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爷,这是马家的船,马秀才一直在南京;差不多有半年吧;现在总算是回来了!”马秀才和他叔父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违诏。况且说起来这又是桑梓生光的事;因此马秀才晓得这告状不成,收到叔父的信后,也就从南京回来。
竟这样巧;扬州城那么大,偏偏就让他们在码头相遇。容畦嗯了一声并没说话,陈管家也不多说,服侍容畦离去。
“五爷,方才您船靠岸时候,郑家的船也正好离去,听说是送郑家那位小爷去南京国子监报名!”马家的管家接了马秀才,也就说上几句闲话。
听的一个郑字,马秀才的脸色登时变了,这一回,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郑家这个主意,定不是郑家自己想出来的,只怕是容家。可惜就算知道又有什么意思,容家现在生意做的那么好,想要折腾,难啊!
马家的管家晓得自己主人心里在想什么,依旧恭敬地道:“不过是件小事,五爷,二老爷又不曾骂您。不过说起来,前几日容家倒出了件大事,上两个月容家二房的家主死在广州,消息传回扬州,摆了灵堂没几天,容家二房的姨奶奶就卷资逃了。这事,还是容家那位三奶奶料理的。”
“容家二房三房,不是向来不合?”马秀才一心想在自己叔父面前露脸,郑家这件事办砸让他十分不悦,顺口问道。
管家呵呵一笑:“此一时彼一时,现在周家是不成了,容家二房家主又没了,再继续得罪三房下去,孤儿寡母怎么过日子?”管家只当是说些闲话,马秀才却另有计策,那位容二奶奶,是不是还能利用一下,搅搅容家?免得自己这口气咽不下去。
一个商户人家,有几两银子罢了,竟还想搞风搞雨,实在可恶。还有,当初扬州城里的流言,说那位容大小姐的生母是有蹊跷的,也不晓得有几分真切。
“你们也警醒些,把容家那位姨奶奶给找出来!”马秀才的命令让管家着实奇怪,但还是应是,说到这逃走的姨娘,管家又道:“容家走丢的可不止这一个姨娘!”
马秀才哦了一声,这些年,关于容家的流言可真不少,就是不晓得有几分真,还有容家当初那位管家的朱姨娘,到底是真死还是假死?看来只怕也是假死。不管怎么说,能利用就利用,容郑两家关系密切,郑家儿子又小,全依靠容家做事,先搅乱容家再说。
马秀才定下主意,只觉得那口浊气消失,静待周氏从广州回来。
郑二哥离开扬州两个多月后,周氏和周二爷从广州扶灵归来。到码头那一日,周氏的儿子披麻戴孝,前去迎父亲灵柩。
周氏已经从郑二哥口里知道花姨娘卷资逃走的事,想起自己那些细软,已经心疼了一路。等见到自己儿子,只觉得儿子无比可怜,自己也无依无靠,抱着儿子就大哭起来。
周二爷原本以为去广州能捞到一些好处,谁知好处没捞到,反而坐了几个月的牢,虽然有周氏使银子,可对周二爷这样的公子哥来说,也是受了无穷的苦。况且这一路上,周氏动不动就哭,此刻听到周氏又哭,周二爷真是心生厌恶,对妹妹道:“快别哭了,这灵柩也不能入城,总要把妹夫的灵寻个地方停好,再办了丧事,别的事,以后再说!”
“回禀二舅舅,三叔已经寻了一处,就是城外妙音庵,说娘是个女人,我还小,选那里合适些!”听到外甥这样说话,周二爷眉头一皱,再想到自己是被郑二哥给救出来的,倒不好说什么。
周氏的心肠却不大一样,原本以为能摆出正房架子,把广州那边的产业都收回来,好和儿子在家度日,谁知那边女人厉害,不但没收回来产业,还让自己二哥进了监狱。还要嫣然兄长把人救出,周氏只觉得丢脸无比,巴不得一回到扬州,就和嫣然这边永不来往。
此刻听了儿子的话,周氏的眉就皱起:“还有你外祖他们,为何你不去请他们做主,反要去求那一家?”
“外祖母说,这件事,全由三叔这边做主,她不说一个字,还说三叔办事极其妥当!”这孩子自然是老老实实回答,周氏的脸色更加糟糕,再瞧这码头上,来迎接的除了儿子就只有下人,亲友们一个都没来,心里这口气又开始上去了。
周二爷却恨不得和妹妹外甥都立即分开,听的容畦愿意帮忙,连连点头:“一笔写不出两个容字,这也是容三爷忠厚的缘故。妹妹,再不说别的,赶紧把妹夫的灵,送到庵里去吧。”
周氏听的哥哥这话,在心里骂了他好几声窝囊,但也不得不让人把灵柩装上车,和儿子在后哭哭啼啼,把灵柩先送进庵里暂时放着,等择了墓地再行下葬。
周氏和她儿子在码头上的举动,嫣然派去的人早已传回去,陆婆子又把话传进嫣然耳里。嫣然听完只淡淡一笑:“罢了,不过是瞧她儿子可怜,她既然如此想我们,也就这样吧。那边来请,再过去,不请,就当没这回事!”
