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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世玹被白氏瞪得有些心虚,但接着他又像是被人冤枉了一般,从椅子上跳起来指着周世瑛道:“二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世上相似的玉佩多了去了,凭什么说这一块是我的,你别冤枉好人。”
周世瑛看了他一眼,缓缓开口道:“世上相似的玉佩确实多,但同时这么巧合玉佩上还刻了一个‘玹’字的可就少了。我记得这块玉佩还是三弟生辰时父亲送的吧。”
白氏看着儿子,不由用眼神骂了一句“饭桶”,有谁为了哄丫头会将自己贴身的玉佩送出去的。
周 世玹虽觉得心虚,但也觉得自己倒霉的很。这玉佩还真的不是他主动送给兰罗的,而是有一个他们在床上玩得高兴时,兰罗见到他脖子上的玉佩,非要让他将玉佩当 定情物然后顺走的。他当时正被兰罗伺候的舒服,自然是满口答应。等过后他也觉察出了将父亲送自己的东西拿去送丫头不好,本是想要讨回来的,只是每次他说 时,不是被兰罗插科打诨就是半撒娇半气恼的哄了过去。但谁知道事情最后会坏在这玩意上。
周世玹正想着用玉佩曾经丢了或被偷了将这件事糊弄过去,但没等他开口,却又听到周世瑛开口对继远侯道:“不知父亲像不像要验证一下玉佩。”
继远侯的脸上面无表情,令人看不出是恼怒还是其他。他最终半是叹息的呼了口气,然后指使旁边的下人道:“去将东西拿过来我看看。”
等下人将玉佩递到他手上,他拿着玉佩在手上看了一眼,又在手心摩挲了一会,接着失望的闭上了眼睛。
兰 罗看到继远侯的样子,仿佛是焦急了,急忙开口道:“侯爷,二少爷,这玉佩不是三少爷的,求你们别冤枉了三少爷。”说着又含情脉脉的望向周世玹一眼,接着 道:“这都是我的错,不管三少爷的事,我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三少爷的。”只是这番举止做出来,却多少有些此地无银的样子。就连继远侯都已经不能相信,这事跟 周世玹无关。
继远侯睁开失望的眼睛,将玉佩用力的掷到周世玹头上,骂道:“混账东西,你院子里是缺女人了,竟然连你兄长的女人都放过。”
白氏连忙站起来,有些焦急的替儿子辩解道:“侯爷,事情还没清楚呢。一个玉佩能说明什么,连兰罗都说不是玹哥儿。”
继远侯继续骂道:“若不是他,他的玉佩怎么会跑到那丫头身上去。”
白氏道:“或许是兰罗那丫头从玹哥儿身上偷来的。”说着又望向周世瑛和王檀,意有所指的道:“谁知道兰罗那丫头是不是受谁指使故意栽赃玹哥儿。”
兰罗也磕头跟着说道:“是,是,这玉佩是我从三少爷身上偷来的,绝对不是三少爷送我的,更不是三少爷送我的定情信物。”
一直没有说话的王檀这时望着白氏,开口道:“太太这话我可不敢苟同,谁都知道兰罗是太太送进我们房里的,二爷看不上兰罗,兰罗对太太可比我们要亲近的多。若说兰罗帮着我们陷害三弟,说出去有谁会信。”
周世玹被继远侯砸了一下,又看着反正事情瞒不下去了,干脆破罐子破摔的跳出来道:“没错,是我,兰罗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的。反正二哥也不喜欢兰罗,还不如让兰罗跟了我。”
继远侯瞪着他骂道:“所以你就敢偷你二哥的女人?”说完又转头对白氏骂道:“慈母多败儿,这混账就是被你给宠坏的。”
、第176章
不管继远侯多么震怒和白氏多么恼恨;但兰罗却因为周世玹的一句承认仿佛受到十分的感动似的;望着周世玹半是哽咽的喊了一句:“三少爷……”说着抹 了一下眼泪;又接着道:“三少爷,有您这一句承认;罗儿便是为您死也值得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少爷也不用担心,等我们母子两个一同赴了黄泉,到了地底下;我 会好好照顾我们的孩子的;只愿来生罗儿还能遇见三少爷。”说完便“义无反顾”的向继远侯磕了一个头;道:“侯爷;一切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勾引三少爷的, 求您不要责怪三少爷。”
周世玹是真的被感动了;他身边虽然有不少女人,但哪一个有像兰罗这样对他情真意切。更何况他也是真的舍不得兰罗的,而且兰罗还怀着他的孩子呢。
周世玹此时突然泛出无限的孤勇,走出去弯腰拉起兰罗的手,保证道:“罗儿,你放心,我不会让你和孩子死的。”说完下摆一撩,跪在地上对继远侯和白氏道:“爹,娘,反正二哥也不喜欢兰罗,不如让兰罗跟着我吧。何况兰罗怀着你们的孙子呢,你们总不能这样杀了她。”
