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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蓝衫公子瞧了一眼长须文客,那长须文客会意的点了点头,拔出腿上双刀,高举着刀从楼上跳了下来,只见五位镖师此刻已经将逆风行团团围住。
真正的战斗这才开始。
长须文客露出双刀的这一刻众人这才看出他的身份来,此人乃是轰动江湖一时的双刀李霆,他手中的这两把刀绝不简单,一黑一白,宛若太极八卦中的两尾阴阳鱼。这刀乃叫太极八卦刀,刀身能分能合,变化瞬息,时而做双刀用,时而因两极的磁性吸为一体,又可做飞轮用。
见到来着乃是深藏不露的李霆,丁崖不由暗自笑道:“真是有趣极了!没想到双刀李霆居然会被玄武镖行招揽,这云公子果然厉害!”
小刀惊讶的道:“他出双刀的时候我也在猜他到底是不是李霆?没想到真的是他,当年双刀李霆的威名可是名震江湖啊!这般厉害的刀客居然也成为了玄武镖行的镖师!”
此刻只见李霆挥动着手中的太极八卦刀,袖口生风,一双长须绞入风中缠绕,呼哧一声,从阔袖中投出了那把黑色的阴刀。那刀宛若蝴蝶在空中翩翩飞舞,又似午夜梅花飞落,瞬间便到达逆风行的跟前,幸而这逆风行武功超强否则几乎就着了他的道。只见逆风行双眉一凝,一个仰身躲过那招,那阴刀划过他胸前,从脸颊飞驰而过,忽又如同懂灵性一般重新回头再次冲他袭来,原来这太极八卦刀的黑白二刀是彼此具有磁性的,这黑刀虽然离手对敌,但还是受李霆手中白刀磁性的吸引,二刀来来去去,可远攻也可近身搏击,变化多端。
只见那逆风行瞧准时机,双目盯着眼前来回转动的阴刀猛地张腿跃起,与此同时手中长刀高挥,一把冲着划过的阴刀身上砍去,只见那黑色阴刀宛如一条草鱼被他砍落而下,那垫在脚下的一张桌子已然被他的刀劈得稀巴烂,桌木宛如被无数股针芒刺中一般瞬间开出了花。众人瞧见,只觉心寒。忽然那李霆褐色长衫一抬,一只腿蹬在那满箱子黄澄澄的金子上腾空跃了过来,他本来身形消瘦,这般翻跃却也宛如无声一般,瞬间落地的同时已然白刀一挥将地面沉落的黑刀吸入手中。此刻逆风行已被他逼退两步,看来李霆也转变了攻击模式,改远距离攻击为近距离制敌。只见二人纠缠在赌桌附近,所使出的刀气越来越猛,旁观的丁崖三人也都不由感觉到二人手中那股霸道的刀风。
只见李霆忽然长须一吹,伸出双手握住双刀,消瘦的手腕骨节左右旋转,挥舞着太极八卦刀宛如一只风火轮,呼哧一声又再次投到了逆风行的身上,这一次太极八卦刀落在了逆风行的头顶,只见那一黑一白两把刀不停旋转,八卦阵一开,无数把刀芒纷纷如同细雨而至,已经将逆风行活活困在这八卦牢笼之中,只见逆风行宛若一只无头苍蝇乱窜,但无论他往哪儿走都逃不过这头顶上罩下来的刀阵。
元武瞧见阵中的逆风行衣服已经被刀芒刺破,顿见血肉,不忍再看,连忙用双手捂住眼睛,眼珠透过指间缝隙窥看着叫道:“哎呀呀——这个太极八卦刀好厉害!逆风行这回必死无疑了!”
正当众人瞧着着急的时候,这逆风行忽然大吼一声,只见他高举着逆风斩直往头上顶去,这逆风斩威力无比,瞬间顶破了太极八卦刀之间的缝隙,只见那刀芒之气外泄,瞬间从顶部破裂开来,他见此阵已破连忙双腿一弹飞身纵出太极八卦刀阵,只见此刻骨碌落地的逆风行双眼通红,身上多处受伤,大半血肉直流,一只眼睛被划伤,正刺痛的半眯着眼喘气。
那李霆双手一挥,长衫入风,那太极八卦刀瞬间回到他的手里。
此刻逆风行忽然双手握刀,冲着对方冷冷一笑,擦干眼角流淌的血渍道:“你这怪刀果然是有些厉害!玄武镖行果然不愧是镖行中的第一!现在该是时候让你尝尝我逆风斩的厉害啦!”
丁崖眉头一皱,刚才逆风行一直都没有主动攻击,就是要看看对方有多大本事,如今他卯足了力气攻击必定是要出绝招了,只怕这次李霆难逃一劫。可是当他抬头看楼上依旧平静喝茶的云公子时不由心中一惊,云公子如此聪明,又料事如神,他不可能不会料到行镖的时候会遇到逆风行这样真正强大的对手,所以他必定还有后招未用,若非没有十足的把握他又怎会有心安稳喝茶呢?
