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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自己早逝的姑姑以及乐安郡主的份上了。要不是姑姑跟同昌大长公主从前的情谊,乐安郡主又怎么会又今日的这一切?
任锦娘坐起身子,擦了擦眼泪,有些不自在的说道,“真是让大嫂见笑了。”
顺安侯夫人只是宽容的笑了笑,眼里带着深意的拍了拍任锦娘的手背。
茜草端着熊皇后新赏赐下来的布料走进正殿时,看到里间姚贤妃正在手把着手教不过才四岁的、姚贤妃所诞的大公主庐陵公主练字,情不自禁的微笑了起来。
等到最后一笔落下,姚贤妃满意的看着宣纸,低头亲了亲女儿的额头,“我们大公主可真厉害!”然后用温热的帕子给庐陵公主擦手。
长相随了十成的庐陵公主听到母亲的夸赞,羞涩的笑了笑,转身扑到姚贤妃的怀中,黑黑亮亮的大眼里满是渴求、希冀,“那母妃要把我们刚刚写好的字收好哦,等父皇来的时候,我要给父皇看,父皇看到我的字有长进了,肯定会很开心的,到时候父皇肯定会赏赐很多好东西给我,母妃想要什么,我下次跟父皇说,让父皇送给母妃。”
女儿一番稚嫩却贴心的话语,顿时如同冬日里浑身冰冷被温热的茶给全身暖透了一般,原本艳丽的眉眼柔和了下来,伸出手抱住女儿,柔声的说道,“是,大公主的吩咐母妃都记住了,不过母妃现在还不知道母妃想要什么,要不然这样,等母妃想到了,再给我们大公主说,你看这样好不好?”
庐陵公主歪着脑袋想了想,点了点头,还特意嘱咐了一句,“那母妃想好了一定要跟女儿说哦,还要尽早啊,要是父皇来了母妃还没有想到的话,就要等到下一次了,下一次还不知道父皇什么时候来呢?”
第一百六十章
说着说着,庐陵公主的表情有些失落起来,又是渴求又是期望,大大亮亮的眼睛也黯淡失色不少,“母妃,父皇什么时候过来啊?我都已经好长时间没有看到父皇了,父皇上次答应了要陪着人家一起练字的,可是一页纸都没有写完父皇就走了。”说着,从书柜中抽出一张纸来,扑到姚贤妃的面前,指给她看,“母妃,您看看,这个字才写了一半了,”仰着精致的小脸看着姚贤妃,“母妃,您说是不是有了小弟弟,父皇就忘记女儿呢?”
姚贤妃眼里的心疼一闪而过,将女儿抱在怀中,柔声的说道,“我的大公主啊,你父皇可是最疼爱你的,你难道忘了,你父皇还抱着你去御花园散步呢,这可是其他的皇子公主都没有的,母妃也跟你说过了,你父皇不是忘记你了,是你父皇事情很忙,没有时间过来后宫,等你父皇忙完了,就过来找你了,你还答应了你父皇,要做个听话懂事的大公主呢,你可不要忘记你说过的话哦!”说着,点了点女儿精致的小鼻子。
庐陵公主小孩儿心性,虽然有些不理解父皇为何不来看自己,在母亲温柔的话语中,也就渐渐释放,没有再继续追问,反而是很懂事的点头,“嗯,母妃,我记住了,父皇说过我是大齐的大公主,是大姐姐,要做好榜样给下面的弟弟妹妹看。我一定会乖乖的听母妃的话,也一定不会让父皇失望的。”
看着女儿乖巧懂事。奶声奶气说话的样子,姚贤妃爱的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我们的大公主啊,真听话懂事。是母妃的贴心小棉袄啊。”
听到母亲的夸赞,小小的大公主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母女俩亲亲热热好一会儿之后,姚贤妃拍了拍庐陵公主的背,对着庐陵公主的乳娘说道,“先带大公主下去吃点点心吧,然后带她去花园走走,等完了让她休息一会。”
乳娘福身行礼,从姚贤妃手中接过大公主的手,庐陵公主行完礼之后乖巧的跟着乳娘离开。
看到庐陵公主乖巧可人的样子,茜草忍不住感叹道。“娘娘。大公主可真是又听话又懂事。真讨人喜欢。”
姚贤妃并没有半份开心的样子,只是抿了口茶淡淡的说道,“再怎么听话懂事讨人喜欢。也比不得皇子在皇上心中的份量,她要是个皇子就好了,这样皇上也能更重视她一些。”
茜草表情僵硬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姚贤妃,“娘娘,皇上还是很重视大公主的,这后宫中少有公主周岁就赐封号的,大公主作为皇上的长女,可是手把手教过她启蒙的,时不时的给公主赏赐好玩的物件。连两宫太后也喜欢要大公主到寿康宫中说话,这份荣耀可是秦婕妤所出的大皇子没有的,这大皇子虽然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是长子,可皇上也并没有显得有多么的在乎,反倒是秦婕妤这个人不知道是怎么教育大皇子的,小小年纪,性子阴阴沉沉的不讨喜,一双眼睛就想要吃人的样子。可大公主不同了,虽然年纪小,已经是很有风范气度,上次还将自己手中的玩意儿让给了小她几天的二皇子,连皇上都陈赞大公主不愧为大气的大公主呢。”
茜草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让姚贤妃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孩子,从前怀她的时候,就格外的懂事,一点都不闹人,现在一日日的长大了,更是让我喜欢的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有时候我也在想,要是这个孩子是个皇子的话,是不是更得皇上的喜欢呢?”
