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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清照-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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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蓝将舱里的竹帘卷了起来,笑道:“夫妻间又哪有真仇真恨呢,还不都是由爱生怨?这些年婢子看着,老爷对您很是敬重。”
青娘离座儿,立在窗下望着着外头滚滚的江水,悠悠道:“敬重却是有余,只是夫妻间除了敬重便没有其它吗?却将那些情爱都付与了旁人。你没见这两年我的头发都花白了吗?每每揽镜自照,心底无限酸楚。竟是比任何时候都要难过。”
青娘擦了擦眼角,又勉强笑道:“不提也罢,又不是什么新鲜事,他这样也不是一天两天,也不是一年两年了。纵是失意时与我要好些,然得意时便也早早忘到脑后了。”
说罢冷笑一声:“还说什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话,还说什么不负朝廷不负卿的话,遇着王亦谋变之事,不但不思阻止,反倒伙同他人从城墙上逃走。这还没和贼人见仗呢,若是见了仗,他又该如何?
缒城宵遁,缒城宵遁啊,想我李氏青娘的夫君竟如此胆小,竟做出了如此之事。枉我当初还真信他什么玉碎的话,原来我也竟是个傻的。”
听得此话,采蓝无言以对,这不是青娘头一回说季诚临乱缒城之事,当然也应不是最后一回。
事情的经过并不复杂。御营统制官有个叫王亦的欲在江宁谋变,江东转运副使李谟得知后飞马告知季诚,当时季诚已受命转移到湖州,不知出于何处考虑,竟未听李谟的忠告。李谟见季诚不理此事,便自己悄悄做了些准备,使得王亦谋变时中了埋伏,王亦迫不得以斫开南门逃走。
将近天明时,李谟去探望季诚,谁知季诚竟与通判毋邱绛、观察推官汤允恭用绳子系住从城墙上逃跑了。因此才有了季诚二月被罢之事。
青娘对这样的季诚想来是极恨的,不然也不会几次三番于背后评论。可她对这件事也是颇感无奈,季诚一句“却没见过你这样的妇人,口头上的民族大义也就罢了,当时事情紧急,难不成要你夫君眼睁睁去送死才甘心”?说得她是哑口无言。
想了好久才回了一句“老爷此法得效春秋时宋国名臣门尹般与华秀老,当时事情那样紧急,老爷此举也算得急智”。
此话一出,季诚登时面如土灰,青娘也自知失言。青娘提到的门尹般与华秀老是春秋时期宋国的两个臣子,晋楚城濮之战前夕,楚国将领子玉围宋,便是门尹般与华秀老两人乘楚军懈怠,偷缒出城,向晋文公告的急。
同为缒城,前者是为了国家安危置个人生死与不顾搬取救兵,后者是为了个人安危置全城百姓与不顾独自逃生。两相一比,也不怪季诚脸色难看。
自此,两人好些天互不理睬,直到季诚要赴任湖州,有许多事要交待,不得不说了,才又好些。
如此季诚赴任去了,却又留下什么“与身俱存亡”的话来,青娘想到此,不由心凉,他一个大丈夫面对叛军尚不能与守城俱存亡,倒是要她一介女流,面对战乱做到与宗器俱存亡。是他太在意自己、太在意这些古器,还是他太相信青娘有面对战乱临危不乱的本领?