只见那李霆忽然急速退后,那逆风行手中的刀不断的在双掌之间来回转动,丁崖记得他这一招,这招叫“见风使舵”,来势之猛,乃是形如疾风而驰,果然奔跑而去的逆风行此刻就宛如一把逆风而上的飓风之刀。他刀身扬起的刀流四处乱窜,既然将周围的桌椅一一掀翻,就连几个站得近点的大汉都已站立不稳,瞬间便被这飓风吹得挂在了柱子上。
李霆伸手将长衫一挥,挂在肩上,伸出左腿,宛如螳螂之势,此刻他身后的五个镖师忽然齐身翻跃到他的肩膀上来,只见六人瞬间便形成了一个叠罗汉的阵法。李霆身上的五个镖师均挥动着手中的大刀,宛如一只巨大的风筝迎接着逆风斩袭来的飓风而转,就在逆风行兵临之际,叠罗汉忽然瞬间倾斜倒下,只见两股势力扬起的刀波结界互相抗衡,都抵挡住了对方的攻击。原来李霆等人深知逆风斩使出飓风的威力,倘若只凭一人之力是根本就无法挡住的,所以便瞬间形成叠罗汉以六人之力合而为一抵抗住了逆风斩袭来的威力。
只见此刻丁崖不由有些佩服起这云公子的计谋,这招对付逆风行的办法到底是他事先就拟定好的?还是临时安排的呢?倘若是事先拟定好的实在是令人称奇,试问他又怎么可能算出劫镖的会是这么一个厉害的草莽刀客呢?又怎么能够算出对方使刀的威力形如飓风从而用叠罗汉的办法来对付呢?但是倘若他临时才按照敌人的出招部署战略,他的阵法是如何传达给台上的六名镖师的呢?丁崖一直观察着那楼上坐着喝茶的云公子,按理说他和六个背对着他迎敌的镖师是很难进行眼神或肢体上的沟通,他们是如何得知他的每一步部署的呢?
此刻云公子煽动着纸扇的手忽然顿了顿,居然朝着丁崖看了看,嘴角微微一笑,泛出一抹青莲般的神韵,让人捉摸不透。他此刻似乎也看出在所有人全神观战的时刻丁崖一直在暗中留意自己,能找出真正操控整个局面的人才是最聪明的,看来台下这个神情桀骜的男人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所以云公子冲他报以微微一笑。
丁崖看着他的这一笑心中不由一惊,这公子幸亏是行镖的,倘若身在这江湖之中即便他不会半点功夫都能称得上是绝顶高手。云公子的这一笑似乎是在暗示丁崖这场战斗无论如何激烈最终胜利的只会是他,这般全盘掌控一切的笃定笑容不由让人心惊。
丁崖不由得替台上的逆风行担心,虽然逆风行拥有绝顶武功,自命不凡,但他毕竟是个疯子,居然还傻如蛮牛一般,楞劲咬牙硬撑着对方合力的刀波,须知他们此刻的对决对他而言实在是件吃亏的事情,对方以六人之力加上刀波全都压在逆风行身上,而他此刻完全就是一根支撑六人重力的人柱,他不知原本叠罗汉的所有重力此刻并不在底座李霆之上,而是转到了他的身上。如今逆风行的身体似乎也越来越不支,只见他硬撑着对方的刀波,那些刀波将他袭去的飓风反噬回来,如今飓风吹在他的脸上,他一头乱发卷入风中飞扬,咬牙切齿,面部肌肉早已被风吹得抽搐变形。
任凭他的逆风斩再厉害又如何能抵挡过对方的智谋呢?
丁崖看得心忧,虽然之前逆风行一心想杀死他证明逆风斩的无敌,可是此刻看着他宛如一头蛮牛一般非要逆风而上,不肯退缩不由有些感慨,这样的刀客究竟是顶级的?还是愚蠢的?可是顶级的刀客往往对事对物总有执拗,也正因为这种执拗才能造就他们的顶级,但这种执拗有的时候却不能光用值得与否来衡量,毕竟他们不会为了值不值得而去做一件事,他们的心里只有要不要去做,既然选择了去做就不会回头,除非玉碎瓦陨。这便是身为刀客的气节了吧,一种坚强的宛如岩石一般无法推倒摧毁的力量。
“啊——”逆风行长啸一声,居然连双臂上的衣服都被绷裂,露出他黄铜般的肌肉,那些斑驳的刀伤染着血红宛如纠缠的荆棘,让丁崖心中担忧。
小刀在他耳边道:“大哥,看来要结束了,双方此刻力量均衡,最后一搏就在此刻,不是他死就是他们死!”