兰罗转过头来望着周世玹,泪雨凝噎,感动的泣道:“三少爷,我何德何能让你如此为我。知道此刻我才知道,我果然没有爱错人。”
周世玹握起她的双手道:“你放心,我必不会让受委屈的。”
兰罗用力的点点头,然后两人双双深情对望,旁落无人。
若说刚才继远侯对周世玹还是恨其不争的话,如今看着下面这腻歪的一出,只觉得自己眼睛和嘴巴都在抽。这个小儿子到底有多么搞不清状况,如今竟然还有心思和这个丫头继续你爱我爱。
而王檀看着亦是差点笑出声来,拿着帕子装作去擦嘴,将嘴角露出的笑意隐了下去。她早就知道兰罗会演戏,倒是没想到她竟能演得这么出色来。若不是她清楚兰罗的为人,只怕连她都以为她爱周世玹爱得愿意赴汤蹈火了。
而 比起王檀的幸灾乐祸,白氏和高氏却不那么高兴。白氏看兰罗的眼神都能射出刀子来,再她看来,一切都是兰罗的错,都是她勾引的她儿子。她让她去勾引老二,结 果不见她将她的话放在心上,转头却去勾引了她的儿子。她当日怎么会选了她和紫云塞给老二,一个蠢得要命成事不足,另一个则聪明得连她儿子也坑了。
而 高氏的心里同样是*翻涌,她和周世玹的关系不如何,但再怎么样她也不会愿意让一个丫头将孩子生在她前头。而看周世玹的态度,他根本是想要兰罗生下肚子里这 个孩子的。更何况兰罗还是周世瑛的通房,周世玹偷了兄长的女人,传出去话不好听,她作为妻子,名声同样要受连累。
她比白氏看得清楚,只怕这整场戏,都是周世瑛和王檀策反了兰罗然后回击白氏的。她此刻不由有些怨恨起了王檀,自进门以来,她自认为对她这个二嫂尊敬有加,更没有帮着白氏一起对付挤兑过她,但如今她却将她的脸面也往地上踩。
周 世瑛看着跪在地上还在深情对望的周世玹和兰罗,站起来开口道:“虽说三弟的行为实在有些……”他顿了顿,没有将“无耻”两个字说出来,只是用表情告诉人们 他的不齿,接着又道:“但‘兄弟同争一女’传出去名声实在有些不好,而我看三弟也确实是喜欢兰罗的,我姑且认为三弟做出这些事是处于情不自禁,这样吧,反 正兰罗我也没有收用过,不如我就将她送给三弟了。”
白氏怎么会愿意留下兰罗让周世玹的名声蒙山污点,他话一说完她就开口道:“不行,兰罗这丫头没规矩没廉耻,怎么还能留她在府中坏了侯府的风气,这样背主没廉耻的丫头,就该将她打死。”
周世玹不满的看着白氏道:“娘,兰罗肚子里可是有你的小孙子。”
白氏虽然也有些可惜兰罗肚子里的孩子,但一个庶孙怎么比得上儿子的名声。对还出言维护兰罗的周世玹,更加是怒气不争的骂道:“你是不是被兰罗迷昏了头了,这个丫头有什么好的。”
对 兰罗这么一个周世玹的污点,周世瑛怎么会轻易让她消失。看了白氏一眼,周世瑛讥笑一声道:“说起来兰罗还是太太给我的,当初太太给我时,可是将兰罗千好万 好跨上了天的,如今怎么又嫌起人家不好了。”说着又望了一眼周世玹,开口道:“若太太一早知道三弟喜欢兰罗,何不一开始就成全了三弟,省得如今绕了一大圈 子,让我的面子也不好看。”
此时王檀站起来,顺着周世瑛的话开口道:“兰罗虽有错处,但她怀的总归是我们周家的子孙,何况打杀了 兰罗造成的是一尸两命,始终显得我们侯府做事太狠辣了些,想来太太也是不忍心的,我看不如就让兰罗跟了三弟。太太放心,外面知道兰罗是二爷通房的人少,我 们对外就称,兰罗一开始就是太太送给三弟的,绝对不会坏了三弟的名声。至于侯府的下人,我会交代他们闭嘴。”说完望向继远侯,又问道:“公公,您觉得 呢。”
继远侯深深的望了周世瑛和王檀一眼,他心里清楚,兰罗这件事上,固然有玹哥儿不对的地方,但这其中只怕也少不了瑛哥儿和王氏的手笔。若是为了玹哥儿和侯府的名声着想,自然只有令兰罗永远消失才是最好的。
只是……继远侯闭了闭眼睛,最终叹了一口气。
罢了罢了,这个侯府以后总归还是要靠这个儿子的,就如了他的愿吧。何况白氏这些年行事也确实太过了些,有这个把柄被瑛哥儿握着,她以后也会克制一些。
他开口道:“如你们的愿,让兰罗以后服侍玹哥儿吧。”
白氏有些不满的想要阻止道:“侯爷……”
继远侯却转过头瞪着她,厉声道:“你住嘴。你以为这些年你做的事我不知道吗,若不是你这个母亲没教好,玹哥儿不会是如今这个混账样。”
说完他突然觉得有一股深深的无力感,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这些年都做了什么,造成的是如今这样妻不贤儿不孝的局面。
周世瑛自然看到了继远侯脸上的无奈和失落,但他却一点都不觉得同情他。造成侯府如今这样乱糟糟局面的,有大半原因要怪在他这个侯爷身上。
继远侯疲惫的挥了挥手,正想要令屋里的人都下去。此时,屋子外面突然又传来一阵喧哗声,断断续续有一个婆子在外面嚷着道:“让我进去,我要见侯爷和夫人……”
继远侯开口问道:“外面是怎么回事,是谁在那里喧哗?”