作者有话要说:

、此心归何处?人老建康城

此心归何处?人老建康城
这一日,青娘与采蓝在屋里闲话,不知怎的就说到京都的上元节,青娘苦笑了一声:“十五岁那年初到京都,还记得过得第一个上元节,真是火树银花、京师繁华。十九岁那年的上元是同季诚一起过的,那晚我穿了一双红绿二色的错到底,季诚曾道‘愿此心如月,与君常相伴’。”
说到此,青娘叹了口气:“还是我年轻,当时不觉什么,还只道是有情人间的海誓山盟,也说些‘君心我心,不敢移’的酸话。我却忘记了,瞻公(苏轼)早就有过‘月有阴晴圆缺,人有悲欢离合’的句子。人心如月,本就不长久,那月下的誓言也就更做不得数了。
这些年,我心中的悲苦也只有你知道。初时你还劝我看开些,到后来竟也是无言以对,我自是知晓,任是再看得开的,经过这许多年的蹉跎,怕也是心凉了。”
采蓝喊了声“姑娘”,便不再出声,青娘又叹了一声:“我知道你也不容易,扔着自己的家,日日陪着我。可我又能如何?当初身边的三个人,如今雨儿留在了明水,晴儿随着二哥哥在泉州定了居。如今我也只你这一个知心的,好在你的儿女也大了,博山又跟咱们在一处。咱们两个且在一起慢慢熬吧,总归还有几十年的熬头。”
“姑娘,怎么好好的又说这种话。便是慢慢地到老,也是老爷与您在一处。这些年老爷在外头的时日是多些,可到底还是顾着您的。”
青娘冷哼一声:“到底是顾着我,还是顾着他的那点子东西?总归是我有些用处,不然上哪里去找这又懂行又尽心的帮手。再者,杭哥儿如今已任敕局删定官,我便是再不入他的眼,姐夫内弟间多少还有几分面子在。
他走时已是六月中,如今已七月末,想必人已到湖州,他却还末捎得信来,你就知我在他心中的份量了。”
两人正说着,却见使女来报说老爷跟前的赭石来了,正在前厅候着。青娘联想适才说的话,心中也觉好笑,却知赭石这时候来定是有什么事的,便匆匆到了前厅。
那赭石见青娘来了也顾不得行礼,红了眼圈道:“夫人快去看看老爷吧,老爷行到半路,得了场病,如今在店里久卧,一时昏迷一时清楚的。”说罢又将一封书信承了上来。
青娘接过书信,打开一看,几寥寥几字:途中奔驰,冒大暑,感疾。至行在,病痁(古指疟疾),已卧床。望君速来。
青娘立起身,问赭石:“老爷何时病的,怎么如今才来?可用药了,如何不见好转?”
那赭石这时才想起要给青娘见礼。他跪在地上带了哭腔:“老爷与夫人分开后不几日身上便觉得不自在,又兼酷暑难奈,便自行配了些汤药吃了,谁知不吃还好,一吃竟是上吐下泄,疟且痢,如今在建康店中已卧多日了。老爷见一时不能好转,这才命小人回来禀报夫人。还请夫人快快拿主意才好。”
青娘听了这话急道:“你家老爷近几年性子越发的急燥起来,病痁或热,必服寒药,如此一来,此疾不但不能得治,冷热夹攻,更是让人忧心。”
说罢,她对采蓝道:“让博山守着家里,咱们且速去。”
等到青娘马不停蹄到了季诚榻前时,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形容枯槁面色蜡黄的人竟是她那舒眉郎目儒雅温润的丈夫。
原本长大的身量似是短了许多,虽是暑天,却还盖着夹被,露出来的一双手瘦骨嶙峋,毫无原本的白净莹润。头发亦毛躁,面颊亦消瘦,颧骨高高耸起,喉结突兀地鼓出,唯有一双眼睛还活泛,见青娘来了闪出激动的光芒……
季诚已被疾病折磨得不成人形了。
青娘却不敢当着他的面流泪。只是拉了他的手柔声道:“老爷,这样的天气,您着什么急呢,慢慢地走就是了。如此一来,身子遭罪不说,还不是更耽误了日子?”
季诚此时虚弱得很,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用力握了握青娘的手。青娘见季诚如此,忍不住悲从中来,却还是一味的忍着。她轻声道:“老爷,适才妾身看了老爷用的方子,多为柴胡、黄芩这些寒冷的。老爷可知这病是热病,一下子用这许多寒药,冷热相交,身子自然受不住。
如今咱们且换了方子,慢慢调养了,不日也就好了。”
见季诚点头,青娘心中感慨,又道:“家中自有博山照应,老爷一切放心,只安心养着便好。待到您大好了,妾身还想与您再灯前勘校共话巴山呢。”
季诚听得此话,眼中似有水光,他喉咙一动,说了声“细君”。便是这一声“细君”却让她再也止不住,眼泪扑簌簌地落了下来。她边哭边嗔道:“老爷是存心的罢。这许多年的夫妻了,不知妾身眼窝子浅吗?妾身得知老爷身染病症,心急如焚,恨不得肋生双翅飞来老爷身边。便是一日行船三百里,也觉得缓慢。
如今见老爷如此情形,又心疼又后悔,强忍着不哭的,您又来招我,您这一声‘细君’怕是有年头不叫了……”
自青娘到后,季诚的病情稍有好转,便是不能下地走动,斜靠着枕头却也能说话了。
这一日,青娘正看着给季诚煎药,却听赭石来报有两位的学士来探望老爷。
青娘闻得此言心中不快,便道:“你家老爷病重,谢绝访客,你又不是不知。便是有人来访,你就当直接回了,又何苦回来再问一声?”
