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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红丽忽悠着高斌琢磨如何退了三阿哥弘时;傍大款般傍上小弘昼那个时候,弘时与弘昼则是婉拒了高晋邀请;坐车出城,往圆明园赶。
马车上;弘时坐在左边,弘昼坐在右边;中间搁着一盆月季花,层层叠叠开的茂盛;花香馥郁。深秋马车为了保暖,挂了两层帘子,车窗也是厚实的布料糊上;花香透不出去;便在车厢里缭绕。
花香太浓,用帕子捂着鼻子都挡不住。弘昼打个喷嚏,从腰间荷包里取出鼻咽喉闻闻,收了瓶子问道:“三哥,早就跟您说了,高斌家就是书香世家出身,他家大姑娘一定是位温柔婉约的大家闺秀。您就按皇阿玛的安排,娶了得了。反正不过是个侧福晋,好了给几分面子,不好了扔到后院不理,也就是了。”
弘时瞪他一眼,“你说的轻巧,若是后来她爹升了官,得了皇阿玛宠*,我还冷着他闺女,他能乐意。再说,高红丽又不是独生女,她家里头,亲兄弟堂兄弟一大帮呢。打狗还得看主人,何况高家这两辈人才辈出。”
弘昼呵呵笑笑,背过身看外头街景。弘时也不理他,坐在车内,靠着车厢假寐。不多时,马车来到圆明园外,进了小宫门,路过曲院风荷时候,遇到齐妃带着宫女们出来散步。弘时、弘昼下车行礼,齐妃点头笑笑,看见弘时车上月季花,笑着问道:“这个月份,能看见盛开的月季真是难得。前几日我还想着,叫丫头们去瞅瞅,有没有好的花,放在屋里熏一熏,添几分生气呢。”
弘时没理她话茬儿,硬邦邦说道:“额娘说的是,如今的菊花开的正好,放在屋里,更显额娘品性高洁。”
齐妃咽一口气,心中明白这月季花定然到不了自己手里,念在唯一儿子,不与弘时计较。心里越发佩服皇太后乌雅氏。想前几年十四贝勒去后,乌雅氏与仅剩的儿子相处,想必比如今自己与弘时相处差不多少。唉,生恩不及养恩大,孝懿皇后早几十年去了还是如此,当今皇后还好端端活着,自己是弘时眼里,八成还不如懋妃宋氏亲近吧?
想到这里,齐妃琢磨是不是跟乌雅氏学习,温柔笼络弘时。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亲儿子,血脉相连。有太后例子在跟前,皇后膝下有三位皇子,就算处事再公正,也定然不会一心对弘时。能在后宫帮衬他的,只有自己。弘时就是为了日后前途,也会跟自己一条心。
弘时看齐妃低头不语,知道自己说话难听,可是,谁让当初乌雅氏提出指婚红丽时,她不当场阻止呢?纵然知道不该迁怒于她,心里还是不高兴。更何况,以前二哥活着的时候,她眼里就没自己。二哥死了,才知道自己是她生的。更当年太后一个德性,何苦来!
弘昼虽然看着呆傻,不过是为了自保有意装相。瓤子里头聪明着呢。瞧见这母子见面三分气,急忙乐呵呵上前打圆场,拉着弘时袖子说道:“三哥,弟弟好饿。咱赶紧回去吃东西吧。别叫咱俩不在,弘瞻那小子把好吃的都吃完了,也不说给咱俩留。”
弘时笑笑,对齐妃点头,“孩儿告退。额娘也早些回去歇着吧。”
说完,拉着弘昼,叫小太监抬着花盆,一路往武陵春去了。
经过曲院风荷前,一行人过桥时,远远看见八贝勒独生女儿弘曙迤逦而来。身后跟着十来个丫鬟、嬷嬷。弘曙养在八姐名下,算起来是弘时、弘昼干姐妹。姊妹们见面,弘曙乐呵呵行个礼,问道:“三哥、五弟,吃饭了吗?”
弘时微微一笑,说道:“没呢,方才在高晋家中,只顾跟他谈论诗文,竟然忘了吃东西。这不,看时候不短,赶紧回来。不知厨房可有什么好吃的。”
弘曙听弘时提起高晋,耳朵尖儿一红,柔声说道:“三哥、五弟若是饿了,我这儿还有几块糕点。先垫吧垫吧。等一会儿,我到皇额娘院子里,借小厨房用用,给你们做好吃的。”
弘时点头,“有劳妹妹了。正好,我跟五弟也要去皇额娘那里送花。”姊妹三人商量好,带着月季花领着丫鬟随从们,径直进了碧梧书院。
天气正好,八姐坐在院子里,正抱着弘晶教她说话,看见弘时一行过来,笑着说:“你们姊妹倒是商量好了来。别不是有什么事吧?”
