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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忘川-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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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堵矮墙后面紧紧贴着墙的雪娘听到人们的脚步声渐渐走远,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心灰意冷地从他的家离开,她不知道去哪里安身,只想着先到城外无人处再考虑,不想还未出城,城内突然多了许多巡逻的人,她已经很小心了,只是越靠近城沿,树木与建筑物便越少,有好几次就如刚刚一样,几番侥幸才险险避过。
看那些人的样子像是在找些什么,她可不关心他们在找什么东西,只想着赶快离开不要被人们发现,雪娘悄悄从墙后探出脑袋,左右看了看,沮丧地发现前方数十米都没有遮掩的地方,可是又有一对士兵远远地走了过来,眼看就要被看到了,她咬咬牙,起身打算硬闯过去。
她刚刚从阴影中迈出,却突然被人从背后抱住,一个转身被抵在了墙角。她大骇地想要叫出声,却因为嗅到了熟悉的味道,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乖乖的被陆璟川搂在怀里,刚刚因为惶恐跳动地飞快的心在他的怀中变得宁静。
他的怀抱很温暖,很结实,像一个家,把风雨都挡在了心外。以前婆婆也曾怀抱着她哄她入睡,婆婆的怀抱也很温暖,让她忘记儿时的梦魇,可这个怀抱除了平静,还给她一种甜蜜的喜悦,让她迫不及待地沉沦,仿佛已经拥住了所谓的地老天荒。是值得的吧,只为这一瞬间的蛊惑,就算下地狱又怎么样呢,她悄悄地想,把脸依在了他的胸膛上,忘记了不久前刺目锥心的疼痛。
“你刚刚就打算这么跑出去吗?你疯啦吗?”陆璟川没有留意到她心里的悸动,只是狠狠地抓着她的肩膀,把他手中的黑色披风披上去。刚刚帮她把一头银丝尽数掩进宽大的帽中,那一队士兵便发现了角落里的他们,灯笼一下子照亮了这片黑暗。
领队的人看到陆璟川的脸愣了一下,许久才反应过来,上前恭敬地抱了抱拳:“小的见过将军。”
陆璟川向前迈了一步,把雪娘遮在身后,淡淡地应了一声:“嗯。”
那人迟疑了一下,还是张口问:“夜深了,将军怎么在这里呢?”边问眼睛边向后瞟去。
“顺平,刚调走几天胆子见长啊,什么时候管起本将军的私事了?”
见陆璟川一脸似笑非笑的调侃,顺平也收起了面上的小心恭敬,笑嘻嘻地摸着头:“将军你可别吓唬顺平,别人不知道,我跟了将军那么多年还不清楚?将军对下属最好了。”
“一边去,”陆璟川笑骂了一句,“别嬉皮笑脸的,小心被新长官骂。”
“哎,将军这就错了,该小心的是您吧,这夜黑风高的,幸亏近日来的是小的,万一来的是嫂子,将军就等着被骂吧。”顺平说着就转了身,笑着对身后的伙伴们扬了扬手,“走了走了,我们还是不打扰将军的好事了。”
身后等人都恍然大悟地笑起来,怀疑尽消,不一会就走远了。雪娘低着头躲在陆璟川身后,所有的心思都被眼前的男子吸引,再没了独自一身时的恐惧,他高大的背影让她莫名心安。因为爱上了一个人所以才产生了这么多莫名的情绪吗?那么容易便欣喜或者疼痛。雪娘看着他投在地上的影子,神情恍惚地想着心事,没有听到陆璟川的声音。直到陆璟川扯了一下她的披风,她才回过神,迷茫地抬头看过去。陆璟川又气又笑地看着她:“你倒是一点都不担心,竟然在发呆。”
夜色正浓,他的脸隐隐看到轮廓,是很好看的线条,只有一双眼格外明亮。看着她仍然呆呆的样子,陆璟川直接揽住了她的腰,带着她跑了几步,钻进了最近的胡同。到了胡同里,陆璟川松开手,这时雪娘才发现他手中还有一件一模一样的黑色披风,难怪刚刚一直把手藏在身后。陆璟川利索地把披风穿上,把她抱在怀里:“抓紧我,我带你回去。”
雪娘乖乖地抓住他的衣襟,像只猫咪一样紧靠着他,任由他带着自己在房顶间飞跃。宽大的黑色披风在夜风中“飒飒”作响,与夜色融为一体,成为最隐蔽的保护。两人在一城巡逻兵的眼皮子底下有惊无险地回到了陆府。陆璟川并没有回原来的小院,而是进了另一间屋子。
“这里是我的书房,少有人来,你先待在这里吧。”陆璟川松开抱着雪娘的手,一边脱去身上的披风一边说。
温软骤然离开,一阵冷寂袭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怎么了?”
