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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他不退反进,慢慢走近他,“仪楠大师未曾救你,你又何必寻我至此。”他与上官桀的恩怨由来已久,在看见他第一眼的时候润白就已知道大概了。只是没料到上官桀竟会命大至此,以至于找上他的门来。
“你知道这些年我是怎么活过来的吗?”上官桀指着自己脸部的伤口,踏前一步,“要不是你,我一定能得到师傅的医治。我今天的这番模样全是拜你所赐。你说我要不要找你来复仇!”他始终记得那个雨夜离开山林,重伤未愈四处躲藏的日子。像雷家堡这种不入流的帮派在他眼里完全是垃圾一样的存在,但昔日的魔王今日还是沦落到这番地步,这更加加剧了他对润白的恨意。众人见他向前均慌张地后退,顷刻间给对峙的两人空出一大片空地来。
滕府的家仆们站立在一旁,均是一头雾水,十分不解清心寡欲明哲保身的少爷为什么会惹到了邪教头子。七年前,润白去往尚阳的路上曾因黛蓝不胜脚力而停留在宝应数日,并且在他上山采药,结识了一位高人,他就是隐居在此的仪楠大师,但也是在那时他种下了今日的恶果。
“大师,跪在外面的那位男子好像身负重伤,滕某着实很好奇呢。”润白欠过身子,接过童子送来的棋盘,准备与老翁对奕。那男子面部基本被毁容,一身布衣早已被鲜血浸透,外伤严重内伤也轻不到哪里去,他时不时地口吐黑血还有中毒的迹象。润白猜想此人肯定是内功深厚,是真正的高手中的高手。若是一般的武林人士早已身亡,再加上山上霜露寒冷跪地多时,铁打的汉子也扛不住了。仪楠大师的宅心仁厚是出了名的,可他这次却见死不救,着实勾起了润白的好奇心。
“那是我的徒弟上官桀,”望着润白惊异的眼神,大师点点头表示赞同,“你想的不错,他就是现在的头号杀手上官桀。此番整个武林围剿他,他知道这个世界唯有我能救他,所以又寻到这里,求我救他一命。”老者谈起这个徒弟真是又爱又恨,他曾是自己的得意门生。因为过度的溺爱导致自己看不到他强大的野心与全身的杀气做成错事,自己遁入空门也是因为此事。老者一双看透世情的眼,浮现了沉重。活了八十岁面对亲如爱子的徒弟他始终难以决断,情感的阴霾始终蒙蔽着他的理智。
润白停下摆棋的手,认真地问:“大师,您是不是在救与不救之间难以决断。”
老者抬起头,“润白小友看来你有些高见,愿听其详。”
“高见倒是谈不上,想您应该看过道家奉为宝典的一部《庄子南华经》其中有三句是‘生死修短,岂能强求?予恶乎知悦生之非惑邪?予恶乎知恶死之非弱丧而不知归者邪?予恶乎知夫死者不悔其始之蕲生乎?’庄子的原意在阐明,‘生未必乐,死未必苦,生死其实没甚么分别,一个人活着,不过是‘做大梦’,死了,那是‘醒大觉’,说不定死了之后,会觉得从前活着的时候多蠢,为什么不早点死了?正如做了一个悲伤恐怖的恶梦之后,一觉醒来,懊恼这恶梦实在做得太长了。’”
润白本来不懂得这些有关生命的大道理,甚至不相信庄子的话。好死不如赖活着,何必早着去重生,能多活一日就是一天吧。但这几年行医日日都在生死之交的边缘,他也渐渐懂得活在世上的日子本来就屈指而数,如果死后自会有奇境,又何必在活着的时候竭力的去求生。就像是一个人活着正似流落异乡,死后却是回到故土一样。
润白将这些话讲出,大师手拿棋子登时呆了,没有想到小小年纪的润白竟然有如此超脱的境界。多年隐居在此就是不想为世俗的事所烦扰,不想多年的修为碰到自己的死穴还是动摇了。弟子们出去闯荡,生死由命富贵在天,幽冥之事,究属渺茫。死虽未必可怕,但凡人莫不有死,到头这一身,难逃那一日。自己隐居不就为参透这一切吗!润白的这番话恰好点醒了自己。心不在焉地输了润白两盘棋之后,润白告罪离开。大师也终于拿定主意。
