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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然轻轻地拍了拍容玉致的手,容玉致已经道:“罢了,三嫂,这件事,你也不需为我操心,横竖话是她们说的,我也反击过了。”
嫣然摇头:“这话不对,你是容家大小姐,得罪你就是得罪容家。”
容玉致噗嗤一声笑出来:“三嫂,我明白你待我的心。”嫣然不由握住容玉致的手:“真的没事了?”
容玉致秋波一转:“是没事了,当时很生气,可是现在听了三嫂你的话,再想一想,觉得我为什么要为了她们生气?她们说的再多,照样首饰没我鲜亮,衣衫没我时新。连家里都没我这么和睦。”
嫣然拍下桌子:“这就对了,那些爱说怪话的人什么时候少过?等我们成为扬州城首富,还会有人敢说怪话吗?”
扬州首富?容玉致被这四个字吓了一跳,接着就有些迟疑地道:“可是我们家并不是总商人家,而且家里的晒盐场,现在也不多!”
“谁说扬州首富只有做盐生意的?玉致,天下这么大,各行各业的生意多了。扬州繁华,可是天下和扬州一样繁华的城市,想来也不少。”嫣然的话让容玉致微微皱眉就问:“三哥这回出门,想来是要做外洋来的货物生意?可我听说,这外洋来的货物,利息是大,可是一来海上生意,常有风暴,难保船都会到这边。二来这条路子,若是小生意还好,若是大了,总要通天了,才好做下去。”
“天下的路是人走出来的。”至于怎么走,就要看各人的本事了。嫣然的话让容玉致又笑了:“嫂嫂说的对,是我拘泥了。”
嫣然抿唇一笑没有说话,也许,等丈夫回来,就另是一番天地了。
容畦回来这一路是紧赶慢赶,险险地在腊月二十九进的家门,再晚一日,那就要在船上过年了。
见容畦到家,两孩子一边一个,挂在爹身上就不肯下来,馨姐儿说爹说话不算数,答应带自己出去玩也没做到。根哥儿在那吵着说自己又学了多少字。
原本管家们见容畦回来,该过来禀告事情,见这样也禀告不了,只得离开。
嫣然让丫鬟把洗澡的东西都准备好,回头见两孩子还在那缠着容畦,伸手一人一巴掌,这才对容畦道:“你啊,别太宠着他们了,不然的话,就成……”
“我才不会变成纨绔!”根哥儿已经大声喊到,这让嫣然笑了:“得,学会新词了就和你爹显摆,赶紧让你爹去洗澡,你们两个,也不嫌汗臭?”
馨姐儿皱着鼻子使劲闻闻,接着就捂住鼻子离开,好像是有点臭,见妹妹走了,根哥儿也溜出去。
容畦这才走到屏风后面去洗澡,嫣然在外面给他收拾着东西:“不是说只去几日吗?可我算着你在澳门待了差不多有二十天呢!”
容畦在里面嗯了声就道:“嫣然,我和你说,原来这世上还有这么多奇闻怪谈呢。古人写的山海经,都被当异闻,可我现在想着,只怕山海经里讲的,是真的。”
“你去那二十来天,就听这些奇闻怪谈了?”嫣然探头白丈夫一眼。
容畦呵呵一笑:“这不是有时也闲聊?不过我和威尔斯已经谈好了,这生意怎么做。他们之前因为禁令除了广州,别的地方都不能去。因此总是被人压价,这回如果走我们这边,那原来交易的那些,就不能再做生意了。”
这句话让嫣然停下,担心地问:“这差不多算是抢了他们的生意,到时他们可会?”
嫣然的担心已经在容畦意料之中,容畦呵呵一笑就道:“所以就要二哥出面,二哥是威尔斯家的女婿,用这层身份,别人也就不能说什么了。”
威尔斯家的女婿?嫣然摇头:“爹娘可还没认这个儿媳妇呢。”
这是另一回事,容畦沉默了,嫣然没有听到丈夫的回答,想了想就道:“爹娘也没有说什么,只是以后,小弟生下的孩子,可能会过继一个给二哥。”
不承认爱丽丝为他们的儿媳,那郑二哥和爱丽丝生下再多的孩子,在郑家瞧来,郑二哥都不过是一个没成亲的人。过继一个孩子为郑二哥立嗣,也是理所应当的。
“这事,就随便吧。”容畦用手舀起水往身上泼,接着就道:“我走之前,爱丽丝生下一个女儿,生的很美。我从没见过这样美丽可爱的孩子。”嫣然并没应声,容畦也就当自己没说过这句话。
不过嫣然还是把爱丽丝生下一个女儿的消息告诉郑三婶了,听完郑三婶就叹气:“这是做的什么孽啊?”