察觉到她的异样,陆璟川抬头看她。“没什么。”
她不自然地低下头,声音很小:“我等人少了就离开,谢谢你刚刚帮我。”
陆璟川愣了一下,扭过头去整理衣服,听不出情绪:“过几天吧,你一个女孩子太危险了,过几天我送你回去。”
“回去?”雪娘有些吃惊地问。
“嗯。”诧异于她的反应,陆璟川皱起眉头:“你不打算回家吗?”
“你说的是狐洞吗?”雪娘低下头,声音越来越小:“狐洞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什么?”陆璟川眼中尽是不解。
“狐洞有狐洞的规矩,洞中狐族要潜心修行,绝不允许与人相爱。婆婆说若我执意入世寻你,就不准再回狐洞了。”雪娘随意地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婆婆含泪的双眼却一下子闯入了脑海,手一晃水撒了一身。
记忆里,除了这一次她只见过一次婆婆流泪。那一天,她的母亲,婆婆唯一的女儿,安安静静地死在了一颗美丽的花树下,面容安详,甚至带着甜蜜的笑,再无焦距的双眼大睁着,仿若她死前看到了世间最美丽的景象。那是她和那个人定下鸳盟的地方。雪娘曾无数次抚摸着腕间的花蕾,默默地想,母亲当时,看到的可是当初那个浅笑着踏花而来的少年书生?
那是个再俗套不过的故事,可不时梦中母亲流泪的面容让雪娘从未有过的悲伤。一个进京赶考的落魄书生在山林中不慎落崖,被崖壁上的藤曼带回一命,被一个路过的狐女所救。狐女对俊朗的书生一见倾心,幻化了人间女子的模样,在崖底施法盖起了草屋,照顾受伤的书生。而书生在清醒以后,像狐女预料的那样,被狐女的天真美丽打动,在草庐前的一株花树下,指天踏地,日月为媒,结为了夫妇。甜蜜的日子不长,书生拜别了妻子,进京考试,临行前誓不相负。之后书生一举及第,顺理成章地迎娶了高官千金,抛弃了结发妻子。
狐女在草庐中久候郎不归,担心之下,决定赴京寻找丈夫。她随意收拾了几件衣物,刚刚打开门,发现门口,正站着狐族现任的族长,她的母亲。族长转过身,看着自己的爱女,低低地唤了一声:“竹儿。”语气如同低风中的叹息。竹雨站在原地,嘴唇颤了几下,一个“娘”字尚哽在喉间,泪已经落了下来。这个女人真的是她的母亲吗?那个曾经华美威严的女人,仿佛一年里就老去了,苍老和疲惫难以掩盖,再不复以往的意气风发。
上一次见母亲,正是一年前的今日,她与那人结为夫妻的第二天。那天早上,她笑着告别了夫君,去山中采野果,刚刚进入山林,母亲突然出现,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竹雨!”她跪在地上,仰天看向母亲隐在树荫下的面容,倔强的神情一如飞蛾扑火。她从未见过母亲那样的震怒,当她缓慢却坚决地说出自己的决定时,母亲狠狠地给了她一耳光,踉踉跄跄地转身离去:“竹雨,从今你与狐洞恩断义绝,你好自为之。”
“娘。”良久,竹雨擦去了泪水,忐忑地开口唤道。
“竹儿,你打算离开这里去寻他吗?”族长颤抖着开口,双眼里摇晃着最后一点渴求的光。竹雨知道,母亲在用眼神恳求她,求她给出一个否定的答案。
一颗心坠了又坠,她张张嘴,却干哑地说不出话,轻轻地点了一下头。“竹儿!若你离开这座山,便再无回旋的余地了!”
“娘,我爱他。竹雨早就知道,从我决定嫁给他的时候起,我就再也没有余地了。”
“竹儿,娘可以不追究以前,娘可以把以前的事瞒下来,不要执迷不悟了好不好?一旦你出了山,修行尽废,就真的全完了。”
竹雨看着身旁一脸哀求的母亲,闭上了双眼:“娘,从第一眼见到他,我就回不去了。”
“你以为那个混账是什么好东西吗?你以为他为什么不回来?!”
“娘,你知道他的消息吗?”竹雨拉住母亲的衣袖:“娘你告诉我好不好?”
“竹儿。”族长心痛地看着形容消瘦的女儿,已经到了嘴边的话怎么也不忍心说出。
“夫君他有危险是不是?!娘!”
“他哪里有危险!他已经娶了高官的女儿,早就不记得你了!竹儿你和娘回去吧好不好?”
“什么?”竹雨呢喃着倒退了一步,“什么?不可能,不可能!”
