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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看着那个自己一直以来都当做妹妹看待的夏涟心,哭得伤心如此,墨子玦心中也不大好受。可是安慰只会徒添误会吧……他狠了狠心,不做理会,转身出了夏府。
心中一片烦乱,墨子玦缓步行在集市上。他细细斟酌片刻,刚去夏将军府退了亲,此时回家恐怕不妥。看着天色还不是很晚,想着还是回风踪谷吧。
行了几步,以他学武之人的敏锐,感觉身后略有异样。墨子玦不动声色,走进了附近的一间茶铺里,寻了个视野开阔的位置坐下,又叫了一壶暖茶。
墨子玦轻轻啜了口茶,和铺子里的小伙计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天来。然则他却将目光似无意般随意往外瞥了瞥,墨子玦眼睛极尖,一下子就看到了躲在不远处墙边的几个人,正局促不安地朝他这边窥探。
墨子玦轻笑着摇了摇头,因为跟踪他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府中几个会武功的护院。
定然是父亲派他们来跟踪自己的,墨子玦不由自主地蹙了蹙眉。
他心中细细思量,这几个人既然是自己府上的,那他们必定不会加害自己——虽然他们的武功也决定了他们没有能力加害自己……那这些人悄悄跟在自己身后,想要做什么?出了夏府,墨子玦本欲回长裾山风踪谷中找师父和师妹,而这些人若一直跟着他,必会知道风踪谷的真实位置所在……师父向来不喜欢外人来扰,而师妹……他自己本身就不希望任何人打扰师妹。家里人要是知道了风踪谷的所在,难保不会去找他们。父母一心希望自己和夏涟心成亲,万一他们上山找师妹说这件事儿,师妹怎么会受得了。
想想自己苦苦追求了师妹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打动师妹芳心,怎么可以看着这一切付之一炬呢……
墨子玦想了想,放下几两碎银,便朝着与长裾山相反的东边方向,扬长而去。
冬夜总是来得特别早,未过几个时辰,夏将军府便已挂上明明烛灯。夏涟心坐在湖心亭里,盯着水中那一轮若隐若现的圆月,出了神,她甚至没有听到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心儿,子玦何时走的?”夏扬的声音。
夏涟心忙拭了拭眼角的泪痕,努力勾起了嘴角,转过身来,看到父亲,不知何时竟站在了自己身后。
骄傲如她,怎么愿意让别人知道墨子玦是来退亲的?就算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也不行。夏涟心轻轻笑了笑,道:“小玦哥哥还有事儿,走了好一阵了。”
她说完,便将目光不自觉地望向水中那抹斑斑驳驳的月色上,神情有些黯然。自夏夫人去世之后,夏涟心便是由夏扬一人一手带大的。知女莫若父,更何况还是一个如此疼爱女儿的父亲。夏扬微微感觉到了异样,问道:“心儿,可是有什么心事?”见夏涟心恍若未闻,又道:“说给爹爹听,好么?”
夏涟心这才回过神来,她浅浅一笑,道:“女儿哪有什么心事,只是想着若是女儿和小玦哥哥成了亲,留爹爹一人怎么办?”
夏扬听罢哈哈大笑,道:“这有何难?你看看墨府,离咱们府多近啊!心儿要是想爹爹了,就回来看看爹爹。”
“嗯!”夏涟心坚定承诺。可是她心中却是一片黯然,和小玦哥哥成亲……呵,不知道能不能实现……
夏扬本就是个武将,性情坦率,对女儿的话也不作他疑。只是心中暗暗想道,若是女儿嫁出去了,自己恐怕也会很舍不得。
夜里,墨子玦枕着双臂,躺在榻上辗转反侧。那抹粉红色的倩影总在他的面前挥之不去,满溢深情的美目,轻轻软软的情话,还有那水嫩的唇,香甜的吻……想着想着,墨子玦不由得有些口干舌燥。他起身为自己倒了杯清茶,一饮而尽。
若不是外面那几个跟踪自己的人,恐怕自己这会早就回风踪谷里,跟师妹花前月下了……墨子玦长长叹了口气。
忽而他又想起,答应过师妹要画一幅红枫图送给她,想罢便向客栈的掌柜借来笔墨,提笔便画了起来。
簌簌层林,染尽流丹色,直至燃到天边,与晚霞一般溢彩。树下偶尔飘过几只红蝶,翩跹缠绵,仿佛是在向枫树低声呢喃着什么别离的情绪……
待将墨迹晾干,墨子玦又提笔给师父写了一封信,大约是说自己现在没有办法回去,便先去找找月杀和玉斛春的下落,希望师父可以帮忙照顾师妹云云。
翌日,墨子玦将画和着信一起,绑在鸿雁腿上,托它带回长裾山去了。自己则摇着纸扇,好似游玩儿似的,缓步继续东行。
一路跟踪墨子玦的墨府的几个护院,看到一只鸿雁从三少爷所住的客栈的房中飞出,直冲云霄,此刻方才知晓为什么自古人们便喜欢用鸿雁之志来表达一个人的志向远大……因为这鸿雁,实在是飞得太高了。
一个矮胖的护院放低声音,问道:“老大,鸿雁啊!三少爷在寄信哎,我们要不要抓过来拿给老爷看?”