嫣然晓得自己娘的心病,只是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郑三婶收起思绪就道:“你小姑年纪也不小了,我听说上回去宋家,被人很说了一番怪话,还牵扯到了你。真不知道是谁连累了谁?”
“娘!”嫣然嗔怪地叫了一声:“您都晓得那是些怪话,您还想那么多做什么?天下人的嘴,天下人都要去说,难道还能把人的嘴都给堵上?”
话虽然这样说,但嫣然心里还是叹了口气,真不知道这些人平日里闲着做些什么?现在容家在外面被编排的,简直就是毫无是处,从嫣然的出身再到容玉致择婿。
想都不用想这背后是谁编出来的,周二爷,大概也只有这点本事了。
逢到过年,容畦也收到不少去吃年酒的帖子,也捡了几家去吃酒。这日才从外头回来就对嫣然道:“你们这些日子在家里,想是听了许多的怪话?”
容畦一问嫣然就晓得他也听到了,既没点头也没摇头:“你也听到了?”
连男人都听到了,那就可以想象这话已经传的不是一点点了。
容畦嗯了一声就道:“今日我去汪家吃酒,席上有人借酒盖了脸就和我说,听的大妹妹迟迟不择婿,不仅是因为守孝被耽搁了,更是因为实在是私奔过,私奔时候已经破了身,甚至生过私孩子,这才不敢轻易许人,怕被撞破。还劝我远远地把大妹妹嫁了,免得留幌子,甚至说……”
嫣然能够察觉到丈夫的肩头在抖,晓得那人说的话更为恶心,按住丈夫肩头想让他镇定下来。容畦平息一会儿才道:“甚至说,说大妹妹这样的,倒不如送去给人做妾,横竖做妾的人,不是处子也没什么。到时还能给我们多条路。”
嫣然手上的一杯热茶,顿时全倒在容畦身上,容畦也不在意只是摇头:“周家,周氏,可还真是毫不要脸。”
嫣然刚要说话,秋兰就在外头道:“三奶奶,有人打上门来,说三爷把他们家老爷给打的半死。”
嫣然瞧向容畦,容畦轻咳一声:“我当然不能听别人这样胡说,就一拳头打过去。还没来得及和你说呢,他们就寻上门来了。”
嫣然飞快地想出主意,扬声问道:“来的是男是女?”
“是他们家太太!”听了秋兰的回答,嫣然嗯了一声就让容畦安生待着,自己掀起帘子出去。
走出去几步,得到消息的容玉致也来了,她的脸色十分不好:“三嫂,这件事,既关系到我,那我也就出去,免得……”
“糊涂,你一个没出阁的闺女家,这种事哪是你能管的,赶紧回去!你们都给我把大小姐瞧好了。”嫣然吩咐着,让陆婆子带着人把容玉致架回房,自己就往外面走。
刚走出去就听到有人在那大骂:“姓容的,你给我出来,你家心虚,听了我们说了几句实话就把人打的半死,谁不晓得你家背后做出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第三章。
第249章 寻衅
嫣然瞧一眼陆婆子;陆婆子已经明白:“奶奶;这是新发起来的陈家,他们家;前年还在带些小货卖呢;去年也不知道走了什么运,攀上一个山东的知县,去山东那知县任所走了一趟;等回来时不光带了些银子;连生意上的事都涨起来了。”
陈家?嫣然哦了一声;难怪呢;这才新发起来的;什么都不懂也是难免的。不过瞧他家这样没眼色;只怕也撑不了几年。
陈太太正在那骂的厉害,见嫣然出来,登时就撇下别人冲到嫣然跟前,一口吐沫就先吐到嫣然脸上,接着挽起袖子就做出一副要痛打嫣然的样子:“你家男人呢,给我出来,好好的……”
话没说完,嫣然的头已经微微一偏:“把人给我打出去!”
陈太太今日本是仗着无理搅三分,更何况在陈太太瞧来,理全在自己家这边,更是要声音大一些,怎么都要敲容家千八百两银子,好让容家晓得厉害。
等见了嫣然这么一个娇怯怯的少妇走出来,陈太太心里更是欢喜,这样没经过事的娇滴滴的少妇,只要稍微吓唬一下,不愁拿不出银子。谁知嫣然开口就要把自己给打出去,登时陈太太先是慌了一下,接着就大怒,袖子挽的高高的,就要扑过去打嫣然:“好啊,果然你家两口子是一伙的,先是男人打了我家老爷,接着就是女人要把我给打出去,这世上,还有没有讲理的地方?”
