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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老胡这一问,让原先好不容易恢复笑颜的若谦一下子就冷了下来,那样子颇有几分骇人,最后声音却低沉冷静得有几分可怕:“你还记得他曾经给过我一句评语,说我虽然有谋略,却是个最妇人心软的,不似我父亲的孩子。我原先也不曾理解他为什么在酒后盯着我说这么一句话,现在想想他那次真的是酒后吐真言了,因为那一日逼迫自己母亲流产的时候,他也在场,而且那个我名义上的父亲他也在场,什么离家在外,什么无法联系,一切全是假的,他们就唯独把我推出了门外,送到了百里之外,等一切都发生了之后,才把我接回家。那时我就感觉他们每个人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分明是别有用意。而其中又属他最为别扭,我不知道当时的他是否是真的负疚于心?或者还是有意拉拢,想欺瞒自己一世?但我知道当年他们在下手的时候就不曾心软过,那为什么又我要对他心软!”他的情绪一下子又激动起来:“当年的这些个人已经全部死的死亡的亡,唯一活着的就是他,我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说完了这一番话,若谦只觉得胸中似涌动惊涛骇浪,烦闷难言。想起前几日自己的大哥又插手他生意上的事情,不禁更加来火。他本来真的想息事宁人的,但无奈敌人太过刁钻,而如今千钧一发,自己身不由己已经被卷入漩涡暗流,现实逼迫的他不得不痛下杀手。
“那好吧,既然少爷心意已决,那小的就舍命陪君子吧!”老胡握着那至关重要的证据,表面笃定心里却像是十五个吊桶在打水一般,七上八下!
“好了,我和你说的话也就真这么多了,你快点离开这里吧,要是人问起你就说是我要你去玫瑰园有事经过这里的,反正我这花名早就让她们先入为主了。”
“恩,属下领命。”老胡毕竟是有些功夫底子,不消片刻就看不到他的人了,只是这二少爷却不动一步,看着自己的小厮走远了,却突然对着空气说道:“出来吧,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但你都偷听这么久了,应该出来会一会我这主人了吧!”
旭笙此时还正在愁这二少爷不移位置,自己尴尬的矗在这灌木从的后面动都不敢动,诶干这事还是需要点心理素质啊!偷鸡摸狗的事她没做过多少,这种站墙根偷听人讲话的事更是从来就没有的事。这不,听他这么一说,差点脚下一滑,把自己给绊了一跤。
从灌木从中走出的那女子对着若谦微微一笑,便如春风乍起般动人心弦,声音也更是温柔好听:“旭笙见过二少爷。”
若谦千算万算也没有料到这背后藏着的这个人竟然会是旭笙,这个极为冷然的女子,虽然生的样貌极美,但这周围环绕的寒气更是冷的冻人,尤其是那厉害的眼神,一眼扫过来就像是能洞察他的内心,直接扫射死他的感觉。这些天里他一直跟风似得学着大哥的样子给她送这个送那个,但心里一直鼓不起勇气去招惹她。再或者说如果他真的想要女人的话,玫瑰园里吴侬软语的美娇娘多了去了,即便没有像她这样的顶级品相,但女人嘛,差不多漂亮,耐操就得了,顶级货色难找,两条腿的女人还不是多了去了,要是再不济,江南的青楼也是个不错的后备资源,所以综上所述,简而言之:他对旭笙没有“性”趣,但隔岸观火也很不错!只是他从未料到这把火会烧到他身上。
“旭笙小姐,没想到你会在这里……额,观赏风景!”他的脸上吃惊之色还未消失,不过反应能力不错,迅速调整状态。
旭笙很是尴尬,不过也很吃惊,他一点都没有表现出半点阴谋被撞破的暴怒之色,反而很是淡定,这个反常现象引起了她的注意,另外她的内息和一般人不同,能察觉到她的存在,说明这个人的武功很是不一般啊!上官若谦,你真的是前几日那个不学无术的贵公子吗?旭笙在心里不禁要打个大大的问号。
“哦,我只是觉得老是呆在屋里觉得太闷了,出来透透气而已。”你不提我也不提,旭笙比他更淡定。
“那不知旭笙小姐听到了多少?”上官家的大少爷倒是很坦然。
“听个一个大概吧!”这话说的含糊其词,不过说的也是现实就是了,她本来就是从半路插进来的,到底他要怎么做她还不知道呢,只知道他要对付谁而已。旭笙后着脸皮想着,却一点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本来就做了一件错事,还想着为自己推脱责任,在心里强辩着说服自己并没有听到多少内容。看来这上官府的腐蚀功力真是强悍啊,再清高的旭笙都在潜移默化中学会了这招自欺欺人。
“那作为给我的补偿,旭笙小姐能陪我在这园里逛一圈吗?”若谦真的是一反平日里嚣张跋扈,见色忘义的纨绔公子的模样,谦和礼让彬彬有礼,令旭笙对他的好感度瞬间报表。这件事本来就是她小人了,况且这位公子不仅不追究,而且还给了她台阶下,她岂有不配合的道理。
“行啊!”她放下这脸上堆起的假笑,难得的给了外人一个真诚的微笑,只是上官少爷忙于给她引路错过了这一幕,想当年为了同样一个人,润白少爷可曾下过血本才得到佳人的一笑,这几乎灿烂了滕少爷的整个夏天。
“旭笙小姐,这几天在府上住的还习惯吗?”