陆婆子应是后又道:“还有胡嫂子,她听说二奶奶回来,又哭哭啼啼来求我!”胡婆子就是周氏那个婆子。陆婆子不提,嫣然险些就忘了,眉头一皱就道:“罢了,你让人瞧着那边,若有什么事就来说!”
主人家惩罚失职下人是常见的事,可出了人命那就叫十分不好瞧。陆婆子当然明白嫣然的意思,应是后离开。
周氏的脾气还真是经了多少事都不改,这样理直气壮地认为全天下人人都欠她的,还真不多见啊。嫣然莞尔一笑,决定把这事放下。
容二爷的灵柩在庵堂里停了几天,周氏也寻到一块好墓地,让人造坟,又寻了日子,给容二爷出殡。
什么都定下了,周氏还是让人去请容畦,请他来送葬,毕竟容二爷冷冷清清出殡,面子上也不好看。听说容畦要去送葬,有几户得到邀请的,也答应前去给容二爷送葬,容二爷出殡那日,也有路祭,到的墓地上还有人念了篇祭文,总算不那么冷清地出完了殡。
众人送了葬,周氏备了酒饭,各自吃喝一番也就回家。
容畦回家后对嫣然讲起,忍不住感慨道:“还记得那时候,我初来到叔叔身边,那时二哥是何等的气宇轩昂,也就不到十五年,二哥就落了葬,二嫂那边,实在也不好说!”
“有句话呢,我一直不好当你面说,说起来,他们也难逃一个自作自受!”容畦听的嫣然这话就笑了:“是啊,自作自受。说来,二哥要不娶什么两头大,只怕也不会没的这么快!”
嫣然只听容畦说过,容二爷的病有些不尴尬,此刻听他话里似有别的意思,不由笑着道:“到底是什么不尴尬的病?”
容畦瞧了瞧四周才压低声音道:“二哥得的,是广疮呢,病才初发,医生就说,速速出了广州,离了那里,只怕发作的没那么厉害!”说着容畦顿一顿:“只是那位,不肯呢!”
广里一带气候炎热潮湿,这广疮发作的也就更厉害些。因此常有得了这样病的,速速离开,到那干燥地方慢慢调治的。
嫣然不由惊讶地啊了一声,容畦也摇头:“原本不晓得情形,可从二哥过世后的事来瞧,只怕那位也没多少恩爱!”只为钱财的话,当然是容二爷去的越快越好,嫣然不由叹息,容畦沉默一会儿才又道:“这件事晓得的人不多,你知道就好,毕竟人都去了。”
嫣然点头,接着又叹道:“以二嫂的性情,二哥又得的是这样的病,偏偏还要等到人快没了,才把人叫去,难怪二嫂会大闹呢!”
“若是聪明些的,也只有忍辱负重,一来在人家地头上,二来这件事,说起来也是二哥不肯离开广州,二嫂要闹要报仇,总要等到侄儿长大,读了书有了本事,再来寻这边讨产。”“你也变了!”容畦听的妻子下的评判就笑着道:“不是变了,是我晓得,有时硬碰硬没有好下场,只有慢慢地等以后,毕竟,没了钱可以活命,可没了命,那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嫣然一笑,丫鬟在门外道:“奶奶,陆妈妈在外等着呢!”这又是出什么事了?家业越大,越是连夫妻间讲些知心话的时候都少了。嫣然心里叹着就走出去,陆婆子已经等在院里,对嫣然道:“奶奶,今儿那边的客刚散,二奶奶就吩咐要人把胡嫂子和小丫头捆上。”
第284章
这还真像周氏做得出的事;那样迫不及待。嫣然的眉头皱了皱才问陆婆子“都吩咐捆上人了,怎的你会晓得?“
“小的在那边日子久了,也认得几个人,胡嫂子见要把捆起来,就给人使眼色,要人给往这边报信!”能让一家子下人没一个愿意听话的,周氏这个主人做的还真是没法说。
嫣然叹气后才道:“当日胡婆子那样恳求;若真出事我也不好坐视。你往那边去;就说;还请二奶奶瞧在胡婆子平日勤谨的份上;把人撵出去就完了!”
