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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渊见沈念说得有理,略一思忖,说:“我可以用‘潮吸法’将沙石吸出来,但是你的内力也会被我尽数吸来,若是你能脱衣,让我将沙石清理出来,就不会损失内力。”沈念想道:“我也没什么内力,被他将内力都吸了去,总比脱光衣服好。”不由道:“那你就吸了内力去吧,只是你既然能吸了内力,就不能再还与我么?”离渊道:“内力相传,会耗去传送之人大半的元气,江湖之人传内力与人只有两种情况,一是挚爱之人重伤须以内力续命,二是气数将尽,不想一身内力同赴黄泉,于是连同毕生所学传于得意门生,子孙或是继位之人。”
沈念想想古往今来,确实是这样,但还不死心,觉得自己内力失得要有所值,道:“那你教我一套嵩山派武功,本来我该叫你一声师兄,但是爷爷是不情愿我在外头说自己是他徒弟的。这样我学你的一门功夫,按你的年纪,我也可以喊你一声师父。”
只听离渊轻笑一声,道:“我看上去多大?”
沈念仔细端详他的脸,回答:“应该四十,不过你们功力深厚之人,应该都是能葆住容光的,指不定你也五十开外了。你脸上眼睛是最像年轻人的。”
离渊一听,一晃桃花眼笑得更是迷人,沈念心头可惜:这眼睛长在这张脸上,真是毁了。不知离渊被什么打动,竟然点头答应沈念的要求,还打趣道:“我看在我师父的面上,他怕别人知道你是他的徒弟丢人,又这样爱惜你,那你就做我的徒弟。以后回到他身边,你就是他徒孙了。”沈念从牙缝里吐出几个字:“你……就不怕我……丢你的人吗?”
“怕,做徒儿的为师父分忧是理所应当。”离渊心头觉得好笑。
离渊已是十分喜欢眼前的这自称是小太监的沈念,不再玩笑,让沈念盘腿坐于自己身前,自己在身后运功,所谓“潮吸法”,即将人体内所有杂质,毒素连同内力如潮水般瞬间吸入掌心,再抛出杂质毒素,留下内力,重新纳入体内,非武林高手不能做到。离渊运功之初,刚伸出手掌,引力巨大,沈念身体离地,向后跌进离渊怀里,离渊本用心运功,没留心沈念,手上还是引力偏大,一时没来得及推开沈念,一部分沙石瞬间嵌入离渊身体。沈念整个人都傻掉了……
离渊怨愤道:“你身子都坐不稳么?”他哪里料得到沈念连身子都坐不稳。
沈念低头嗫嚅道:“对不起你啦。”话还没说完,身子已经被离渊重重抛出前去,还轻喝一声:“坐好。”沈念此时脸已涨红,又不知离渊到底有没有伤道,却不敢回头看,只得脸朝前问道:“那个……我不会潮吸法的……”
离渊在身后说:“待我帮你吸干净之后,你帮我把沙石清出来就行了,我又没有不习惯的。”
这次,沈念身子被绑在了床柱上……沈念只觉得背上的沙石一粒粒迸发出去,之后背上是火辣辣的灼烧感。离渊解开沈念身上的绳索,递给她一小瓶药,叮嘱道:“这是金疮药,你到屏风后面,自个儿上点药就好了。”沈念刚想点头,直觉浑身酸麻,软软的就要倒下地去。离渊扶住他,抱她到椅子上恢复了一会,沈念才凭着感觉胡乱给背上上了药。
才想起离渊身上也有沙石,想起离渊刚刚说要她清出来,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与离渊商讨道:“你能不能用内力将沙石逼出来?”离渊心想他定是净身之后,受了些刺激,有许多不愿意之处,不做勉强:“会散去些功力,我回山庄再找人剔出来就是了。”
沈念本想答是,但是又觉离渊到底对自己还是不错,于是摇头道:“那倒没有,你脱了衣服吧,我给你用针将沙石一粒粒剔出来。”离渊拖了上衣,沈念连忙闭上双眼,又急忙睁开眼,脸上又是绯红一片。离渊的桃花眼紧紧盯着沈念看,似在揣摩什么。沈念低头装作没有看见,心头默念:眼前就是一大块猪肉,我是从猪肉中剔出石头……
离渊哪里知道沈念的这些想法,只是觉得游走在胸口的那双小手滚烫,却柔软细腻,像个女子的手,太监见过不少,却没见过手长得这样像女子的……
晚上睡在一张床上,二人和衣而睡,沈念虽然内力尽失,体力不支,但十八年来,沈念何曾与陌生男子同过床,只觉尴尬无比,加上背上隐隐伤痛,心头忧愁没法脱身,反而难以入睡。离渊也没睡,只觉沈念一动就有女子的香气,问道:“你身上怎么有女子的香气?”沈念不知道如何答他,只好含笑道:“你闻过很多女孩子?”离渊道:“没有。”沈念想到叶灵涧,那样集娇媚与纯净的年轻女子竟然嫁了比自己老那么多的木掌门,这嵩山派应该也是这样,纵是离渊这样黑不溜秋的,掌门夫人应该也是倾城之色,不由问出口:“你的掌门夫人与木夫人谁美?”
