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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虽然这样的话是套话,嫣然还是致以谢意。周姨娘起身,对嫣然福下去,接着站起身,从此,离开容家,不再是容家的妾室,不再被人卖来卖去,而是自己能够做主。
“姨娘若出嫁,还请多支一百两银子!”嫣然的话让周姨娘睁大眼:“为何如此?别人也都是一百两!”
“不为什么,不过是私敬!”私敬?周姨娘浅浅一笑,接着就道:“他的事,是你派人去打听,然后传到我耳朵里的?”
嫣然没有回答,但周姨娘晓得肯定如此,眼里的泪掉落:“我本以为,我原以为,这一辈子都听不到他的消息,见不到他的面容!”
“姨娘休要如此,人心难测,虽说你们自幼相识,可也隔了这么十多年了!”嫣然的提醒十分善意,这让周姨娘点头:“我晓得的,多谢三奶奶了。无论如何,都要谢谢你!”
说着周姨娘跪下给嫣然磕头,嫣然起身,只当受了个半礼。周姨娘起身之后,再没说一句话,就转身离开。看着她轻快的脚步,嫣然不由想到。男子都想自己所拥有的女子,心里只有他,可是这天下,很多事是十分公平的,你给多少,就还多少。愿周姨娘此一去,得偿所愿,十分平安。
周姨娘离去,赵姨娘在花园里的那栋小楼也已盖好,带了两个丫鬟搬进去。从此,容老爷那曾被人传说的,喧嚣无比美人如云的后院,是真正真正的安静下来。
尽管容老爷临终前叮嘱,但容四爷并没前去赶考,而是留在扬州。容畦晓得学业不精是借口,容四爷担心容二爷那边又出什么幺蛾子才是真的。因此对容四爷这个举动,容畦没有多加反对。
送走郑二哥之后,容家的香料铺也在平静中开张了,虽然因着在容老爷的孝期,并没大张旗鼓。可还是吸引来不少的客人。楚姑娘也来捧场,花了一百两银子,买下一块上好的龙涎香。
见了头一日的热闹,容畦那颗提着的心总算放下,回来和嫣然讲起生意就感慨:“若非楚姑娘,我啊,还真是担心!”
“哦,那你现在是在后悔,没答应娶楚姑娘的妹妹为妾?”嫣然随着怀孕日深,日渐嗜睡。况且容玉致家事渐渐上手,嫣然只需要吃了睡,睡了吃就好。此刻丈夫说着,她也只懒懒地睁开一只眼。
“你果真还没忘掉这件事呢!”容畦把妻子的手握紧一些就道:“要我发多少次誓,你才会相信?而且楚二姑娘已经寻到夫婿了,是个浙江客人,说了不带回去,就在扬州。”
“那就是做两头大?楚姑娘也舍得?”嫣然听着有点感兴趣,翻个身就趴在丈夫腿上。
“楚家的出身总是如此,况且那客人我见过,也算文雅,楚二姑娘也点头了。不然的话,楚姑娘是真舍不得。”两头大名头好听,若真论起来,不过是个妾,还是见不到原配的妾。不过商人家里,这种事常见,等生了儿女,有儿女傍身。这边的家业自然是楚二姑娘的儿女享用,那边也不会来挣,于楚家来说,倒也算是一门上好的亲事。
“那等到成亲那日,你要告诉我,我让人送一份厚礼过去!”嫣然靠在那里,又开始打哈欠。容畦不由笑着把妻子的脑袋搬回枕头上:“晓得了,三奶奶,您老人家啊,就睡吧!”
说完这话,容畦就想等妻子的反驳,并没等来,低头一看,妻子已经睡沉。容畦不由又是一笑,不如自己也小睡一下,这些日子也着实太劳累了。
满园的鲜花再等不到赏花的人,转眼就落英缤纷,三月十九,秦氏生下一个女儿。这个孩子的到来让秦氏夫妻十分喜悦,容四爷也不再整日待在书房,而是隔上一会儿就要回房瞧瞧女儿。
哥哥嫂嫂们的和睦日子,让容玉致忍不住心生羡慕。不过此时的容玉致已不再是那个满脑子风花雪月的姑娘。她已经知道自家一年要花多少银子,各项开销是在何处。一年又赚多少,节余多少。这些曾经被容玉致嫌弃为无比俗气的东西,此时容玉致简直就是乐在其中。
当听到林小姐来拜访的消息时,容玉致从账本中抬起头来,自从那日林小姐撞破之后,林府那边,就此沉寂。再没有人来过,容玉致晓得这是必然,总以为要等到林大人将要离任才会再有消息,可没想到仅仅只有三个来月就又有消息,而且还是林小姐亲自前来。
“小姐,要请林小姐回去吗?”见容玉致神色阴晴不定,丫鬟在旁轻声问。
容玉致摇头:“请林小姐,不,你和我一起迎出去吧!”转运使的千金,当然是要亲自迎出去才对。
林小姐等在二门处,因容家有孝,她穿的并不鲜艳。这让容玉致心头一暖,但还是照了礼数上前:“林小姐许久没见,还请往里面请!”
