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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胆刁奴,再敢拦我,让小蝶吃了你!”
“白大人,莫让在下为难。”
“让开!”
“白大人……”
“轰”的一声响,丁千乐微微张大嘴巴,看到外面的院墙塌了半边,一个白发的少女凌空跃了进来,她身后跟着一只巨大的七彩斑斓的蝴蝶。
那少女身裹七彩长衫,在太阳的映衬下,与身后那只蝴蝶恍若一体。
“表哥!”见到坐在房间正中的赫连珈月,那少女娇呼一声,便直接蹦进了他怀里,完全忽视了站在一旁的丁千乐和阿九。
丁千乐嘴角略略抽搐了一下,虽然在现代婚姻法中是不允许近亲结婚的,但在还没有婚姻法的古代,表哥表妹之间通常总会生出一些不得不说的故事。
“小白,你又淘气了。”赫连珈月也不推开她,只是淡淡地道。
被唤作小白的少女嘟了嘟嘴:“人家都在中庭等了表哥一个上午了,听到有人通传你已经回来了,为什么不来见小白啊。”
“小白,你逾矩了。”赫连珈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冷。
那少女闻言,瑟缩了一下,从赫连珈月的身上爬了起来,稍稍退后一步,跪在他面前,可怜兮兮地红了眼圈。
抬手擦了擦眼角,她似乎终于注意到了站在一旁当人肉背景的丁千乐和阿九,然后眼睛蓦地瞪圆了。
“是你!”她猛地跳起来,挥手便是一张带血的符咒。
丁千乐呆呆地看着那张符咒向着她袭来,明知被击中不会有好事,但她就是躲不开,只得站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
然而,那张符咒还没有接近她,便突然迅速燃烧起来,随即化为一堆灰烬落在了丁千乐的脚尖处。
“表哥!”那少女气急,“你为什么要帮她!明明是她害得你……”
“住口。”赫连珈月蹙眉。
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成功制止了那少女气急败坏的叫喊声。
“她是我选中的新任守护巫女,不得无礼。”赫连珈月看向丁千乐,介绍道,“这一位是赫连家第三族的族长赫连白。”
她也是族长?一时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丁千乐只得点头致意。
赫连白却是“哼”了一声,撇开头去一副不想理会她的表情。
赫连珈月似乎也没有强迫她们交好的意思,只是扭头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阿九,然后站起身来,走出门去。
赫连白回头对丁千乐做了个鬼脸,然后拉着赫连珈月的袖子,亦步亦趋地跟了出去。
丁千乐张口结舌。
“千乐。”赫连珈月却是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她。
“嗯?”
“一起来吧,见见其他族长。”他说。
闻言,赫连白立刻不满地鼓起了腮帮子,眼睛里盛满了深深的怨愤。
清理门户
“一起来吧,见见其他族长。”赫连珈月这么说的时候,微笑着向她伸出了手。
明明是苍白瘦削的一个人,偏偏那笑容温暖如风。
丁千乐微微低下头,看着那向着她伸出的手掌,指骨分明,如玉石一般。
仿佛受了什么蛊惑一样,她愣愣地走到他面前,伸出手去搭在了他摊开的手掌上,她感觉他的手透着微微的凉意,如丝绸一般的触感。
看着那只乖巧地搭在自己手心上的小手,赫连珈月眼中的笑容加深了几分,他反手握住她的手,便牵着她往中庭而去。
被撇在身后的赫连白眼中的怨愤立刻变作了深深的怨毒。
等丁千乐回过神来的时候,已经被赫连珈月握着手在牵着走了,她立时大汗,这算是没出息地中了美男计么?
