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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颤颤巍巍的拿着拐棍儿指点着数落,蹦跳也非常有力。到底因为我父皇是当今圣上不敢当真打,但他的牙掉得差不多了,唾沫星子飞得像下雷阵雨,还时大时小的,淹也把人淹死。
他每回这样还抬着棺材来,不听他骂,他就又哭又叫,悲愤异常,威胁一头撞死,泼妇那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本事,他老人家深得精髓,运用灵活。害得我父皇有气也不敢生,不然就是昏君。文人清流无力,可那笔杆子和舆论很可怕的,所书写的历史也是可怕的。
由此,可见老师在我们大燕王朝的地位。当然顾太师那种极品很少见,可基本上,身为学子是不是敢反抗老师的,至少明面上如此,尤其我这种还没毕业的新人。虽然之前的一年,我变着法子淘气,他们对我只是敢怒不敢言。可到底,我理亏不是。
所以,当阿邦让我争取好态度,我立即知道我得罪的是老师。这在大燕朝,是重罪。特别是身为太子,应该是学子们的表率来着。若然我名声真坏了,太子被参,就会便宜了公羊潇洒。
想到这儿,我抬头又看了看。那混蛋不在,他是四年级生,跟我的课时不一样,幸好这会子不在,不然我更麻烦。
可眼前这位……他不是国子监的官员和先生啊。就算我是三差学生,但国子监的人还是认得差不多。此人,面生得很。
这时候,孔主薄也反应过来,连忙上前一步,躬着身子对我说,“太子殿下,这位是新来的司业顾荒城,当今太师的唯一嫡孙,无逸二十五年的文武状元,一直镇守东南部边界,因太师年高,皇上怜惜,才调回京骨肉团圆的。除司业之职外,还兼着文武教头。”
听闻此言,我大吃一惊,浑身发冷。是听说今年二年级有新生插班,还来了新司业,可怎么是他?我又怎么这么倒霉,第一天就被他逮到?新官上升三把火,他不会这么不给面子,直接烧太子殿下我吧?
顾太师之倔强,之死谏直谏我是亲眼见到过的。我父皇虽然有时候很烦,但感念幼时之情,又知道他老人家确实是为国为民,没有私心,所以百般容忍。当然,他不忍也不行。
对顾太师这么好,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顾太师虽然是文臣,但他的三个儿子全是武将,后来在与西北的魏国,东南的大齐征战时,全部战死杀场。满门忠烈,只剩下一个遗腹子,六十岁上得的孙子顾荒城。
我父皇二十七岁即位,四十岁得子,也就是我这个西贝货,至今在位三十年,年号是为无逸。顾荒城夺得文武又状元那年才二十岁,当时轰动全大燕。那年,我十二。那么,现在我十七了,他二十有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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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纷纷太子要倒霉啦!
哇卡卡。
☆、第七章 我的尊臀,朝廷的脸面(上)
有个年轻、有本事、还特别俊帅的老师是好事,至少养眼哪。
可考虑到顾家的家风……就是说如果他和他爷爷那老倔头子是一个脾气秉性,执法必严,违法必究,没有半点转圜商量的余地,我就惨了!他们家的人当真是把头砍下来,拴在裤腰带上,然后冒着生命危险,狠狠修理皇族中人哪。
**啊!自己死了,也要咬下人家一块肉来。
再清醒地回忆一下,刚才我好像**人家来着。再之前,那声脆响搭配着顾荒城左脸上五个红红的指印,好像我还打了人家。其实我没用力,就是巧了,再说他脸太白。
司业,在我们大燕朝是从四品的官,国子监中除了从三品的大祭酒曹明朗,就数两位司业大人最大了。如果那个好脾气且爱巴结的大祭酒不在,今天我指定没有好果子吃。
想了这么多,其实只是几秒的时间,我迅速做出反应,抚着额头,痛苦地低叫,“哎呀本宫可能病了,病得迷迷糊糊的,刚才做了怪梦,太吓人了。”
阿邦连忙扶住我,一脸悲伤,“太子殿下,您身子太弱了。病中痛苦,手脚乱挥,有没有伤到哪里?”说着,给小武递了个眼色。
小武的反射弧一向很长,但此时事情紧急,他不知道要说什么好,干脆扑过来大哭。拜托啊小武,哭丧哪,本宫还没死呢好不好。
“太子殿下不舒服,快请太医!”阿邦抢先道。
“是,立即就去,耽误不得啊。”孔主薄得了机会,刚要和两个专门负责纪律管理的掌印借机溜走,就被顾荒城拦住了。
“慢着。”顾荒城向前走了一步。
方才,他的身影被窗棂档住了,阴影一片。此时,只略近了半尺,早晨的阳光就洒在了他的身上,像给他渡上一层金边似的,那清晰如画的眉目,流露出凌厉和正直之气,令我这种心怀叵测的人,不禁缩了缩脖子。
“我要晕了。”我倚上阿邦的肩头,顺便踹了小武一脚。
这回他理解对了,更大声干嚎,意图阻止顾荒城说话,给我争取时间想办法。
可顾荒城却低喝一声,“噤声。”
我的傻小武还就真的停止了。真是笨死了,你到底是我的人,还是他的人?