林小姐并没说话,只是看着容玉致,仔细咂摸着她和林夫人的相似之处。那双眼睛,怎么能忽视那双眼睛呢?这明明就是和自己,和娘,一模一样的眼睛。
林小姐的举动让容玉致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容玉致还是轻声地又重复了一遍。
“表姐何需如此客气,你我……”林小姐很想说上几句客气话,但话到嘴边就说不出来,索性不说。容玉致只浅浅一笑,就请林小姐往里面去。
昔日的容家,总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此刻因着在孝期,又遣散了不少的人,倒显得有些寂寥。一路行来,竟再没遇到一个下人。林小姐不由道:“父亲已经听说容家遣散了姬妾,还说容老爷果真仁厚,还说……”
说着林小姐又闭口,什么仁厚,爹爹这是明明白白在说谎,可是谁对谁错?难道就如娘所说的,全是命运,无法抵挡?容玉致正在等林小姐往下说,可林小姐又不说话,容玉致的眉不由微微皱起:“那些姬妾,都还青春年少,有那么一两个守节的已经够了,若多了,不过是不积德的事!”
林小姐嗯了一声,两人已经走到厅上,容玉致给林小姐端来茶:“这是我家铺子里新得的茶,你尝尝,比起龙井也不差什么!”林小姐喝了一口就放下:“还请尊仆都离去!”
容玉致示意,屋里所有的下人都退去,只剩的她们两人。容玉致这才坐到林小姐下面:“有什么话,你说吧!”
“为何你能这样平静,明明你晓得……”林小姐急急说出觉得又有些不对,压低声音道:“你明明晓得,你我是同母异父的姐妹!”
“那是因为我哭的时候已经过去了。想来这些日子,你很难安枕吧?我见你明显瘦了!”容玉致的话让林小姐苦涩一笑:“你从小到大的认知都被人推翻,我曾引以为荣的母亲,遭遇竟是那样的不堪。可是,我还不能恨她,不能怪她。因为她做的这一切,其实都没错。”
“你为何要恨她怪她呢?”容玉致的反问让林小姐的眼睁大一些:“我为何不能恨她怪她,她的名节……”
“可是,她的名节不是自己心甘情愿毁掉的,是她遇到了那样的事。而且她也说过,有时候,死不能解决一切,甚至反而让人诬陷清白。既然如此,为何要死呢?况且,如果当日她在青楼时就死去,那不会有你!”
“可是,她为何不在容家继续待着,而是想要逃走?”这是林小姐思考很久的问题。
“景家,是不会让一个女儿为人妾室的,若娘真的一直待在容家,然后自陈身份,景家不会认的!”容玉致的话戳破了林小姐的最后一丝幻想。是的,景家,是不会让一个女儿做妾的,到时容家来认,景家只会治冒名之罪,那时所谓的从一而终,就成了笑话。一滴泪从林小姐眼角滑落:“娘也是这样说的,我以为,以为你会不一样!”
“那是因为,我曾经历过类似的事!”如果当日真的私奔成功,容家也不会认吧,只会咬死说,私奔的那个是丫鬟,而非容大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闺秀因为各种原因沦落为妾,对这家人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特别是这种为妾的,如果要认,也是悄悄地认回来,然后离开这家,绝不会大张旗鼓地让人找上门来说,你家某小姐,在我家做妾。
第216章 放下
容大小姐;不是到了任何时候都是容大小姐,而是有条件的。容玉致轻叹一声就对满脸疑惑的林小姐道:“你要知道;娘所想的;要多的多。”
“可是我心里;还是有些不舒坦。”林小姐很诚实的回答。
“这是因为你长大了,会自己想事情;想这件事事情到底是好还是坏;而不是要别人来告诉你;这件事是好的;那件事是不好的。”
是吗?林小姐也笑了,接着就道:“我明白了;也该告辞了;或者,等某一日,我会,我会……”林小姐连说两个我会,可还是没说出来。
“姐姐妹妹的,不过一个称呼,以后我在扬州,你回京城,你我之间,能做朋友已经很不错了。”
林小姐没想到容玉致这样豁达,看着容玉致轻声道:“那你,不愿意去娘身边吗?”
