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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办丧
林夫人心里叹息但面上没露出来;只端给林大人一杯茶,唤丫鬟来服侍林大人换衣脱靴才对林大人道:“那个人也带回来了;这时候关在柴房呢,怎么处置?”
与公;该把她送到衙门里;审讯一番。可苏姨娘到林家也有半年左右,林大人宠爱她;难免知道了些林大人的私事。林大人迟疑一下才道:“找人去问问她;录了供词往知府衙门里送去,然后;就说她畏罪自尽了!”
林夫人应是,见林大人十分疲惫,起身去收拾床准备歇息。林大人瞧着林夫人的背影,心上的那点疑窦渐渐大起来,若此刻不问,以后只怕也就没机会,在那迟疑起来。
林夫人转身,见林大人瞧着自己就道:“老爷还有什么事吗?”
“虽说那两个是骗子,可世上没有无中生有的事。就算是表姐妹,也没有这么像的。”林大人的话让林夫人叹气,林大人以为自己冒犯了夫人,急忙道:“我不过随便说说,随便说说。”
“老爷,她们猜的没错!”这一句,如石破天惊,林大人顿时慌了,接着就道:“可你嫁我时,洞房时候……”
“不过是个小把戏罢了。老爷,既然你已经有疑虑,那我也就说出来吧,免得你我夫妻,猜来猜去的,坏了情分。”林夫人打断林大人的话,坦然的道。
林大人怒极,走到林夫人面前扬起巴掌,林夫人不躲不避:“老爷,你当日求娶的,是景家三小姐,景家嫁到林家的,也是景三小姐,不偏不倚!”
这一句让林大人的怒气消失,接着林大人就跌坐在椅子上:“是啊,你说的没错,我娶的,是景三小姐,我是景家的女婿。”当日是为势娶,今日自然不能说对方骗他。
“老爷,你我已经有三个孩子了,素儿她,过了年就十五了,这个年纪,已经该选夫婿了。老爷若想因为这件事而冷落我,冷落我们的孩子,容我说一句,不过是自寻烦恼。老爷是个聪明人,自然明白,怎么做才是最好的。”
就是装做不知道有这么一件事,和原来一样过下去。林大人嘲讽的一笑:“难道你不怕……”
“我怕什么呢?老爷,你该知道,我是被那家人卖进过青楼的,老爷,我一个娇滴滴的闺中少女,能从那样地方到容家,又从容家后院逃出来,一路到了京城。老爷您以为,我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你心里,可曾有过我?”林大人的话让林夫人笑了:“老爷是我的丈夫,是我儿女的父亲,我谨记妇德,辅佐丈夫,抚养儿女。连您的侍妾庶出,我都照顾的很好!”
“你只是照了妇德做事?我问的,是……”林大人话里,竟有一丝痛苦,林夫人哈地笑了一声:“老爷,你这念头煞可笑。男人们在娶妻纳妾,面对的不止一个女人,偏偏要所有的女人心上都只有他。可他们也要晓得,女儿家也是爹生娘养,也一样是活生生的人,是人,怎会觉得丈夫今日娶她,明日寻别人她还要对丈夫全心敬爱?老爷,您太贪心了,您要的太多。既要我不嗔不妒,替你照管家里,又要我心里对您满心敬爱。您想想,若男女对换,女子在外三夫四侍,还要怪男子做的不够好,做男子的又该何想?”
“我一直以为,我……”
“是啊,你觉得,你已够尊重我了。可是老爷,您既然认为给我的是尊重,那我为何要还您别的?您给我尊重,那我也就还您尊重,公平合理!”成亲十六年,生了三个孩子,这是头一次,林夫人对林大人说出自己心里的话,也是头一次,林大人知道,原来女人也是可以有自己想法的,而不是,男人想要她们说什么就说什么。
“老爷,我只回答您一次,您在我心里,是丈夫,原先如此,今后也如此,不会改变!至于容老爷,他当日把我赎出来,我给他生了一个女儿,也算还了他。我不欠您,不欠他,唯独欠的,是我的女儿!”
林大人的嘴张大一些,林夫人上前吹灭蜡烛:“夜深了,老爷歇下吧。明日还有别的事呢!”林大人瞧着林夫人把门窗关好,茫然地躺到床上,听着身边林夫人传来的呼吸声,闭上眼时一滴泪落下。不是因为被欺骗,而是因为,只有没有心的人才会做到完美,这个道理,为何自己到现在才明白?