“还好啊,府上的女眷们很是热情啊!”真是热情到让她推拒不得,赶鸭子上架啊。
她这话一说,他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过了好一会才喘着气说道:“我知道,我知道她们……怎么说呢,危机感很强!”
“对!对!对!”旭笙举起两只大拇指表示肯定,找到一个共同的槽点,两人显然都很欢乐。
“不过话说这几天旭笙小姐有没有对我们整个上官家做了一个了解?仆人有没有尽心尽力?要是有什么要求的话,您随时可以跟我提。”
“仆人也不错啊,这几天还是她向我介绍上官府的事情呢。”而且还告诉我不少内幕呢,当然她所收受的贿赂也有不少。
“那她有没有和你提到我娘,还有我和大少爷的恩怨。你知道上官家的仆役,他们都比较……八卦。他们都天真的以为我们这些当主子的都不知道他们在背后议论我们,其实啊,我们更多的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人都有一张嘴,管怎么能管的住。”
“关于你和大少爷之间的恩怨我全知道了,而且我还刚刚听到你要对付大少爷,而且是下重手!”
上官若谦一直端着的优雅公子的架子终于塌了下来,“旭笙小姐,你有没有兴趣听一个很久很久以前的故事。”
哟,怎么着,没招数了,开始打同情牌了,旭笙心里暗暗地讽刺他的演技拙劣,可待她听了这个故事之后,则立马意识到自己真的蠢的可以,而且不光光是蠢的问题,更为重要的是她看人的眼光,就在她早已先入为主的去定性每一个姓上官的人后,她抱着的态度就一直是错的,用的方法也完全是欧净琛的那一套——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从来没有意识到欧净琛对她的影响竟会是如此之大,在他身边的时候她没有,离开他之后,她才渐渐的发现,其实欧净琛和她才是真正的同类人,或者说欧净琛直接就把她培养成了另一个他。
要是以上的内容再换另外一个层面来说的话,润白爱的那个欧旭笙,其实归根到底并不是她,他爱上的只是一个欧净琛的影子。在她身上,润白所欣赏的所谓别具一格的说话方式、超脱常人的奇怪个性其实都只是欧净琛的一个翻版!因为她早已被欧净琛在潜移默化之间全面改造过了,只是她自己毫无察觉而已。她不敢再往后想,只觉得这信息对于她来说好似晴天霹雳一般,心里只能暗暗地佩服他:欧净琛,瞧你把我教的有多好!
、第九十章
上官若谦说他永远也不能忘记那个天寒地冻的冬日,那个他母亲下葬的日子。大雪硬生生的下了好几天,天气冷得几乎连脑子都已经被冻住了。他看着温柔善良的母亲脸色苍白的躺在棺木里,没有生气却依旧是美丽的。仆人们早已为她穿上新衣,因为血崩导致她浑身浴血,再加上江南冬天严寒,不消片刻他的母亲就被整个血水“冰冻”了起来,把这衣服换下来的时候,听说仆人们甚至都是用剪刀把它撕下来的,带下来的更是一片血肉模糊。这副场景他既没有勇气看,也没有丝毫的心理准备去尝试着接受这一切。
他不懂,他的真的不懂,为什么前几日还和他喜笑颜开的母亲怎么会一下子变得这么冰冷,这么的不近人情。平时无论她再忙,只要他一唤她,母亲就会立马应他一声,省的他一顿好找,可是这不过才几日光景,母亲怎么可能不理他呢!他可是她做宝贝的儿子啊,母亲,你怎么可以不理我!