茜草看着陷入魔怔这种的姚贤妃,叹了口气,劝道,“娘娘,这些您私底下想想就行了,大公主是个心思敏感的,要是她知道了这些,虽然看着是没有什么,心里难免是有些不舒服的,要是周边有人挑唆的话,破坏的可是你们母女的感情。奴婢直到您的心思,可是事已至此,有些不如意的事情,必须得学会去接受。与其您想着这些,还不如想个法子,争取早日生下皇子,大公主以后肯定得有个兄弟,而且,以后大公主也能帮上小皇子。”
说到这里,姚贤妃苦笑了一下,拉着茜草的手说道,“本宫如何不知道这些?本宫也想着尽快生个皇子,从前本宫是有些不高心,可是时间长了,又是从本宫身上掉下来的肉,本宫如何不疼她?但这后宫中,真正能站稳脚跟的不是公主,是皇子。本宫不时没想个办法,奈何陛下不给机会,本宫是知道陛下的意思,皇后有了嫡子,本宫要再想要个皇子,还得过几年才行,本宫在这后宫中也斗到了不少的想要斗到本宫的女人,本宫从来缺的不是耐心,是机会,本宫相信着,陛下总会给本宫机会的。”
“娘娘能这般想就好了,”茜草舒了口气,替姚贤妃揉捏起来,“也不枉老夫人每次进宫跟您开导了,老夫人如今最怕的就是您沉不住气,触了皇上的逆鳞。”
姚贤妃闭着眼睛享受,微微的笑了笑,“幸好有祖母开导这,不然本宫还真的沉不住气,做了什么事情出来。不管怎么样,本宫必须得忍耐。”
“娘娘从小就聪明,”茜草毫不吝啬的夸赞,“从前老夫人就说了,娘娘天生就适合在后宫中生存,唯一担心的就是娘娘太年轻了,有些沉不住气。如今娘娘想开了,老夫人下次进宫的时候,肯定是很满意的。对了,娴姑娘跟姑爷又闹了起来,现在在府里,吵着要跟姑爷和离了,没把老夫人给气死,老夫人怕您生气,特意瞒着在,要不是奴婢多了个心眼,怕还不知道,娴姑娘已经在府里待了好几天了,奴婢怕要是再待下去的话,京里肯定会有什么闲话。”
姚贤妃之前的好兴致全无,脸上的厌恶太过明显,语气也极为不好,“这次跑回来,又是拿什么借口?”
