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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问得有些奇怪,丁千乐虽然不解其意,但对于她这种习惯于顺竿爬的人来说,是一点都难不倒她的,于是她赶点头如捣蒜地道:“是啊,天色那么晚了,家主你还不回来,我当然十分担心啦!”
赫连珈月笑了一下,放下筷子,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感觉身边的低气压一下子消失,丁千乐虽然暗自纳罕,但也吁了一口气,这算是意外拍中他的马屁了吗?
“阿九不是好人,你离他远些。”
耳畔,传来赫连珈月的声音。
……您也不是好人吧,家主。
丁千乐默默腹诽。
章节目录 第17节:第17章
巫术废柴
这一夜,丁千乐睡得很不踏实,墙后那个一模一样的主院以及主院里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都让她心神难宁,而身后抱着她的赫连珈月体温又出奇的低,总让丁千乐有种正贴着一个冰块的错觉。
好不容易睡着了,却又是噩梦连连。
一时梦见僵尸样的赫连千乐顶着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紧追着她不放,一时又梦见赫连珈月笑着伸出手来要揭下她的脸皮戴在赫连千乐的脸上,正是惊恐万状的时候,丁千乐突然感觉有一只微凉的手抚过她的额头和脸颊,做着仿佛要将她的脸皮揭下来一样的动作……
她打了个寒战,猛地睁开眼睛,便看到了梦中那个准备揭下自己脸皮的家伙正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自己,一时之间,噩梦重现,惊得她差点连呼吸都停滞下来。
“做噩梦了?”静静看着她如惊弓之鸟一样的神情,赫连珈月轻声问。
丁千乐好不容易缓过气儿来,这才察觉赫连珈月正拿着帕子在擦拭自己额头上的冷汗。
望着那双宁静的眸子,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丁千乐竟然在那双眼睛里看到了漫天的悲伤和孤寂,她无法控制地沉溺在那双眼眸中。
她失神地望着他,仿佛就要被那眸中汹涌而出的悲伤吞没,溺毙。
“梦见什么了?”赫连珈月掌心轻柔地抚过她汗湿的额头,问道。
丁千乐猛地回过神来,唾弃了一下自己乱七八糟的念头,眼前这人可是赫连珈月,杀人都不眨眼的赫连珈月。眼神闪烁了一下,她瞥开视线,咬咬唇,可怜兮兮地道:“我……我梦见……你杀了我。”
闻言,他的手微微顿了一下,转而轻抚她的脑袋。
“只是梦而已,离天亮还早,再睡一会吧。”许久之后,他才轻声道。
他的声音如天边的云朵一样,柔软而遥远。
丁千乐乖乖应了一声,再次阖上了眼。然而,被人注视着的感觉却让她如芒刺在背,怎么也睡不着了。好不容易挨到天亮,也许是她装睡的本事已经炉火纯青,赫连珈月竟也没有发现她醒着,只是替她掖了掖被角,便起身出了门。
静静地等了好久,估摸着他应该走远了,她才翻了个身,舒展了一下酸痛的筋骨,觉得自己腰酸背痛的,全身上上下下每一根筋络都在哀嚎。
装睡也是一件体力活啊。
主院很静,只偶尔听到鸟雀鸣啾的声音,丁千乐躺在床上又发呆,自从莫名其妙掉入这个时代开始,她发呆的时间越来越多,似乎越来越有老年痴呆的倾向了,是因为受刺激过度么?这一场接一场的惊心动魄,让她有种穿越到了恐怖片之中的错觉,简直就是惶惶不可终日啊。
“巫女大人,您起身了么?”连进平板的声音伴着有节奏的敲门声在门外响起,打断了丁千乐的思绪。
她叹了口气,默默翻了个身,没有吱声。
“家主吩咐您起身之后就去东院的静室,今日开始斋戒,以及修习巫术,教导您巫术的老师已经在静室里等着了。”
修习巫术?