“当年你走了之后,师傅即日为我开出药方用当归、远志、生地、独活、防风五味药,并且告诉我分量越重越好。如果不是你在师傅面前胡言乱语,师傅怎么可能将我拒之门外!”上官桀有些激动,被师傅抛弃,重伤难愈一直是他心中永远的痛,而这一切全归功于姓滕的一句话。
“这怎么能怪我们少爷,你师父不是来救你了吗!”怕少爷有危险,更是出于对亲密爱人的关心,黛蓝趁旭笙入睡连忙赶来,大为不解的发问。
“黛蓝住嘴!”润白看到她没有在侍候旭笙,一下子气急不留情面的呼叱她,也是借此让她这个弱质女流回避这剑拔弩张的危险。黛蓝再看向阿东,他也急急地示意她快快离开,这群不懂人家心意的坏蛋,黛蓝不由得怒气冲冲的回到腾兰雅居,路上一想才知道这五味药本就相冲,当归、远志也没有分量越重越好之理。“当归”或许是“该当归去”之意,跟着“远志”其实是“志在远方”、“高飞远走”、“生地”和“独活”的意思明白不过,自是说如此方有生路,方能独活,那“防风”呢?嗯,是说“须防走漏风声”。其实最后一刻,仪楠大师还是割舍不掉对徒弟的这份情谊,告诫他最好远走高飞,隐姓埋名。只是满心杀气的上官桀还是无法了解师傅的缜密心思,枉费了这番心意。
、第三十三章
四人一齐围攻润白,门里门外的人均是得到号令按兵不动,呐喊叫骂更是厉害。润白虽是懂得制剑却始终没为自己造一把兵刃,又受这四个好手夹击,无法直接争锋。只得展开轻身功夫,在四人兵刃缝中穿来插去。上官桀左手捏个剑诀,右手木杖递了出去,这根木杖乃是楠木所制,看似轻飘飘的木杖其实完全由深厚的内力所控。俗话说举重若轻,江湖中人常评武功高低,均称赞那人使重兵刃犹似无物,但举轻若重,却又是另一个高峰,非得内力了得的人才可配得上这一赞许。润白曾得仪楠大师指点,知道这招是仪楠大师的得意之作,他一辈子习武,汲取少林、武当等精华自创出“幻影剑”。
上官桀刚是使的起手招数。润白知其中变化,却还是难免生熟。他从一开始就没把雷家堡当一回事,那三人虽是统领,分别善使鞭、斧、刀,与润白的武功修为相比尚差一大截,但在这样的高手对决之时有这样的烦扰也不免是让人左支右绌。上官桀的木杖越来越重,此套剑法大开大阖,端凝自重,纵在极轻灵飘逸的剑招之中,也不失王者气象。它讲求剑招力求稳妥,脚步沉着,剑走轻灵。上官桀得其真传又使木杖,虽是招式凶猛不符大师出剑心境,但他也将剑法最大优势——轻灵发挥到了极致。既有重兵器的威猛又具轻兵器的灵巧。润白奋力接招,见他木杖越发显得渐渐沉重,似乎毫无止境,心里也暗暗地佩服。
阿东扬起手中的剑,叫道:“接剑。”挥手向润白掷去。润白纵身接住,一下子如鱼得水一般,想到“幻影剑”乃是由各家武学综合八卦五行之术,要破解它十分困难,唯一的方法便是以彼之道还制彼身。两人重新交手,一连数招润白全以正宗的“幻影剑”拆解之。
上官桀见他的招数也是本门功夫心中大为吃惊。“你怎么会我派的功夫,难道师父还传授了你?”他的口气有些慌乱,润白存心想要刺激他一下,这套武功于内劲一道极是讲究,内息不畅,便是输招落败的先兆,所以屏气凝神,心中不能惊慌显得尤为重要。
“你师父对你极为失望,料想你一定会来找我报仇,所以不惜培养我以达到制约你的效果。”上官桀虽是狂妄但对于师傅尤为尊敬,当年大师赐他一味“当归”,心中已大为受伤。今日听润白说如此觉着是对他的强烈羞辱,更是气愤难当,剑法当即失了招数,全凭着一股狠劲冲了上来,口中扬言道:“我送你下地狱。”那三人举足欲往润白肩头脚上猛踢,润白纵跃避开,但头上木杖也已砍到,上官桀着实用了十分的力,裹挟着疾风呼啸而至。
润白身子急偏,闪过了这仗,左足踹落却又将自己逼入三人的包围圈内。躲闪不及,就在这时,右边大腿却也中了那首领一鞭。这一下痛入骨髓,这鞭子是雷家堡抢劫镖局时的来乃是南海蛇皮编制而成,上面又带铆钉数枚,抽上人身非得撕扯出好些皮肉来,极为残忍。幸好这蛇皮鞭乘势一让,卸去了一半来劲,骨头未断,但足下踉跄,险些摔倒。那使斧的抛去斧头,扑在地上双手合围,誓死将润白的两腿抱住,牢牢不放。润白立足不稳,跌倒在地,上官桀也弃了剑法,直接飞上前来,右手掐住他的咽喉,三人一下子欺上前来。润白纵有深厚内力却也是动弹不得。卡在脖子上的手更加用力。这般蛮打,已全然没了武术家数,然凭着一股刚勇狠劲,那四人一时却也奈何他不得。