次日起来,林夫人和平日一样,林大人却眼神复杂,经过这一夜的思索,林大人不得不承认妻子说的对。一个能从容家后院逃走,从扬州回到京城的女子,怎能视为平常女子?倒是自己,想要的太多了,从今往后,做一对平常夫妻,像原先一样就是。
“娘,爹爹今日的神色,好像有些不对?”林小姐昨日回来,有些受了惊吓,是服了药才睡着的。今早起来,明显比昨日好了很多。
“经过了这些事,谁能当做没发生?”林夫人反问女儿,林小姐有些羞涩:“娘,我经的事还是太少。”林夫人慈爱地摸摸女儿的发:“我啊,宁愿你什么事都没经历。今儿还要去容家吊唁呢,只怕此刻,扬州城都在传说容老爷昨日救了你父亲了。”
林小姐应是,接着就问林夫人:“娘,以后表姐是不是长住我们家了?”
这个问题,正是林夫人想要和容家去商量的,不过林夫人只是拍拍女儿的脸:“这件事,还要慢慢商议呢。虽说容小姐没了父亲,可还有哥哥嫂嫂呢。”
林夫人让人拿了素色衣衫要换上,就有婆子进来道:“夫人,那人不肯就死,口口声声说要见夫人!”
林夫人勾唇一笑:“没什么好见的。若她不肯,你们明白的。”婆子退下,林小姐又啊了一声,脸色煞白。林夫人把女儿挽过来:“出了这么一件事,苏姨娘准定是活不成了,难道还能把她送到衙门,丢你父亲的脸?也只有让她畏罪自尽了。”
林小姐努力笑一笑:“我知道,只是觉得……”
“有些事,总是要经历的!”林夫人有些含糊地说,林小姐嗯了一声,跟了林夫人去容家吊唁。
来容家吊唁的人如过江之鲫,更有不少原本没多少交情的,听说容老爷救了林大人之后,前来吊唁表示哀悼的。这也是人之常情,只是苦了容家的人。进进出出,招待吊唁的人都来不及。
除了周氏,连怀孕中的秦氏都来了,偶尔有人问起,嫣然也只指了别话去说。但这世上没有不通风的墙,很快周氏昨日被容玉致撵出容家的消息就传遍了。
此刻办容老爷的后事要紧,嫣然也无心去查这话是哪个多嘴的婆子说出来的,毕竟容二爷和这边翻脸,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林夫人母女前来吊唁,更是让人明白,容家以后的前程,只怕是不可限量的。
嫣然接了林夫人母女,林夫人对嫣然表示了哀悼,就去灵前给容老爷上香,容玉致过来给林夫人磕头。瞧着披麻戴孝的容玉致,林夫人心里有些不好过,只是拍拍她的肩。
既上过香,嫣然就请林夫人母女到旁边暂坐,寒暄了几句林夫人就道:“虽说这件事,不该现在提出,可昨日老爷对容老爷说过,会待容小姐如亲生,我想……”
容玉致已经没了父亲,哥嫂都不是亲的,又没成亲。林夫人做为生母,想把她接去也是平常想法,嫣然迟疑一下正想开口,陆婆子就走进来:“奶奶,外头来了两个人,披麻戴孝的,说是老爷的亲儿子,要来给老爷磕头守灵!”
哐当一声,林小姐手里的茶碗落地。容老爷只有容玉致一个亲女,这才把侄儿们养在身边,给容玉致将来做个膀臂的事,扬州城内人人晓得,这又是哪来的亲儿子?
“会不会是冒名?”林夫人猜测一下,嫣然努力让面上神色平静,对林夫人道:“夫人还请宽坐,我出去瞧瞧是什么人!”说着嫣然匆匆出去,林小姐很想跟出去瞧瞧,但见林夫人的神色就忙坐回去。
“爹爹,儿子好容易来到扬州,可不得见爹爹一面啊!”容家大门口,一个不到十岁的孩童披麻戴孝,跪在门口大哭。他身边跪了个三十来岁的妇人,在那不停地磕头:“老爷,您也不等等我们就走了啊!”
门口围了不少的人瞧热闹,容畦也得到消息赶到,刚问了一句:“请问这是……”那妇人就抬头瞧着容畦,一口吐沫吐到容畦脸上:“没心肝想霸占容家家财的黑心人,这会儿,正经主人来了!”
容畦被啐了这么一口,面上有些色变,这妇人已经把儿子扯起来:“这是我给老爷生的儿子,该当承继容家家业!”
作者有话要说:不狗血会死星人就是我。。。
第201章 分辨
妇人这话一说出口;容畦不由低头看着这个孩童;此时瞧的真切;这孩子大概八|九岁;相貌和这妇人很像,肯定是这妇人的儿子,但要说是容老爷的,容畦不敢肯定也不敢否定;毕竟容老爷身边来来去去的女子太多,谁知道这个女子是不是和容老爷有露水姻缘?