弘曙耳朵又一红,笑呵呵行礼说道:“带来几样糕点,想借皇额娘小厨房一用。”
八姐笑着点头,“咱娘俩还客气什么,只管去用。”
弘晶笑着领着丫鬟进了一旁小厨房,八姐瞥一眼弘时、弘昼,笑着说道:“听说你们哥儿俩出去拜访了?都去了谁家啊?”
弘时笑笑,看着小厨房窗户说道:“也没去谁家,就是看到高晋,随便坐了坐。”
八姐听见厨房短暂安静下来,抿嘴儿笑了,“是吗?到高晋家里,还是去他叔叔家里呀?”
弘时没说话。弘昼在后面老老实实交代清楚。接着,叫人把月季花抱进来,笑着说:“皇额娘您瞧,十月份还开的月季花,虽说不十分稀罕,却是不常见呢。三哥特意从高大人手里买来送给皇额娘的。”
八姐笑着看看,这株月季开的不错,粉色花朵错落有致地排列在花枝上,看枝叶墨绿润泽,想必养花人一定下了不少功夫。点点头说道:“不错,若是肥料上的足,温度调的好,说不定,还能开到过年呢。”
弘昼嘻嘻哈哈在旁说道:“若是让高斌家那花匠来养,说不定一年到头都是花呢。”
八姐噗嗤笑了,“开那么长时间做什么?繁花似锦,总有一日要败的。倒是顺其自然方为养生之道。这也跟吃东西一样,萝卜下来了就吃萝卜,白菜下来了就吃白菜。冬天吃西瓜,不冻坏你才怪。那哪儿是吃西瓜,分明是吃药。是药三分毒!”
这么一说,弘昼吓了一跳,昨日他还偷偷跑出去叫人弄了块哈密瓜尝尝。也不知道深秋吃哈密瓜算不算吃药。抬头瞧瞧八姐似笑非笑看着弘时,才知道原来这话不是冲自己说的。急忙一吐舌头,站在一旁不吭声了。
弘时沉默一刻,慢慢说道:“这花好像是高大姑娘养的。”
“红丽?”八姐“哦”一声,“难怪,她自小就喜欢与众不同。她既然喜欢养花,就让她养着吧。”
弘时咽口气,不满说道:“一个大家小姐,不知道绣花扑蝶,整日里捣鼓那些歪门邪道,还敢直面君上,说什么河道、税收。这样的女子,哪里配做咱们家媳妇?”
八姐笑笑,叫来奶嬷嬷抱弘晶下去,重新坐下,倒下三杯茶,命弘时、弘昼坐下来,慢慢说道:“所以,你皇祖母才叫她做了个侧福晋。入关后,咱家侧福晋是妾,算不得正经媳妇。”
弘时默然半晌,看看四处无人,撩袍子跪下来,抱着八姐的腿撒娇:“皇额娘,您就帮帮儿子,退了那个高红丽吧。儿子真不想见她。趾高气扬跟只孔雀似的,还喜*奢华,儿子只是个皇子,养不起那样的女人啊。”
八姐张张嘴,看一眼弘昼,暗暗问道:“你教你三哥撒娇招数?”
弘昼急忙摆手,“我才没有呢,这么没水平的招数,我三岁以后就不用了。”
弘时看八姐不理自己,急忙吐了唾沫抹在脸上,难为他也不嫌脏,哭哭啼啼说道:“额娘您想想,儿子喜欢的是温文尔雅、贤良淑德的媳妇,那样的女子,怎么能震慑地了红丽。若是叫红丽学着当年高贵妃对付孝贤皇后的手段,那儿子岂不是连安静后院儿都没有了吗?额娘啊,儿子虽说不是您亲生的,到底是您的亲儿子,您就这么狠心,舍得儿子入火坑吗?您忘了当年咱爷儿俩是如何相依为命的吗?您忘了您忘了吗?”
八姐抬起手帕,按按眼角,陪着弘时装哭,“儿啊,娘怎么会忘呢?想起那时,娘就跟你一般百感交集,恨不得你就是从我肚子里钻出来的呀!”最好能再塞回齐妃肚子里回炉重造。
弘时呜呜啊啊哭个不住,弘曙带着宫女们出来,一看弘时这个样子,手里盘子险些丢了下来。张张嘴小声问弘昼:“怎么了三哥这是?”
弘昼呵呵笑笑,不知说什么好。弘时抬头,十分悲痛说道:“今日见到高晋,观他面相,将来定然是个能臣贪臣,哥哥对此十分感慨。自古能臣多薄命,但愿高晋能抗地住金钱诱惑,做个清如水明如镜的清官,哪怕是日后家里钱少,养不起七八十房小老婆,想必大夫人还是不会饿着的。”
一句话说的,弘曙恨不得把手里一盘菜扣弘时脸上。这位八贝勒家的大格格虽然不是嫡出,但贵在家里就这么一个孩子,自幼是被府里大小福晋捧在手心里养大的。脾气看着和气,性格却是外柔内刚。听弘时睁眼说瞎话绕着弯儿埋汰自己,哪里气的过。哼一声走过来,放下盘子,说道:“哥哥说的是。高红丽的堂弟,跟姐姐定然是一个性情。”说完,对着八姐屈膝行礼,说是要去畅春园给康熙请安,抽身走了。
一路走,一路琢磨:三哥不喜欢高红丽,就拿我开涮。别以为我就是那软柿子任由你捏。等着瞧吧,不把高红丽送你床上,我就不是八贝勒家大格格!