正纠结着,身后如有实质的视线让她下意识地回头,这一回头,便对上了赫连白那恨不得将她扒皮拆骨的怨念眼神,丁千乐忍不住打了个寒战,这才真真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啊。
赫连白那不断放射的怨毒视线让丁千乐好好体会了一把芒刺在背的感觉,一路纠结着被赫连珈月牵着走进中庭,见到了传说的诸位族长。
他们或坐或立,或饮茶或下棋,仿佛朋友聚会似的,颇为怡然自得的样子,一点也没有连进口中“等了一上午”的烦躁感,只是丁千乐感觉到庭院里的气氛在赫连珈月牵着她的手走进去的时候,明显变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那双牵着的手上,然后再由那双牵着的手转移到了丁千乐身上。丁千乐被盯得有些别扭,想抽回自己的手,却未能如愿。
偌大一个庭院,半丝声响都没有,仿佛连空气都停止了流动。丁千乐紧张得差点连呼吸都忘记。
“让诸位族长久等了,这一位便是我选中的新任守护巫女,我已经上表陛下,只等圣旨一下,祭天仪式便可举行。”在一片静寂中,赫连珈月执着丁千乐的手,悠然开口。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其惊讶程度更甚于见到丁千乐的容貌。
“砰”的一声,在一片哗然声中,有人重重地以手杖击向地面。
丁千乐循声望去,看到一个断了左臂的老者,已近耄耋之年的样子,但一袭茶白色长袍证明了他族长的身份。
“家主,此事万万不可。”那老者开口,声音却没有如他的样子那般苍老,仿佛中年人一般,听起来说不出的怪异,“国有国法,家有家规,赫连家族历任守护巫女都有必经的考验,这不是家主一个人可以说了算的事情。”
老者的口气极其强硬,似乎根本没有将赫连珈月这个家主放在眼中。
这么说的时候,那老者的视线一直胶着在丁千乐的脸上。丁千乐看着那仿佛毒蛇似的视线,微微打了个寒噤,看来,她是十分的不受欢迎啊。
只是,那老者的表情十分的奇怪,怨恨、嫌恶之间竟然还夹带了那么一丝丝的恐惧。
丁千乐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地方可以令这位连家主都不放在眼中的族长恐惧,如果非要说有,大概就是她与银月巫女之间相似的容貌了吧。
听到那样无礼到近乎于挑衅的话,赫连珈月面色依旧平和,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一点也没有被激怒的样子。
“不准欺负表哥!”赫连珈月还未开口,站在他身后的赫连白已经按捺不住跳了出来,一挥手便是一道火符,那火符便夹着热气直奔向老者的面门。
那老者不屑地冷哼一声,挥手弹开,只听“轰”的一声响,一旁的拱门被炸塌了半边。
“小白,你这是要拆了家主的宅子么?”一个笑声在角落里响起。
有些耳熟的声音,丁千乐一眼望去,便看到了那个艳丽的锦衣少年,赫连云,他正缩在角落里自己跟自己下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此时他正手执一枚黑子,仿佛注意到了丁千乐的视线一般,还饶有兴致地看了她一眼。
章节目录 第15节:第15章
“谁让他欺负表哥,有小白在,谁也不能欺负表哥!”赫连白几近任性地说着,跺了跺脚,召唤出了她的彩蝶式神。
巨大的七彩斑斓的蝴蝶赫然出现在赫连白的身后,白发少女的脸上已经带上了肃杀的表情。
“连这样的人都可以当上族长,赫连家真是败落了。”那老者眯了眯浑浊的眼睛,一脸沉痛地说着,面上已经带了诡谲的杀意。
赫连白是三年前突然出现,并且接任第三族族长之位的,据说是第三族上任族长的血脉,她唯赫连珈月之命是从,白发彩衣,任性而残忍。
“闭嘴,你这糟老头子!”赫连白一挥手,那巨大的彩蝶便直直扑向断臂的老者。
断臂的老者冷笑一声,扬起手杖击向那蝴蝶式神,在他的一击之下,巨大的蝴蝶瞬间便消散在了空气中,只余七彩斑斓的粉末在阳光下散发出迷人的光晕。
丁千乐下意识看向赫连珈月,却发现他依旧一脸淡然地站在原地,一点也没有要阻止这场家族内部争斗的意思。
“赫连白,你来历不明,手段残忍,接任第三族族长之位仅三年,便身负一十七条人命,根本没有资格担任族长,今天就让老夫替天行道,除了你这孽障吧!”断臂的老者历数赫连白的罪状,不待她辩驳,便再一次扬起手杖,击向赫连白。
手杖卷起狂风,夹着沙石直扑向赫连白,丁千乐几乎也被这狂风刮得站不住脚,赫连珈月轻轻拍了拍她的肩,丁千乐这才回过神来,发现院子里的其他人都是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的样子。
赫连白仿佛吓呆了似的,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看看面目狰狞的断臂老者,再看看白发彩衣的赫连白,丁千乐忍不住为她捏了一把冷汗,但是在场的其他族长也都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完全没有要出手相帮的意思。
唔,看来赫连白的人缘也不怎么样嘛……
“千乐。”赫连珈月却是突然开口。
丁千乐不明所以地看了他一眼,这个时候,他不去阻止那人,叫她做什么?
