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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撩开。李菁逸在她背后垫了一个靠枕,慢慢把她扶起来,又递给她醒酒汤,看她喝下。“感觉好些了吗?”
“多谢菁逸兄了。”声音却还是虚软无力的,他向外面一招手,一个军医应诺而来:“副军师,参军。”
李菁逸急切道:“杜大夫,快帮飘絮姑娘看看吧。”杜怀是个沉稳持重的男子,葛巾布袍,略有些书生之气,温润如玉的面颊带着医者特有的仁心,“诺。”
他的手轻轻地搭上她的脉搏,又观察了一下她有些发青的脸色:“参军可是饮酒过量?”
风飘絮看向这个老成持重的男子,恍惚忆起他的字是公研,“是。”
杜怀打开药箱,拿出随身携带的笔和纸张,“参军的体质本不便饮酒,如今用得这样多,导致胃气冲犯,阴阳不和,如今饮过醒酒汤,虽然好些,但是胃还需好好保养,我先开一两剂温和养胃的药,副军师,这几天飘絮姑娘的饮食不要太冷,也不要吃一些有刺激性气味的东西,今天就先熬煮些米粥吧。”
李菁逸把这些话在心中过了一遍,随即对杜怀道:“我记下了,请大夫用药吧。”杜怀写下一张药方,“上面配药的剂量,服用的方式,我都仔细写好了,请让参军按时服用。”
李菁逸道:“多谢大夫。”“不过是分内之事。”杜怀将纸笔收好,背着药箱去救治军中更多的伤者。风飘絮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恍然间忆起了什么事情,连忙对李菁逸道:“菁逸兄,我……”
李菁逸看着她清澈的眼眸,又想起今晨她的窘迫之态,顿时明白了许多,“我都知道了。”风飘絮不相信地看着他,“你知道?”李菁逸道:“适才我听到了两个军士的议论,飘絮姑娘怎么不让主公出面呢?”
烛火印刻在她略显忧郁的脸上,小小的火苗跳动在她灿若星辰的眼眸中,有些迷离,有些模糊,“让主公出面只会更加激化矛盾,所以……”
李菁逸问道:“所以你就不顾自己的身体?”“是。”她摩挲着手指,苍白的脸颊覆上了一层红晕,像极了一个做错事的孩子。李菁逸阖上了眼睛,似是不忍再去看她瘦弱身躯下坚强的内心,“罢了,你好好休息,我去弄些米粥来。”
李菁逸出帐时,望向另一处灯
火通明的营帐,那抹宝蓝色的身影在飘渺的记忆里又挑了出来,他想向那人问个清楚,便吩咐一小校去准备米粥,自己则径直走进了那营帐。
一灯如豆,云琮的案上放置了两摞厚厚的公文,此刻他正细细地审阅着,时而挑一下灯芯,好让烛光更明亮些,一阵冷意袭来,云琮并未觉察出不对,只是紧了紧外衣,拖着有些僵硬的手指继续批复。“关子义灌酒之事,你是知道的吧。”
云琮抬眼看着昔日的挚友,此刻他清澈的眸子中满是愠怒,“是。”“为何不帮她?”声音清冷而又急切,他腰间的玉佩叮叮当当一阵响动,云琮继续埋首看那些形态各异的文字,“我能帮她吗?”
李菁逸冲到他面前,将那些文书挑开,逼迫他直视着自己,“她不能向主公开口,难道你也不行吗,你就那样看着她将半坛烈酒都灌下去,一句话也不说!”云琮依旧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去捡拾公文,“云子初!”
云琮手中的动作停滞了一下,然后无畏地对上他有些愤怒亦有些失望的眼睛,“子轩,你以为我不想帮她吗,当我看见她将那坛烈酒灌下去的时候,我几乎不知该如何自处,只是你该知道,她在军中的威信尚未完全建立,若是不让关子义自己捅破这层窗户纸,他岂能善罢甘休?若我出面制止,他只会以为我被她蛊惑,对她的仇恨将更深,一支这样意见不一的军队,如何克敌制胜?”
李菁逸颓然的跌坐下去,正要说什么,云琮却突然按住了他的肩,“你我之间,什么也不必说。”李菁逸帮他捡拾那散乱的公文,却发现了其中的不对,“这…这不是送去她帐中的吗?”云琮轻笑,“她都病成这样,如何还能让她负担。”
李菁逸道:“可是会不会有漏网之鱼?”云琮狡黠地一笑,“那就要烦劳子轩去看看了。”
夜色清冷,她坐在灯火下看着一份份军务,一只手笔走龙蛇地在纸上划动,另一只手还是抓在胃上,按压着最疼痛的地方。秦怀远侍立一侧,双眸含忧地看着她,迟疑着从袖中拿出一只野辣椒,“参军当真要用此物?”风飘絮的双眼朦胧,似是昏昏欲睡,却硬是撑着不让眼睛阖上,“怀远亦不想耽搁了军情吧,给我!”