护院老大看了看这个手下又矮又胖的身形,又抬头看了看天边鸿雁好似离弦的箭一般早就渺无踪迹了,不禁暴了句粗口:“笨蛋!”
骂完,还顺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矮胖护院赶紧揉了揉自己的头,委屈道:“我这不也是为了老大你么。”
旁边一个精瘦如猴的护院赶忙也跟着老大一起,敲了一下这个矮胖护院的脑袋,扯着又尖又细的嗓子道:“你真笨啊,要是能抓到的话还用你说?”
老大回瞪了他一眼,怒道:“你也是笨蛋,声音这么大不怕被三少爷听到么!”
提到三少爷三个字,一个大众脸的护院惊呼:“老大!三三三少爷不见了!”
护院老大大惊,道:“快去找,三少爷应该还没走远!”看着几个手下散开去找墨子玦了,他才作出捶胸顿足状,哀叹道:“为什么我手下这几个人就会说废话不会做正事儿呢……”一边喃喃自语,一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显然,他忘记自己才是话最多的人了……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为什么每次都要审核一个小时,上不了更新榜
、二十一
这日,天气已然放晴,风踪谷因着这一眼暖泉的缘故,较外界气候温暖很多。清晨天才微亮,清泠便起了床,曳着长长地裙角,缓步行走在谷中的小院里。她闭上眼睛深深呼吸,甚至可以听到丝丝细雪悄然消融的声音……
自那日师兄下山回府之后,她一直没有等到师兄回来。前几天,却收到师兄寄来的信,夹着送给她的层染红枫图。
师兄果然让我看到了燃得正红的枫叶,清泠一边想着,一边浅浅一笑,对这幅画爱不释手。
走到暖泉旁边,轻轻坐下,不知为何,那一日之事竟仿佛仍在眼前一般——近在咫尺的俊朗面容,在耳边吞吐着低沉的气息,炙热如火的目光,还有那略带凉薄之意的双唇,一时间,清泠甚至不自觉地轻轻捋了捋额前的秀发,好似能够捻下一抹细雪,如师兄那日一样。
依稀中那抹灼热的目光,若隐若现。清泠捂了捂脸颊,感到很是羞涩。她忙转过身去,却正好将目光对上了面前的这一株桃树,飘下几片黄叶。本应该是是凄凄惨惨的样子,可在清泠眼中,却有着另一番风姿,就好像翩跹起舞的蝴蝶,可以带去她对师兄的思念……
那日师父收到师兄寄来的信,告诉她师兄还有事暂时回不来,只能先将红枫图画给她,并带来一句话。师兄说:“师妹知道师兄爱饮酒。这样,等明年的桃花开了,记得摘下最香最美的几朵,为我酿一壶酒。待桃花酒酿好之际,师兄我便嗅着酒香回来了。”
正是面前这棵桃树,再过几个月便能长出夭夭之桃。清泠走到树下,她仿佛能够看到师兄就站在自己面前,伏在自己耳边,说着这段话,嘴角还带着几分调笑的意味。
清泠也是低眉一笑,轻轻道了声:“好。”不知是在说给远方的师兄听,还是说给自己听的。
另外一边,墨子玦一方面在想办法甩掉身后跟踪他的家丁们,一方面又不能走得太快,以免收不到师父的来信。
好不容易盼到鸿雁归来,停在墨子玦所住的客栈房间的露台之上。墨子玦匆忙取下信,细细看了起来。
师父洋洋洒洒地写了一整页,不过归根到底,只讲了三件事。
首先是带着几分愤怒,指责他这个臭小子回到谷中还不到一日时光就又离开了,只留下了一把年纪的师父,身子不好的师妹和年纪小的师弟,着实让人倍感唏嘘。
其次是表达了自己是个心软且苦命的师父,不仅原谅了墨子玦的不告而别,还肩负起了照顾师妹和师弟的重任……看到这儿,墨子玦忽然想起清泠说,自己不在山上的时候,一直是师弟在照顾谷中事宜才是……
最后才进入正题。师父说自己已经对墨子玦送过去的“异草”有了新的研究,正在尝试着炼制一种延缓清泠毒发的解药,并嘱咐墨子玦不要过分担心,安心去找解药便好……