阿东等见少爷被压在底下,各挺兵刀来救。雷家堡的众人也都是不甘示弱齐喝一声,出掌阻挡。一下子场面乱作一团,各不相让,刀剑相击声此起彼伏。那使单刀的看着润白的架势,直起身来运足气力挥刀下去,润白腰腿用劲一个挺身,纯用内力挣开身上的束缚,跃起身来。
眼见敌人又提刀赶来,他没了束缚将手中的剑使得得心应手,那人狂呼怒骂,却也无法伤他。润白看着这气势汹汹的三人,心想:不除掉这三人也无法将上官桀了断。三人估计看出他的心思,念头未转,润白已然纵身跃起,只听空中如布帛断裂的声音。一时之间就见一缕白影飞窜交错,外人完全看不清润白的身影,打斗未歇的众人都是退避一旁,只求不让自身被流窜的斗气波及。
、第三十四章
上官桀难以相信地看着他的招式,他脚下的套路是崆峒派的绝不外传的“飞凌仙步”,手上是华山派的“鬼影刀”,润白将剑为刀,若始终以刀作剑,以剑作刀,那也罢了,偏生倏忽之间剑法中又显示刀法,而刀招中隐隐含着剑招的杀意,端的是变化无方,捉摸不定。这套武功走的全是单剑路子,招数出手却与武学至理恰正相反,手中持剑,所使的刀招虽只是炫人耳目,但若对方武功稍差,应付失宜,刀招却也能够伤人,并且威力更甚一倍。这些人武功他是晓得的,施展如此杀招只怕三人命不久矣。心里大惊这小子到底会多少门派的武功,实力不同小觑!
先是一道血光闪过,然后三个黑色的物体一齐向高空抛起。纠缠的光影散开,众人才又瞧见润白一身仍是雪白,持剑而立的身形。“啪啦”的声响紧接而至,那三个球状物落地,散落在众人之间,三具无头尸体横在地上触目惊心。
“是头,是他们三人的头颅!”胆小的人有人尖声高呼。雷家堡来的人虽多,但都是山匪集结的帮派,与滕家又无宿敌。外围的人一看头领已死乱了主张,这种慌乱的情绪一下子感染了众人。中间你推我挤,乱成一团。上官桀见势头不对,大声喝令约束,但军心已乱,士无斗志,不到一会儿,匪徒已不战而败,大股歼灭,小股路荒而逃。
“现在是我们对决的时候了。”上官桀笑出声,那笑声宛若雷轰大地,震得人耳膜生疼,护卫们皆是闻之神色大变,纷纷盘坐下来运功抑制体内翻涌的气血;功力差些的人已经吐出血来。对于毫无武功的寻常人来说,这声音只会让耳朵非常痛,所以滕府的奴仆们只能极力捣住双耳来阻绝那声音带来的伤害。一时之间,满屋子的人都无法助少爷一臂之力,皆是无计可施。润白微微一笑,道:“进招罢!”左袖一拂,长剑借着袖风递出。眨眼间两人又开战了,凌厉的掌风使众人又退了三大步。
两刻钟后,局势渐渐明朗:上官桀功力还是高于润白,现时是难分胜负但时间久了自会力乏受困,再加上先前腿部受伤继续加重了情势一边倒的境地。润白也察觉到问题的严重,心中拿定主意。几乎是同时,双方都动了起来,只见润白长剑连进三下快招,上官桀木杖之上内力深厚,一一将敌剑逼回。杖剑相交,发出“金鸣之响。旁观众人知道两人已至比拚内力的要紧关头。上官桀猛地将木杖在地下一点,身子腾空而起,居高临下作势挥出一掌,润白提剑过头作为抵挡。瞬息之间上官桀如鬼魅一般迅疾地变换位置竟然将木杖压在润白举在头顶的长剑之上,仿佛吸铁石一样牢牢地粘贴在他的剑上。
上官桀将全身重量都压在对方长剑之上,使得润白原本可以借力双脚的优势反倒成了劣势,手臂也是一阵阵的酸麻。上官桀加重的力量越来越重,过了片刻,只见长剑渐渐弯曲,慢慢成为弧形。两人一个全身凌空,全凭一仗支撑。一个双足站地,大力金刚般举起泰山。众人见润白手中长剑越来越弯,再弯得一些,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