白 氏听声音早知道外面来的是虞麼麼,她今日在周世瑛和王檀面前连失了几次算,更在继远侯面前有些失了心,正想通过虞麼麼在周世瑛和王檀面前找回场子,急忙先 开口道:“听声音像是厨房里的虞麼麼,看她的样子仿佛像是有什么急事。”说着仿佛是怕周世瑛和王檀会阻止般,急忙招手对旁边的丫鬟吩咐道:“快去将虞麼麼 带进来。”
丫鬟道是,接着出去了。没一会儿,便带了虞麼麼走了进来。
虞麼麼进来后,什么也不管一股脑的就跪倒了地板上,肥胖的身子几乎将地板都震动了几分,望着坐在上首的继远侯和白氏道:“侯爷,夫人,求您们给老奴做主。”说完重重的在地上磕了一个头。
白氏开口道:“虞麼麼,你这是做什么。你是我们府里的老奴了,有什么事说出来就事,若你真受了什么委屈,我和侯爷自会替你做主,你也一把年纪了何必如此。”
王檀看着一唱一和的白氏和虞麼麼,轻笑一声,站起来看着虞麼麼道:“虞麼麼,我记得是让你在柴房里好好思过的,你为何为跑过这里来?”
虞 麼麼却像是没听到她的话一样,一副正义凛然的望着继远侯,开口道:“侯爷,老奴一家三代皆在侯府伺候,服侍主子兢兢业业,老奴的母亲当年更是喂养过侯爷, 我们不敢说功劳也有苦劳,但如今二少奶奶却说要将老奴一家都发卖了,老奴实在不甘落得这样的下场,求侯爷夫人给我做主。”
继远侯 是知道虞麼麼的,就如虞麼麼说的那样,她的母亲当年还做过他的奶娘之一。一般大户人家的少爷小姐,刚出生时都有几名奶娘,只是等少爷小姐们断了奶之后,身 边都只会留下一位奶娘。当年留下来伺候继远侯长大的奶娘不是虞奶娘,但尽管如此,继远侯对当年喂过自己奶的虞奶娘还是有印象的,对虞麼麼这样一家三代都在 侯府伺候的老奴亦会多留几分情分。
继远侯听完她的话,皱着眉看着王檀开口道:“怎么回事?”
王檀站出 来,对继远侯道:“这些是内宅后院的事情,儿媳本不该将它们拿出来烦扰您和二爷的,但既然虞麼麼已经说了,那儿媳便也将事情说一遍。今日侯府请客,筵席的 食材本是昨天就准备好的,儿媳亦是检查过一遍。但到了今天快开席的时候,厨房的人才来告诉我,因为冰窖没有放冰,食材都已经坏了。今天若不是儿媳幸运从酒 楼里订到了席面,我们侯府只怕要闹大笑话了。虞麼麼作为厨房的管事,没有尽到管事之责,今日更没有将食材变坏的消息告诉我,我训斥了她几句,但虞麼麼不仅 没有认错的态度,更是对我出言不敬。于是我便让人将她关进了柴房,准备事后再处置她。”
虞麼麼开口道:“老奴自知这次筵席的事犯有过失,老奴亦愿意受罚。但二少奶奶说要将老奴一家发卖出去,侯爷,老奴几代都对侯府忠心耿耿,更早已将侯府当成了自己的家,让老奴一家离开侯府,实在是要了老奴一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