听到这里的时候,旭笙的眼泪都已经悬而未决了,很多很多的记忆一涌而上。她的眼里一直只看到自己的母亲在这个家里受苦受难,却不知在上官家的别院,在外戚的住所,同样的悲剧亦在上演,并且是同样的让人痛彻心扉,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心里真心疑惑:这上官府里,因为这些个男人专权夺利而无故惨死的冤魂到底有多少?这里面到底有几件东西是干净的?
当年的若谦少爷,就像是诗一样的少年,许是因为父亲一直不在身边的缘故,一直由母亲培养长大的他眉目之间满含着忧郁的气质,但同时他也是个极为敏感的人,很脆弱的人经过许多年艰苦的生活,许多次危险的磨练,虽能使他的外表变得和同龄人一样的坚强冷酷,但他的本质却还是没有变。上官若谦就是这一类,旭笙从和他的交谈中就发现了这一点,他的气质是与生俱来的。根据他的说法,当年他的母亲看到春逝花残燕去楼空,都会调帐叹息,终日不欢,而且那位温婉的女子热爱优美的音乐,远胜于她从小就练就的精妙武功。整个一活脱脱的诗人,完全就不应该和上官家的少爷勾搭在一起,毁了她的前程。
旭笙很惋惜她的离世,但她的心里其实也很佩服想出这个计谋的人,因为她母亲武艺高超,上官家一般的杀手根本无法近身,所以真的想要除掉她也绝非易事,但要是从她肚子里的孩子下手的话则就会变得简单多了,而且绝对是杀人于无形之中,到最后连个凶手都抓不到,自己也丢了性命。
“你要听歌吗?我娘教了我好些,只不过我能记得的已经不多了,拿的出手的也只有这一段而已,你要听吗?”
“好啊,这样奇女子的歌,我很想听一听。”旭笙欣然应允。
萧声在起初十分凄迷,直到最后才忽然转为清越,在最高亢处优然面止,留下了无穷令人回味的韵致。
上官若谦抬起头,看着旭笙,他的眼睛看来是那么的萧索,那么忧郁。
“这首歌其实我也曾吹给大哥听过,那时是他第一次来到别院,我很欣喜,因为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几乎大不了几岁的小伙伴。”
他那个时候正在练习吹箫,他的大哥被他父亲一手领着带了进来,他那个时候才第一次见生人,尤其这个人还是个比他大几岁的孩子。那个时候他是多么的激动啊,双手停下来凝视着他,目中带着几分惊讶,却又似带着几分惊喜。那是他的兄长,他的手足啊,虽然他们从未碰面,但这种感情就像是血脉里自带的,自古有之。
还有一夜,风大雨大,远离城镇的别院更像是一座孤岛,肆虐的狂风硬是把房屋上的瓦掀走了几块。那几日里,他们同患难共饥寒,在暴风骤雨中卷伏在一床棉被里,互相取暖的感情,这是他一直以为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事。那个时候,他真的就像是大哥一样,永远都比他坚强能干,永远都在照顾着他。
可偏偏这一切的假象就在他母亲死了不到半个月之后,全都打破了。
上官府里不比别院,那里他可以唯我独尊,但这主宅上下皆是一双势利眼睛,失去了母爱的他,就像是一只离群的孤雁,所有的人都是看着大夫人的脸色行事,只要大少爷他娘一个颜色,厨房就有可能连一日三餐的份例都不过敷衍,又怎么可能去有人在意他正在长身体,需要非常多的营养。
那一日他也不知是着了什么道,一门心思想要吃块桂花糕,而且这个念头一但冒起来就越发的不可收拾,到了傍晚更觉得是饥肠辘辘,馋的不行。可他转念一想,这寒冬腊月的哪里怎么可能会有桂花糕啊!不过话虽这样说,但要是他母亲还在世的话,就是变也会给他变出这道他爱吃的甜食出来。他的心里就偏偏不信这个邪,上官家这么讲究吃穿,十月的桂花他们肯定是会采集晾干,预备着往后需要的。而且他姓上官,是他上官老爷的亲孙子,在这所主宅内,他也应该有这个特权。
数雪花漫天漫地卷上来,北风呼啸着拍在脸上,像是成千上万柄尖利的刀子戳在脸上。上官若谦没有通知任何人就一个劲的跑向后厨,那里一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