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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每天在田野里漫步,在树林里呼吸清新的空气,我第一次发现有这样的地方,时间在这里好像特别缓慢。我们最远走到江边,赫哲渔民打上来一种不大的鱼儿,现场就拦几刀,浇上自家酿的米醋,和小觫椒一拌,就是味道辛辣而又十分鲜美的杀生鱼。看苏菲吃得那么香,我也壮着胆子来一口,相当好吃,而且里面据说加了大烟壳儿,几天不吃就想得慌。我吃完一大盘子还要吃,苏菲拦住不让,因为当地居民大部分都是死在肝吸虫病上,就是吃生鱼不卫生的缘故。但是只因味道太好,所以人们还是一如既往地吃着。
想想也是,如果不吸烟不喝酒不吃肉不找女人可以活得特别长久,又有几个人会这样做呢?因为即使长生不老人生也毫无乐趣。
一次我们还到了原始森林的边缘,不敢进去,因为深处有狼群。太阳总是清朗无比,闻着树木和新鲜草地的味道,泉水在桥下潺潺流淌,天空中有鸟儿婉转的叫声。
听邻居们说,苏菲当初还是个很顽皮的女孩子,常常挽起裤脚在河里捉鱼,还敢拿着竹竿探测湖水最深的地方。但她也是一个非常善良可爱的女孩子,总会帮助身边困难的同学。勤快,书读得那么好却什么家务都会干,放假回来从来都没让父母下过厨房。她们这里有一种氛围,出门在外的年轻人好像是大家的孩子,每个人都关注她的行踪。“我们是这样的,比如谁家养猪。到杀的时候必定会拿出一口来宴请乡亲,像过节一样,聚到一块吃饭。”
回来时苏菲的父母给我们带了好多吃的,沉甸甸的背在肩上。到了市内觉得空气怎么那么糟糕,人流车流喧嚣涌动,没来由地就烦躁不已。
可这就是我的生活,削尖脑袋钻营,成为人上人,田园诗般的图景只会令人麻醉,不求上进和甘于现状。
对妈妈讲了去苏菲家的情况,她提醒我,“农村人都是很没修养很差劲的,不要被表面现象麻痹了,再观察观察。”又忿忿地说:“啥媳妇媳妇地,还没结婚,乱叫啥呀?”我嘿嘿笑过。
(本卷结束)
第四卷 漫漫考研之路
第一章 回学校
我要上数学辅导班了,在我们学校,来回跑路很长。有时晚了没有711路车就得倒202,再坐101。三趟车下来累得只想睡觉,根本无暇看书。可是要搬过去住我又舍不得苏菲,舍不得她做的美食。跟她商量这件事,她也觉得我太辛苦。
这天下雨,我回来淋湿了,鞋整个都透了。睡了一会儿醒来,我看到她站在厨房里,把煤气打开,拿着鞋在烤。我非常担心她把我的鞋烤坏了,那还是去上海陪李白过年时她给我买的。连忙过去把鞋子抢下来,她很吃惊地看着我。火开得很小,鞋已经快干了,我也意识到刚才的举动不大好。忙对她解释到,“晾一晚上就行了,你端着烤多累啊”,她咬咬嘴唇,“你是怕我把它烤坏了。”当下两个人都没说话。她走回房间里躺下,我过去挨着她躺下来,从后面抱住她。苏菲慢慢问我,“你爱我吗?”“我喜欢你”,她回身面对我,“我不要月亮般的爱,如果你爱我,请给我太阳那么热烈的感情,要么就放我走!”我看着她星光一样闪亮的眼睛,“我要考研,苏菲,可能有些顾不上你,委屈你了。等我考完吧,好好补偿你!”她没再说话,把头靠在我的肩上。
来回跑十分疲劳,学校第二学位的宿舍分了,一千二实在太贵,坚决不能去住。顾黎民李星星他们还住原来的宿舍,但因为是硕士,所以只有四个人,也就是说,一个人拥有整个上下铺。这天遇到二柱,他已经把铺盖卷放到李星星的下铺,开始寄居的生活,免了租房的破费,上课也方便。
我跟苏菲一讲,她也觉得这样不错。“可是,以后我们就离得远了,每天我看到你才踏实。”苏菲笑笑,“我跟你一起搬过去。”我高兴得跳起来,“太好了!”于是马上联系我们考上研究生的女同学,在她们宿舍给苏菲找了张床。我们两个宿舍挨着,就隔一条甬路。