“我已经不再是孩子了,我有自己的念头,会自己想事情,会知道什么才是真的好,什么是真的坏。我该丢掉别人的搀扶走自己的路!”林小姐看着容玉致,这个让林小姐有些别扭的姐姐,在此刻,林小姐才真正瞧出来,自己这个姐姐哪些和娘相同,也许,有这么一个姐姐也不差。
林小姐露出进来之后的第一个笑容,这个笑十分舒心,容玉致也笑了:“你瞧,我们,还是可以做朋友的。”
是的,林小姐点头,看着容玉致道:“我会好好记得你说过的话,还有娘说过的话。”孩子终归会长大,不管是迟还是早。容玉致送走林小姐,心中满是感慨却寻不到人来说,索性提起笔,对丫鬟道:“磨墨吧,我想写首诗。”
琴棋书画,容玉致虽不能称精通,但也是通的。只是从那件事后,容玉致就再没写过诗作过画弹过琴。丫鬟被这个命令弄的迷惑不已,但还是赶紧拿出墨来,浓浓地磨了一碗。
容玉致饱蘸了墨,就在纸上写起来,原来诗以言情是这样的,是真正从自己心里发出的话,而不是之前的,为赋新词强说愁。
“好!”容玉致刚把笔放下,耳边就传来这么一声,容玉致抬头见嫣然站在一边,急忙上前道:“三嫂什么时候来的?不过随便涂抹罢了,哪能称得上好?”
“我听说林小姐匆匆来去,就想来瞧瞧你,谁知见你在写诗。虽说我不通诗词,可瞧个好坏是能的。玉致,你今日能如此,很好!”容玉致的脸不由微微一红,接着就笑了:“经了这许多事,我若再不通事理,那成个什么人了?”
嫣然点头:“能得这一句,纵然辛苦些,也够了!”
“三嫂,谢谢你!”容玉致在短暂沉默后看着嫣然的眼,十分诚恳地说。
“说什么谢呢?我们是一家子。谢来谢去岂不生分了?再说句你不大爱听的话,你好了,这对我,也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一家子,此刻的容玉致才真切感觉到这三个字的分量。一家子就该如此,彼此扶持,彼此依靠,而不是想着什么配不配的,能做一家子,就是缘分。
林小姐来过后不久,林府那边又遣苏大娘来接容玉致过去。见到女儿,林夫人细细地看着容玉致的神色,过了会儿才道:“那日素儿回来,和我说了很多。我很欣慰!”
“人都是该长大的。娘,我不能长陪你身边了!”容玉致的话让林夫人心中悲伤又来,但林夫人强压下去,伸手摸摸女儿的发:“我晓得,你已经不是孩子了,有自己的主见。等你定了亲事,定要告诉我!”
“我会的,娘,我会的!”容玉致偎依在林夫人怀里,眼角有泪滑过,林夫人眼里的泪也滴落,那是欢喜的泪,不再是含有悲苦的泪。
此后的日子就过的平淡悠然。容玉致每隔几日就去林府一趟,陪林夫人说说话,和林小姐讨论一些事情。姐妹之间,虽不能像那从小在一起的姐妹一样亲密,可比起原先那种刻意制造出来的亲切,又自然很多。
在外人瞧来,林大人就是容家最大的依仗,就算是周家心里不服气,也没有再想别的法子。嫣然生下女儿那日,正是容畦第二间香料铺子开张之日。欢喜中的容畦给女儿起名为馨,愿她这个宁馨儿,能快乐成长。
又是一年过年,虽孝服没满,但容老爷已过了小祥,偶尔吃点酒肉也没人会多说。容大爷夫妻也过来容畦这边过年,根哥儿已经是能满地走跑,在那转悠个不停。
容四爷瞧着根哥儿,笑着对身边的秦氏道:“你说,我们第二个,生个这样的小子也好!”
这一句让嫣然惊讶抬头:“四婶婶又有了?”
秦氏的脸不由微微一红:“今早有些不舒服,这大过年的,也不能去请人,他啊,就是个急性子!”正在和容五太太说话的裘氏听到就笑:“这要真有了,连上我们家那个,那就是双喜临门!”
容大爷还是没拗过妻子,七月的时候裘氏挑了一个村里的身材茁壮的十七岁少女,容大爷也就纳了。到了十月,那丫头就喜酸嗜甜,寻来医生一瞧,说是有了。容大爷欢喜是不用说的,裘氏更为高兴,在菩萨面前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