此刻楼上观看的云公子也走到楼边,低头观看,手中依旧煽动着扇子,眼神却目不转睛的盯着逆风行看。
丁崖一阵心揪,目光也不能分顾,一心看着逆风行如何破招。只见逆风行凝聚丹田所有真气,一一渗出手心,慢慢放开握在手中的逆风斩,那刀居然凌空搁在两股飓风之间,只见逆风行咧牙大叫:“今日,就让你们看看我逆风斩真正的实力——‘大乱风斩’!”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 玄武镖行云公子
只见那刀“哗”的一声,形成了一股巨大的弧度,最后隔着刀波画出一只圆满的满月,此刻一股更为强烈的乱风叠合逆风斩之前的飓风一起袭去,已经将六人吹起。李霆等六人竟然被这“大乱风斩”吹了出去,六人的身体直接撞在了一楼的土墙上,只见那土墙竟也无法承受逆风行的“大乱风斩”,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土墙居然随之崩裂倒塌。众人看得胆战心惊,只觉逆风行果然厉害,然而此刻的他却双眼布满血丝,精疲力竭的跪倒在刀台碎裂的木桌渣子上。
“哈哈哈——疯子!好样的,你果然是天下无敌的!”那原本躲在人群中观看的黑豹忽然高兴的跑出来冲着逆风行大叫,只见跟随逆风行而来的散刀客们无不佩服起逆风行的能耐。
台上的李洛阳见身边保护他的人都被逆风行打得落花流水,如今只留下他孤身一人,已然躲在一堆铁箱身后,然而此刻他的那堆金子越发散发出诱人的光芒,人们的贪欲瞬间被燃烧,需知他请来保护的人都一一倒地,还有何能耐保住他的金子?
此刻只见人们个个都拔刀蠢蠢欲动。倘若有一天你养的狗开始不受控制了,那么它第一个要咬的必定是它的主人。当然李洛阳也明白这个道理,此刻他再也神气不起来,颤抖的抬头看着楼上的云公子,投去求助的目光。
云公子此刻脸上的神色本该十分难看才对,或者充满了无数的惊慌,可是他没有,依旧一副悠然自得的神情站在那破损的楼廊上看着众人,宛如一枝出水的青色莲花,在幽月之下散发着属于它的芳香。
李洛阳有些嘶哑颤抖的道:“云……云公子!我该怎么办?”
云公子煽着扇子,嘴角微微一笑,似乎所有人都在等他发话,他看着李洛阳道:“李翁,不必担心。我们要保的镖是你和你的七箱金子,他们是不敢动你一根汗毛的!”
那台下的黑豹咧嘴哈哈一笑,“云公子,别怪我黑豹眼拙,瞧你这小身板估计也不是什么会功夫的人,你们玄武镖行派出来的镖师都已经被疯子给打败了,你倒是说说看,你们镖行还有什么能耐?”
丁崖此刻的目光也落在了云公子身上,他倒是要看看这个年轻的公子是如何摆平台下众多饿狼的?
云公子掩扇嘴角微微一笑,眼神淡定,“黑豹差爷,我自然是不会指望你的。也正如你所说,我云某的确不会半点功夫,不过你可别忘了玄武镖行是什么,那可是万无一失的镖行,打这镖行成立以来还从未失过镖,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黑豹听到这内心不由有些发毛,看着这一袭蓝衫的文弱公子,只觉他的背后似有一只凶神恶煞的老虎在窥视着所有人一般,一切只等它的食物蠢蠢欲动,它便会扑上前来咬断他们的喉咙撕碎他们的皮肉。不知为何这么一个文质彬彬的公子此刻不止在黑豹眼中如此,就连在所有人眼中都觉得他是个茹毛饮血的怪兽。当然这个怪兽也说自己本不会半点功夫,难道他是狐狸假寐?故弄玄虚?
然而云公子的话说完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来动那李洛阳,虽然眼前玄武镖行的人都摔倒在土墙下不起,但人群中也没有一人刚贸贸然上前去取李洛阳的性命,更没有人去动那些金子。
一切,都突然安静下来。
丁崖微微一笑,抬起一只腿立在赌桌上,他忽然觉得有意思起来。这本是一场赌局,这静默的对峙似乎也变成了两把无形的刀剑对决,究竟谁会赢呢?云公子似乎是在和人们赌他玄武镖行的厉害,他是摆了个空城计呢?还是另有打算?亦或者,他还有别的方案未执行?当然此刻所有的人都有些疑惑了。
唯有丁崖明白,云公子——是动不得的人!
可是这个道理黑豹不懂,此刻乃是绝佳的时机,倘若错过了他岂不要遗憾终生?他哈哈一笑,顺手捡起那把打斗时掉落在地的黑豹刀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