陆婆子应是离去,嫣然转身回房,容畦已经听到陆婆子和嫣然主仆之间的对话;见嫣然进屋就问:“二嫂她,当真还是要把所有人都得罪光才肯罢手!”
家主已没,小主人还小,娘家又没有靠,稍微聪明些的,总要先把所剩不多的下人的心都拢住,好好地靠那些家业过日子,而不是事情刚完,就开始做别的事。
不过,周氏要真这样做了,才见怪呢。
“其实呢,如果二嫂和颜悦色的,说不定那小丫鬟还真能告诉出来,花姨娘到底怎么逃走,可这样一来,横竖都是个死,倒不如不说出来!”那日嫣然让人把小丫鬟关起来时,曾去瞧了那小丫鬟,那小丫鬟欲言又止,明显是知道些什么。
容畦拍拍妻子的手:“罢了,那边的事我们也管不了那么多,只要侄儿不被教坏也就是了!”说着容畦摇头,不被教坏,不大可能吧?
嫣然也和丈夫想的差不多,只微一叹气没有说话。
陆婆子匆匆赶到周氏那边,一走进门就听到里面哭声震天,比容二爷出殡时候的哭声要大太多了。陆婆子的眉不由一皱,但还是快步走进。
周氏正坐在厅上,他儿子垂手侍立,周氏在那咬着牙:“给我狠狠地打,那么大个人,那么些东西,都不见了,要你们做什么吃?”
说着周氏还指点着对儿子道:“你可瞧见了,这些人,你不打着骂着使,他们一个个都要到天上去了,哪里能分得清谁是主人下人!”
被捆在那打的是胡婆子和那个小丫鬟,胡婆子还在那边哭边求情,小丫鬟年纪小,被打了几板子已经被打晕过去。周氏的儿子在那有些局促地道:“娘,胡妈妈平日还是很勤谨,还请……”
“你的胆气哪里去了?你还是个男人?我出去了,你就要看家,而不是让他们胡作非为!”周氏这口气,已经憋了好长日子,不借着这场打发泄不出来。
那两个按了周氏的吩咐去打人的下人,并不敢像平常那样趁机下手,毕竟现在这边,真是风雨飘摇,小主人还小,主母又是个脑子不大清楚把人差不多得罪光的。只怕也养不出什么好儿子,倒不如慢慢辞去的好。
见陆婆子走进来,那去打的眼睛就一亮,急忙停下。
周氏见停下,那眼立即扫过去:“怎么停了?”
“奶奶,陆嫂子来了,只怕三奶奶有什么话要请奶奶去说!”周氏的眼这才斜向陆婆子,接着冷哼一声:“吆,这不是容三奶奶身边最得用的陆妈妈吗?方才才说,这家里的下人,是分不清谁是主人的,这会儿,就又来一个!”
周氏话里冷嘲热讽,她儿子倒头一个受不了:“娘,事情出了的时候,亏的三婶帮忙,若不然……”
“她帮忙是应当的,她不是出了名的贤惠人!”周氏说了这么一句,面上神色又是浓浓的讽刺:“只是她到底帮了什么忙,找不见人不说,这会儿又让个婆子来,想来做我的主,真是做梦!”
这周氏去了一趟广州,脾气越发变了,陆婆子心里叹息,依旧跪下道:“二奶奶安,我们奶奶本是遣小的来问问,可有什么能帮忙的,谁知遇到二奶奶正在教训下人。虽说,二奶奶教训下人,我们这些不该说话,可……”
“怎的,我教训下人你就来教训我?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下人。主人呢,是装出来的的贤惠,实际心里恨不得你去死,下人呢就到处去搬弄是非。”
周氏冷言冷语陆婆子听的多了,并不放在心上,见胡婆子眼泪汪汪地望着自己,陆婆子恭恭敬敬地道:“二奶奶要这样想,小的不过是个下人,自然不敢说什么,可是这并非荒野郊外,无人知道之地。扬州城人烟稠密,纵有下人犯了事,该惩治的惩治,该送官的送官,该撵走的撵走。二奶奶这样大动干戈,日后哥儿总是要考试的,传了出去,着实不好!”
说别人周氏的气还没那么大,一说到自己儿子,周氏就啐陆婆子一口:“真是和你主人是一模一样,咒起我儿子来。我儿子读书聪明,哪会……”
周氏儿子见状就跪在自己娘跟前:“娘,陆妈妈说的有理,您要真嫌胡妈妈不好,打了这么几板子也差不多了,再把她撵出去,以后就清静了。”
清静了,周氏瞧着自己儿子:“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