离渊沉声道:“我没有夫人。”沈念这下更觉尴尬,离渊不知沈念心情,只问她:“若你不是太监,你还会不会逃婚?”沈念不答,故意加重呼吸装睡,一夜无话。
天蒙蒙亮时,二人就已上路;沈念还有些困;一会儿就靠在离渊胸前睡了。离渊叹了口气轻轻道:“如果我告诉月儿你不能娶她,她该有多伤心,总不能告诉他你是个太监。”轻踢马肚,马儿撒欢跑起来。
青烟幂处,闲卧流霞。
到嵩山已是第二日傍晚,离渊抱了沈念下马,沈念仰起头也没看到这山的顶端,常言有“嵩山峻极于天,峰壁恍若芙蓉之姿。”道尽其中险境。沈念心头暗叹:这么险峻,还看不到顶端的山要是爬到山顶是不是就是第二日了,却没想离渊重新牵了一匹马来,朝沈念道:“上马。”
沈念乖乖往马背上爬,牵动背上伤口,“嘶”地倒吸一口凉气,离渊再次将她提至马背上。所行之路非迎山而上,顺着山坡盘旋而上,沈念心中暗自佩服这山路的奇异。不自禁说出口:“师父,你这嵩山的路比恒山那路好多了,都不用下马,地利人和。”沈念这声师父喊得极其顺口。
离渊轻笑了声没有说话,沈念一路叽叽喳喳的问东问西。
“师父,你收过多少徒弟?”
“没收过,你是第一个。”
“师父,你做掌门多少年了?”
“不知道。”
“师父,月儿以前告诉我你是在京城做生意的,你为什么不告诉她你是嵩山掌门。”
离渊沉默……
“师父,你一人在这嵩山做掌门,你不寂寞么?”
“寂寞是什么?”离渊懒懒问。
目光所及处,柔茵及地,翠幄张天。
第十三章
“寂寞就是你想念的人不在身边,留你一人孤苦无依。你有过这样的感觉吗?”沈念扭着脖子问身后的离渊。
从小沈念看到故作深沉的人总会这么问,有人会反问她寂寞是什么,她自己这样编,那时她还没有离开沈府,根本不知道什么是寂寞,现在终于体会了,也觉得这句话解释得不错。
“你坐好。”离渊说,“有过吧。”
“有没有你自己不清楚啊?”
“不要吵,我头胀得疼……”离渊扶了扶额,难道他是那个人,会不会是她?
那人仰着头问他:“你不说话,你都不寂寞吗?”他问:“什么是寂寞?”那人也说:“寂寞就是你想念的人不在身边,留你一人孤苦无依。”
沈念因着自己撒谎说是太监身份,想也想开了,如果离渊要查自己,装作不愿意回忆就行了,离渊自从认为沈念是个小太监之后,各处对沈念也很关怀,沈念心情更加愉快起来。
离渊的手抚上沈念的脸颊,沈念脸上一热,莫非这离渊也有断袖的癖好?嵩山没有掌门夫人,沈念也找到了缘由。离渊在沈念下巴上一阵摸索,最后垂下手来,自言自语道:“她也该跟你差不多大,该在京城,在京城都遇不上,怎么可能在这里遇上。”
沈念不知离渊口中所说之人是男是女,但感觉更像是个男子,又见他知道自己是个太监之后这样关怀,心中确信师父该是与一位宫中的太监往日里相好,多年未见了。
马儿停在一处,沈念痴痴看眼前这处所在,有一青瓦敞屋,屋上匾额书“离宫”二字,气势磅礴。离宫傍水而建,后有巨型石幕,水自石柱顶端飞泻而下,状似玉镜,形势恢宏。离宫三侧有如虎头,香炉,玄圭等怪石林立,精巧可人。
一进敞屋才知纵向极深,屋子呈喇叭状,横向扩展,一水横陈,连岗三面,十步一阁,十阁一庭,十庭一院,阁楼里有书声朗朗,庭院之中练武的弟子哼哼哈哈,沈念看得头晕眼花。众弟子见掌门突然回来,各自行礼致歉,沈念在一旁只觉好不威风。
离渊也不为沈念介绍,着了下人领沈念到一处厢房,自己踱步去了别处。后院,日淡芭蕉,玉钩双燕细语。厢房内有书卷整齐列于木几之上,雕花木窗着朱色漆,锦被绣帐,沈念出来三月有余,从未见过如此华丽布置。下人吩咐了几句,退了开去。心想下人一定是带错了房间。沈念坐在木榻之上,只见床头有一扇木窗,搭扣垂挂于床头。
