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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确实是叔叔的骨血,叔叔待我们有大恩,退出来又如何?若不是呢?一根金钗,虽则罕见却也不是别处没有的。依我瞧,还得您等数日!”容畦既已开口,嫣然也就跟上。
这妇人是想把水搅越混越好,听到嫣然这话神色变的更难看了:“好,好,好,果真是一对黑了心肝的夫妻,你既不认,我就带了孩子满扬州城喊冤去。天下哪有放着亲生儿子不给财产,反给侄儿的道理?”
说着那妇人就要拖了儿子离去,嫣然已经唤住她:“还请留步。你这一喊冤,不管是不是,都要有一些纠缠。你既然口口声声说记得叔叔的恩德,那这么做,是让叔叔蒙羞!”
果真这容三奶奶口齿伶俐,不过这妇人也早有准备,哼了一声就道:“不喊冤,难道就白白地……”
“不知道你听不听得懂人话?容三爷方才已经说过了,若是真的,他们夫妻就把这份家业,双手奉上。这嫁到外头的丫鬟生下主人的孩子,日后来寻亲的事,也不是个少见的。不过不管是哪家,不都要盘问一番,不然谁晓得是不是拖来抱来的?”
这妇人在这胡搅蛮缠,自然就有人瞧不过去,替容畦夫妇说话,妇人的眼一竖,又要开口。容畦和嫣然低低商量了几句,容畦就道:“你既说你八月生子,那我们总要去查访。况且这件事,事关重大,自然不能轻易让你离去。你又怕进了容家宅子,我们夫妻对你们母子不利。既如此,前面一条街就是客栈,你任选一家,我们包个小院子,请你们母子住进去。服侍的人和房钱饭钱,都是我们出。若查访的实,”
“放屁,这还不是你们夫妻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为今之计,我还是拖了孩子去喊冤。这天下,总有公理的!”妇人再次反对,嫣然微微叹气:“就算是叔父还活着,你一过来,说这孩子是他的,叔父也只会这样做。叔父得了偌大家业,绝不是别人随便说两句就能骗倒的!”
妇人的眉立即皱紧,旁边好事者立即道:“容三奶奶这话说的是,你就算真的去告官,都说衙门一张口,有理无钱莫进来。这又是争产官司,衙门定然要钱的。你想想,你有多少钱贴进去。再说都晓得容老爷已经分了家,衙门就算能判,也不能违了容老爷生前意愿,顶天能判你们一半。你儿子又小,一个女人只怕也不会做生意,到时岂不还是要仰仗容三爷?这会儿得罪死了,再不来往,不过是你自己的不是。”
这长篇大论听的妇人不知所措,原本商量好的,不管容畦夫妻说什么,都不能进容家宅子,然后就在扬州城里喊冤,接着就去衙门里告,知府衙门是已经打点好的,容畦夫妻被赶出去,这份家业就落在自己手里,到时就去请教容二爷如何做生意。全是你好我好大家好的事,可这会儿要去告的话,听这语气,只怕不对劲。
孩子已经扯了下妇人的衣衫:“娘,我饿了,你不是说,只要我多哭几声亲爹爹,就给我买肉吃?”围观人群已经传来笑声。嫣然已经瞧着孩子:“你是不是饿了?你要和你娘说,先去客栈,等住进客栈里面,你想吃什么就给你买什么。不光有肉,还有鸡腿,有鱼。还有点心,绿豆糕海棠饼……”
嫣然屈着指头在那数,这孩子听的口水滴滴答答,扯自己娘衣衫的手摇的更厉害:“娘,我要去住客栈,要吃肉要吃鸡腿还要吃鱼,还要点心。”
妇人一把把儿子的手从自己衣襟上扯下来:“你先跟我去……”话没说完,这孩子就嘴巴一扁,哭的比方才哭容老爷还大声一些:“我要吃,要吃,不去街上。”
妇人见儿子不听话,扬起手就要打儿子,这下儿子索性就坐在地上放声大哭:“你说带我来扬州城吃好吃的,说话不算数!”这样乡下孩子哪有什么教养,妇人那巴掌已经落在他身上。这孩子就做了滚地葫芦,边哭边打滚。
这一来,围观的人都皱眉,要这样的孩子入主容家,只怕偌大家业,用不了一两年就全都落到别人手上。嫣然已经走到在做滚地葫芦的孩子跟前,对他温柔地道:“你来,跟我去客栈,我去让人给你准备吃的,可好?”
第202章 查访
嫣然生的本就美貌;此刻又温柔说话;这孩子立即不哭了;坐起身问嫣然:“真的?你那里有好吃的?”嫣然笑了:“当然;你告诉我,你们住在什么客栈?”