“司业有何要说?”阿邦替“虚弱”的我问。
“真的病了吗?”顾荒城眯着眼睛看我。他身姿本就矫健,这时更如一只猎豹,死死盯着猎物似的。呸,我个窝囊废,居然就不敢乱动,只点点头。
“打我这一巴掌,力气可是不小。”
“我……巧劲儿嘛。哎哟我的心……疼。”
“那么,美人,给本太子笑一下是怎么回事?嗯?”最后那个字拖长了音,明显带威胁嘛。
可是形势比人强,我也不好发怒,只得编造,“那……人做梦的话,当然是不可控制的。”
“真的是做梦?真的是病了?”他又回到这个问题,而且不等我回答,就断定道,“依我看,太子殿下是发酒疯吧?”
“没有!我就没喝酒!”我激烈反对,连装病都忘了。
可是我感觉阿邦肩膀一松,那肢体语言的意思是:完了,这下跑不掉了。
循着他的目光,我看到满屋全是酒瓶酒坛,还有杯盘狼藉。但这不能怪我,因为平时会有校工来收拾嘛。因为校工不敢告密嘛。因为全国子监的官员和先生教头都睁一眼、闭一眼,不会管我嘛。因为……谁知道今天新来的司业会来查宿舍嘛。
“太子殿下,你还有何话说?”顾荒城带着胜利感的目光看我,很伤自尊。
于是我梗着脖子,干脆耍起光棍儿,“好吧,算我今天做得不对。不过我不是故意的,再说年轻人犯错误,上帝……呃,老天爷都会原谅的。回头我就写一篇罪已书交给司业大人,总行了吧?”
“我看挺好的。”孔主薄连忙来搅局,“太子殿下一派天真,知错就改,是为大善大德。有此储君,是我大燕之福啊。顾司业,您一会儿还要教授广文管的武学课,不如早做准备,回头我叫人把太子殿下的罪己书给您送去。”
“误国误民!”顾荒城突然吼了声。
声音太大了,震得我隔膜疼。于是我也火了,从小到大,谁这样对过我?借着那还没散开的酒劲,我大声道,“你跟谁大声小声的?还有没有点规矩。本宫乃当今太子,你一个从四品的小官居然这样失礼,这就是你的为臣之道?”
“殿下的为君之道呢?”
“本宫怎么了?不就是摸了你,打了你吗?本宫都说过不是故意的,难道你还不信?动不动就上升到国与民的高度,显得你有档次还是怎么滴?”果然顾家家风就是如此,大道理讲的一套一套的,为人是刚直不阿了,可实在不可爱!白瞎了这幅好相貌,好身材!
“殿下请不要称本宫,这里不是皇宫,是国子监。大燕律明文规定,在学里,没有身份的高低贵贱,只有同门,只有先生和学子。而殿下,正是这里的学子,请执学子礼!”因为说摸的那件事,顾荒城脸上一红,随即又气得发白,“难道殿下要在国子督里不敬,把圣人之言当之无物吗?”
这大帽子扣得我,简直抬不起头。
我伸手指着他,气得手指都哆嗦了。可我没办法反驳他,他大道理压着我呢。当时进学时发过誓的,此地只论师生,不论君臣。怪我大意了,因为平时全是溜须我的,看不惯我的又不敢说话,哪遇到过这种硬茬子。虽说我刚才说的话是有点过分,可我现在是太子,大家都是男人,摸摸能少块肉?