沈念抓住搭扣,轻轻一拉,窗口处是另一间房,沈念脱了鞋,爬进窗子一侧的房内,这屋子比之刚刚的厢房简陋许多,素被素帐,沈念只觉这间屋子才更适合自己这白起公子的名号呢,说罢,试着躺在这木床之上,闻到一股温暖香气,几日劳累,不觉睡去……
迷迷糊糊间只听一人说:“掌门,那小公子我们安排在隔壁的厢房,掌门也好照应。”沈念一时已经醒来,却听有人“恩”了一声,沈念立时坐起,隐约可见帷帐之外的景象。只听一人道:“下去吧,打了热水来,我洗澡。顺便也打点水给那小公子。”正是离渊的声音。
沈念坐于帐中静观其变,那下人打了热水来,一边对离渊道:“掌门,不好了,隔壁那小公子人不在,鞋还脱在床下,人却不在。”
离渊说了声“知道了”。径自脱了上衣,沈念不再多想,立马叠好被子,往窗口爬去,离渊立马听到动静,一个跃步,奔到窗前,掀开帷帐之时,沈念一急,没能爬得过去,身子挂在窗口,离渊一掌收住,问道:“你在干什么?”
“我……我就是……好奇这个窗子……爬过来看下的……”
离渊提着她的双腿,将她提了上来,沈念摔在床上,直哎哟哎哟地叫:“我背上伤疼啊……”赶紧站直了身子,下床来。
离渊也不理他,径自去木桶旁,宽衣解带……进了木桶……洗澡……
一时,沈念只觉血气上涌,怔在原地。木桶上升起腾腾热气,离渊自顾自地洗着澡,水声哗哗。沈念回过神来时,低声道:“不知廉耻……”以为只自己听得到。
离渊听了手中动作问:“你说什么?”
原来沈念一时竟然晕了头,浑然忘记自己是男子装扮,当作离渊在自己面前故意脱衣……慌忙逃了出去……
离渊心头好生奇怪,但也没觉得方才有何不检点之处,全当沈念说瞎话。
沈念只觉得这离宫比七杀山上的山庄好多了,不知这离渊怎么不接月儿来这里。
沈念光着脚盘算着如何学到离渊的武功,要是离渊发现自己的身份,自己要如何逃,也不知道归一是如何告予元香的。元香会不会回去七杀山找自己,还有吱吱,只希望元香在武馆等自己才好。回到武馆如何跟归爷爷解释,以后还是赶紧去到江南,到时也找个小土坡,赌上几年棋,做个庄主也不错。
晚膳时分,下人找到沈念回去,沈念与离渊在一处,沈念只顾低头吃饭,不敢抬头看离渊。待离渊吃完之后,沈念还在细嚼慢咽。离渊问道:“下午去哪儿了?”
“随便看了看。”沈念满嘴米饭,说得含糊。
离渊起身时说:“明日里,我就教你武功。”
沈念心头暗喜:离渊的武功看来不需盘算了。
离渊待要回屋时,拍了拍沈念的肩膀,温和道:“找你母亲的事,我待会儿就吩咐下去,你若是还记得什么,讲出来,也好找些。你父亲叫什么?”
沈念立马捂住两边太阳穴,装作痛苦的样子,摇头喊:“我不知道,你不要问我。”
离渊叹了口气,道:“那你将你母亲的容貌说与我听。”
沈念停顿一下,道:“有点胖,个子不高,皮肤白皙,有两个酒窝,我脸长得很像她。”沈念心想这是我娘亲的模样,我娘亲在沈府,谅你也找不到。
离渊从一处掏出笔墨纸砚来,趁沈念还在吃饭,将沈念的一张脸画下来。看着离渊专著的模样,沈念心头顿时有了深深的负罪感,当时撒谎时太自作聪明了,还不如说自己是那方面不行,也许离渊也能放过自己。
“师父,不找也没关系的……”
“放心吧,我会帮你找到的。”离渊沉声安慰,他从未这样温柔地对过任何一个男子,但此刻面对沈念,他有着心灵相通的错觉,他对这个人的苦难感同身受,他相信这个人对自己也一样,他了解自己,与多年前的那个小女孩一样。
“师父,我要多久才能学会你的一套功夫?”
“不知道,快则几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