、78红丽他爷
第七十八章红丽他爷
弘曙悻悻着走了;弘时摸把脸站起来,对着八姐笑笑。八姐抿嘴笑了,从袖子里取了干净帕子递给他,劝道:“傻孩子;你不看别人,单看我就知道了。年轻时候,我是那宅的住的人吗?哪知道夫为妻纲,说在这小院子里呆着,还真就得在这小院子里呆着。没个人领着,出了门都不认路。难道是我不够要强?不过是形势比人强罢了。别想太多,等高红丽过了门;你只管拿出夫君的款来对她。她就是再厉害,还能拿捏住你不成?须知道,她的前程,都在你身上呢。以往就不说了,你呀,如今多好的机会,怎么才输了一回,就不敢再战呢?难道,你不想看红丽大着肚子给生儿育女,不想看她乖乖地给你端洗脚水?想一想,我都觉得解气呢!”
弘时撇嘴,心里暗道:说的好听,怎么没见您给我阿玛端洗脚水?
正想着,外头小太监通报:“万岁爷驾到!”
母子等人急忙起身相迎,就见四爷哼哼着走进来,一屁股坐到桌子上,举起茶壶,就着壶嘴儿咕咚咕咚一阵猛灌。其豪迈姿态,一时间惊住了。还是八姐经历的风波多,微微一顿,即刻恢复原本温文尔雅,笑着坐到一旁,替四爷倒茶送水,看他喝了大半壶,气顺了,这才柔声问道:“究竟遇到什么事,万岁爷急的连口水都来不及喝?”顿了顿,又补充道,“该不是弘昼又惹了什么祸事,叫万岁爷生气了吧?”说着,冲弘昼一瞪眼,骂道:“兔崽子,还不赶紧跪下,给你皇阿玛认错去。”
弘昼冤枉,哼哼唧唧跪到四爷脚边,就要掉泪。还是四爷刀子嘴豆腐心,嘴上埋怨:“一帮崽子都不让朕省心。”顺手还是捞起弘昼,让他站到一旁,扫一眼院子里人,问道:“怎么不见弘旺?”
八姐想一想,笑着说道:“早上来请安时候还见他了呢。听他说师傅们布置了一篇策论,这会子估计正忙的焦头烂额呢!”说着,就叫小太监去弘时住处传唤。
四爷望着小太监走远,冷哼一声,“那帮老学究,就知道拿那死东西教咱家孩子。能安邦还是能治国,不会灵活运用,终究只是废纸一堆。”
说到治国,八姐纵然有一肚子主意,当着四爷的面,都不敢随意提起。只好陪着笑笑,柔声劝道:“圣人说治大国如烹小鲜,我却不知道。只是皇上,您忙了一天了,回来就歇歇。让孩子们陪您说说话。安享天伦之乐才是。国家大事,一天少说也有几十件,若都拿到咱们后院儿来说,还不如跟大臣们多商量商量。再说,事情就算再棘手,我们要么是妇人,要么是孩子,说出来与其大家伙儿都烦恼,还不如暂且放下心来,养养精神,等见了大臣们,也好有精力处置国事呀。”
毕竟是原配夫妻,四爷还是愿意给八姐几分薄面,当即苦笑道:“朕不过是发几句牢骚,你就护着孩子们了。瞧瞧,他们一个个的,都该娶媳妇了。弘时连侧福晋都有了。就不能帮着朕处理一下政务?再说,朕这么大年纪时候,已经开始跟着皇阿玛学习政务了。”
八姐微微一笑,逢迎道:“皇上聪明早慧,当年就连太上皇都常常暗暗夸赞呢。只是,孩子们毕竟还小,就算要参与军政国事,总要等他们成亲了,算是大人了才好吧。”
四爷点头,“也罢,你说的也对。那就让他们先旁听旁听,不用说出自己见解。打明天起,弘时、弘旺吃了午饭,就到御书房去站半天听政。”莫了说道,“老八、老九身后那帮子人,也该消停消停,看看新一代皇子的威仪了。”
八姐默默听了,看着弘时略微激动,躬身应下。心中微微叹气。虽然老四吸取了上辈子兄弟相残的教训,到底还未能确定由谁继承他的皇位。如此一来,弘时与弘旺之间的争斗,就在所难免。即使有自己与老四看着,闹不出天来,也不会跟之前那样兄友弟恭了。天家无情,果然是个人都逃不过。
弘昼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