“殿下少说两句吧。”阿邦见势不妙,连忙拦住我,“听司业大人一言,看要如何惩罚。”
好阿邦,真聪明,把球踢到了顾荒城那边,继续争论只能坐实的我行为,倒不如看顾荒城要怎么做?看他敢怎么做!给本宫定罪,那也是需要勇气的,极大的勇气!
顾荒城突然笑了,可是……哪来的杀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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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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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我的尊臀,朝廷的脸面(中)
“国子监自有规矩,如何是我可以私下决定的。咱们,就看太子殿下犯了哪些学规,再来定夺惩罚措施。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太子殿下不会这么没的担当吧?”
我当然……没有,可是事关体面,我只能装硬气。
这就是做太子的坏处,事事要考虑到皇家的威仪,若我是寒门士子,这时候就撒赖了。至于学规,入国子监时倒是得了一本,听说要背诵的,可我哪有那个耐心,早不知扔到哪里去了。
“殴打**教头,行为不端,此罪一。”顾荒城背负双手,缓缓地道,“违禁饮酒,罔顾禁令,此罪二。早点名拒到,懒惰成性,此罪三。语言粗鄙,荒诞不经,此罪四。失礼于前,让师长站,己则坐,此罪五。知错不改,谎言掩盖,此罪六。身为储君却不奋发,对国对民不负责任,此罪七。此七宗罪,在学规中都有相应的惩罚措施,就让掌印看看该怎么办?”
这一下,等于把掌印放在了火上烤。说惩罚措施吧,得罪了太子。不说吧,这是他们的职责,若被顾荒城这愣头青举报,这差事就没了。真是风箱里的耗子,两头受气。把眼瞄向孔主薄,他却故意看向别处,摆明不趟这趟混水的。
怎么办?
正犹豫着,就听顾荒城稳稳的声音再度响起,“掌印大人,这么久还没个章程,难道连二位也不能熟读国子监的学规吗?”这一句简直是诛心,若再不应,他们就可以直接被踢出去了。
万般无奈之下,左掌印只好支吾着说,“若所控之罪属实,依照学规,加起来,要重责……五……五十大板。”
我登时倒抽一口冷气。
五十大板?!这要放在公堂上打,会打得半死不活。如果私堂上打,小命铁定不保。就算是学堂上,肯定也得几个月下不了床。
“你有没有看好?学规怎么会这么严厉?”我跳起来,吓得左右掌印加上孔主薄连连躬身后退。其实我只是急,没有威胁的意思,但他们这样的举动,就衬得我很凶残。
顾荒城瞪了我一眼,我差点炸毛!
什么意思,眼神里满是轻蔑、厌恶、好像我是祸国殃民的混蛋,扶不起的阿斗!我真想冲上去说:不许带歧视的!歧视皇族也是歧视,不能因为我地位高,出身好,就可以随意污蔑!
孔主薄一看事情不妙,他躲也躲不了,连忙对左右掌印使眼色,让他们去找曹明朗大祭酒或者另一位司业大人来。可左右掌印没有动,而是焦急的微微摇头。孔主薄立即想起今早那二位入宫去了。毕竟,国子监开学第二天,照例是要面圣的。现在,国子监最大的头头就是顾荒城了,可不能让太子殿下挨打啊。那是皇上的心尖尖,眼珠子,大燕唯一的继承人啊。
最可怕的是,因为在国子监没有太子殿下一说,不能让替罪羊武定国替太子挨扁。
他连忙再使眼色,让左右掌印把门口越聚越多的校工赶走。太不像话了,看这种秘闻,传这种八卦,是要杀头的好不好?还有没有点对生命的责任心?知不知道点轻重?但是想关门是没办法了,门刚才被撞散了,只能压低声音,哀求。
“顾司业,有话好好说,有事好商量。”他苦着脸,“太子殿下毕竟年幼,偶尔淘气也是有的,但还不至于打板子吧。教书育人,还是以教化为主,暴力手段不可取。再说,殿下已经知错,善莫大焉。”
“国有国法,学有学规,孔主薄是让我网开一面喽?”顾荒城见我一脸嚣张不甘,也动了真气似的,“今天饶了太子殿下,明天要不要饶了一字并肩王的世子?后天要不要饶了大齐太子?大后天要不要饶了安谷王的长孙张书玉,汝明王的三子何藻,长庆王的幼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