“若有什么话;还请进屋去说;不管……”容畦开口说了这么一句,这妇人立即就打断他的话:“我才不进去;我们孤儿寡母的,进去了,里面就是你们说了算,到时你就算杀了我们母子,我们母子也没处伸冤去。”
嫣然正好听到这妇人说的话,眉头不由微微一皱,因着容家办丧,门口的人更比平日多了几倍,此刻又出了这么一回事,围着的人就更多了。
“若真是叔叔的骨血,自然是再好不过,可这天下没有人方过世,就寻上门来说是骨血的事情。况且,总要先……”嫣然的话也一样被这妇人打断,妇人这回虽没啐嫣然,但那神色一样不好看:“你们夫妻两个,占了偌大的家产,自然舍不得拿出来。要晓得,这是老爷唯一的儿子,他回来了,你们两口也不过就是被扫地出门。”
围观人群听到这妇人的话,立即更加激动起来。嫣然晓得,不管今日这妇人的儿子是真是假,都不能接这个为占家财什么都不管的罪名。容畦的眉头皱的更紧,眼一直没离开那孩子的脸,可惜这孩子和妇人生的实在太像,怎么也瞧不出和容老爷的相似之处。但这世间,只像爹娘一方的人大有。
“证据,您既然口口声声说这孩子是叔叔的骨血,总有证据拿出来,没有物证也就有人证。”虽然知道这句话一说出来,就会落入妇人的圈套,但嫣然还是不得不说这句话。
果然嫣然一说出这句,妇人面上就露出得意神色,从怀里掏出一根金钗,这金钗是打成凤头式样,凤眼镶珠,凤身之上还镶了几颗宝石。此刻在阳光下发出金灿灿的光。
瞧这妇人的穿着打扮,也不是能拿出这首饰的人。果真这妇人就道:“这金钗,是老爷初次宠幸我的时候给的,以后不管遇到什么艰难事情,我都舍不得把它给当了。我们母子好容易昨儿来到扬州,原本想要来寻老爷,谁知就听到老爷出事,今儿听说老爷没了,这才披麻戴孝来此。”
昨儿到的扬州,这时间,实在太巧,巧的让人十分怀疑。嫣然垂下眼,这妇人以为自己几句话就唬住嫣然夫妻,心里不由松了口气,想到周氏说的,嫣然夫妻是难相与的,想来不过是因为周氏太要脸面,才屡次败下阵来。
“你说的是昨儿到的扬州?那你当初离开容家,为何离开?要晓得叔叔多年就苦求一子而不得,若你有孕,怎会遣你离开容家?”这妇人早已套好词,张口就来:“当初我得老爷宠幸,不料就惹来朱姨娘的妒火,那月我月信迟了几日,原本想告诉老爷这件喜事,谁知老爷临时有事出门。前脚方走,朱姨娘后脚就把我嫁出去。我嫁到那家,八个月就生下儿子,原本想托人送信给老爷,求他来瞧瞧。可是都如石沉大海,因我八月生子,男人待我也十分不好,动辄打骂。我苦苦挨着,直到今年十月,男人死了,我这才有机会往扬州来。”
这还真是天衣无缝的一套说辞,容畦和嫣然对视一眼,自然明白彼此心中想法。妇人已经又拉着那孩子跪下,在那哭泣:“老爷,老爷,我但凡早来一日,也就不会蒙受这不白之冤。老爷,这是你苦苦盼来的儿子,却不得你亲生儿子养老送终,要那外头的人占了你的产业,你一生心血就这样付之东流。”
哭着,这妇人就用手去按身边儿子的头,让儿子在那连连磕头下去。小孩子头皮嫩,就这么一会儿,已经磕了七八个头,额头都已乌青一块。
“要照你说,这孩子是叔叔的骨血?”容畦的话让妇人精神一振,立即点头:“这是自然,不然我怎会带着孩子上扬州?”
“你方才也说了,不能让叔叔的一生心血付之东流,自然也没有上门来寻亲就立即认的。不然的话,都晓得叔父身边来去的人,多如牛毛,若人人都带着孩子上门来寻亲,一来就认,那可了得?”容畦的话让妇人颜色变了,站起身就啐容畦:“呸,你别说的这样好听,你就是想占容家的产业。”
“若确实是叔叔的骨血,叔叔待我们有大恩,退出来又如何?若不是呢?一根金钗,虽则罕见却也不是别处没有的。依我瞧,还得您等数日!”容畦既已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