她不知道自己这个嫡亲的妹妹脑子里到底有些什么,从前在闺中的时候总喜欢给庶出的弟弟妹妹们麻烦,有时候也喜欢为难下自己,看在同胞妹妹的份上,她都不予计较,想着年纪小,又一直被母亲惯着,长大了些会好些。可是,越长大越不行,小时候的聪敏机灵都没有,只会“一哭二闹三上吊”,再不就不顾身份大吵大闹,非要让她满意不可。千挑万选给她选了户好人家,虽然她丈夫的父亲是中书省从三品的参仪,官位没有父亲高,但家风清白,婆母小姑都是好性子的,最重要的一点,是有规矩“四十无子,方可纳妾”。妹夫她见过,尽管现在不过是个七品的经历,可是他还年轻,自己又是个忠厚老实有些才能的,有父亲帮衬着,前途是无限的。偏偏自己这个妹妹隔三差五的找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在婆家吵闹,稍不顺心就跑回娘家,这件事在京城里闹的很大,自己也没少被后宫里的人暗地里取笑。
对于这位娴姑娘,茜草也很无语,这么好的姻缘,不珍惜不说,还尽瞎折腾,她还真的很同情姑爷,“说是姑爷身边有个侍女服侍,可是奴婢查过了,这个侍女是亲家夫人身边从前的大丫头,许给了姑爷身边的小厮,就跟着帮忙打理了姑爷的书房。”茜草说着说着,都觉得自家主子这位妹妹完全是没事找事。
姚贤妃突然觉得自己的头疼无比,她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这位妹妹了。她其实是明白自己这位妹妹的心思,从小被母亲娇惯着,养成心比天高的性子,总想找个尊贵的、有权势的,未嫁之前进宫来探望自己的时候,见过皇上几次,就起了心思,跟自己谈过这些,见自己没有答应,就跑去找母亲帮忙,在母亲没有同意的情况下,居然还想着算计自己好达到自己的心愿。她心里想着什么,她自然是清楚的,怎么可能会让她得逞。后来是祖母出面,将她嫁了出去,原本她心里就有怨气,再对比一下,就更加的不满起来。
突然一个灵光一闪,姚贤妃觉得这个问题不得不重视起来,她是极为清楚自己这个妹妹性子的,想要什么必须得是得到才行。记忆最深刻的还是妹妹小时候有次看中的一个玉佩,找了父亲要,父亲没给,反而给了自己,自己不知情,看到庶妹喜欢,就转手给了庶妹。哪知道过了几天,庶妹就出事了,被人推倒冰冷的湖里,头上还破了一块皮,后来还是自己觉得不对劲,查了出来,才发现是自己的妹妹干的好事,就为了那块玉佩。后来这件事理所当然的被自己母亲给压下了,只是可怜了那位庶妹,破了相,还在床上躺了三个月才好。这些年下来,妹妹的性子越发的偏执,手段也比从前更加的阴冷毒辣,连自己看在眼里都有些毛骨悚然,要是她真恨上了某个人,那个人的下场肯定会很惨。
想到这里,姚贤妃后背一阵冷汗,脸色苍白,她怎么就忘了,当初自己拒绝之后,她眼里的怨恨和不甘,还有自己发现她的计谋之后,她看向自己的目光,不像是妹妹在姐姐知道妹妹的计谋之后的恼羞成怒,反而是永世仇人一般,至死方休才好。特别是在她婚事定下来之后,她居然将自己送给她的首饰头面、衣裳布料毁的毁烧的烧,当初她还以为她是不满意这桩婚事,因为从前的事情记恨自己,现在想来,怕是,对自己动了杀机。
第一百六十一章
既然这样,那就留不得了。姚贤妃握紧了手,下定了这个决定。
茜草看着脸色突变、而且极为难看的姚贤妃,心跳到了喉咙处,她从小在娘娘身边服侍,自然是知道她的手段厉害之处,从前不觉得有什么,现在想来,她还是有些不能接受。但,她从来都没有选择,从当初自己斩钉截铁的要陪同姑娘入王府的时候,她就已经没有了选择,既然已经没有了选择,那么她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飞快的将苍白的脸色敛下,茜草压低了声音,努力的镇静,“娘娘,您有何示下?”
姚贤妃淡淡的瞥了一眼茜草,茜草直觉如坠冰窟,寒气从骨子里冒出来,收回视线,姚贤妃装作闲情逸致的玩着精心修饰的手,艳红的蔻丹色,如同一汪一汪的鲜血,烧红了茜草的眼,姚贤妃表情冷漠的收回视线,语气很平静,“可是怕了吗?以后本宫出手可是比这个还要狠毒,”姚贤妃缓缓的闭上眼睛,明艳的容颜上有冷绝、坚毅,不见半点软弱,“你要是觉得不行,本宫可以将你送回姚府,成全了我们主仆的情意。”睁开眼睛,纤长的睫毛下眼神如寒冰般,透出彻骨的冷意。
对于这幅陌生到极致的姚贤妃,茜草眨了眨好几次眼,似乎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背后已经是濡湿一片,慌忙的跪在地上,表情和语气都已经变了,决然而又冷然,跟姚贤妃很像。“娘娘,可是嫌弃奴婢没用了?”
对于茜草的不答反问。姚贤妃嘴角缓缓的勾了起来,虽然不是处在女人一生最为美好的年华中,可却是一身风情最为浓丽的时刻,本就艳丽的容颜,加上多年的高高在上的生活。养就了姚贤妃一身的气势。
声音听着也就愉悦了些,“你从来都是聪明的,本宫希望你能记住,以后有些事情,你可以自己动手去做,不用再过问本宫了。”
茜草心里一松,主子这就是彻底的信任自己了吗?一时之间,她心里酸酸的。涩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