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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他们没有过火的举动,但彼此的关系好了不少,就在冷君柔满怀期盼地等待上官燕等人的报应时,这天,忽见汐太后气势汹汹而来,身后还跟着一群宫嫔,冷若甄也在其中。
多日不见,汐太后并没多大变化,只是,眼神有点儿不同了,她目如利剑,冷冷瞪着冷君柔,稍后,沉声吩咐,“来人,给哀家搜!”
冷君柔甚是诧异,下意识地问,“母后,发生什么事了?您叫他们搜什么?”
汐太后不应,对侍卫再吩咐一次。
看着急速往里面奔去的侍卫,纳闷和不解在冷君柔胸间膨胀,不由继续询问汐太后。
奈何,汐太后还是不予理会,倒是冷若甄,妖艳的红唇噙着一抹不怀好意的冷笑,睨视着她道,“看不出你还挺专情贞烈的嘛。”
冷君柔更是一头雾水,不知因何缘故,她忽觉有点发冷,指尖冰凉,有股不祥之感掠过心头。
她来不及理清这种古怪的感觉,又见刚才那伙侍卫已经出来,给汐太后呈上一个瓷盅。
是……是用来装娘亲骨灰的瓷盅!
冷君柔想也不想,连忙冲上去。
这时,汐太后开口,高举瓷盅,“这就是你用来害人的工具?”
冷君柔不解,也没去深究,直接跟汐太后要回瓷盅。
“还给你?让你继续蛊惑扬儿?哀家今天要是不把它毁了,哀家誓不为人!”汐太后怒吼而出,露出罕见的凶狠之色,说罢,起身朝外面走。
冷君柔也急忙去追,奈何被侍卫突然冲来押住,经过一番使劲挣扎后,她总算摆脱他们,出到殿外才发现,外面不知几时下起了蒙蒙细雨,淅淅沥沥的,地面已经湿了。
只见院子中央,几名道士集在一起,他们手持铃铛,边转圈边摇晃,嘴里呢呢喃喃,不知在念着什么。
瓷盅,正在其中一个道士手中。
“你们一定要给哀家重重地打,把它打得魂飞魄散,灰飞烟灭,让它再也没机会祸害人间!”汐太后站在一棵大树下,几名宫女在她身边共同撑着一把大大的伞,把她保护在雨点之外。
她嗓音高亢愤怒,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响亮异常。
冷君柔被震得浑身僵硬,直至汐太后指令发出,她才意识到怎么回事,俏脸陡然惨白,整个人像疯了似地冲过去。
可惜,她才走到半路,再次被侍卫拦住,他们身强力壮,冷君柔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于是使出武功,但只挣扎一会,她便觉浑身瘫软,力气像是完全被抽空。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冷君柔连忙自个把脉,美眸渐渐瞠大,自己竟然中了软骨散,刚才因为用力,导致毒发加快。
是谁弄的?谁偷偷给自己下了药?冷君柔下意识地看向冷若甄,如期见到,冷若甄一脸奸诈地冷笑着,似在对她说,好戏还在后头。
心头悲愤交加,且急如火煎,冷君柔本能地对汐太后大喊,倏忽又发现另一件事,自己嗓子干涩得难受,声音异常沙哑,根本发不出声。
该死的冷若甄,一定又是她!冷君柔含恨喷火的眼眸再次瞪向冷若甄。不过,她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恨,被一声嘶吼调走视线。
只见道长一手高举瓷盅,一手舞剑,念念有词几番后,突然把瓷盅往空中一抛,手中的剑也快速刺去。
瞬时间,瓷盅破碎,随着利剑不断挑击而四分五裂,灰白色的粉末随着剑风飘飞四散。
骨灰一点点地飞散,慢慢朝地面飘去,随着雨水融入湿湿的泥土中,很快便不见影子,冷君柔觉得,那是一块块玻璃碎片朝自己心窝砸来,插在自己毫无遮掩的心上,给自己带来极痛极痛的感觉,痛得她无法呼吸,痛得她只想就此死去。
她使劲扭动身子,继续做着无谓的挣扎和反抗,嘴巴也大大张开,发出无言的咆哮,泪水和着雨水不停冲刷着她整个脸庞。
这时,一个人影跑到她的面前,是冷若甄,艳丽的面容依然邪恶无比,趋近冷君柔,咬牙切齿地冷哼,“是否感觉很心痛,痛不欲生?你知道吗,这都是你自找的,想对付我们?想报仇?你还没那本事!冷君柔,你记住,你和你娘一样,都是个空有其表的贱货,注定永远是失败者,你的下场饿一会和你娘一样,痛苦而死,尸骨无存,灰飞烟灭!”