丁千乐眼睛一亮,一骨碌爬了起来。俗话说技多不压身,万一她真的学会了巫术,将来能够回去的话,可没人再能叫她冒牌巫女了。
嘿嘿嘿,说不定还能大赚一笔哟。
好吧,就算退一万步讲,她再也回不去了,可是学会了巫术,有了防身的本事,也不用再像现在这样处处仰人鼻息、看人脸色过日子了吧。
这么想着,她立刻觉得未来没有那么灰暗了,赶紧起身漱洗,随便吃了一点东西,便精神抖擞地直奔东院,把站在院门口的连进都吓了一跳。
东院她是第一次来,在管家连进的指引下走进静室,丁千乐四下打量了一下,所谓的静室是一个很大的房间,几乎有主院那间卧室的五倍大,显得十分空旷,连脚步声都带着回音。
突然“啪”的一声脆响,把丁千乐吓了一跳。她望向声音的来处,便见一个锦衣少年正盘腿坐在竹榻上一个人下棋,颇为自得其乐的样子。
待看清那少年的容貌之后,丁千乐的嘴角抽搐了一下,因为那一身花里胡哨的家伙不是旁人,正是第七族的族长赫连云。
“云大人,千乐姑娘来了。”见赫连云只管自顾自下着棋,一点也没有要搭理他们的意思,管家连进板着脸出言提醒。
“啊……连管家,巫女大人,早啊。”赫连云扭过头来,仿佛才发现他们进来似的冲他们灿烂一笑,露出一口洁白的牙。
丁千乐的嘴角又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嗯,那么,对于巫术,巫女大人还记得多少呢?”赫连云一手支着下巴,一手把玩着棋子,突然问道。
丁千乐犹豫着看了一眼连进,开始纠结赫连云那个家伙到底知道多少,如果他知道她根本就是对巫术一窍不通的废柴……
“千乐姑娘什么都不记得了。”不待丁千乐开口,管家连进便以平板的声调替她做了回答。
“哦……”赫连云点点头,“巫女大人知道赫连无极死了么?”
这个有些突兀的问题让丁千乐愣了一下。
管家连进眉头微微一挑:“云大人。”
“人家只是想先聊聊天预热一下气氛嘛。”赫连云一脸无辜地笑着摸了摸脑袋,又状似不经意地道,“说起来这个赫连无极也真是个倒霉鬼,当初一条手臂被巫女大人削了不说,临了还送了老命,不得善终呢。”
丁千乐想起了那个闹事的独臂老者,第五族的族长赫连无极,但赫连云口中那个削了赫连无极一条手臂的巫女大人显然不是她,而是赫连千乐。
“巫女大人不记得了么,三年前率众布下灭妖阵困住巫女大人您的,正是赫连无极。”看着丁千乐,赫连云笑眯眯地道。
丁千乐一下子想起了那日午后,她在假寐时听到的话。
赫连珈月说,可惜,死得那么容易。
那么残忍的语意,透着浓重的恨意。
是因为赫连千乐么?他在为赫连千乐报仇?
未等脸已经黑得跟锅底一样的管家连进开口阻止,赫连云已经十分自觉地换了话题,开始一本正经地授课了。
不得不说,赫连云虽然一副纨绔德性,但他的确是一个好老师,纵使对巫术一无所知的丁千乐,被他教了一个上午之后,也对巫术有了一个初步的了解。
在这个时空,巫术以金、木、水、火、土五行区分,赫连云擅长火系巫术,可以驱使火炎。
“据我所知,巫女大人擅长的是金系巫术。”赫连云这么说。
丁千乐很快便反应过来赫连云说的是赫连千乐所擅长的巫术,但还是十分好奇:“金系巫术?”
“对,是持武器的术者,金系巫术是赫连家族中最擅长战斗一系。”赫连云眯了眯桃花眼,笑盈盈地道,“不知道巫女大人的银月弯刀还在否?”
丁千乐怔了一下,银月弯刀?
“其实金系巫术和土系巫术有一个共通点,土系巫术是召唤术,可以召唤式神。金系巫术亦可以召唤,只不过召唤的是自己的武器,当然,这种召唤武器的术法只有比较厉害的金系术者可以使用。”不待丁千乐回答,赫连云便自顾自地道。
显然,赫连丁千就是属于那种比较厉害的术者。
“……那么,巫女大人试着召唤一下自己的武器吧。”赫连云拍拍手,一脸期待地道。
丁千乐开始滴汗。
大眼对小眼。
半炷香之后……
“嗯?”赫连云漂亮的脸蛋有了轻微抽搐的迹象,“你该不会……连自己的武器怎么召唤都不记得了吧?”