陆婆子等听到嫣然吩咐把陈太太给打出去,早已做好准备,见陈太太要扑过来,陆婆子忙让两个粗壮的婆子拦在嫣然跟前,不让嫣然被陈太太碰到。
陈太太见状更怒,招呼自己带来的人:“你们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些给我去打,把这容家的东西都给我砸了!”
陈家的人见现在和刚来时说的不一样,还在想法子,等听到陈太太这一句,登时各自动手,就在那砸起容家厅堂里的摆设。
陆婆子等脸色都变了,见嫣然依旧不言语,陆婆子还待问一句,嫣然已经让陆婆子给自己搬过一把椅子,坐下才施施然开口:“砸,给我砸,等会儿啊,我就和陈太太一起去衙门,大家来算算这笔帐!”
陈太太见嫣然不动弹,还当嫣然是被自己吓住,心里十分欢喜,也忘了去打嫣然,只在那里高声喊,要下人们砸的狠些快些。听到嫣然这一句,陈太太这才瞧着她:“去衙门,算帐,什么意思?”
“你不是说我们家的男人打了你们老爷?把你们老爷打的半死?这殴伤平民,律上是要坐牢的。你不是说没地讲理吗?我们就去衙门讲讲理,顺便啊,算算你们家今儿砸了我们多少东西。到时我们要赔你家多少银子,和这边一抵消,该多少是多少!”
嫣然说话,向来不声高,此时也不例外,可陈太太却听的心里一抖。嫣然举目一瞧,见陈家下人真要扯下画来撕掉。嫣然浅浅一笑:“这是管夫人亲自画的花鸟,上面是赵松雪亲自提的字,贵管家果然好眼力!”
什么管夫人,什么赵松雪,陈太太是听不懂的,不由唇一撇:“不就是一副画,我瞧着颜色暗淡,还没有我们家隔壁住的秀才过年时候画的老虎好呢!”
“是啊,就这么一副画,可这样的传世之作,剩下不多了,这幅画买的时候,花的银子也不多,不过就是三千两!”
三千两?这下陈太太听懂了,见只撕了一个角落,急忙叫住自己家的人,但还是在那死犟:“就这么一幅画,值得三千两,你骗鬼呢!”
“骗不骗的,说了你也不清楚,不如我们这就上衙门,好好地说说这件事,算算这笔帐!”嫣然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但听在陈太太耳里是十足的挑衅。
陈太太不由叫出声来:“你胡说八道,什么三千两,你这是骗人!”虽然陈太太叫的厉害,但那个撕画的下人已经悄悄把画放下,三千两,别说卖了自己,就算卖上自己全家,也赔不起。
嫣然还是瞧着陈太太:“怎的,陈太太,方才你不是叫的那样凶吗?走啊,我们去衙门算算这笔帐!”
陈太太已经一屁股坐下来,就在那大哭起来:“你们家欺负人,打了我们家老爷,现在还这样欺负,天啊地啊,要上哪说理去?”
欺负?嫣然冷笑一声:“陈太太,你好意思说我家爷打了你们老爷,可好意思说得出来我们家爷为何要打你们家老爷?”
嫣然的话并没让陈太太的哭声停下,嫣然也继续说下去:“当了那么多人的面,造没出阁大姑娘的谣,还一口一个不是处子。整个扬州城,谁不晓得我小姑是因守父孝,才耽搁至今?偏偏你们听了不晓得哪里来的话,就在那妄造谣言,连……”
嫣然顿一顿才道:“连那不能说出口的话都说出来,亏的我家小姑被我们劝下了,不然气性大的姑娘,早被你们逼的上了吊。等真出了这么一件事,我倒要让全扬州城的人都来瞧瞧,我小姑她,可是正正经经的闺女。到那时,陈太太,我不让你们陈家家破人亡,我就不姓容!”
陈太太本还想装作没听到继续哭,可听到嫣然那句家破人亡的话,还是有点点害怕,急忙出口道:“你家大小姐,还不是好好地在家,倒是我们家老爷,现在还躺在床上呢。算起来,还是你们家不讲理!”
“听到那样的话,我家男人不当场发怒,他就不是个男人!”嫣然一口把陈太太的话堵住,这才起身走到陈太太跟前,伸手去扯她:“走啊,陈太太,你和我一起上衙门,我就和你掰扯掰扯你们家做出的这些事,肆意造谣,别人忍不住说了几句,就要死要活地要上门来打砸,真是好厚的一张脸皮。走走,跟我上衙门去!”
见嫣然要拉自己去上衙门,陈太太不由害怕起来,在那挣扎着不肯起,只是在那大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