,榻上隐约立|着几个人。
“皇后可是醒了?”玄烨听到响动便开口问了一声。
“是,皇上,臣妾醒了。 ”
“今天你怕是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