丁千乐认真地点头,完全没有羞愧的意思。她为什么要羞愧啊,她本来就不是赫连千乐,怎么会知道赫连千乐那该死的武器要怎么召唤,虽然说目前在赫连云的教导下对巫术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但那对她来说,还是太抽象了吧……
“你……你要干什么?”正腹诽着,抬眼便见赫连云手持银针,正一脸狞笑地逼近自己,丁千乐吓了一跳,赶紧后退。
“既然不记得了,我们一样一样来试吧……”赫连云十分愉快地擅自作了决定,然后笑眯眯地晃了晃手里的银针,“那么……就从血召术开始吧。”说话间,他已经将丁千乐逼到墙角。
在丁千乐惊天动地的惨叫声中,赫连云一脸淡定地刺破了她的手指。
殷红的血滴下来。
赫连云期待地看了半天,一丝反应也无。
“莫非是血不够?”赫连云摸了摸下巴疑惑道,“算了,先试试魂召术吧。”
“……没反应?再试试分魂术吧。”
“唔,看来还是要试试血咒术呢……”
眼见着赫连云越来越兴奋,丁千乐有些悲哀地想,这家伙根本就是在拿她做实验而且十分的乐在其中吧。
在丁千乐的鬼哭狼嚎中,赫连云兴奋的表情渐渐转化为疑惑,最后就成了失望。
朽木不可雕也。
事实证明,再好的老师都敌不过没有天分的学生。
这个与赫连千乐长得一模一样的少女,根本就是一个巫术废柴,她绝对不可能是赫连千乐。真不知道赫连珈月那个家伙在搞什么鬼,纯粹找了一个与赫连千乐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来满足自己的幻想么?
啧啧,人不可貌相,真看不出来那个病怏怏、阴沉沉的家伙还有这种嗜好啊。
离开东院的时候,丁千乐脸色苍白,脚步虚浮,显然被吓得不轻。
当然,她绝对没有错过赫连云眼中的失望,他的神情告诉她:你是大废柴,你这辈子都不要妄想在巫术上有什么建树了!
真是深受打击啊……
“不开心了?”一个笑嘻嘻的声音冷不丁地在她耳畔响起,带着极其浓厚的幸灾乐祸的味道。
丁千乐回过神来,看到坐在走廊栏杆上的白发少女赫连白。
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
“赫连云那个家伙教了你什么?”眨了眨眼睛,白发少女好奇地问。
丁千乐拒绝回答。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根本什么都不会吧。”她跳下栏杆,走到丁千乐面前,笑眯眯地盯着她看,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丁千乐没有理她,自顾自往前走。
“我就说你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废物吧,如果不是……”赫连白顿了一下,见丁千乐没有要停下脚步的意思,冷哼了一声,接着道,“如果不是你能够让赫连千乐复活,表哥才不会对你那么好呢。”
闻言,丁千乐一下子停下了脚步。
让赫连千乐复活?什么意思?她能办到吗?
“呵呵,果然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可怜虫呢。”赫连白三两步便绕到了丁千乐的面前,双手叉腰,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你自己也亲眼看到了吧,墙的后面。”
丁千乐一下子想起了墙的后面那个主院的床上躺着的,那个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少女。
“将你作为祭品,献给黑暗之主,赫连千乐便可以复活。”赫连白倏地凑近丁千乐的耳朵,放轻了声音,将令人战栗的话语一个字一个字地吹入丁千乐的耳朵。
祭品……
丁千乐感觉自己的血液在这一刻凝成了冰块。
虽然她不想相信,可是墙的后面那诡异的一幕却在提醒着她,这才是真相……
原来她连替身都排不上,她只是令赫连千乐复活的祭品?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样的真相,第一个涌上心头的感觉,竟然不是恐怖,而且悲伤和愤怒。
那么,那天晚上,烛火之下,他那样温柔地看着她,那样温柔地说出“就算我杀尽天下人,也独独不会伤你半分”的话,也只是透过她,对着即将复活的赫连千乐说的吧。
在赫连珈月眼里,从来都没有丁千乐的存在,他眼睛里看到的都只是赫连千乐吧。
虽然早就明白她现在所得到的一切待遇都是因为赫连千乐,虽然早就知道这个世界上不可能有无缘无故的温柔,可是当真相残忍地被剥开的那一刹那,她还是感觉到了一股深切的悲哀。
没有理会得意洋洋的赫连白,丁千乐继续默默往前走。
出去也是死,留下也是死。
虽然之前得出的结论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可是今时不同往日,丁千乐突然觉得自己宁可曝尸街头,也比待在这谎言中,被利用被牺牲,成为可怜的祭品要好上一百倍。
极度的悲伤愤怒之下,丁千乐硬生生地生出了一股孤勇来。
逃,刻不容缓。
筹谋与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