“我们没有住客栈,住亲戚家里,娘说;是什么二奶奶。还要我给二奶奶磕头!”二奶奶,嫣然唇边笑容不变;容畦看向妇人的眼已经有些冷;这妇人见说出海底眼,立即上前又给儿子一巴掌:“胡说八道;我们住悦来客栈。”
“悦来客栈吗?”嫣然念了一下客栈的名字就唤陆婆子:“把这两位送去悦来客栈,包个小院子,你在身边伺候着。”陆婆子应是,上前来牵孩子的手:“跟我走吧。”
跟陆婆子走,就有好吃的吗?孩子看了眼陆婆子,又回头瞧了瞧嫣然,见嫣然笑的依旧那样温柔,反观自己的娘,一股凶神恶煞的样子,这孩子决定还是跟陆婆子去客栈。
见儿子走了,妇人急了,不但没去追,反而回身就要用脑袋去撞容畦:“你个挨千刀的,把我儿子骗走,到时我儿子有……”
“这话不对,这大庭广众之下,都晓得是我们夫妻让下人把你儿子带去悦来客栈的,要有任何事,自然都是我们夫妻的不是。我们夫妻明明白白做事,又没搞什么鬼祟动作,哪里能算错了?”嫣然的脸一沉,对妇人厉声道。
“不管是不是,总要认清了再说。你先在悦来客栈住上几日,又何必急在这一时?”容畦的话让妇人张了张嘴就道:“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定要赶在过年前把老爷给葬了。难道老爷只有这一个儿子,他亲儿子都不能去摔盆打幡?”
“你当日不就嫁在扬州城附近,要查下来,也不过两三日工夫。我把话撂在这了,三天之后,还是这里,这孩子是不是叔父的骨血,到时就水落石出。”
嫣然的话让妇人再无可辩,但她还是胡搅蛮缠的道:“你们去了我婆家,定会给人银子,让他们偏袒你们。”
“别把人的心都想的那么脏。你既这样认为,那也好。转运使的夫人现在就在里面吊唁。你若觉得我们会拿银子去收买人,那我索性也不请别人,就请转运使夫人安排人去,你瞧可好?”
转运使的夫人?妇人听到这,腿不由打起抖来,她是容家出来的丫鬟,自然晓得转运使是什么官。她还在思忖,容畦已经对围观人群道:“还请你们公举出一个人来,跟了转运使夫人派的人,一起去这女子婆家村上询问。”
容畦这样一说,当然少不了有那想借机和转运使府拉上关系的人,也只一会儿,就有好事者上前。容畦问过姓名,晓得是张家老大,也就对他行礼托付。
嫣然方才说话时候,已经让人去和林夫人说过此事。林夫人听的缘由,也就让丫鬟出来说,这件事是一家团圆的好事,能出一份礼也是应当的,让去转运使衙门找某某,和这边公推出来的人,一起前往那女子婆家。
到的此刻,妇人晓得再无推脱之理,皱眉在那细思,那张大爷已经道:“快答应吧,我和容家虽有来往,可也不是那样很亲密的,至于转运使夫人,昨日容老爷是为救转运使大人才不幸身陨。想来他也十分欢喜容老爷除那位小姐之外,尚有儿子。”
妇人张口结舌,在想要怎样推脱这件事。见她如此,张大爷的眉头皱的很紧:“这是好事,一家子总是要和和气气的。容三爷夫妻比不得别人,听到一个钱字就要上公堂,现在这样,去那边问个清楚,你儿子能认祖归宗就是好的。若……”张大爷皱了皱眉就道:“若有个万一,这没经官,就好说了!”
妇人的双手在那颤抖起来,嫣然见状也不理她,只唤秋兰来:“把这位送去客栈,你这两日就和陆妈妈好生服侍着,他们想吃什么,想喝什么,都由着他们!”