当然,还顺口说了一句:“泠儿对你画的那副红枫之图甚是喜爱……”
甚是喜爱。墨子玦情不自禁地扬起了嘴角,既然师妹喜欢,那就经常画给她吧。既然师妹暂时出不得谷,那便由自己代她看遍五湖美景吧。
有了师父那句让他安心去找解药的话,墨子玦便放下心来,继续东行。当他把身后的几个“尾巴”甩掉之时,才恍然发现,自己已经到了渚国境内。
六国之中,墨子玦所在的晏国和这个渚国位处最南,气候相近。唯一不同的是,晏国四面都与他国接壤,而渚国除了西临晏国,北接华国之外,其南其东两面环海。渚国国如其名,正好似是六国之中的一渡清渚。
一边探寻解药下落,一边墨画沿途风景,墨子玦一路辗转,来到渚国的王都,海城。
浩渺的烟波轻轻弥漫在碧色盎然海面上,好似披上了一层淡淡罗烟。微风轻轻拂过,卷起的丝丝细浪,击碎了海面的宁谧。镀了金边的夕阳斜斜地铺了下来,远远的望去,整个大海一望无际,仿佛绵延到了天的尽头。
海城盛产珍珠,渔民们出海,将打捞上来的贝类进行加工,取出珍珠在集市上买卖。墨子玦走在集市上,看到如此多皎如明月的珍珠,也忍不住驻了足。
卖珍珠的大婶长着一副精明的眼睛,她看着墨子玦衣着华丽,器宇不凡,显然是一个富家公子,边忙招呼着他,道:“公子,我们家的珍珠又大又白,买几颗做成项链送给心上人吧,保证你们永远和和美美……”
墨子玦走近,喜道:“是么?”
大婶道:“听公子的口音不像是本地人,难怪不知道我们这儿的风俗。”见墨子玦感兴趣,她一边将双手蹭了蹭腰间的围裙,一边说道:“这珍珠又叫鲛女泪,在我们海城啊,有这么一个传说。鲛女是大海的女儿,人首鱼尾。她不仅样貌美丽,而且心灵手巧,擅长将海水织成鲛绡。鲛女歌喉极美,她时常出现在明月当空的夜晚,坐在礁石上歌唱。一日,一个出海捕鱼的年轻渔夫回来得晚了,恰好听到了鲛女的歌声,他便和着鲛女也唱了一首。因着这一首歌的缘故,两人相爱了。不想有一日,渔夫出海捕鱼正巧遇上大风浪,翻腾的海水夺去了渔夫年轻的生命。鲛女伤心不已,流下的眼泪成了一颗颗美丽的珍珠。鲛女的痴情感动了天上的神仙,赐给她起死回生的丹药,救回了渔夫。”
看墨子玦听得微微入神,大婶便知道这个年轻公子定然有心上人,忙笑眯眯地乘胜追击,道:“传说带了珍珠的女孩子,都会像鲛女一样美,她们也会和自己所爱的人一直走下去。”
对于这个传说,墨子玦并不全信。只是他对于跟师妹走完一生的这个想法太过强烈,加上他私心认为师妹肤色如雪,配着这串珍珠一定更添娇美。
他卸下包袱,正准备付银子之时,却被一个书生模样的青年撞了一下。
虽然不疼,但墨子玦还是一个踉跄。
书生模样的年轻人带着几分歉意挠了挠头,道:“在下不慎冲撞了这位兄台,实属无心之举。”他往墨子玦身边凑了凑,又道:“在下着实有急事,今日暖怡阁甄选花魁,我特地赶去支持玉儿姑娘的。”
墨子玦顺口问道:“什么玉儿?”
书生一脸惊诧道:“你竟不知道!她是暖怡阁的头牌,玉斛春姑娘啊!”
玉斛春?墨子玦只听到这三个字。
、二十二
跟着书生,墨子玦来到了海城最大的青楼,暖怡阁,只留下卖珍珠的大婶在原地一脸惆怅。
她一方面是在感慨,刚才这个富家公子还饶有兴趣地想要买下珍珠送给他心爱的姑娘,怎么一听到花魁二字就急匆匆地跑掉了。她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心中暗自道了句,现在的年轻人着实不懂得要珍惜感情。当然,她更多的是在感慨……为什么这个书生早不来晚不来,非要出现在富家公子还没付钱的时候啊……要知道,自己可是费了半天口舌才说动公子买自家的珍珠的……
最后,她将这一切归罪于暖怡阁。由此可以看出,青楼是女人特别不能待见的地方,无关年龄。
墨子玦来到暖怡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