口气坚决得让人无法拒绝,秦怀远默默将那辣椒递给她,未至身便能嗅到隐隐的辛辣滋味,她将那只野辣椒用银针穿起,架在烛火上炙烤,袅袅青烟,却是辛辣呛鼻的味道,眼泪不自觉地流下来,随即就清醒了。正在呛得剧烈咳嗽时,李菁逸端着米粥走进来,看到这一幕,急忙放下手中的托盘,“你怎能如此折磨自己!”又转向给风飘絮递上茶水的秦怀远,“怀远,你也不
劝谏!”
抬眼对上他愠怒而又存着一丝怜惜的眸子,苦笑着开口:“菁逸兄,我只是不想误了军情。况且,”她抬头看了一眼窘迫的秦怀远,“是我逼怀远给我找来的。”
李菁逸轻叹道:“我帮你。”“可是,你还有自己的事务……”一袭宝蓝色身影却不知何时闪了进来,朴素的服饰愈加清秀:“飘絮姑娘无需费心,今日事情不多,更何况已经处理完大半了,剩下这些已不是难事。”
李菁逸问道:“子初何时来的?”
“我刚到,”又看看案上有些撒了的米粥,“今天事务并不多,无非是核对账目,”又从袖中拿出两份手卷,“只有这一点了,飘絮姑娘先把这米粥喝了吧,凉了可就不好了。”
她半靠在床上,看着眼前迅疾处理军务的两人,脸上不自觉地带着如朝霞般的微笑,原本索然无味的米粥仿佛带了一丝淡淡的,令人捉摸不透的甜意……
次日,军营中升帐议事,一应将军、书吏、校尉以及云琮和李菁逸两位军师都在此处,却唯独不见了那人的身影,燕王心中有些怀疑:莫非那些传言都是真实的?不禁开口问道:“今日飘絮姑娘为何没有到帐?”云琮出列答道:“主公,飘絮姑娘近日胃疾突发,故而没有到帐,这是飘絮姑娘托臣给主公的书笺。”
燕王急忙拆开那封书笺,熟悉的字体映入眼帘,心却没来由地阵阵抽痛。上面写道:“主公,近日胃疾发作,故不能来中军大帐议事,您交由我核对的账目,已交军师转呈。主公听近日军中传言,想必已知其中情由,此事皆是臣咎由自取,过于自负,与子义将军没有任何关系。子义将军忠君爱国,一腔热血,主公应予以重用,决不可因我之故而怪罪于他。如若主公真要治罪的话,那就治我嚣张跋扈之罪吧。
还有一事,我料定经此劫粮之灾,赵军已无力抵抗,城池计日可下。但那些军士原本没有任何过错,希望主公转告子义将军,对于那些士卒,能不杀则不杀,至于投降的士卒,务必善待,不可令军中将士歧视、辱骂他们,要像兄弟一样相处,如果不愿意降的,就发放路费,让他们回家,与妻子家人团聚吧。
臣风飘絮百拜叩上”
、追忆往昔悔太迟 攻陷赵国平叛乱
突然有一抹白色的冰晶从天空飘落,阴云一片一片地聚拢来,将整个天空都染成了灰色,冰晶却如飞舞的鸿毛越来越多,欣赏完空中的美景之后便消融在地面,不见了踪影,有些因为受到了承载而存留下来,灰蒙蒙的天将这件厚实的银装送给了大地。
燕王颓然地坐下去,听他们汇报近日军情,耳朵虽在捕捉那些声音,思绪却早已飘飞到那人的营帐中:絮儿啊,你是要我收取民心吗?你深知得民心者得天下的道理,可是,你只为别人着想,又何时为自己想过呢?正在思量间,一个小校飞也似地跑进来,单膝跪于地上,身上略带血迹,脸上满是战火的硝烟印记,浑浊的汗水流下来,濡湿了凌乱的发丝。
这人突然闯进,不经意间打断了燕王的思绪,“何事?”威严的声音中隐含关爱之情。那小校吞咽了口唾沫,随即向燕王道:“禀主公,关将军在玉芝山焚烧尽赵军粮草,此刻已快到中军大帐了。”燕王的面颊上出现了多日未有的笑容,“快,众位随我出帐迎接。”
众人皆道:“诺。”正要出去,一阵劲风扑面而来,几片轻软的雪花一起跟了进来,霎时在地面留下小小的水痕,又渐渐消失了。众人不由得倒退几步,还未看清来人是谁,那人已跪于地上:“拜见主公。”
燕王走近几步,扶他起身,“子义将军辛苦了,我等未曾外出远迎,实属不该。”关子义的铠甲上尽是薄薄的一层水珠,在他停留的地方滴落下来,形成一片巨大的阴湿,“主公言重了,臣只是一介莽夫,何劳主公外出相迎,此次依飘絮姑娘之计,焚烧尽其粮草,斩敌三千多,破敌两千多,降卒不下于五千,也算是臣报答主公的恩情了。”
燕王拍着关子义的肩,欣喜地赞道:“将军英勇,孤有将军,何愁赵国不下。来人,赐关将军五百金,蜀锦百匹。”关子义再次拜了下去,“谢主公。”
燕王温和地笑道:“众卿家如果无事,暂且退下,孤要与关将军畅谈一番。”“诺!”