“啊……啊……”
冷君柔不断扭头朝冷若甄靠近,眼眸泛红,升起阵阵杀气,绝色的容颜因为痛苦和愤恨而变得十分骇人与恐怖。她使劲地挣扎,拼命地挣扎,神奇的是,不久后,力气竟重返体内,她终能甩开那些侍卫。
她先是冲到院子中央,刚才骨灰洒落的地方已经一片湿濡,根本找不到半点粉末,于是,她蹲下,去捡瓷盅碎块,很多都被雨水冲洗得干干净净,只有其中几块,落地时由于是反过来放,以致蘸在上面的灰粉有幸保存。
她将这些碎片拿到眼前,低垂着头挡住雨点,像是抚摸珍宝一样,颤抖的手指轻轻触碰着碎片,不顾锋利的它们把她手指给刺破。
可惜,她能挡得住雨水,却无法阻止自己的泪水,一窜窜不受控制的泪珠从她眼中冲出,直掉到碎片上,把那些仅剩的骨灰彻底冲走,最后,碎片上只剩她的泪水和血迹。
她创巨痛深,痛入骨髓,借着刚刚恢复可依然很低的嗓音,仰天嘶叫,怆地呼天。
雨继续下,冷酷无情,连绵不绝地打在她的脸上,但她都没有知觉,哭了一会儿后,她突然跑到一个侍卫身边,多过侍卫的剑,袭向冷若甄。
冷若甄见状,连忙跑回大树下,原本围聚在那的宫嫔则纷纷抱头窜走,冷若甄趁着混乱之际,抓住同样被吓得魂飞魄散的汐太后,在冷君柔长剑快速刺来时,将汐太后推了上去,锋利的剑尖,就那样直刺在汐太后的胸膛上,且强劲没入,汐太后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后,当场气绝身亡。
顷刻间,天地万物仿佛被定了格似的,全都停止运转,大家皆呆若木鸡瞪着倒在地上的人影,稍后,发自那些嫔妃的各种尖叫声响彻半边天空。
冷君柔也先被怔愣了一会,毅然从汐太后身上拔出长剑,准备继续对付冷若甄。
看着血淋淋的长剑,冷若甄彻底被吓倒了,花容失色,声音颤抖,召唤侍卫,“来人啊,快抓住妖孽,太后被刺杀了,快抓住刺客!”
那些侍卫这也才回神,迅速蜂拥而上,将冷君柔团团围住。
“快,把她拿下!”冷若甄继续呐喊着。
可恶的声音,像是魔咒一般,冷君柔不待侍卫动手,已先行朝他们袭击,她要杀出重围,手刃冷若甄,要冷若甄尸骨无存,烟飞灰灭!
霎时,刀光剑影,在逐渐变大的雨中展开,冷君柔以一敌百,一会飞前,一会退后一个个地将他们击倒,可惜由于她刚刚中过软骨散,功力无法全使出,加上侍卫众多,渐渐便处于下方,最后,被他们钳制住。
正好这时,古扬闻讯赶来。
他一眼就看到倒在血泊中的汐太后,俊脸刷的惨变,刻不容缓地扑跪在地上,颤抖的手指探向汐太后的鼻子下方,感觉不到那股气息后,痛入肝脾,浑身僵住,接着,抱起已然仙逝的汐太后,泣涕如雨。
“皇上,太后她死得好惨,您一定要皇后这个凶手杀人偿命,用她的血来祭太后在天之灵!”冷若甄已经走近来,使劲挤出的泪水,也在脸上淌淌划过。
其他嫔妃也纷纷跑来,也是一副触目恸心状,以表现自己对太后的不舍而后痛爱,有些还边哭边状告冷君柔。
古扬仍紧紧抱着汐太后的尸体,感受着她的体温一点点地消失,许久,他终起身,就那样抱着汐太后,走到冷君柔的面前。
由于刚才的打斗,冷君柔已发鬓凌乱,被雨水淋得一撮一撮的,身上衣服也被刺破了好几处,那张绝美的容颜,此刻苍白得毫无血色。
她目光呆滞,先是回予古扬一瞥,随即停留在他怀中的尸体上,那触目殷红的血,深深击捣着她的心。
“来人,把皇后带入天牢!”一个饱含悲痛的冷声命令,自古扬唇间逸出,他再朝她深深一望后,转身,抱着汐太后阔步离去。
一直抗伞追随在他身后的宫女们,也疾步跟上。
冷若甄再次来到冷君柔的面前,斜视的角度,盯着冷君柔,讪笑,一字一字地说,“想跟我斗,下辈子吧!”