“竹儿,娘还会骗你吗?忘掉他吧,世间男子皆薄幸啊!”
一阵恍惚后,竹雨抓紧了手中的包裹:“我不信,我要亲自去问他!”
“竹儿!”
“娘,”竹雨终于镇定下来:“让我去吧,让我去亲眼看看。难道如今的这个我,还有修成正果的可能吗?我已深陷情网,就让我任性下去吧!”
“你心里除了那个男人,难道就没有一点娘的位置吗?!”
“娘,”竹雨抓着包裹又一次跪了下去,“女儿混账。您就当从来没有过我这个女儿吧!”说完,再不顾母亲的阻拦,竹雨瞬间不见了踪影。
三年后,狐族的族长在狐洞外再次见到了自己的女儿。往日的如花容颜依旧,眼底却是一片行将就木的枯槁。竹雨紧紧地抱着一只小小的白色狐狸,看着自己的母亲,嘴唇抖动几下,始终没有说话,泪水一点点漫上来。苍老的族长看着女儿眼中的哀求,终于心软,点了点头。
得到了答复的竹雨几乎是艰难地走了过去,把怀里的幼狐递过去,最后深深看了一眼,扭头疯狂地窜入了山林,待竹雨的身影已消失在林中,哭喊的声音才远远地从林中传来:“母亲,永远不要让她爱上一个人,永远不要!”
族长看向自己怀里的幼狐,她正安静地蜷在那里,看向母亲消失的地方,不哭也不闹。“以后和婆婆生活在一起好吗?”看着洁白如雪的幼狐,曾经竹雨幼年的记忆纷踏而来,她的心疼痛却又柔软,轻声地问。
“好。”
“会想念母亲吗?”
“她是要死了吧,”幼狐认真地开口,“如果不是她要死了,她不会离开我的。”
她是如此聪慧,让年迈的老人一时无言,想要哄哄她都不可以。
“我不伤心,”她抬头盯着婆婆,“母亲一直都不开心,她总是自己一个人偷偷地哭泣。如果死掉了,就不会伤心了不是吗?”说着不伤心,眼里却闪起了泪光。
婆婆紧紧地把她搂在怀里:“宝贝真乖。告诉婆婆,你叫什么?”
“我没有名字,母亲看到我会伤心,所以很少和我说话。”
“宝贝,其实她爱你。”婆婆轻抚着她的头,艰难启口。
“我知道。”只是,还是难以释怀罢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5 章

“姑娘,水撒了。”
她茫然地抬头,正对上陆璟川微皱的眉头,才反应过来,烫手一样把茶杯丢回桌上,然后用手去擦湿湿的衣襟,有些狼狈。陆璟川突然站起身,边往外走边开口:“我去找一件衣服来,姑娘稍候。”
雪娘低头看着晕出大片淡黄色茶渍的衣襟,心头懊恼。她好像又出丑了。如果是那个女子,一定不会这么失礼。那个女子,一看就是婆婆口中的大家闺秀,原来他喜欢的是那样的女子。她扯了扯自己的衣角,刚刚暂时压制的伤痛又蔓延开来,钝钝地疼。她扭头看向窗外,黑夜浓浓,身边的烛火一闪一闪,看在雪娘眼里,徒增了点凄清。
虽然来的时候是下定了决心,可她完全没考虑过心中的爱人不接受她该怎么办。之前因为看到他对其他女子的温柔呵护,伤心悲痛,只想着先离开这里,现在坐在这里冷静下来,理智渐渐回归,却比之前多了几分不知所措。狐洞已经不能再回了,这里又不能留下,自己该去哪里落脚?
那个山谷里的小屋倒是可以去,但不知道为什么,雪娘一点都不想去那里,只是想一想,都觉得很讥讽。那里几乎埋葬着母亲所有的爱情,母亲在那里经历了生命中所有的甜蜜,在那里为了那个人抛弃了一切,也是在那里品尝了背叛的苦涩,在那里草草结束了因为失去爱情而一无所有的人生。那个记忆中充满泪水的地方,自己如今也要去那里避难吗?
这算什么,对自己固执地想要证明什么而不肯听从劝诫的惩罚吗?
没有人知道,就是在那个山谷里,在母亲去世一年后,她遇到了那个据说是她父亲的人。她一眼就认出了他,青衣纶巾,一如母亲日日抚摸的水墨画。那个男人跪在那棵花树下,抬手颤抖着一笔一笔地描摹花树树干上刻着的字:纵此生不悔,如有来生,惟愿与君绝。竹雨绝笔。
“阿雨,阿雨”他呢喃着轻声喊母亲的名字,怕惊醒了熟睡的妻子一样:“为什么不等我?妖不是该活得比人久吗?我知道你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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