“他叫赫连无极,是赫连家族现任第五族族长。”赫连珈月指了指狂风的中心,那个面泛杀气的独臂老者,介绍道。
丁千乐面露色,这个当口,貌似不是作介绍的好时候啊。
却不料赫连珈月的话音未落,狂风却突然消散,刚刚还一副杀气凛然模样的赫连无极,不知何时已经委顿在地。
而赫连白,还是一脸笑嘻嘻地站在原地。
“你……”赫连无极惊恐地瞪大浑浊的双眼,望向赫连白,“你做了什么……”
“嘻嘻。”赫连白咧开嘴,漂亮的嘴角弯成一个残忍的弧度,她舔了舔唇,“小蝶的杀招,天女散花,用在你这个糟老头身上真是可惜了。”
天女散花?
在赫连无极身旁的几名族长闻言都纷纷后退,然后抬头看着刚刚那只巨大蝴蝶消失的地方,刚刚漫天七彩斑斓的粉末已经散去,只是委顿在地的赫连无极身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像那只蝴蝶一般闪着七彩的光,配着那张满是皱纹的脸,看起来说不出的人。
“好了,不要闹了,小白。”赫连珈月适时开口,“连进,遣人送无极大人回府治伤吧。”
众人都看在眼里,这赫连无极分明是快不行了,可是说在赫连珈月口中,却是轻描淡写得仿佛只是受了一点小伤一般。
就好像两个小朋友打架,然后家长笑着出来劝架一般。
但是,没有人敢反驳。
各位族长看着管家连进带人将已经动弹不得的赫连无极抬了下去,一个个赶紧上前告辞,明明已经十分悠闲地等了一整个上午,此时却一个一个都声称家中有了急事。
眼见着诸位族长一瞬间作鸟兽状散去,偌大一个中庭瞬间冷清了下来。
只剩下坐在角落里的赫连云仿佛还搞不清状况似的凝神盯着他的棋局,指间的黑子迟迟没有落下。
赫连珈月也不催他,只是好整以暇地走到他面前坐下,执起了白子。
只轻轻落下一子,赫连云的面色便是一变。
稍稍愣了一下,赫连云潇洒地将指间的黑子丢回棋盒,笑嘻嘻地站起身:“不愧是家主啊,我突然想起来约了群芳楼的霜霜唱小曲,这就告辞了啊。”
赫连珈月轻咳了一声,点点头。
赫连云便拍拍屁股走了,经过丁千乐身边的时候,还风骚地冲她抛了个媚眼,看得丁千乐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眼见着没有什么事了,丁千乐有点担心一个人留在房间里的阿九,正打算找个说辞回去看看,一回头便见赫连白牢牢占据着赫连珈月身边的位置,双手还示威似的抱着他的胳臂,眼睛死死地瞪着丁千乐。
丁千乐赶紧识趣地告退,免得赫连白用眼睛里喷出的火将她烧成灰烬。
回到刚刚阿九在的房间,却发现他已经不见了,问过门口的侍女,才知道是管家连进将阿九安排在了西侧的厢房,这代表赫连珈月默许阿九留下了,丁千乐稍稍安了心。
沿着临水的栏杆慢慢走回主院,便见赫连白正坐在池边喂鱼,她呆呆地坐着,漫不经心地将手里的鱼食投进水里,白色的长发服帖地垂着,肤色白到的近乎于透明,这样容易令人心生怜惜的容貌,真的很难令人想象她出手时的残忍。
丁千乐垂下眼帘,打算装作什么也没有看到就这样走开。
“喂。”
我什么也没有听到,我什么也没有听到,心里默念着,丁千乐加快了脚步。
“喂!”
丁千乐脚下走得更快了。
“砰”地一下,丁千乐撞上了墙。
摸着鼻子抬头一看,眼前分明什么都没有。
鬼打墙?
“我叫你呢,没听见?”身后响起一个阴森森的声音。
知道赫连白的手段,丁千乐认命地回过头,便见赫连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了她身后,正盯着她看,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这样被她盯着,丁千乐便感觉身上直冒寒气。
她距离她很近,丁千乐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第一次发现这个身形纤弱的少女竟然意外的高挑,竟然足足比她高出了半个头。
“有事么?”收起诧异和胆怯,丁千乐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我叫你,没听见?”赫连白重复。
“我不叫‘喂’。”丁千乐正色道。
赫连白皱了皱眉,盯着丁千乐看了好一会儿,居然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