冷君柔也咬牙切齿,模样而后先前差不多,都是恨不得想把冷若甄拆骨噬肉,她冷眸凝恨,看着冷若甄等人离开,然后,她自己也开始迈步,是别侍卫们吆喝着走。
去大牢的路并不陌生,曾经,冉妃被关押在那里的时候,她去过好多次,不过,与以前不同的是,如今要徒步,且还是被押着走在雨中,因而当她抵达大牢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
大牢的环境,依然阴暗潮湿,霉气冲天,因为身上湿漉漉的,冷君柔一踏入牢房,立即本能地爬上床,拉起那不知多少年没洗没晒过的旧棉被裹在身上。
铁门哐啷作响,接着脚步声渐渐远去,大牢彻底回归寂静。
冷君柔窝在被子里,鼻子下方被一股类似老鼠屎的臭味熏着,她盯着墙上某处,思绪,慢慢飘远。
还以为自己已经够细心、够谨慎,想不到还是防不胜防,蓝隽千辛万苦,为自己保存娘亲唯一的尸骨,可惜终究无法逃过烟飞灰灭的命运。
一切,很明显是冷若甄的阴谋,汐太后只是非常时期正好被利用了。一个原本善良慈爱的老人,就这么死了,死在自己的剑下,她还来不及享受那数不尽的荣华富贵。看来,一个人吃多少,穿多少,是注定的,很多人和事,真的是有所注定。
古扬呢,在他抱着汐太后逐渐冷却的身体时,有没有后悔其实不太该前来京城,夺回皇位?
本以为,他会当场处死自己,毕竟,他是那么疼爱和孝敬他的娘亲;他将自己打入天牢,打算给自己一个怎样的结局?
死并不可怕,只可恨,自己大仇未报,就差那么一点,冷睿渊便倒下了,他们全家便会受到报应……只能说,他们都太厉害,正如冷若甄所言,自己的确不是她们的对手。
就此认命吗?不,不到最好一刻,不到不得已,自己都不会认命!即便是死,也要抓一个来陪葬,要他们也尝尝,骨肉分离,亲人痛失是何等的摧心剖肝。
可是,自己应该怎么办?怎样逃出这插翅难飞的大牢?
天无绝人之路,冷君柔正在冥思苦想中,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赫然出现在她的面前。
久违而熟悉的容颜,让冷君柔先是下意识地震愣,冉……妃,她竟然还在这里!对了,她是怎么进来的?她当时并非关在这间房的。
冷君柔满腹诧异惊喜之际,冉妃同样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弱不禁风的纤瘦身子慢慢朝她靠近,在她身边坐下。
“冉……冉妃?你……你是怎么来的?难道你没出去过?”冷君柔开口,再次遇见冉妃,不仅是一种朋友重逢的欣慰,还代表着自己有机会逃出生天。
冉妃侧目,若有所思地凝视她一下,突然道起歉来,“对不起!”
对不起?她为什么跟自己说对不起?冷君柔迷离的眼眸,涌上一片困惑。
“皇上那样对你,其实是易寒和容太妃所致,他们利用一种巫术,引导皇上的意识随着他们的说话,让皇上认定你是坏人,导致对你产生误解。”
冉妃接着道,解释出某一件事。
冷君柔即刻又深深一震,怒火隐隐升起。原来是他们!原来他们和上官燕是一伙的!终于,很多想不通的谜团得到了解释。
冉妃视线已经调转向前方,自顾说道,“南楚国四面环海,经常发生台风、地震、山体倾斜,甚至海啸,给整体国家带来或大或小的损失,不过,最令国王担忧的是,三十年前,国师测出一个预言,说大概60年后,南楚国即将被海水淹没。国师上懂天文,下晓地理,国王对此信以为真,心想南楚国必须找个地方,为将来的迁移做准备。于是,他们相中了地大物博的东岳国。”
冷君柔一听,震愣再现。
冉妃缓气过后,往下说,“或许,侵占他国是很不道德的行为,但是,为了他们的子民,他们不得不这样做。擒贼先擒王,想要夺下或操控某个国家,当然先从领导者入手,美色诱导,是首要手段,容妃失败,再轮到我,我失败后,有可能会轮到别的女人,反正,他们务必得达成目的。”
“容太妃既然失败了,那为何还留在东岳国?而不是回去?对了,容太妃当年所发生的事,你有所了解吗?”冷君柔总算开口,忍不住发出了疑问。
冉妃摇头,“关于她的事,我不大了解,因为他们觉得这不是我该知道的。她是三年前才和我联系,他给我一本小册子,里面内容一片空白,原来,这本书隐藏着如何攻破瓦解东岳国的秘密,在东岳国第十三代继承人满五岁时,从他身上采血,装满一盆,然后把册子放在盆中,泡浸十三天,便能把字解析出来。”
第十三代继承人?尧儿?尽管心知尧儿已离世,冷君柔却仍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同时再明白了一个收藏多时的疑团,当初,神秘人救了难产的自己,并非出于好心,而是……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