秋兰应是,走到妇人跟前做个请的手势,妇人的额头有汗出来,接着心一横,这要有个万一呢,因此对张大爷福了一福:“那就劳烦了!”张大爷瞧着妇人离去,对容畦行礼:“容三爷,要说,这事只怕有些不大靠谱!”穷人家娶了个带肚子的富家丫鬟,这种事常有,容老爷是没有儿子的,妇人若真说出实情,只怕那家就把儿子给送过来,能得好处就得好处,偏偏这妇人不肯说实情,只怕这孩子,不是容老爷的可能性更大。
“不管靠不靠谱,这女子,当日确是叔父的通房,叔父收用她不到两个月就离家了,接着因了一点小事,就被朱姨娘嫁了出去。这些是实情。”别说容家的下人,就连裘氏都还记得这个女子,甚至连她当日嫁去哪里都晓得。
容畦说完才自言自语:“若有个万一,也是好事!”真要是容老爷的儿子,也不过就是重新分产,这官司,就算打到金銮殿,顶多就是容畦容玉致还有这三个孩子平均分下容老爷剩下的这些产业。甚至可能容玉致名下的那些产业都不会动,而由容畦和那孩子平分。
张大爷笑了笑,没再说什么,就和容畦拱手一礼,去转运使衙门寻林夫人说的那个人,一起去那妇人婆家庄上,问个清楚明白。见已经有了个暂时的结果,围观的人也就散去。容畦走进里面,还要继续招待那些来吊唁的人。
刚走进去,就见容四爷站在那,容畦不由问道:“四弟有事吗?”
容四爷的手在空中握成拳又放开:“三哥,我想好了,这一回的会试,我就不去了。”
“为何如此?你难道不知道这是叔父遗愿?”容畦听的容四爷这一句,眉头皱的比方才在外头还紧一些。容四爷垂眼:“我当然知道让我去赴会试是叔父遗愿,可是一来我初考上举人,总觉得学问还嫩了些,二来家中并不平静,若我一门心思想着去过我的清静日子,忘了三哥撑下这个家的难处,岂不禽兽不如?”
容四爷的话让容畦怔住,接着容畦就拍拍容四爷的肩膀:“你有这份心就好了。怎么说我这里还有大哥呢!”
“大哥忠厚有余,智谋不足!”容四爷的话音刚落就传来容大爷的咳嗽声,接着容大爷虎着脸过来:“我再怎么忠厚有余,智谋不足,也是你们的大哥。这件事,十有八|九是周家做的。你们总是做弟弟的,老二又不在扬州,等让你们大嫂去和二弟妹说说。一家子,闹成这个样子,外人听了,还不晓得会怎样笑话呢。”
“别让大嫂去了,二嫂她不是个肯听劝的,到时不过是大嫂白白去受辱。”容四爷嘀咕出这么一句,容大爷呵呵一笑就道:“总要尽一份心,我没你们能干,也只有做这样的事了。”
容畦瞧着面前的兄弟,不知怎么就眼一热,接着就道:“叔父生前,就是望我们四个人都能好好的。若有个万一,也不能让叔父这心思落空。”
容四爷的唇勾一下,容畦晓得自己这话总是白说,可有时候,一些事情,瞧着做的毫无意义,但也要去做。
“大嫂,二嫂的脾气大家都晓得,你又何必去呢?”裘氏已经轻声叹息:“是啊,可我若不去,扬州城里会怎样说我?三婶婶,我晓得我和你大哥,都是没你们能干的,能劝和的就劝和,若不能,也算尽了心!”
“昨日我若不把二嫂撵走就好了!”那妇人带了孩子来闹的事,自然瞒不得别人。容玉致在旁叹气。
“就算你不撵走她,难道你以为她就不会想出这些主意。况且还有周家在背后,我瞧啊,原先打的主意总是让那妇人去告官,然后知府胡乱这么一判。等再行异议,周家早已趁机从中牟利,等官司打了个胜负分明出来,那时早已赤贫!”
打争产官司,一打好几年,打到双方都精穷,只有官儿得利的事情,嫣然听曾之贤说过好几次。此刻嫣然就说出来,裘氏不由叹气:“可笑二婶婶还以为,这是为她好呢。”
“赤贫的也只是我们,周家从中牟利,她是周家女儿,自然也会分她些好处。二嫂的心里,除了银子,只怕再没别的了!”嫣然的话让容玉致低头,原本总认为世上的事极其简单,可这一年所遇到的各色事情,才让容玉致晓得,人心复杂,哪有那么简单的?
“你说,你三奶奶把那两个人哄去客栈了?”周氏斜倚在榻上,听到丫鬟来禀报那眉就皱的死紧,接着把那用来拨手炉里炭的银筷子那么一扔:“没用的东西,都已安排好的事情,生生被人哄去了。”
丫鬟晓得这不是骂自己,但还是吓了一跳,低头道:“这一去问,不就问出来那孩子哪是什么八月生子,而是嫁过去十个月才生的。奶奶,到时我们……”
作者有话要说:古代打争产官司,往往是喂饱了官员,自己家穷下来的结果。
第203章
周氏抬起手:“让我想想;好好想想。”丫鬟还想再说;就有人在门边道:“奶奶;大奶奶来了!” “她不好好地在容家守灵;跑我这里做什么?”周氏的火气更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