赭石低声回道:“那两位学士中,有一位叫赵义之的,说是老爷在太学时的同窗,关系致厚。一位叫张飞卿的说是带了什么玉壶前来,说素闻老爷见识过人,想请给鉴别鉴别。小的拿不准主意,这才来回禀一声。”
青娘听得这话刚要命赭石回绝了,不想内室的季诚却听得分明。他卧床已久,身子刚好些便觉得百无聊赖,如今听得是赵仁辅登门,虽多年来不齿他的为人,却也是年少时的同窗,幼时的感情还在。又听得有人带了玉壶来请他鉴赏,心中更是难奈,便隔了隔扇道:“快请他们进来。”
青娘虽是不愿,可既然季诚发了话,也是无奈,便点了头。
作者有话要说:

、白日正中叹机捷,坚城自堕怜悲深

白日正中叹机捷,坚城自堕怜悲深
季诚与仁辅是多年未见的,如今故人相见自是一番契阔,那张飞卿也是个识趣的,一会儿又道季诚的《金石录》集金石古器之大成,是前无古人之作,一会儿又道季诚收藏众多,与各家相比也能拔得头筹。
言辞极尽夸赞,听得季诚眉眼里俱是笑意。
仁辅见季诚兴致颇高,便笑道:“飞卿也是个好古器的,近来得了这么件玉壶,自己却也不知个年代出处。他素来仰慕德父的名声,闻得愚兄与弟同窗,又恰值贤弟与此停留,便央我带来以为引见。”
说罢示意飞卿将东西拿出来,又道:“或好或歹,德父品评一二才好,咱们也可长长见识。”
一番话说得面面俱到,十分得体。若不是季诚原就知晓这赵仁辅的为人,竟要以为他是至诚君子了。
季诚原在榻上靠着的,见那飞卿将东西拿了出来,便坐直了身子。他向几上望了一眼,拈须沉吟了片刻,又将那壶拿在手中仔细看了,这才重新放到几上。
那飞卿神色焦躁,问道:“赵大人,如何?”
季诚又是沉吟,过了好一会儿才道:“张先生恕罪,弟病榻久卧,身子倦怠眼色昏花,先生所带之物弟竟不能辩其年代出处,惭愧惭愧。”
飞卿听得这话急道:“赵大人与这金石中的名声,哪个不知,若赵大人都辩不出的,想咱们大宋朝也没谁能分辩了。大人且再看看,好歹留一两句话来,小弟也好依仗。”说罢便以目示仁辅。
那赵仁辅也在一旁帮着劝,又说飞卿对金石如何痴迷,又说这件玉壶花费了多少银钱,啰啰嗦嗦说了一大套。
季诚复又倚在枕上道:“义之兄,不是弟不肯品评,实在是辩不出什么。倒教兄长失望了。”
两人还要再说,却见青娘带了使女端着煎好的药走了进来。
青娘从前是见过仁辅的,如今又都上了年纪,便都不避讳。她笑盈盈地与仁辅、飞卿见了礼,又指挥使女将药端与季诚。这才道:“赵家兄长莫要怪罪,自我家老爷患病以来一时卧床不起,如今已快月余。如今天气正热,又值多事之秋,若是将病气过给两位那咱们心中就更不安了。不如等我家老家身子大好了,再与两位陪罪,如何?”
这是下了逐客令了。
仁辅和飞卿自然听得出青娘话里的意思,见季诚精神确是不济,便也不再多说,只说了些宽心静养之类的话,就带着玉壶告辞了。
事后青娘问季诚:“既然他们太老远的来一回,老爷好歹也给句实话,如何看了那物件去一言不发?莫不是那东西有什么不妥当?”
季诚叹道:“说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依我看哪里是什么玉壶,不过是把石壶罢,空有玉的颜色却毫无玉的温润。只是你看他二人兴兴致致的来了,我又如何开口呢?
何况这鉴别古器,本就是见仁见智,为夫当着你的面自然敢说那壶确是把石壶无疑,可也难免有人便被唬弄了去。我若对他二人道那是把石壶,他二人又该如何?要么是疑我久病眼力不逮,要么便要到处再找人分辩,何苦来哉。”
青娘点头,又道:“只是老爷如此,怕他二人心里对老爷要生出怨愤。”
季诚道:“仁辅是何样人物,你也是清楚的。与他亲近的,想必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也怪我病榻前久不见故人,这才一时动了这相见的念头。这样的人,以后咱们是不肯往来的,便是怨愤,又能如何?”
青娘见季诚话说得多,脸色极差,便扶了他躺下,这才道:“老爷说得有理,他们爱如何便如何罢。您只要把身子养好,便是最大的事了。”
青娘这话说完不久,就在她以为季诚的身子会渐好转后,季诚却一度不醒人世。
请来的郎中看季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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