搬家是非常繁重而琐碎的工作,还好我上课不用干活。苏菲像蚂蚁一样搬来搬去,她们宿舍的姐妹都伸手帮忙,才把我们的东西一点点蚕食掉。一部分拿回她的宿舍,比如厨具衣物之类的,一部分拿回我们学校,被褥电脑之类。
苏菲住到牛静的宿舍,牛静现在已经脱胎换骨,不再是原来那个丑兮兮的姑娘了。苏菲很快就成了她们宿舍的核心,她的大度,温和,对服饰打扮天生的敏感,对钱的不计较都使她越来越受欢迎,相处得十分融洽。
我去过她的宿舍,因为是老房子的阴面,屋子里很潮,总要开灯。大家的衣服乱七八糟的堆放得到处都是,因为没有阳台,湿衣服全挂在窗前,显得更黑了。想起苏菲她们学校的新宿舍楼,宽敞明亮的大房间,落地的门窗,欧式的大阳台,每人全套的衣柜书架和电脑桌,我心里不免有点过意不去。
每天上自习回来,她都在宿舍里煲好粥,额外还会有个鸡腿或者羊肉串什么的——我还是那么喜欢吃肉。每次抱着饭盒回到宿舍,二柱都两眼发蓝地盯着我猛咽口水。“小冷,还是你幸福喔!”我边吃边警惕地四处张望,怕被哪头恶狼咬一口。
这天我回来取书遇到苏菲在收被子,她们宿舍潮,不晒不行。我自告奋勇帮她收,没细看,结果多了几位不速之客。她睡到夜里,一伸脚,碰到一个毛茸茸的东西,吓得差点叫出来,又担心吵醒别人,就摸黑用纸巾包住丢到垃圾桶里。第二天起来发现,蚊帐上赫然还爬着两条又粗又长的毛虫。黑乎乎的,探头探脑。
见到我苏菲的眼泪就落下来了,我忽然觉得非常厌烦,“哎呀,哭什么呀,不就是几条毛毛虫嘛!”她转身就走,我叹口气,忙追上去,“勇俊把交大的模拟题邮来了,特别难。我一向对数学最有信心的,现在感到没有把握。”她停住脚步,我又说:“一天我都很累的,就是看到你心里才舒服些,你不开心我就受不了”,她说,“其实真的没什么,就是几条毛毛虫。不过半夜踩到了还是吓一跳。”
中午快放学时我仍在看书,一个人轻轻坐在我身边,是苏菲。她悄悄地问,“饿了吧?过来吃东西。”我跟她到走廊里的窗前,她买了许多食物,还去烧烤店买了一些羊肉串。我狼吞虎咽地吃了一阵,才倒出嘴来对她说,“对不起,苏菲,早上我”她挡住我的嘴,“不要说了,你现在很累,我明白的。”我松口气,她总是体贴的。
我们学校有数量众多的野猫,食堂、垃圾箱以及宿舍窗外到处可见它们肥硕的身影,时常三五成群地在草坪上晒太阳。尤其快考试大家突击时,累得头晕眼花见到它们悠闲自得的样子心里十分妒忌。以前宿舍卧谈时大家经常探讨关于猫的话题,无人不心生羡慕。周大可总是讲,“你们说,它们吃得饱饱的天天干啥呀?”“切,饱暖思淫欲,猫们忙着传宗接代呗!”大家就一阵哄笑。
我问苏菲,她们学校也有野猫,不过数量不多,因为她们学校园林工人太勤快了,嫌猫们的粪便脏。
她们园林工人的勤快我是见识过的,把校园打扮得比公园还漂亮,尤其是树
木管理得极好,每天浇水、施肥的忙个不停。天冷就做围墙把怕冻的树围好,还在外面用袋子包住。冬天怕树缺水,把大冰块砸碎了放在树根,让水分慢慢渗透进去。草坪永远修整得利利索索,不像我们学校青一块黄一块,跟头上长了癞似的难看。
我们的园林工不知道怎么回事,有一年春天树遭了虫害,无数的虫子拖着细细的线向下掉落,通往教学区的路两旁树都长得在空中交叉了,整个路面像下着虫子的雨。所有的同学,除了极个别胆量超群的,都打着伞,黑伞看不清楚,浅色的很明显,尤其是白色的伞,上面落满了毛虫,弄得大家浑身都起鸡皮疙瘩。这样的现状工人居然也不管,后来还是大家意见太大,整天在BBS上诉苦,才买药挨个树喷。因为耽误了时间,不少老树都死掉了。
第二章 猫咪的故事
苏菲告诉我,一次她和马力坐在树荫下看书,结果见到了有趣的一幕:
一只花猫偷吃了喜鹊的蛋,两只喜鹊气得像疯了一样地追逐着凶手。花猫东奔西跑,上树爬墙也躲不过袭击,被啄得遍体鳞伤,喜鹊还用翅膀狠狠地扇猫儿的头。最后天色晚了,大概鸟也看不清楚,才罢手。猫儿估计是吓破胆了,许久都没出现。听到这个我哈哈大笑,“看我们学校的猫,那过的是天堂的日子。叫你们学校的猫都来吧,脱离水深火热的生活,投入到自由的世界中。”此后我们经常谈猫的事情,倒成了我大学生活难忘的一笔。
我每天在土木系上自习,那是个老楼。新楼宽敞舒适,不知怎地,就觉得不如老楼有学习的气氛,有感觉。中午时分,总有只特别大的猫儿趴在教学楼门口睡觉,来来往往的同学似乎也不能打扰它的安眠。门卫大爷很想把它赶跑,但是总是去而复返,如是几回,就认输了,猫儿彻底霸占了门口的地盘。
一段时间大猫不见了,我有点怅然若失。爸爸死后妈妈要了只猫叫小虎,生活寂寞,它像家里另一个孩子一样不可缺少。小虎聪明机灵,过年时跟我去姥姥家做客,奇怪它怎么都不大便,大家到处找都没发现它便在哪里。直到开春了姥姥家大扫除,才在表妹的床下发现了粪便。一小坨一小坨的,经过一个冬天暖气的烘烤,全都干得像石头。后来小虎得了病,我和妈妈四处求医问药,小城市,也没有好的兽医,最后还是没有治好。我和妈妈把它送上家附近的小山,它就再没出现。我曾经跟李白讲过,她只不以为然地说了句:“寡妇或单身生活的人都容易对小动物产生感情,借以安慰寂寞的生活。”当时我十分生气。这只大猫和小虎长得就像亲兄弟,都是虎纹猫。
再见到大猫是在苏菲宿舍楼门口,它生小猫了。三只小东西都睁开眼睛,但是有一只大概生病,不肯吃奶。
“活不了几天了。”楼长摇头看着。许多女生围观,两个小女孩用纸盒装起那只病猫决定治治看。苏菲出来后我希望她把那只病猫照料起来,她有些茫然地讲:“我一点也不会啊,妈妈从小不许我养小动物,要是治不好怎么办呢?”我很生气,“如果是我妈的话,肯定会管的。”她也很不高兴,“任何事情,只要我们意见不统一,你都会讲‘如果是我妈’怎么怎么样,我买张卧铺票,你都要说‘我妈还没坐过卧铺呢’,可是我的路程有几十个小时,她来看你,最多五小时。我是你的女朋友,这个不能类比的。”我气鼓鼓地转身就走。
最近我们争吵比较多,我四年虚度的光阴在考研的路上得到了报应。太多东西没学过,要看的书也好多。我心情烦躁,总想发火,就把气都撒在离自己最近的人身上。
苏菲这段时间也很烦,她的日本文学老师胡岩留学五年回来了,那是个言必称日本的主,总讲自己多么融于日本社会,只要一提中国就满脸的不屑。课不在学校上,要求学生到她家去。大家都不好空手,每次都有人买水果。
苏菲让我见识了她性格的另一面,她去上课从来都只带课本。胡岩每次都会给学生见识新鲜玩意儿,“你们喝喝这茶,是羽治的,日本最好的茶。”然后等着大家给意见,苏菲说还是西湖的龙井好喝。胡岩请大家喝皇室咖啡,说是从日本带回来的,“比国内的好许多,正宗,不信你们尝尝!”苏菲说喝起来一样,而且皇室也不是日本的。胡岩当然越来越讨厌这个不捧场的学生,“看中国的劳动力多廉价,我在日本餐馆里也就是配配菜,每个月薪水都很高的。”最近一次胡岩说台湾因为日化程度高所以才富裕,“看咱们东北,这么落后”还没讲完苏菲拍案而起,说东北落后和日本侵略时间太久有直接关系。胡岩大怒,其他几个同学都拉着苏菲,苏菲拾掇东西就离开了胡岩的那座小楼,再也不去上课。我担心她得重修,劝她去道个歉,苏菲死活不肯。
坐在教室里,我的心情慢慢平静下来,二柱探头进来找我,我们出去说话。他是问我学籍的事情,过些天报考,想跟我一起去省城。
我才想起来,因为要考研没时间,第二学位我决定办休学,万一考不上也留条退路。但这样一来我得先交一笔钱保留学籍,要不学籍就会按没分配的同学一样处理,拿到省城人才交流中心去。二柱的学籍就打过去了,报考办手续势必十分麻烦。我算计一下,