待众人离开,帐中只剩下他们两人,气氛顿时静了下来。燕王的笑容逐渐从脸上消逝,他从桌案上拿起那封书笺,递到关子义手中:“将军请看。”关子义狐疑地接过,又细细阅览一遍,脸上的表情由惊疑转到了愧疚,甚至是懊悔,手也不自觉地颤抖起来……半晌,才开口答话,原本浑厚的声音里带了一层压抑,“主公,臣错怪飘絮姑娘了……”
燕王望着帐外仍然急骤的风雪,这层窗户纸,终究要靠你们捅破,“将军既已知道,孤也不用再多说什么,但请将军完成飘絮姑娘乃至三军的共同愿望。”
关子义叩首道:“主公,在下
愿效死命,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燕王宽慰地一笑,“好!请将军半月后与轩辕将军率领本部军队攻打赵国王城,赵军已无力抵抗,云梯等攻城器械都已准备充足,将军随时可率军领取。”
关子义坚定地说道:“在下一定取下邯郸,向飘絮姑娘请罪。”
燕王那一双暗含帝王气质的眸子注视着他,在那里饱含着殷切的希望,“切记飘絮姑娘在信中所叮嘱话语。”“在下领命。”玄黑色铠甲再一次随着帐外急骤的风雪扬起,白色将他魁梧的背影吞没,只留下纷飞的冰雪精灵,初春的肃杀情景已快要结束,取而代之的是温暖明朗的春季。
半月后的攻城之战,正如风飘絮所料想的那样顺利进行,饥饿的赵军一个个如同被榨干了油脂的冢中枯骨,除了骨头就只剩下一层干瘦的皮,双颊都凹陷下去,脉络有如粗老的树皮,眼睛突兀的显现出来,宛如从十八层地狱中召唤出来的厉鬼。
当燕军将攻城云梯架在城上时,赵军拉不开平时认为极轻松的弓弦,搬不起堆在一旁的碎石,只得慌忙地逃窜,刚跑了几步,却因脚下无力,又跌倒下去,眼看着燕军一个个轻松地爬上城墙,几乎毫无还击之力。他们颓然地倒在一边,等待着死神的来临。
岂料燕军在城中支起一口口大锅,溢着香味儿的米粥吸引了不少虎狼一般贪婪的目光,关子义与轩辕寒靖一身戎装,在这些面黄肌瘦的人面前,仿佛两个擎天的巨人,“听着,燕王有令,凡愿意降我燕国者,可以过来领取饭食,从此在我军中,不愿降者,亦可过来领取,并发放路费回家。”这一下因饥饿而显得微弱的欢呼声在人群中蔓延,如同一颗新生的欢乐种子,在众人心中生根发芽,有些别了故土多年且有亲人的自愿回家,还有那一等渴望报国与无处可去的,都愿意归降,无一人有异议。
燕王也在关子义攻下邯郸之时进入赵王宫,而此时的赵王还沉醉在美人的怀抱中,他瞒过所有人在王宫内暗暗囤粮,稻谷之多足可让所有将士坚守三年,正因他的荒唐举动,才使赵国有了今天这个局面。此刻他正在青纱帐里翻云覆雨,却不知危险已悄然逼近。
突然,他觉得好多人影向他走过来,玄黑铠甲的军士遮住了门外刺目的阳光,脚步急促而整齐,躺在赵王怀中的艳丽女子一骨碌滚下了床,连忙穿好外衣,暗暗从密道溜走了。赵王此刻还不知所措,刚才还是云雨缠绵的惬意,此刻如何变成了金戈铁马的逼迫?
燕王用剑挑开帐子,赵王却慌乱地披上外衣,下榻时一个踉跄跌倒在地,却被数十道寒光架住了脖颈,他的声音中暗含几分颤抖,“你是何
人?”
“慕容昭。”赵王听了这话,耳边如同响起一个炸雷,“你…你是燕王?你是怎么…怎么进来的?”燕王略觉好笑,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个荒淫无道的君主,“赵子丹,你已亡国,还是束手就擒吧。”赵王原本因喝过酒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